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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急了,乘牛悟转脸他处,连连给女儿使眼色,吕蓉不明他的深意,但聪慧的底子在那儿,稍一思索连忙加了一句:“牛大人,你我的交易只能限于我俩,其他的与我无关!”
吕不韦抹了抹胡须,大有老怀甚慰之态。
荀卿不顾一大把年纪,看到丞相的赞许之色,立即勇为马前卒,颤巍巍站起,端起酒樽来到牛悟面前。
“牛小友,昨天有幸听到你关于司南的精辟见解,让老夫茅塞顿开,昨儿有王上在,老夫不便于冒头,今儿个特借丞相的酒,好好敬敬小友,以示老夫之敬仰。”
“荀老师跟我还客气个甚?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听闻您的威名,您敬我实在不妥,您是大家,我看咱们就不必落此俗套了吧?”
牛悟本想用这样的话试图免掉一杯,哪知道荀子都快半个身子入土的人,闻言厚颜道:“既然如此,那小友敬我也行啊!”
这樽酒看来非喝不可,牛悟的牛劲上来了。
‘老东西欺我太甚!’
“老师,这酒你想怎么喝,要不一口闷?”
“就听牛小友的。”荀卿没有任何迟疑,一手掀开浓密的白胡须,干脆来了个飞流直下。
牛悟一脚踢在了石头上,只得独自吞下苦水。
吕大小姐看到这一幕,兴奋得拼命鼓掌。
这杯酒下肚,牛悟的脑壳愈见沉重,坐下的那一刻,身子直晃。
吕蓉把脑袋凑过来,好奇道:“牛老师,荀老师刚刚所说的司南,你到底有何精辟见解?”
吕不韦扬声道:“牛大人以为,我们脚下的地球,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磁场,这就是司南指南的道理。”
吕蓉眉头一蹙,刚要质疑,吕不韦忙道:“蓉儿,这个问题你可以酒后再请教牛大人,现在首要的是让贵客喝好吃好。”
“哦。”
又一门客端着酒樽而来,牛悟心一沉,赶紧推了推吕蓉:“蓉儿小姐,你不是要听故事吗,来来,我这就给你讲一个。”
吕蓉心花怒放,刚要点头,无意又看到老子在给她使眼色,于是又改口:“现在不要,这里人太多,我要你单独讲给我听。”
这档口,那名门客已至,正要说话,牛悟一边主动端起酒杯,一边对吕不韦不无抱怨道:“相国大人,这样下去不行,非醉不可!”
吕不韦满不在乎:“欸,牛大人怕什么,只要是个男人,一辈子谁不醉上百儿八十次,放心,我的丞相府有最舒适的床榻、最暖心的婢女,牛大人只管放开了喝。”
……
半个时辰后,牛悟在车轮大战中终于支撑不住,彻底醉了。
但隐隐的,还有意识。
这是他入秦后第一次酩酊大醉。
每个会喝酒的人几乎都有这样的经历,不管多醉,内心总有一个意念在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但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另当别论了。
牛悟此刻就是这样。
一个声音在心底极力警告他,这是丞相府,我与丞相又不熟,万一他使坏怎么办?
因而,混混沌沌中,牛悟还是在努力分辨每个人的话。
吕不韦的话最先入耳:“来个人,扶牛大人去客房休息,那个蓉儿,你也一道去,顺便去照料照料,万一他需要喝点水什么的!”
少监尹的声音紧接着道:“丞相大人,牛大人与我熟,还是我去吧……”
“不用了!”吕不韦的声音斩钉截铁。
吕蓉的声音透着不满:“爹,这种事你让婢女去吧,我一个大小姐不方便。”
吕不韦冷冷道:“你不去谁去?爹爹这么滴跟你说,你和牛大人的婚事已是铁板钉钉,而且还是王上作媒,难道你要违背圣意?况乎牛大人也已应允了,爹爹警告你,你乘早断了和荆蓝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
顿了顿,“还有,在座的你们回去也帮老夫给那小子放放风,我家蓉儿已有意中夫婿,劝他识趣点,不要再纠缠我家蓉儿!”
这些话很快进入牛悟的脑海,脑子一片纷乱,各种意识纷至沓来。
‘王上真的作保了?会不会是吕老儿胡诌?’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这老东西会不会拿自己当幌子,以此来断了荆蓝的非分之想?’
……
牛悟十分想说点什么,可无论是躯体还是语言,他都调动不了。
他此刻是趴在桌上,无法看到其他人的表情,但意识告诉他,他心中有一个大大的疑问——‘按理说,吕蓉应该反对才是,为何半天不见动静?’
……
光线忽明忽暗,眼前是一团炫目的白,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放眼望去,四周犹如云海,大片的白云绵厚锦簇。
很像牛悟前世乘飞机打开机舱的遮阳板所看到的情形。
不同的是,他感觉到了剧烈的颠簸,让他一会儿感觉在云端,一会儿感觉在谷底……
耳边是纷繁而厚重的喘息声,如一张大网将他裹挟其中,压迫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飘忽……
轻灵……
负重……
艰难前行……
似乎有风从某个缺口荡漾进来,夹着淡淡的花香,耳里充盈着叮叮当当的脆响像是风铃……
一声黄鹂的脆鸣忽然传来……
牛悟慢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流动的白色的帐幔。
这让牛悟感到了久违的清凉,
接着他透过帐幔看到了漆着红漆的房梁。
光线很暗,四周灰暗的程度很像是某个黄昏后睡醒后所见的情形。
头依旧沉重,炸裂的感觉还在。
目光流转,牛悟看到五颜六色的珠帘悠悠在晃荡。
定了定神,牛悟恍然想起,一定是醉酒后长长睡了一觉。
手臂舒展了一下,随意一探,似乎搁在某个物体上……
与此同时,突然,一股温润滑腻的感觉接踵而至……
这种感觉如同电击,平躺在床榻上的牛悟脑袋一侧,目光所及之处,顿时大惊失色。
卧槽,他的身旁躺着一个白*花*花的女子!
此时此刻,那女子背对着他,一头黑色的长发散乱地从脖子处披到肩上,正酣睡如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