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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居。
唐棠跟着吴邪把他手里的录像带重新看了一遍。一共有三盘，前两盘是张起灵寄给吴邪的，最后一盘是阿宁在前段时间带给吴邪的。
有一盘录像带是空的，其中两盘播放着奇怪的影像。
一盘是霍秀秀的姑姑霍铃对着镜子梳头，一盘是和吴邪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爬在地上，最后缓缓地爬到了镜头方向，迷茫地凝望着摄像头。
吴邪坚持这些事情和曾经西沙的事情有关系。
他想搞清楚在西沙里自己的三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十年前的考古队又经历了什么。
这些事情和胖子和唐棠没啥关系，胖子也跟着吴邪在杭州呆了两个月了，在接到北京的一个夹喇嘛的电话之后，第二天就离开了。
唐棠陪着吴邪，心里却想的是霍铃的事情。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录像带的事情告诉自己的闺蜜霍秀秀。
霍秀秀和唐棠关系好，但小丫头年龄不大，这背后许多问题都涉及到了唐棠所经历过的“长生”。
唐棠不敢把人蛇共生的事情告诉吴邪，也同样不敢告诉霍秀秀。
并不是担心这两个人会对自己产生攻击性心理或者反感，而是因为唐棠非常了解这两个人。
他们本性都特别善良，唐棠把事情说出去，只会获得他们的同情和怜悯，同时产生更多的迷茫误区。
说不定会把吴邪和霍秀秀拽入到更深的漩涡里，一辈子都没有出来的可能。
唐棠叹口气，看到吴邪那无助茫然的样子，最终决定帮他一把，再去塔木陀解决自己的问题。
“别烦了，我让人定了头等舱，去成都转车后就有人来接我们去青海的格尔木疗养院。”
唐棠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提醒道：“你自己也别陷太深了，认真想想录像带的事情，说不定是个局。”
吴邪惊了一下：“你怎么和我三叔说的一样？”
说完这句话，吴邪又不甘心极了：“可是我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你让我怎么罢手？”
吴邪的心态和唐棠曾经追寻张起灵的时候很相似。
她被吴邪噎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下去。
“……你思考一下，当初你受到两盘录像带的时候是一个月之前。当时距离张起灵进入青铜门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你能确定当时的张起灵已经出了青铜门吗？”
“你不是也没得到信息吗？”吴邪有些炸毛，“那你这么说，小哥还能害我不成？”
“你和张起灵凑成一对得了！”唐棠面无表情地吐槽：“你觉得他老年人一样的作息时间和能力，他会发快递？”
吴邪愣了愣，满脑子都是唐棠的那句“他会发快递？”
似、似乎也没什么错……
张起灵一个发信息都要扣上半个小时的人，去发快递确实是有些……
而且如果是张起灵的发的录像带，那录像带是怎么到达张起灵手里的？
总不能他在青铜门里捡到的吧？
吴邪嘴角抽了抽，意识到了自己的思维白点，抬手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细边眼镜，表情凝重起来。
可若不是张起灵给他发的录像带，又会是谁呢？
“谁的反应最大，就是谁。”
唐棠耸肩，给吴邪倒上一杯茶水，“你冷静一点，我觉得你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妙。”
吴邪皱紧眉头，心绪不宁地坐在唐棠身侧，最终缓慢地点点头，对着唐棠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抱歉棠棠，是我……”
唐棠扬了扬手，打断了吴邪的话：“别了，咱们还用道歉吗？”
吴邪一愣，随后扬起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按照她原来的性格，自己和吴邪的情报交接的差不多了，也就该直接离开了。
但偏生吴邪是个傻乎乎的人，唐棠虽然想直接拍屁股离开杭州直接前往塔木陀，但考虑到吴邪的心性，还是出手帮了一把。
*
街道。
用棚户搭建的路边小摊上用着打印字贴着扭曲的“盲人按摩”四个字。
黑瞎子穿着一件白大褂给一个中年人按摩，手指按下去，那人疼地嗷嗷大叫。
黑瞎子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嘴角扬着一抹笑意直直地望着坐在一边椅子上的男人。
“哟呵，今天怎么想到来我瞎子这儿了？身体不舒服啊？来来，让瞎子给你正正骨。”
“正正骨”三个字落下，他手中的力度也开始加大，终于是把客人按地一嗷呜，弹射性地从木板床上起身，扶着自己的腰对着黑瞎子摆了摆手，连说了三声“我不按了”。
张起灵沉默地看着黑瞎子追着那人要钱，双手抱臂脊背直直地坐在椅子上，抿了一下嘴唇。
黑瞎子要了五十块钱，懒洋洋地在手里摆了摆，“怎么着，说呗。”
张起灵面无表情道：“唐棠失忆了。”
黑瞎子：“？”
“什么意思？”
不是，他还没听说过唐棠有失魂症呢。
再加上失魂症不是张家特有的吗？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还没听过谈个恋爱连病情都会传染的呢。
张起灵顿了顿，带着微烦躁的心态开口：“她说不认识我，是陌生人。”
黑瞎子：“……噗。”
“哈哈哈哈哈！”
黑瞎子笑地直不起来腰，他伸手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摇了摇头：“我说，你是傻了吧，唐老板有没有失魂症，怎么可能失忆啊！”
张起灵没接话。
既然没有失忆，那为什么不认识他？
难道是人蛇共生的后遗症吗。
可张起灵从未听说过，人蛇共生的后遗症会让人的记忆缺失。按照长生的定律来讲，鸡冠蛇、蚰蜒和尸蟞都会完整的保留下人类的完整记忆才对。
张起灵抿了一下唇。
黑瞎子摇了摇头，贱兮兮道：“哑巴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呢？”
张起灵：“？”
“分手了就是陌生人啊！”黑瞎子晃了晃手指头，叹气一声，“我看啊，你和唐老板这事儿算是彻底完咯。”
黑瞎子把这事儿故意往坏了去说，就像是膈应张起灵一样，偏生提起他现在最不想接受的情感。
张起灵拧了一下眉，面无表情地垂下眸子。
黑瞎子啧了一声，“行了，我也不和你讲什么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名片，递给了张起灵，低沉道：“老外夹喇嘛，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