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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拉开的落地窗照进来时,熟睡在床上的桃华百百花终于有清醒的迹象。躺在柔软被褥中的少女眼睫微动,宛若熟睡的精致人偶突然活过来一般,缓缓地露出底下金色的瞳眸。
“百百花~你终于醒了~”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突然想起,在桃华百百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扑了上来。
百百花睁开眼睛,她还未完全清醒,只能迷糊地看到面前晃悠的脑袋,有着一头白色顺滑的长发。
白色的头发……
“五条悟……?”
“不是哦,”声音的主人停顿了一瞬,似乎有些不爽百百花提到别人的名字,但是声音又很快甜腻起来,“吾是茨木童子。”
这个名字让桃华百百花立马清醒过来,她飞快地睁大了眼睛,迷糊的视线立马聚焦,落在面前的人脸上。
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丽女子,漂亮得如同下凡的辉夜姬。她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一双妖异却美丽的金色竖瞳,额角上还有着两根不属于人类的角。她含情脉脉地看着百百花,柔嫩殷红的唇瓣缓缓地露出甜美的笑容。
“吾是来喊你起床的。”
两人的姿势相当不妙,桃华百百花还躺在床上,她一动不动,任由茨木童子落下的白发如雪一般零零散散地落在身上。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对方,视线逐渐地下移,落到茨木童子起伏的胸口上。
好大……不对,好白。
“你……是女子?”桃华百百花觉得自己刚睡醒,可能脑袋不太清晰。不然为什么会看到茨木童子是女儿身呢?明明昨天第一次把他召唤出来的时候,茨木童子还是个笑得张狂的男妖怪,白色长发金色瞳眸,胸前一片扁平,看不到丝毫起伏。
百百花还在思考中,她下意识地推了推压在身上的茨木童子,眉头紧蹙:“靠得太近了。”
她回想起昨天刚见面的时候,再看看面前娇媚的女子,两者的面容逐渐地融合在一起。
这不怪桃华百百花不明所以,她虽然把茨木童子召唤出来,也确认他是自己式神录上的一员,却没有像之前的式神一样,召唤出来的同时回收相关的记忆。
也就是说,百百花暂时还没有恢复关于茨木童子与她的相处记忆。
茨木童子的智商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粗犷,相反,他心思缜密,短短一分钟内就猜出桃华百百花失忆的事,然后开始睁眼说瞎话。
‘吾是茨木童子,你是桃华百百花,吾与你正是千年前的恋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瞳仁因激动而紧缩,盯着百百花的视线炽热而又露骨,‘吾终于再见到你了,吾的爱人。’
之后,茨木童子厚着脸皮非要粘过来,桃华百百花因为他说的话以及迟迟不归的记忆感到疑惑,倒是没怎么隔开两人间的距离。等与五条悟以及夏油杰两人会和之后,才慢慢地想明白。
他们如果真的是恋人的话,那为什么百百花会想不起他呢?用五条悟的话来说,就是只有无关紧要的人物才会想不起来。
但是……
回忆结束,桃华百百花再次看向上方的茨木童子。化作女身的妖怪越发的靠近,胸前的柔软隔着被褥,轻轻地压在桃华百百花的身上。
白发美人吐气如兰,几乎要亲上来。
“百百花昨天不是说过,男女之间需要保持距离么?”茨木童子柔柔一笑,“吾现在是女身,女子之间亲密一些,属实正常。”
一通歪理结束之后,茨木童子赶在桃华百百花真正生气之前从床上爬起来。他动作熟练地将百百花拉起身,亲昵地抚平她散乱的长发。
细长的手指在桃华百百花披散的长发间穿梭,以指为梳,整理完后又在百百花的脸上流连了好一会儿。
这么久没见,百百花依旧是当初的模样。就连手指触摸到的肌肤,也如茨木童子记忆中一样,莹白细腻,似乎轻轻一戳,便能弄破。
然而茨木童子还记得,当初她手里握着刀时的模样。
黑发金眸,衣衫上尽是来犯者的血,红艳的血液洒落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如同冬日雪上盛开的红梅。
她像一团炙热的火焰,却一直维持着平静,她毫不犹豫地挥刀,斩下敌人头颅。她不会因杀戮而喜悦,亦不会为死亡感到悲伤。她本是那个时代的最强者,不受规则束缚,是无拘无束的风,任何人都无法让她停留。
可惜了。
茨木童子的手缓缓地下移,指肚压在桃华百百花的嘴唇上。他紧紧地盯着百百花红唇上被压出一道细细凹陷,感受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心生遗憾。
——她现在被束缚着。
“别摸了。”
被摸得久了,百百花也不耐烦起来,她拍开茨木童子的手。被嫌弃的茨木童子终于收回手,笑吟吟地说道:“蜜虫做好了早饭,你先起来用一些。”
吃早饭的时候,茨木童子又开始烦人起来。他似乎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和桃华百百花黏糊在一起,非得要喂她吃东西。
被百百花拒绝之后也不消沉,而是趁着百百花没注意蹭过来,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楼上她的腰,试图把百百花放进他的怀里,让百百花坐在他的腿上。
桃华百百花:“……”
她最后还是没忍住,转身朝茨木童子那张美艳的脸挥了一巴掌。
茨木童子顶着硕大的巴掌印,终于消停了。但是他胆子大,也不怕被打,甚至喜欢看百百花发脾气,偶尔还会卡在她生气的边缘摸摸她的脸,拉拉她的手。
几番来回,桃华百百花也习惯了茨木童子的触碰。她也懒得去管这个说不听的式神,而且就算她强制茨木童子返回彼世,这家伙也会立即冲破禁锢跑回来。
茨木童子的实力的确很强,强到有些不受控制的程度。但是他的确是百百花式神录中的一份子,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一点,这也是百百花暂时信任他的原因。
只是……桃华百百花总觉得,茨木童子好像在故意隐瞒着什么。
前往田径场的路上,茨木童子非得要和百百花手牵手,百百花甩开后,他又迅速地抓上来。
百百花很快放弃挣扎,茨木童子变本加厉,直接与她十指相扣。
茨木的女身比百百花高出整整一个头,穿着的白色和服下摆绣着墨竹,如藤蔓般蜿蜒而上,紧紧地缠绕在衣衫上。他没有穿鞋,外露的脚尽显妖怪特征,黑色的尖锐指甲如同利爪,踩在地上时却轻巧无声。
茨木童子缺了右手,行走时衣袖空荡荡地飞着。百百花看了几眼,有些好奇。
“你能幻化成女身,不能把右手也一同幻化出来吗?”
“你倒是忘得彻底,”茨木童子轻笑起来,“将吾的右手斩下并封印的人,不正是你么?如今倒反过来问吾了。”
“……你不是我的式神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茨木沉思了一会儿,才想好说辞,他偏过头,绝色的脸展露意味不明的笑容。
“为了让吾‘臣服’啊,”茨木缓缓地说道,金色的瞳眸眯起来,真假掺半,“吾可是大妖,本不会轻易当阴阳师的式神。想要收服像吾这般的大妖,得用些特殊的手段。”
“你之前不是说,你和我是千年前的恋人吗?”桃华百百花一下就找到了茨木童子言语之中的漏洞,“怎么又变成‘臣服’的关系了。”
茨木童子眼都不眨地圆谎:“吾是你的恋人,与吾臣服于你,两事并不冲突……吾等妖怪理念自然与人类不同。”
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但是桃华百百花还是保持质疑。
与其纠结茨木童子与她之间的关系,不如想想即将到来的京都姐妹校交流会的事情。
因着本年度赛事即将开始,学校这边派下来的任务大大的减少。就连确定不参加本次交流会赛事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也空闲下来,任务结束回到学校,第一时间抓一年级的七海和灰原训练。
桃华百百花倒是没有参与进训练,她的实力升到一级根本没问题,而且因着眼睛的特殊性,就算不锻炼也能用漂亮的体术。因此她每次过来田径场,总是在日晒三竿的时候。
夏天炎热,百百花在路上还买了不少饮料以及雪糕冰棒,她一出现,田径场中浮沉的几人纷纷跑过来。
“啊,热死我了。”五条悟跑得最快,他毫不犹豫地挑了自己喜欢的口味,咬着凉意十足的冰棒时,才施舍般地看向百百花旁边高大的“女人”,“她是昨天的‘茨木童子’?”
六眼瞬间就看出百百花与旁边女人的联系,视线落到她们紧握的双手上。
啧,这也亲密过头了。
“嗯,”桃华百百花应声,终于将紧握的手抽出来,“我今天过来是想——”
“太亲密了,”五条悟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他不爽地咬碎冰块,碎冰被碾压得咔嚓作响,“昨天辅助监督不是让你和异性保持距离吗,今天就忘了?”
白发蓝眸的咒术师盯着那个恨不得贴在桃华百百花身上的式神“茨木童子”,心情越发的糟糕。
“还是说,只有我和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