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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流澈说的是蛊语。
大概意思是：我要见你们的虫主。
所谓虫主，便是一个村寨中掌握最强蛊的那个人。
拥有最强蛊的那个人才是村寨的真正掌权人。
本命蛊寻常人可没有，叫他们一声虫主已经很客气了。
黑家山地处西流边缘。
他们可能不服西流教化，但是他们不可能不敬蛊道。
若无蛊道相助，他们都无法在这黑家山中生存。
黑衣老者那般异相便是融合蛊虫的结果。
……
黑衣老者背后四对蛛腿长枪渐渐张开。
他身后的那些黑家寨族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调转手中猎弓，箭头所指赫然正是对面的赵流澈。
黑家山一众如此姿态，西流众人也缓缓握紧了腰间的长刀。
身为山水郎的赵流澈若是死了，他们这些人也没必要回去了。
当然，也有例外情况。
后方的许放野四人就很淡定。
于三位差役的保护之下，许放野甚至看起了热闹。
此间剑拔弩张之际，溪水对面的黑衣老者也是再次开口。
“不奉山，我为主……”
“后生，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南疆阴晴，风大雨大，我怕你站不稳。”
“我念你通晓点古礼，今日便不与你为难了。”
“带着你的人……快些给我滚！”
“黑家寨不欢迎山外人！”
对面那老头自然能看出赵流澈的地位特殊。
这溪水中的几人，俨然都以赵流澈为主。
黑家寨不想惹事，并不代表他们怕事。
若是赵流澈不肯后退。
老人也不介意将他们全部留在此地。
看着对面的黑家老头，赵流澈也便不再犹豫。
“我本不想如此……”
“可是无奈这老头子逼得紧啊。”
命海起伏，自身气血直接加持本命蛊。
气血激荡之际，小白的气息也在飞速拔高。
蛊的感知比人敏锐。
它们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它们之间也有血脉压制的情况。
果不其然，几乎就在一瞬间，对面老头的脸色也是陡然一变。
背后四对漆黑蛛足猛地缩回，老头身躯更是猛地一颤。
“阿公！阿公！你怎么了！”
“该死的外乡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老子踏马的射死你！”
拉开弓弦，咻的一声，乌头动手了。
箭头偏移，继而又一头扎入了溪水之中。
“老子还没死！这黑家寨还轮不到你做主！”
“放肆！都给我退下！”
关键时候，还是那黑衣老者出手了。
蜘足拍歪箭矢的同时，黑衣老者还狠狠地给了乌头一巴掌。
再然后，于众人那震惊的目光中，黑衣老者朝着赵流澈恭敬一拜。
“黑水河、黑家山、黑家寨，桑久龙格，拜见古血贵人。”
“贵人叫我龙格便好，若是您不嫌弃，不妨寨中一叙。”
黑家寨的龙格族老弯腰以请，赵流澈岂能不去？
跨过小溪，赵流澈又回头看向了西流一众。
“你们就在此等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赵流澈话音刚落，李寻常便立马开口。
“赵大人放心！我们就在此等候！”
……
赵流澈跟着龙格族老离开了。
西流与黑家寨的两拨人却是依旧对峙原地。
隔着一条小溪，他们彼此也是越看越不顺眼。
一边磨刀，一边擦箭。
磨刀之余，柳三贯顺便和李寻常聊了起来。
“表哥，你说赵流澈到底什么背景啊？”
“为啥那老头如此客气啊？”
“你问我？我问谁！？”
“老子当年又没经历那一战！”
“当年那些老人也基本上死得差不多了。”
“我也就只知道，赵山水世袭蛊脉。”
“那表哥，你说那老头是不是蜘蛛变的啊？”
“要不……你去问问他？”
“你怎么不去！”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
后方的许放野眼中也闪过一抹寒色。
低声暗语，许放野目光紧盯着身旁那个瘦削男人。
“李叔……刚才为何不出手呢……您可是武道三境啊！”
“咱们一起出手……顺势屠了整个黑家寨得了！”
“到时候还能将罪责推到黑家寨的头上！”
遥看了一眼远方的村寨。
李守一的眼底悄然掠过一抹忌惮之色。
“公子……时候还未到……”
“而且，刚才那个老头也没那么简单。”
“他能拍下箭矢，那蛊怕是已经有百年造化了。”
……
黑家寨，族老竹楼之内。
赵流澈被龙格恭敬地请到了正首之上。
屏退旁人，龙格难掩心中激动。
“贵人……能让我看看你的蛊契吗？”
听到蛊契二字，赵流澈本能地蹙起眉头。
赵流澈可没忘了当日赵父的嘱托。
他的蛊契不能给别人看。
“实不相瞒，我的蛊契被家中长辈下了禁制。”
“本命镇封，我也无可奈何。”
听到这话，龙格的心中更是激起千层大浪。
镇封隐藏本命蛊契！
这是何等的手段！
能做到这一步的家中长辈，怕是于古血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那般古血存在，可不是他一个小小黑家寨可以招惹的。
龙格并不怀疑赵流澈拥有本命蛊。
因为他身上也有蛊。
龙格身上的蛊乃是百年蛊——【铁枪蛛蛊】。
他背后的那四对蛛足可是迅如箭矢，洞穿如枪。
借助于体内的蛊虫，龙格感应到了赵流澈体内的本命蛊血。
那股来自于血脉深处的压制感，可是无法掩饰的。
幼虎虽小，但是它体内确实流淌着王的血脉。
南疆所有的本命蛊血都是王血！
王血都可以不断成长！
十年、百年、哪怕是千年也不是它们的终点！
更为可怕的是，它们可以统御造化！
拥有本命蛊者便是南疆的天生贵人。
古血贵人亦是蛊血贵人。
他们是这片大地的真正宠儿。
奉上茶水，恭敬垂首，龙格又拜。
“敢问贵人，外面那些人是不是您的麻烦？”
“若是麻烦，老夫可以帮您解决掉他们。”
看着面前的龙格，赵流澈决定赌一把。
既然龙格表现的如此恭顺，那便说明他还心念南疆！
念头浮动，赵流澈开口道。
“不，他们乃是南疆大业的一部分。”
“小不忍，则乱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