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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西流一众简单吃了点东西。
吃完东西后，众人又准备了一些干净的饮用水。
没过一会儿，黑家寨的龙格也领着数人朝着竹楼缓缓走来。
“贵人，这次他们和您一起上山，您尽管差遣他们便是。”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拜见贵人。”
龙格开口，以那乌头为首的数位黑家寨人也是连忙拜见。
“乌头、古材、折野、龙猜……拜见古血贵人。”
“诶！无需客气，九水相连，山川同天。”
赵流澈此话一出，对面那些黑家汉子也是愣怔许久。
而那黑家寨的龙格更是眼眶泛红。
龙格擦拭眼角的时候，躲在他身后的翠儿也壮着胆子走了出来。
“恩人……恩人……我……我想和您一起去……”
“我也认识路的……恩人！求求您了！”
“您就带上我吧！”
赵流澈本能地不想让翠儿跟过来。
一个孩子带着总归不方便。
似乎是看出了赵流澈的想法，翠儿继又开口道。
“恩人……我什么都会的！我不需要别人照顾的！”
“我认得草药！我也会避毒虫瘴气！”
看着翠儿那对近乎哀求的目光，余光又扫向后方那一众神色冷漠的黑家寨民。
赵流澈隐约也猜到了什么，朝着翠儿伸出手掌，赵流澈道：
“来吧，跟在我身后。”
昂头看着前方那个俊逸男人，恍惚之间，翠儿听到了一声清脆响声。
她的命运齿轮，由此开始转动不休。
很快，众人便收拾妥当。
西流十人外加黑家寨十人，一起赶赴大山深处。
除了许放野三人，其余人尽数听候赵流澈差遣。
赵流澈回首看去，许放野也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几多寒凉。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赵流澈不想杀他。
这厮的背后乃是西流刺史。
不过，人无伤虎意，就怕虎有害人心啊。
给这只猛虎上点制约手段，还是很有必要的。
……
出了黑家寨，一行二十人径直赶赴黑家山深处。
翠儿更是紧紧相随在赵流澈的身旁。
赵流澈的担忧都是多余的，翠儿的耐力比一般的差役都要好。
小丫头不光坚毅异常，而且对于草药的见解也是非同一般。
有翠儿这个小向导，赵流澈也就顺带着打听了很多事情。
“翠儿，为什么黑家山中的泉水，阿公不许动啊？”
虽说南疆也有风水之说。
但是直觉告诉赵流澈，这后面可能另有隐情。
赵流澈开口，翠儿也就低声说了起来。
她说的很小声，唯恐其他人听见。
不过前面的黑家寨一众，正在那斩草开道，大概率也不会听见。
“恩人……其实……山里的灵泉里面有东西……”
听到这里，赵流澈眼中光芒陡然一亮。
“别叫恩人，我也就大你四五岁，叫哥哥就行。”
赵流澈此话一出，翠儿也是愣怔许久。
“翠儿，继续说啊，别发呆。”
“赵哥哥……其实这也是传说，寨里都说，黑家山的灵泉之中有东西。”
“一旦动了那个东西，山神老爷便会发怒，到时候整个黑家寨都会彻底消失。”
“翠儿……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不过爹说，灵泉里面什么也没有，那些都是老阿公骗人的。”
“老阿公只想大家都住山里，听他的话，老阿公才是那个坏人……”
轻轻拍了拍翠儿的肩膀，赵流澈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赵大人！您快来看看！”
前面差役大声疾呼，赵流澈也便连忙上前。
再然后，他便将翠儿挡在了身后。
朝着柳三贯使了使眼神，柳三贯也立马将翠儿拉到了一旁。
出现在赵流澈面前的乃是一具破碎尸体。
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山中野兽都将他吃去了一大半。
不过，通过他穿的衣物便能勉强辨清他的身份。
他便是之前那批西流差役之一。
西流遣派差役七人，前来黑家山调查兰花酒水。
简单查验之后，赵流澈给出了结论。
这人的真正死因乃是刀伤。
大抵便是和山中那伙酿酒人起了冲突。
将死者挖坑填埋之后，赵流澈一行继续深入黑家山。
于这一路上，他们又陆陆续续发现了数具尸体。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西流差役。
甚至有几人还是李寻常一手提拔的。
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庞，李寻常更是死死握紧了手中长刀。
天色渐沉，众人渐行至一处狭隘谷口。
于那水汽弥漫的山谷中，隐隐透出一抹昏黄火光。
赵流澈、李寻常、外加乌头，三人目光流转，很快便定下了行动方案。
悄悄摸上去，争取将其一网打尽！
却不料想，没等他们这一众摸上去，雾气翻涌，对面却走出了数十个人影。
为首者二人，一者身披藤甲，周身上下更有淡淡气血萦绕。
不用想也知道，此人乃是武夫。
而且看样子怕是已经摸到了沸血境的门槛。
武夫身旁那人则是头缠黑布，背生两对细长蛛枪。
除了背生蛛枪，那人的右耳也有些过分肥大。
以至于不像人耳，倒像是膨发的木耳。
“爹……”
翠儿声音响起，赵流澈也是目光一寒。
这下子身份明了了，那黑布缠头之人，正是黑家寨的阿拉如。
“小贱人，你怎么回来了？”
“也好！也好！你回来我便再卖你一次！”
“这次又能出去潇洒几日！”
阿拉如话音未落，黑家寨这边也是立马回应。
“阿拉如！你这个叛徒！你竟然勾结外人，祸害灵泉，你就不怕山神震怒吗？”
“你竟然还养出了蛊！你怎么敢私自养蛊的！！你该死！”
面对着乌头的指责，阿拉如却是冷笑连连。
“山神？狗屁的山神，乌头啊，乌头，老家伙的鬼话你都信？那老家伙只想将你们当成猪狗养！你们就是他养的一条狗。他有蛊也不会给你们！乌头大兄！你看看我！老子有钱便能养蛊！老子养蛊便比你们都强！总有一天，老子要回去把那老家伙的脑袋给摘下来！到时候你们便会知道，我阿拉如到底是对还是错！”
阿拉如话音未落，乌头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大刀。
“狗东西！你忘了是谁帮你成家立业了？你忘了你那父母后事是谁操办的了？”
“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今天我便将你的狗头给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