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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里？”法斯特吓一跳，还以为蕾丝拿出的是索拉的骨灰盒。
“他在B-305坑。”蕾丝坐在地上，打开匣子，里面有几个半透明的镜片。
法斯特不知道这是什么。
“光。”蕾丝挑了一个相对平整的土面，摆好镜片。
莫西干也拧开了探索队的照明灯。
灯光穿透镜片投射在土面，法斯特也看到了模模糊糊的画面。
合着这小匣子加上光，就是一个简易的投影仪。
“这是索拉最近传回来的画面……”蕾丝指了指土面，“你看，那是什么？”
模模糊糊的投影中，法斯特看到领主头冠正在和肉芽媾和、纠缠在一起，正是当初“小愈”带来的画面！
“这张应该是假眼收集到的，与你跟我们讲述的一致。”蕾丝看了法斯特一眼。
法斯特当即冒汗。
感知里看到的画面是真实的？
可为什么有真有假？
如果杰塔斯·泰利曼的确在复活，那么蕾丝、莫西干和索拉也应该身处危险才对……
但这俩人不是好端端地在自己身边吗？
法斯特的思维有些混乱。
“第二张就是索拉收集到的了……”蕾丝换过镜片。
法斯特看到投影里是一座棺冢。
泰利曼的棺冢。
棺材的盖子似乎是半开着，从里面蔓延出零零碎碎的细线，仿佛一个定格在B-305坑内的、正在生长着的肿瘤。
第三张，肿瘤已经不再那么明显，又或者说是扩散、占据了整个B-305坑。
零碎的符号规则地聚集在洞内，从索拉的视角看去，俨然是一座巨大的符文法阵。
仔细看去，棺冢旁有一个高高的削瘦身影。
第四张也是最后一张——视角发生变化，不再是从上到下的俯视，而是平视。
平视过去时，B-305坑内是层层叠叠的影子，大约都有半人高度，往来运输、拼凑着什么，像是热火朝天的工地。
法斯特隐约还看得见标志性的冷蛛节肢。
“这是什么意思……？”法斯特很难把4张画面串联在一起，有所猜想，但不确定。
法斯特甚至很难确定眼前的是真实，而不是感知到的幻象。
“泰利曼复活了。”莫西干翻回第一张影像，“我查过资料，帝国教的第二信条是通过实验复活教典中的某位帝王、贵族或者勇士，牺牲生命通过忠诚考验的话，就可以提高实验的成功率……”
“那时弗里德里希的确献祭了他的生命。”
“也就是说，弗里德里希的‘实验’成功了。”莫西干顿了顿，“只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也没什么，就算当初意识到了，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泰利曼的残余。”莫西干摇摇头，翻去第二张。
“吃了不就得了……”法斯特嘀嘀咕咕。
“所以泰利曼活了，重新打造他的技术卫队。”莫西干指了指从棺冢向外蔓延的纹路和符号。
“第三张，技术卫队成型。”
“第四张，技术卫队收集血肉与零件，接替了弗里德里希的位置，开始复活杰塔斯·泰利曼，索拉也被技术卫队包围。”莫西干一路讲完B-305坑中发生的事。
从画面视角来看，索拉的确已经混进工地中间，沉浸感很强，难怪蕾丝说索拉的处境不怎么样。
“那这位是谁啊？”法斯特指了指第三张棺冢旁的削瘦身影。
“我怎么知道？”莫西干关灯，“可能是泰利曼本人，可能是技术卫队的头目，你读过《无敌的技术卫队》？你告诉我？”
“他齿轮的……”法斯特想起这件事就有点生气——一场莫名其妙的瓦斯爆炸，直接炸没了家当。
现在法斯特只是一个精通帝国语的翻译，外加一个浅懂技术卫队的学徒。
压根没来得及看《东帝国远征实录》。
“都炸掉咯，没有咯，那你看这个吧。”说着，莫西干丢来一本书。
《帝国教信条》。
法斯特瞟上一眼，立刻来了精神。
“这是我新淘来的，你可不要再炸没了。”莫西干甩甩鸡冠头。
法斯特满嘴的感动——只可惜转职还要6天才冷却，没办法尝试一下“学习”一本书是什么效果。
法斯特包好《帝国教信条》，小心翼翼地塞进嘴巴里。
“路上慢慢看，这次探索的任务很重。”蕾丝继续说，“除了可能获得的遗物和宝藏，最理想的情况是捕获……”
“捕获？捕获谁？”法斯特自然而然地想到那个削瘦的身影。
“泰利曼、技术卫队……谁都可以。”莫西干接上话茬，“帝国教很了解前文明的科技，你读过《无敌的技术卫队》，你知道的。”
“如果我们能抓一个东帝国人，就能撬开他的脑袋，找到一切可以被拿来利用的资源，比如东帝国的技术……”莫西干对法斯特使了使眼色。
法斯特想起书中描绘的骑军、轻步兵、伞兵、坦克师什么的。
“或者是冻土的坐标指向。”莫西干拍拍法斯特的肩膀。
法斯特想起《真空神教传单》里记载着的神秘坐标。
如果能搞清楚前文明的坐标定位，那么冻土的地理就能有新的参考系，钢铁城舰的探索地图也会开发出新的航线……
这才是B-305坑隐藏着的最大价值。
当然，前提是能搞定泰利曼和他半成熟的技术卫队。
“那还等什么？走啊窸！”法斯特皮肤颤抖，差点有畸变的倾向。
“出发之前，我还有个问题。”蕾丝抬手示意法斯特莫急，“我需要知道……你怎么才会死掉？”
“哈？”法斯特没想到蕾丝会问这种问题。
“知道你的极限，才方便我分工。”蕾丝问得很认真。
毕竟刚才扇法斯特已经用了全力，也没打掉沙虫的脑袋，蕾丝真的挺好奇的。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活着挺好的。”法斯特其实也挺好奇这副身体能做到哪一步，“爆炸之类的，只要有点距离我都不会死，除此之外，现在这个状态应该也跟平常人差不多吧……”
“弱点应该是胃袋，另外砍头应该也会死。”莫西干在法斯特胸腹到脖子的范围画了个圈。
“好的，明白了。”蕾丝起身，准备出发。
而就在这个时候，投影用的小匣子忽然发出嗡鸣，弹出一个新的半透镜片。
“吱吱……”匣子里的小针在镜片上划动，传来一幅新的画面。
第五张。
莫西干急忙开灯。
画面中是一个举刀的甲胄骑士，向索拉正面砍来。
它胸甲上篆刻的帝国徽记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