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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堆土走的并不快，石九追上他的时候，这二位正好走到望月坡上。
十堆土提着竹刀看着坡下的山谷，那里一片黄烟笼罩，隐约能看见几个影子在山谷中若隐若现。
十堆土指着山谷，“那里是黄霸天山寨的入口。”
石九看了一眼，“嗯。”
十堆土问：“她们跟过来没？”
“跟上？谁？”
“牡丹。”
“没有。”
十堆土坐了下来，“那我们再等等。”
石九不懂，“等谁？”
“等她们来拉我。”
“来拉你，拉你去哪？”
“回去。”
“回…去？”石九眼睛一瞪。
“废话，凭我们俩怎么打。”
“这………。”
“坐吧，吃个果子，”十堆土掏出个果子递给石九。
石九没有接，只看着十堆土，心想这家伙和黄后土完全不同。
“不吃算了，”十堆土见他没接果子，自己啃了一口，这果子皮红一块青一块的，有点小。
石九问：“这什么果子？”
“方圆果。”
“方圆果？”
“嗯，吭哧，”十堆土又咬了一口。
石九一笑，“方倒不方，圆倒是挺圆的。”
十堆土听他话里有刺儿，白了他一眼，“做人别那么死板。”
“你又不是人，你可以死板。”
“既然不是人，拿我可以变通方圆。”
石九一笑，“我赌她们不会来拉你。”
十堆土，“嘿嘿，不出五分，牡丹一定过来找我。”
石九听了一怒，敢情刚才的一切，都是十堆土在做戏，抬手指着十堆土道：“那我就当面拆穿你，到时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十堆土听了一愣，“金子我都还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还吞了一个，吐出来。”
“我救你一命，一个金豆子。”
石九放下了手，“都到这份上了，这镖我一定要送到。”他的情绪还没下来。
“吭哧吭哧吭哧…”，十堆土连咬了三口，将果核往山下一扔，“你连几个树精都对付不了，别说打黄霸天，还没走到门口，你就成了堆白骨，掰一根下来，敲得鼓响。”
石九不服，“白骨我也要打，我还能吐唾沫，二十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
“未必。”
“啥意思？”
“他们能拘了你的魂魄，你投不了胎，你会变成小妖怪。”
“我…我，我魂魄也跟他们打。”
“那时你早忘了自己做过人。”
“不会，我忘不了。”
十堆土一笑，拍了拍石九的腿，“来，你坐下。”
石九坐了下来。
十堆土笑道：“人身之中，有三魂七魄，三魂为天魂、命人魂、地魂。”
石九傻了眼：“哦。”
十堆土没在意他傻眼，“天魂又名胎光，代表人的生命之光，是人所有能量的源泉，它是你的本我。
人魂又名命魂，又叫爽灵，代表人的智慧，它是你的自我。
地魂幽精，就是人的情感和欲念，它是你的你的超我。”
石九问：“前两个我稍微能懂点，可为什么第三个叫超我，为什么它在地魂上？”
十堆土道：“你得掌握情感和欲念，完全的不被这情感升起的念头所控制，你才可以实现超我。”
石九摸了摸脑袋，“这哪能控制得了？”
十堆土一笑，“嘿嘿嘿，所以嘛黄霸天抓了人，没用的就吃了，要是遇见有点小本事还能打的人，被他抓了，嘿嘿嘿……”。
石九问：“怎样？”
十堆土道：“他会封住人的天魂，抽出人的命魂，然后再锁住人的地魂，这个人，基本就被他控制了。”
石九点了点头，“好狠，那什么是七魄呢？”
十堆土道：“一魄为天冲，也称尸狗或尸垢，它代表人身体的感受，对应着人的头顶。
二魄为灵慧，也称伏矢或者伏尸，对应人的眉心。
三魄为气，也称雀阴，对应舌头与喉咙。
四魄为力，也称吞贼或天贼，对应耳朵和心。
五魄为中枢，也称非毒，代表眼睛，对应着肚脐眼儿。”
石九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十堆土继续道：“六魄为精，也叫除秽，那代表人类繁衍的本能欲念，对应男女的生殖系统。”
石九低头看了一眼裤裆。
十堆土拿竹竿拍了下他，石九立即抬头，十堆土继续道：“七魄为英，也称臭肺，就是鼻子的嗅觉，对应人屁股下头。”
“屁股下头？”
“屎门子。”
“哦哦…，您继续。”
“黄霸天会抽走人的其他五魄，独留人的第六和第七魄。”
“为什么？”
十堆土看了眼山下，“第三魂掌管人的情感和欲念，留下第六魄正好对应人繁衍的本能，而第七魄，则纯粹只石为了排泄，维持那具躯体运行。
人的天魂和命魂一但没了，其它五魄又不在，只要剩下的三样具备，这个人还可以活动，但已经是行尸走肉，任凭黄霸天驱使，成为他的傀儡。”
石九右手握紧了棍子，左手按住刀把，咬牙问道：“一定有什么方法，斩了那妖精。”
十堆土转脸看着石九：“有。”
“什么方法？”
“你的正念，有么？”
“什么是正念？”
“以你目前的本事，只能舍身成仁，以匡正道的正念。”
“成仁的意思，就是嗝屁吧。”
“不是。”
“那是什么？”
“是入道。”
“入道会怎样？”
“成神。”
“然后呢？”
“入圣，然后不生，也不灭。”
“我听不懂。”
“即不存在，也不是不存在。”
石九看了看山下，那里黄烟弥漫，“你这法子不错，但我有个朋友，也许他有不用舍身，也可以做掉豹子精的办法。”
十堆土一把抓了石九的手：“你既然问到了这里，怎么可以寄希望于你的朋友？如果，你的朋友不来呢？”
石九想起李秋天的本事，“他一定会来。”
十堆土道松开了他的手，“就算他会来，下一次又有妖怪，你还要指望你的朋友么？”
“这………，”石九被问的无语，这话倒实在，有朋友靠一靠的确不错，但人不能总靠朋友，你还得有本事，让朋友也靠靠你。
十堆土道：“现在你已经知道困难了，也明白那妖怪的手段了，我现在问你，如果我不去，凭你一个人，你敢不敢下山，与他们一战。”
石九乐了：“呵呵呵，我以前，是个步兵。”
“步兵咋了？”
“我的管带告诉过我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他说人这辈子，不可能什么都算得那么清楚。”
“所以呢？”
“所以，勇冲急动，是我步兵滚刀营的胜道法门。”
十堆土一愣，“胜道法门？”
“我步兵滚刀营的口号是，猛兵不归。”
“好，不错，”十堆土点了点头，抬手指着山下，“那我告诉你，这里不会有人记得你，也不会有人想起你，更不会有人谈起你，你会像海里的一粒沙子，无人提起。”
石九一笑：“那就把你十堆土地公的全部法力送给我，我去拼他一把，等我剥了豹子皮，再给你做顶帽子戴，岂不是更好。”
十堆土瞪了眼石九，正要回答，那蓝衣女一路跑上坡冲石九道，“喂，有东西给你。”
石九转脸问：“什么东西？”
蓝衣女抬手一递，石九接过来一看，是一根柳条，上面还有三片柳叶。
“这给我的？”
“青青说，给你增点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