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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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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生日宴离场,回到段家时已经深夜了,担心吵醒段允奎,母女俩回来时,都刻意轻手轻脚。
    换好了家居服,钟栖月又下楼来煮咖啡。
    段知晴下楼闻到咖啡的香味,皱眉问:“这么晚了,怎么还喝咖啡,不怕睡不着?”
    钟栖月垂眸望着咖啡机,说:“妈,我睡不着就喜欢喝咖啡。”
    段知情惊诧,“你跟别人怎么不一样,别人是喝咖啡才睡不着。
    钟栖月只笑了笑,没说她这个毛病很多年前就有了。
    但自从去伦敦后,跟家人相处后每天都很开心,她也很少有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所以段知晴并不知道她这个怪毛病。
    钟栖月虽是垂着眸,眼里情绪看不清明,但那张白皙的小脸上的笑容,瞧着倒并不是真的开心。
    段知晴心里顿感一痛。
    绝对不是她多想,她能感觉到,她的女儿就是今晚在见了纪家人之后,又变得不开心了。
    眼里那丝丝缕缕的忧愁,让她的心都跟着一块难受。
    “月月。”
    段知晴走到钟栖月对面,那苦涩的咖啡味让她鼻息不适,她柔声问:“你心里有什么话,可千万别藏着,不管有什么都可以告诉妈妈。”
    钟栖月抬头,看到段知晴流露出担忧的眼神,心里忽然也觉得自己很不孝。
    她心放平,露出了从前她最习以为常的笑容:“妈,您别担心,我只是忽然馋了,想喝咖啡而已,没别的事。”
    段知晴没再追问下去,心里密密麻麻的疼,避开她刻意摆出来的笑容,轻声说:“喝完咖啡早点睡吧。”
    “嗯呢,妈妈晚安。”
    “晚安。’
    坐在窗下喝完了咖啡,洗干净杯子,钟栖月洗漱后回房休息。
    她在家里的卧室是她妈妈特地为她准备的,卧室内的摆设与色调几乎都是她的喜好,整间屋子充满了温情,让她时时刻刻能感受到自己被亲情的爱意包裹。
    回到房间对钟栖月来说的确很幸福,有那么一瞬间,忽然也很想流泪。
    她换上睡衣后坐在床上抱着双膝发呆,不知多久,半点困意都没有,思绪比白天还要清晰。
    在无比寂静的独处空间里,纪依雪的话在她耳畔不断响起。
    ??为了你,为了满足你缺少的亲情,为了让你自由,他忍下了三年没有你的痛苦,隐忍了三年对你的思念,克制到几乎要发疯了,即使如此,他都没去伦敦把你带回来,为了让你幸福,他最终选择独自承受没有你的痛苦。
    她又想起了酒吧重逢那晚。
    最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他问她回来后还走吗?
    脑子一团乱时,钟栖月的视线忽然被书桌最底下的抽屉吸引。
    她掀起被子落地,从抽屉里取出匣子,用钥匙把锁起来的匣子打开。
    甫一打开,淡淡的熏香溢了出来,同时里面放着几张被保存很好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有一张精致的冷脸,高挺的鼻梁,深邃又勾人的桃花眼,其中一张照片面若冰霜看着镜头,余下皆是唇角含着温柔的浅笑。
    她记得那张冷脸,起初是纪冽危不愿意拍,后来她撒娇下,才骗到了几张唇角含笑的照片。
    这样看了片刻,指腹轻轻贴在照片的脸上,摩挲了两下,只有冰凉,没有任何实感。
    那瞬间,心里忽然染上酸楚的涩意。
    她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种难受,只能眼不见为净,把照片继续锁起来。
    工作室前两天又接了一个大单,因工作忙不过来,钟栖月就拜托段砚川帮她找个助理。
    新找来的助理才二十二岁,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也十分热爱陶艺。
    模样讨喜,性子也活泼,大名汤颖,小名汤汤。
    因为有新的伙伴加入帮忙,钟栖月的工作分担也稍微轻了些许。
    中午,钟栖月在和汤颖交代工作计划时,忽然收到了徐紫芸的消息。
    那边发来的消息让她去咖啡厅碰面,她只好临时请了两小时的假,“我得出去见一个朋友,汤汤,麻烦你先照看一下了。”
    汤颖调皮地做了个保证做到的手势,“段老师,您忙去吧,放心,这有我呢。”
    钟栖月脱下了围裙,洗过手,开车前往在市中心的商场。
    商场的咖啡厅即使在中午人流量也很大,钟栖月赶到人已经没有空位了,直到角落里有个少年站起身朝她打招呼:“姐,这边。”
    钟栖月小步跑过来,“初冬,真的是你啊?”
    徐紫芸跟她发消息说,纪初冬在这家咖啡厅等她,她还有点不相信。
    纪初冬让她坐下,笑容清爽:“姐,我前不久才知道你回国了。”
    钟栖月问他:“你是怎么有紫芸的号码?”
    “去年在咖啡厅碰见紫芸姐了,我也是去年才回国的,回国后......”他苦笑说:“我猜到,如果你跟紫芸姐还有联系的话,你回国她就会知道,所以我就我想尽办法从紫芸姐那套到你回国的消息了。”
    见钟栖月没说话,他撒娇说:“姐,你别生紫芸姐的气啊。”
    “放心,我没气她。”她问:“你那几年在墨尔本还好吗?”
    纪初冬面上并没什么怨恨的神色,一脸认栽的样子:“还行,除了被限制了很多,在国外没受什么欺负。”
    钟栖月和纪初冬也有大概五年没有见面了,当初出国去上大学的十八岁少年,现在也成熟了许多,个子高了,肩膀宽了,不过还是有股青涩的少年气。
    纪初冬也主动跟钟栖月说了许多自己的事,又问她在国外过得怎样。
    姐弟俩看似没有隔阂,但实际上,钟栖月能感觉出来他们之间也很难回到从前了。
    “姐,这次我找你过来,除了我很想你,想见你之外,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嗯,你说。
    “你和我妈的事,妈妈都说了。”纪初冬愧疚不已,声音也开始放低,“妈妈她说她其实对你很愧疚,从你离开后,她就不断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越来越觉得对不起你,她也说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你道歉。”
    钟栖月问:“初冬,外婆她还好吗?”
    她主动转移了话题,纪初冬欲言又止,才摇头说:“外婆去年就去世了......”
    “什么?”
    “不过你放心,外婆走的很安详,没有什么痛苦,医生说还是当时的时候伤太严重了怎么休养也回不到从前。”
    “那外婆临终前见到你了?”
    “嗯,我刚回来没多久,她就......“
    钟栖月沉默,眼里露出几分伤感。
    “姐,是因为外婆的事,妈妈才真正醒悟了,妈妈说她真的很想见你。”
    钟栖月语气微冷:“我不想见她。”
    纪初冬眼眶通红,“姐!”
    当初在家里,初冬其实对她很好,况且初冬这孩子性格天生柔善,也不争不抢,所以钟蕊为了他才不得不这样争取。
    钟栖月放轻声音问:“初冬,你是在纪家住,还是跟着你妈妈?”
    “我搬出来了。”
    “为什么?”钟栖月诧异,“你住在纪家,纪爷爷应该不会赶你走啊。”
    纪初冬苦笑,“我哪里有那个脸,我妈总说要我去争取纪家的一切,我真觉得很烦,一点都不想要,她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一意孤行。”
    “我现在自己找了份工作,公司待遇还不错,我就跟我妈从纪叔叔的公寓搬出来租房子了,我不想住在纪叔叔的家里,我妈舍不得走,但实在捱不过我的请求。”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姐,这是我家的地址,如果哪天你想见我,可以来找我玩。”
    钟栖月收下了,又笑说:“那我请你喝咖啡吧。”
    “别了,我有钱。”纪初冬说:“姐,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可怜,我爸还是很照顾我,他对我还不错。”
    纪东原吗?钟栖月还以为他会因为钟蕊的原因,真的不认这个儿子了。
    看来始终还是舍不得亲儿子。
    下午在咖啡厅不知不觉跟纪初冬聊了很多,等天黑了才分开,钟栖月回到家里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月月回来啦?”
    钟栖月进门换鞋,洗手后来餐厅。
    没想到就连这几天忙得每天半夜回来的段砚川也在,“砚川哥,你今天回的真早。”
    “难得放松一下,妈说家里做了大餐,就喊我回来。”段砚川眼神瞥到另外一张桌子上摆着的几盒小蛋糕,忽然觉得很苦逼,小声吐槽:“早知道大餐是这个,我就不回了。”
    段知?做势要敲他脑袋。
    段允奎皱眉制止,“晴晴,砚川都多大年纪了,你还打他?”
    段知晴不开心地都囔:“爸!那我三十岁的时候,你也打我了啊!”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段允奎刚硬的面容浮起疑惑,颇有几分诙谐。
    段知晴生气:“您不能不记得了,就当没发生!”
    “你这真是冤枉死我了,我真没打过你!”
    “您有!您自己好好想一想!”
    钟栖月走到餐厅来,就听到这对父女的争执,也在这一刻,被纪初冬提起钟蕊的那种烦闷心情,似乎一下就洗涤了。
    她走过来乖巧地喊了人。
    段知?停止了和她老父亲的争执,拉着女儿入坐,“宝贝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晚上妈妈让张阿姨特地给你下厨,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
    张阿姨是家里的帮佣,厨艺十分了得,还做的一手好重口味的菜。
    钟栖月这人性子虽寡淡得很,但口味极其重,就爱吃辣的,喝苦的。
    望着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她忽然想起,从前因为她不喜欢吃清淡的饮食,提出想吃重口味的菜后,被钟蕊斥责。
    钟蕊说那种辣菜吃的嘴巴红肿,浑身冒汗,毫无形象可言,平时根本不准她碰。
    她从记事起几乎所有的喜好,钟蕊都掌控得很严厉,她不准她在外人面前有任何失了仪态的一面,只因为她跟了钟蕊的姓,被她抚养,成为了她的女儿。
    段允奎和段砚川也正望着她笑。
    钟栖月说:“妈,谢谢您。”
    家里人都到齐了,一家人正式吃饭,段允奎浅尝了一口酒,忽地提起:“月月,我今天听你妈说,你昨天见到纪家的人了?”
    段砚川侧眸看过来。
    钟栖月点头:“嗯。”
    段允奎放下酒盏,满脸不赞同,“从前那些事,你妈妈也跟外公说了,关于赵女士对你的救命之恩,还有钟女士对你的抚养之恩,以及你当初寄住在纪家的一切吃穿用度和读书花的钱,外公会帮把你那些都一分不少还给他们,但今后,你不要跟
    纪家有任何来往了。”
    他声音冷沉,从回国后,第一次对钟栖月下达命令。
    没错,是命令,不是劝告。
    段知晴不满道:“爸,你说什么啊,干嘛把话说的那么生硬,再说了,月月不是特地去见纪家人,是我带她去宴会,没想到阿韵的儿媳妇就是纪家的姑娘。”
    段允奎也不知道是喝酒了上头,还是真的对这件事很看重,怒拍桌子说:“只有纪家不行,我不喜欢那家子。”
    段砚川放下筷子,问:“外公,能说说为什么吗?”
    “纪家其他人外公不了解,但纪老头是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段余奎语气里很明显瞧不起,“纪家的确家大业大,是北城顶端上的豪门大族,但不代表谁都想攀上他家。”
    听起来似乎段允奎和纪老爷子有点仇怨?
    段知晴看样子也不知情,老人家不太想说,也逼问不出来,面对段允奎的命令,钟栖月只能答应。
    况且,她的确不太想跟纪家人有任何来往了。
    自从三年前她选择抛下过去,就已经做好了划清界限的准备。
    吃完饭,钟栖月回房洗漱,刚洗完澡回来,段知晴就敲门而入。
    “宝贝。”
    “妈,您不休息吗?”
    段知晴往沙发一坐,说:“时间还早,跟你聊聊。
    “晚上你外公说的,你都听明白了?”
    “嗯。”
    “不过他说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你外公的脾气就是有些犟,对谁的成见一旦定下也很难改观,他觉得好的就是最好的,他觉得不好的那就是怎么说都不好,妈妈也不知道他和纪老爷子有什么仇怨,不过………………”
    话都说这份上了,钟栖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知道段知晴是好意提醒,不想让她再跟纪家有牵扯,回想过去的经历。
    “妈,您放心吧。”
    她垂眸,强压下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我心里有数的。”
    段知晴又跟她闲聊了十几分钟,才回房休息。
    等房门关闭后,钟栖月从沙发那起身,往书桌过去,打开最底下的抽屉,取出里面的匣子。
    握着钥匙的纤细手指放在开锁处,迟疑了许久。
    在打开看最后一眼,和彻底尘封之间做挣扎。
    不知想了多久,她心里猛然一沉。
    把那把已经插进去的钥匙拔了出来,迷你的小钥匙,直接从窗口?了出去。
    钥匙在夜间,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后院的草坪上,没有声响。
    早上留汤颖在工作室看守,钟栖月和孟行白把那套做好的瓷器打包好离开。
    孟行白开车,两人一起前往订做瓷器的向爷爷家。
    向爷爷为人和蔼,很爱跟年轻的小辈交谈,因他过于健谈,钟栖月和孟行白也被久留在向家,陪向爷爷解闷。
    那套瓷器向爷爷很满意,笑着夸赞:“小孟特地给我介绍的陶艺师,这手艺的确不是一般陶艺师能做出来的作品啊。我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话说这套瓷器,是你们俩一起完成的吗?”
    孟行白温文尔雅道:“向爷爷,这套作品都是段小姐独自完成的,我呢主要就一个辅助的作用,没有段小姐的能力,恐怕也达不到您想要的效果。”
    “你这孩子啊,”向爷爷啧啧笑:“这么欣赏小段?”
    “我都跟你认识这么久了,才知道你嘴这么甜。”
    钟栖月神色微变。
    向爷爷则一脸暧昧看着他俩,不断感叹:“真般配啊。”
    再这样待下去,钟栖月都要尴尬了,她很理解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看到年轻小辈就想凑对,但她委实有点不自在。
    “向爷爷,那个………………”
    “向爷爷,我们还有别的工作要忙。”孟行白率先站起身提出告辞。
    钟栖月也连忙站起来,就听身旁的男人主动说:“向爷爷,我们下次再来看您。
    向爷爷吩咐管家送二人出来。
    离开了其他人的视线了,孟行才道歉说:“刚才真不好意思,向爷爷他就那样,很爱给年轻人凑对。用现在的话语来说,就是很爱嗑cp。”
    钟栖月说没关系,见已经快到中午了,便主动提起要请孟行白吃饭。
    孟行白自然没有拒绝,两人把车子开到了附近一家环境很清静的餐厅,正在停车的时候,孟行白忽然问:“你怎么忽然想请我吃饭?”
    这段日子接触下来,他能感觉钟栖月有刻意避开与他私下接触。
    “请你吃饭还需要有个正当的理由吗?”钟栖月解开安全带说:“那就当我想报答你帮我工作室引荐第一单生意吧。”
    孟行白耸肩,“实际上没我介绍你也不缺生意。”
    钟栖月在国外三年已经打响了点名声,圈内人多少都知道这位陶艺新秀是出自段家,况且有段老先生的地位在,她根本不愁这些。
    中午正是吃饭的时间,餐厅人不少,好在幸运,两人找到一个靠窗的座位。
    点好菜,钟栖月又给汤颖发了条消息说中午不回去了,微信发完,她放下手机,抬眸后才发现孟行白正直勾勾望着她。
    钟栖月一愣,“怎么了吗?”
    孟行白摇头,主动给她倒茶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你。
    “我?”她蹙眉说:“我才回家没多久。
    “我的意思是,我是从老师的口中经常听说,他的女儿有个女儿刚出生没多久,便重病去世了,老师很惋惜,每次提起这件事眼里是藏不出的心疼。”
    心疼自己的女儿走不出悲痛,心疼那他都未来得及见一面的外孙女。
    “现在你回来了,段家好像真的幸福了很多,老师也比以前笑得更多了。”
    能听到这些话,钟栖月心里很动容的,她问:“你很小就拜师在我外公那?”
    “嗯。所以我在想,如果你从小在段家长大,或许,我们很小就能认识,换句话说......”
    茶倒好,他把茶壶放下,弯唇笑:“我们还会是青梅竹马。”
    “孟师叔......”钟栖月手扶着茶盏,淡声说:“我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
    孟行白眼里浮现不解,“我以为你也会觉得从小在段家长大比较好,还是说,你从前住的那个家,有什么让你觉得,即使错过了段家,也没什么遗憾的存在吗?”
    钟栖月默了一息,“我只是不太喜欢假设那些没发生的事而已,我也很想珍惜现在。”
    孟行白眸子眯了眯,看出来她有意避开从前的话题。
    “你觉得我怎样?“
    钟栖月说:“挺好的,陶艺技术比我娴熟。”
    孟行白很直接地说:“我在问,你对我这个人的看法,不是对我的艺术发表看法。”
    “你应该知道,老师很看好我们。”
    孟行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直接,钟栖月本来以为,他们的合作要进行一段时间,等关系再熟稔一点,他才会戳穿这个窗户纸。
    钟栖月指腹摩挲杯沿,说:“孟师叔,关于这个,我还没有什么想法。”
    孟行白眼里掠过失望,随后又露出笑容:“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我等你。”
    “我只想问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好感,就算只有一点点也行。”
    钟栖月垂目,望着面前微微荡漾的茶水。
    她又想起昨晚段允奎说过的话。
    目前她的新家庭,她的外公,她的妈妈,都不希望她再回到从前,不希望她再跟纪家有一点牵扯。
    说实话,她也不是很想。
    尽管纪家人对她并没有很坏,但从前那些噩梦,大多都是在纪家里的记忆,她很难想要回到过去。
    论对孟行有没有好感,钟栖月可以明确说,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好感,只有对同行的欣赏。
    但不可否认,她同样不讨厌孟行白。
    他直接坦率,能力强,性格好,关键他们是同行,总会有交流不完的话题。
    就像妈妈说的,孟行白从小在段允奎的跟前长大,他的为人处世,他的家庭背景,段允奎都了如指掌,若真的要发展感情,恐怕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孟行白不知等了多久。
    最终,钟栖月缓缓开口:“我暂时没这方面的打算,更想好好的工作。
    “不过,”她又说:“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就这一句话,让孟行白眼里的光又燃了起来。
    一缕阳光洒落在窗户上,透过玻璃,点点光晕落至钟栖月弯弯带笑的眉眼处,眸色盈盈如水,她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像瓷娃娃般,美得让人心惊。
    餐厅外,一辆库里南,正停在路边。
    车窗半开,迎着微风,驾驶座的男人,目光沉沉望向玻璃窗那倒映出的笑容。
    男人点燃烟,眼里冷厉的光慢慢凝聚成一团。
    骗子。
    她又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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