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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初冬推开仓库的门将外头的夜色带了进来,一阵风起,难闻的霉味弥漫四周。
“初冬,你怎么会来?”钟蕊恶狠狠瞪着纪冽危,“是你把我儿子绑来的?纪冽危,你放开我儿子!”
纪初冬仓皇失措:“妈,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面对儿子的指责,钟蕊心中难免羞愧,一时无言以对,她看向纪冽危,“你是真的不怕我对月月下手?”
纪冽危云淡风轻说:“钟女士多虑了,初冬是自己想妈妈了要过来看你,并非我绑过来。”
都这种时候了,纪冽危还敢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钟蕊索性破罐破摔,匕首往里抵进,下一秒钟栖月白嫩的肌肤被她划破一条红痕。
她闷哼一声,隐忍着痛。
纪冽危心里一紧,冷静道:“不就是同意书,我签就是了。”
他捡起地上的文件袋,将那同意书取出来,半点迟疑都没有,用钢笔签下苍劲有力的大名。
他把同意书摊开给钟蕊看,“现在你能放心了?”
钟蕊半点都未曾松懈,“你把同意书给初冬,然后让初冬先走。”
“妈!”纪初冬哭着摇头,“我不走。”
纪冽危冷笑:“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跟栖月交换,你把她放了,我做你人质。
“纪冽危,你休想跟我要什么把戏,我一介女流怎么能对付你这个男人,你想把月月换走,让她安全后再对付我是不是?”
纪冽危又说:“你不信我,总得信你儿子,你把栖月交给纪初冬,让我换过去。这样你儿子也可以逃走,这场绑架是你一个人策划的,跟你儿子没有半分关系。”
换人质不仅能把纪初冬摘出去,还能让初冬脱身,这个提议的确诱惑到了钟蕊,这样的话,纪冽危和钟栖月都在自己手中,即使她在纪冽危这里栽了跟头,她还留有一手。
更何况,纪冽危把钟栖月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谨慎考虑后,她咸来纪初冬,“初冬,我们母子俩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你帮妈妈一把。”
纪初冬乖巧点头,“妈,你想要我怎么做?”
钟蕊拉着钟栖月站起身往后退,手中的匕首不敢松懈分毫,仍旧防着纪冽危,“我信不过你,你要是过来了,你一个人就可以对付我们母子俩。”
“......“
钟蕊目光死死盯着他:“你身上有带匕首吧?你用刀先捅伤自己,等确定你没了反抗能力,我才把月月交给初冬。”
“不要!”钟栖月厉声阻止。
纪冽危面不改色,“我捅自己一刀,你就让交换人质?”
“没错。”钟蕊勾起唇角笑:“我指的一刀不是轻飘飘划破一个小伤口,是匕首要捅进你的身体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那种,纪公子,你懂吗?”
“好。”纪冽危没有犹豫,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一把匕首。
钟栖月泪水涌了出来,几乎想要冲过去阻止纪冽危。
他拿出的那把匕首,是那一晚他划破自己手指逼迫她写下血书的匕首…………
“哥,不要,你不要伤害自己!!“
纪冽危朝她投去放心的一眼,温柔安抚:“别怕,哥哥不会死的,钟蕊要的是活人。”
钟蕊厉声一吼:“还不动手?”
她恶狠狠盯着纪冽危,眼角余光忽然扫到纪初冬朝她过来,似要抢夺人质,钟蕊惊地连忙退开几步,“初冬,你先不要过来,这里危险。”
纪初冬目光盯着那把架在钟栖月脖颈的匕首上,眸色一沉,只好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匕首从刀鞘中拔出,锋利的刀身在仓库昏暗的环境下闪着凛冽寒光。
“我说捅什么位置,你就下手,纪冽危你要是敢使诈,你会知道我手中这把匕首将怎么进入你妻子的身体里。”
钟蕊现在已经疯了,拼出所有只为一博,说她是亡命之徒也不为过。
纪冽危不会拿钟栖月的性命去做赌注,“你说,让我捅哪。”
能看到纪冽危这种人被她控制,钟蕊心中震荡不已,笑道:“胸口偏离心脏五寸的地方,放心,我会暂时留你一条小命。”
“哥,不要,不要......”钟栖月奋力挣扎,但钟蕊不仅把她的四肢邦得死死,就连手中掐着她肩膀的力道也无比重,指甲都扣进她的皮肤内,根本无法挣脱束缚。
纪冽危用刀尖对着钟蕊指定的位置。
他眉梢微扬,冷声问:“捅下去,你就换人质?”
“对。”钟蕊笑得近乎扭曲,马上就可以看到纪冽危悲惨的样子,还有什么比这还要痛快的画面,这个把她害得不惨的男人。
纪冽危毫不犹豫,下一秒,刀尖用力往自己胸口用力捅入。
深色的西装很快染了血色。
“不要??”钟栖月浑身发抖,泪水胡乱滚落,那瞬间,她眼前的画面好像被血色覆盖,她的世界,她的精神,几近崩溃。
“钟蕊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她拼了命地挣扎,想要冲突身体的束缚,锋利的匕首将她脖颈的肌肤往里划了一寸,鲜血直流。
纪冽危身体微弯,他的右手还死死的按在匕首插入的胸口,鲜血从他的掌心蜿蜒而下,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唇色苍白,目光紧紧落在钟栖月纤细的脖颈处,她身上的血刺痛了他双眼。
闭了眼。
冷声道:“换人质!”
钟蕊好笑似的看他,“纪公子当我蠢?把刀拔了!”
钟栖月转过头,恨意的目光狠狠瞪着钟蕊:“你是想要他的命吗?你觉得他出事了,你还能活吗?”
钟蕊冷厉无情:“我的确不想活了,只要初冬好好的就好,但是你的老公恐怕是不想让你死的,你觉得他愿不愿意......”
话未说完,只听前方传来纪冽危痛苦的闷哼。
钟栖月心脏忽然停了一瞬,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就在钟蕊说话的期间,他把匕首拔了出来。
鲜血止也止不住,从他身体不断往下流。
方才还挺拔鲜活的男人,此刻单膝跪地,蜷缩成一团,冷汗不断往外涌,脸色苍白如纸,唇瓣白的没有血色,而他周边的血液此时就像在他身边一朵朵绽放的红莲。
一个人怎么能流那么多的血......
他会死吗?
他会死吗?
他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纪冽危现在的惨状不是作假,钟蕊自然不怕他了,眼前的纪冽危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个受重伤的废物而已。
怕是站也站不起来了。
钟蕊喊来纪初冬,“你把月月先抓紧,我没让你松开千万别松。”
纪初冬颤巍巍地接过钟栖月,再取过钟蕊递给他的匕首。
就在这时,仓库外响起了警笛声??
钟蕊脸色大变,“纪冽危,你报警了!”
同时,纪初冬猛地把钟栖月从钟蕊手中彻底夺来,连步往后退,三两下解开钟栖月身上的束缚。
钟栖月踉跄起身,跑到纪冽危身边扶他,“哥,哥你没事吧?”
纪冽危额角还在冒汗,抬眸看到她还流血的脖子,手轻微发抖,从口袋里取出帕子,捂住她流血的脖颈:“疼吗?”
钟栖月泪流满面:“你才是......”
她哭着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已经见过纪冽危太多面了。
他温柔的,他冷漠的,他调笑的,他下流的,他狠戾的,他偏执的,还有他脆弱的,就连流泪的模样她也见过。
可是她从没见过纪冽危身受重伤,好像快要死掉的样子,她真的快要疯了,哭着抢夺帕子去捂住他的伤口,给他止血。
“你在流血,哥,我会救你的,你会没事,你会没事的……………”
钟栖月的泪珠落在那滩血水上,不断呢喃着没事的三个字。
纪冽危朝她安慰一笑,“放心,哥哥没事的。”
转头又朝纪初冬看去,“初冬,做得好。”
钟蕊恍若僵滞,难以置信地望着已然变了另一幅模样的纪初冬,“初冬,你......”
纪初冬把玩着钟蕊方才抵住钟栖月脖颈的匕首,笑得一脸恶劣:“妈?”
“不对,是钟女士。哎呀,都叫了一年的妈妈,还真给叫习惯了呢。”
纪初冬俨然没了方才那副懦弱的模样,钟蕊惊恐大喊:“你是谁?你不是我儿子。”
她的儿子那么善良听话,眼前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儿子!
可是眼前的少年,分明跟她儿子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
“纪初冬”吹了吹匕首上的血迹,笑道:“我这雇主纪总,还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呢,不过这局棋里,倒是有那么点意外。”
“他能想到你会做出要害死纪老爷子的事,却没想到你竟然还留有一手,发疯把他妻子都给绑了。
“钟女士,你差点把我雇主给弄死了。”他脸上的笑骤然变得阴狠,“你他妈要是把纪总弄死了,我那八百万的酬劳谁给我啊?”
纪冽危勉强支撑自己不倒下,紧咬着牙:“你话可以再多点,信不信我回去就给你砍掉一半酬劳。”
“纪初冬”连忙求饶,“纪总我错了,您看我这工作这么辛苦,不仅考验反应力还考验脑力,现在还参与到绑架案里了,这可是高危职业啊,而且这一年来扮演纪初冬可委屈死我了。”
就这,还要给他砍掉一半酬劳,万恶的资本家!
眼前场景对钟蕊而言无比荒诞,她嘶吼着喊:“我的初冬呢?”
她转头恶狠狠瞪向纪冽危,“是你?你把我的初冬藏起来了是不是?你把他藏在哪里了,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纪冽危轻颤着笑起来,目光又被身旁还在只顾着边流泪边给自己止血的小姑娘吸引,心里一软,转头又冷声道:“钟蕊,你的亲生儿子,早就被你害死了。”
钟蕊往后一退,白着脸摇头:“不......我不信!这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把初冬藏起来,就等着拿来威胁我。”
“纪初冬”慢悠悠开口:“钟女士,这个我可以作证,你的儿子纪初冬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钟蕊崩溃大喊:“不可能!”
“你和他是一伙的!”看到这个人顶着纪初冬的脸,钟蕊恨不得撕碎了他:“你这张脸怎么会跟初冬长得一模一样!”
“纪初冬”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蛋,感叹道:“别说,纪总给推荐的整容医生,技术就是高超,半点都看不出来整容痕迹,纪初冬这张脸也够纯良,我也不亏了。”
“啊啊啊啊啊??”钟蕊抱头嘶吼。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初冬没死!”
纪冽危忍着疼痛,冷笑说:“一年前,我带纪初冬回国,回国之前,把你为了他做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他,纪初冬不愿意相信,我带他亲自去见你。”
他又笑了声:“你猜,他亲眼看到了什么?”
“你的宝贝儿子,亲眼看到你在跟纪宗州厮混。”纪冽危语气荒凉,叹道:“我现在还记得初冬那孩子当时受伤的神情,别提多可怜了,他那么单纯的孩子,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妈妈出轨自己的叔叔。”
“然后啊,初冬他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不顾任何人的阻拦。”
钟蕊睁大了双眼,眼里惊恐要爆了出来。
“然后,他就死在了车祸下。”
车祸这两个字,纪冽危咬的很重,他想起了自己的兄长,眼尾的涸红加深,“钟蕊,这是你的报应。”
“报应!”
钟蕊失神地喃喃:“不,我不信......
“纪初冬”又补了一句,“当初在你那个锦翠公寓附近车祸撞死一个少年的事,你应该也听说过了不是吗?”
在自己居住的附近发生了车祸,钟蕊当然知道。
“不、、不可能......”她哭泣大喊,“不可能是初冬!”
纪冽危脸色越来越白,呼吸更沉:“我封锁了纪初冬车祸而亡的消息,你当然不知道死的是谁。”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纪冽危就给此刻的钟蕊布下了这个局。
车祸,多巧啊。
他笑得有些癫狂,“钟蕊,这就是我送你的第二个礼物。”
钟栖月心痛地摸他的脸,脸上半点温度都没,“......”
钟蕊失声嘶吼:“不??”
“嘭”地一声,仓库的门用力推开,几名警察将仓库包围。
钟蕊神似疯癫,恨意从胸腔爆裂开来,就在仓库被破开的那瞬间,她从口袋里取出另一把刀,不管不顾地朝纪冽危扑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纪冽危抱着钟栖月翻身,两人在灰尘满满的地面打了个滚,他身上的鲜血沾满了钟栖月的礼服。
钟栖月还没爬起来,便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她心也提了起来,“哥,哥你没事吧?”
纪冽危紧咬着牙,手心捂着伤口,“没事。”
怎么会没事?他呼吸都弱了......
钟栖月扶着他起身,哭着拜托警察,“救护车,救护车,我哥受伤了!“
同时,钟蕊捅不到纪冽危,已知没了活路,她下一秒便用力地把匕首插向自己心脏,血液染了满地。
她狼狈地瞪向纪冽危和钟栖月,眼里的恨意恨不得把眼前二人活剥了。
阴狠地嘶吼:“纪冽危,我诅咒你!诅咒你和月月永生永世无法厮守,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月月的爱,我还诅咒你,月月会在你面前死掉!”
纪冽危眼里的阴鸷瞬间升腾而起,透着噬骨的寒意。
警察冲过来抓住钟蕊,捂住她的嘴,闷哼中还不断能听到钟蕊的恶毒诅咒。
没多久,她渐渐断了气息。
“纪初冬”啧啧一声,摇头:“真是活活被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