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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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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苑被封锁后,冒充突厥人的安郡王被围堵地无处遁形。
    带队的神策军郎将肖震事先得到圣上的密令,说是一旦找到此人,绝不要给他开口伸冤的机会。
    于是肖震挑选了几位亲信,找到人后率先卸掉了贼人的下巴,紧接着赤手空拳地往他身上揍。
    足足挨了一刻钟的拳头,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眼睛还写了一块,任谁都认不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原本他还想道出自己真实身份,只是一开口声音含糊不清,他便明白这帮人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坐实突厥人的身份,这才有了卸掉下巴这样的多此一举。
    群玉晕过去后,谢望将人就近抱回了长宁宫,又让曾太医过来给她问诊。
    等春禾也赶过来,他嘱托一番后这才回了东苑的龙首池。
    殿内女眷们无不是如坐针毡,方才听说有刺客擅闯,需要封锁东苑时,皆是惶惶不安,生怕又要发生什么变故。
    姜腾被谢望留下来主持大局,见诸位朝臣皆是老神在在,不少突厥人则是面露恐慌,云淡风轻道了句,“想来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鼠,总想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诸位喝酒喝酒,莫急。”
    艾力江听出他的讽刺,颇为豪爽地海饮一碗,不是监守自盗就好,否则还要以为大庆不乐意招待我等呢。”
    他话里有话,只因为心里明白什么刺客,那是他们大庆的安郡王。
    因为安郡王如今身份敏感,想要堂而皇之的进宫并不容易,于是艾力江便答应与他合作。
    马球会这日帮他进宫,他要做什么与突厥人无关,而安郡王则是要帮忙将持盈公主弄到手。
    只是没想到持盈公主竟然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安郡王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也要担一份责任才是,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了,惹怒了突厥人当场揭穿他的身份,那才是不好收场。
    所以安郡王看见虚相旬起身后顺势跟着离开,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群玉也跟着一道过去了。
    谢望回到宴厅上时,冰冷的目光落在艾力江脸上,深色丝毫未变,“诸位稍安勿躁,贼人已经束手就擒。”
    “哦?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姜腾明知故问,帮着谢望向突厥发难。
    谢望冷声吩咐,“将人带上来。”
    不时,两位神策军卫士将人押上来,肖震走在最前面,粗声粗气地回话,“圣上,属下抓到这位鬼鬼祟祟的突厥人时,他因为心虚被石头绊倒撞到树上,实在是有碍观瞻。”
    “无妨,想来此人是二王子的亲信,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认得的。”
    谢望摆了摆手,那两位卫士将安郡王垂着的头扶正,他浓密的络腮胡须上粘着血,嘴唇被揍得合不拢,好像还掉了颗牙。
    艾力江在听到他们说是突厥人时就很是不满,正要发作反问时,就被苏和摁住,让他不要冲动。
    “二哥,即便是你点出此人是安郡王,没一个大庆人会认的。”
    除了苏和在劝,使团的其余人也尽力安抚,艾力江这才压下火气,没有当场发作。
    “是吗?让他抬起头来,给本王子看看。”
    听到亲信献策,艾力江突然有了个好主意,若是就这样无功而返的回突厥实在是可气。
    倒不如将此人认下,将大庆的安郡王带回去,也好向父汗交差。
    艾力江一反常态的道歉,又敲了敲脑袋,“圣上恕罪,此人名唤阿齐那,这里有点问题。”
    “难怪,听卫士说他话都说不清楚,那此人便交给二王子处置了。”谢望顺势应下这番说辞,心中却是暗道,依着他们突厥话,阿齐那则是蠢猪的意思。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怪突厥人要与安郡王翻脸不肯再合作。
    当然这其中定然少不了苏和的帮忙,谢望面含笑意,与他遥遥举杯。
    在场之人自然有看出端倪的,只不过人家突厥二王子都承认了此人的身份,即便是他们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不敢当众戳穿罢了。
    好巧不巧,随持盈公主进宫的元霜和霍容璇此时也不在场,安郡王眼神殷切,环顾四周,希望有人能看出端倪。
    只是任凭他犹如跳梁小丑一般手舞足蹈,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也无人理睬。
    席散后艾力江吩咐手下,将安郡王带走,谁知他躲躲藏藏,怎么也不肯一起离开。
    姜腾笑嘻嘻地问道:“二王子,可要在下帮忙?”
    艾力江见他在看笑话,恼怒之下,一个手刀就将人劈晕,又吩咐人把他拖走。
    等出宫后,突厥人在四方馆收拾妥当,就要离开盛京了。
    乌日珠显然还是玩得意犹未尽,只在离开前还不忘给许多说书先生和小报塞下一大笔银钱,让众人将她行侠仗义这些事情全都披露出来。
    到底是怕惹事,所以乌日珠虽然惩恶扬善,但没有声张,而是勒索了好大几笔钱财。
    对于高门世家来说,这点银钱不过是从指头缝里漏出来罢了,也算这个朱玉郎识相,故而痛快的给了银钱。
    谁知乌日珠前脚刚走,盛京城中好些小报,写尽了各家阴私,闹得满城风雨。
    这些小报也是聪明,怕被人找上门来,故而文中全都是隐隐约约的代称,可老百姓们自有自己破译的一套法子。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则是薛六郎玩死了数十个娈童一事被捅了出来。
    要说薛六郎的名分本就不好,盛京城里但凡是心疼自家女儿的,无论薛家是以利诱之,还是钱财相许的都不肯应下这门婚事。
    薛家又看不上小门小户出身的娘子,便盯着高门世家里继室出身的主母。
    崔家那位继夫人杨氏便与他们相谈甚欢,说是可以将女儿嫁过去。
    她那位女儿也不是旁人,正是才被崔家收作继女的盛樱宁。
    盛樱宁生得玉容花貌,谈吐学识皆是不俗,与薛六郎也算是相配。
    好不容易找到个家世虽好但不受重视的,薛家也就不挑了,想着等盛樱宁过门,薛六郎的事全权由她打理。
    薛家夫人也能松口气,不用再操心。
    谁知这件事闹得沸反盈天,薛家想尽办法竟然也压不住,闹到最后竟有为那些娈.童发声的。
    原来薛六郎玩死的那些娈童,有不少并非是从老鸨手里买走的,而是饱读诗书的文弱书生。
    这些人几乎都不是盛京人,无不是在赴京赶考的途中,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被人掳走。
    等他们醒来后,发现身上的家状、举状以及驿这些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趁着薛家混乱,逃出来的余申在京兆府,敲响了登闻鼓。
    恰巧孟澜当值受理此事,将余申暂且留在身边后,又手书一封,和他的诉状一起送进宫。
    谢望本就因为群玉摔伤了脑袋迟迟未醒而心烦意乱,这会又看到孟澜上书,恳请三司会审,严查薛家。
    他御笔一挥,恩准此事由大理寺少卿崔濯全权审理,孟澜从旁协助。
    与此同时谢望又吩咐何用,盯着玉仪公主和郑家的动静。
    这么些举子不慎失踪,地方官府竟然也没有严查?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清楚有这么一件事?
    时任吏部尚书的郑平修从前便是四皇子党,在四皇子死后整日都是战战兢兢地度日,生怕新帝要找他算账。
    谁知新帝甫一登基,说是朝廷正是缺人的时候,并没有对这些老臣清算。
    灵帝在位时期并不常设科举,原本一年一次的常举,两年一次的制举,硬生生拖至三、五年一次。
    今年恰好轮到常举,新科举子中也就虚相崭露头角,其余人无不是在翰林院,便是外放至各地了。
    郑平修只当新帝是想明年开春重设常举,便想着与礼部早做准备。
    谁知翻阅过往卷宗,竟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就以这位名唤余申的举子为例,他的卷面倒是干净整洁,可有些字书写形态有细微不同,倒像是左撇子才写出来的。
    可他翻阅余申留下的书籍,发现字迹并不相同。
    难不成这个余另有其人不成?
    郑平修怀揣着这个秘密,正犹豫要不要向圣上禀明此事时,又担心新帝查明后,会降罪于他。
    可历年科考试卷,都是吏部批阅,再由礼部复核。
    若是出了问题,牵连者恐怕不计其数。
    在他踌躇之际时,郑家大门被大理寺的人敲响,崔濯请他走一趟,又派人守好郑府,不许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由薛六郎引起的大庆举子入风尘一案正式受理,除了去年赴京赶考的余申等人,还有三年前的那一批。
    这些人大多被关在南风馆,没了证明身份的过所,他们哪里也去不了。
    起初还会想着逃,可后来整日整夜的被人用药喂着,筋骨酥软无力,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鸟儿,除了等待嫖客上门,便是被薛六郎这样一掷千金的贵客买回府。
    “我等自幼饱读圣贤之书,皆是出身寒微,赴京赶考微资,无不是家中东拼西凑所得;岂料天有不测风云,半途遭权贵子弟掳掠,沦为胯下玩物。在座诸君本该是同窗好友,却沦为命如草贱般的娈童;薛六此人,动辄施以拳脚,凌辱备至,若
    非我等心存高志,坚信有事情败露这一日,岂能活到今日?”
    余申字字句句,犹如芙蓉泣露,杜鹃啼血。
    围观百姓皆是动容落泪,纷纷谴责薛家这些年来欺男霸女犯下的恶行。
    薛家能有这般横行霸道的资本,还是因为背靠太皇太后,只是到了灵帝时期太后被幽居于佛云殿,薛家与她关系大不如从前。
    薛家庶女又被孟淑妃笼络,最终嫁给孟家二老爷孟康。
    从前众人都不看好的小庶女,成了孟家二夫人,是姊妹当中最有出息的这一个。
    于是薛家人开始巴结着二夫人,求她帮忙为弟弟寻份好差事。
    薛家的封荫到了他这一辈就要结束了,若是太后说得上话,自然不会来求二夫人做主。
    想到孟淑妃正好缺个人,自己娘家弟弟读书读不明白,舞刀弄枪倒是不错,二夫人干脆将人送到在河西军,放在夫君眼皮子底下。
    沾了二老爷孟将军孟康的光,薛奎自从一入军营便?得重视,他也的确不负众望,从九品的小小卫长,一路升至六品都尉。
    孟康对这个小舅子颇为照顾,便将他调在自己身边来,谁知这小子在一次敌袭中,竟然替大将军挡了一刀。
    从此奎便被霍达看上了,觉得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军营里的将士向来都是凭本事说话,薛奎上阵杀敌不输这些老将军,再加上有霍达的栽培,一时间也是如日中天。
    直到霍达斩下特鲁尔的项上人头,突厥人派了使臣来求和,霍达带着一队人马上前去迎。
    谁知这一去便是中箭身亡,那一队人马活着回来的只有同样深受重伤的薛奎。
    霍达一死河西军的兵权落在副将孟康身上,自然也就无人发现,薛奎的箭篓里少一枚羽箭。
    箭簇仿照突厥人的弯嘴勾,箭头又淬了毒,一旦划入皮肤,毒性发作,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能魂归西天。
    众人以为是中了突厥人的埋伏,这才让大将军葬送了性命,可实际上霍达是死于自己人之手。
    薛奎年纪小藏不住事,到底害怕回京后被圣上清算,谁知孟康却说,“这件事是圣上默许的,你且放宽心就是。”
    作为圣上亲信,孟康带着霍达的遗骸回京后,卸下河西军职务,只在京中领了个散值。
    薛奎同样如此,圣上并未重新册封,只是同意了他的请封折子,凭借着祖上封荫,薛家到底没有就此落魄。
    可随着薛六郎被押入大牢,他的父亲奎当年谋害霍达一事也被翻了出来。
    在盛京作威作福的薛家就此坍塌,男丁全部收押入狱,女眷通通进入教坊司。
    而深受牵连的孟家二夫人,虽是薛家外嫁女,却也没有逃过一劫。
    崔濯开始查她经手的铺面田产,竟然牵扯出孟淑妃为四皇子私藏甲胄,雍州铁矿为他私炼铁器。
    此案铁证则是由绪娘提供,当年她给方掌柜做妾的时候,因为精通珠算,没少帮着看账本。
    方掌柜原本是想将罪证全部销毁,是绪娘诱导,说是若有一日东窗事发,凭借这些东西还能证明无辜。
    所有事情都是孟淑妃和二夫人之过,而他只是老老实实办事的。
    于是这些东西得以留存,又被绪娘悄悄誊抄,离开方掌柜时带走了。
    依着方掌柜胆小如鼠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到处声张她失踪的。
    果然如绪娘所料,方掌柜不敢让人知晓,那些账册并非他亲自料理,所以只好暗地里找人,却一直不曾找到。
    如今孟淑妃已死,二夫人怕被谢望追责,和方掌柜一起疯狂抛售着替孟淑妃掌管的产业。
    只可惜她资产颇丰,并非一时一日就能全部脱手。
    因着孟家二房深受牵连,孟澜为了避嫌辞去协助审理一事。
    好在孟家大房、三房清清白白,反倒是孟淑妃之女玉公主是南风馆背后东家一事,彻底瞒不住了。
    郑平修一把年纪关押守审,却压根不明白自己所犯何事。
    他以性命起誓,自己绝对没有徇私舞弊,只是真正的余申进了南风馆,那么假的余申却是参加了科考,虽然并未中举,但这应当是礼部官员审查之过。
    直到崔濯提及郑娩,“郑尚书的书房,令爱可是畅通无阻?”
    郑平修整个人觳觫一怔,自从亡妻去世后他没再另娶,因为对亡妻有愧,所以他对女儿要求不高,想着只要幸福安康,快活此生就好。
    倘若日后想嫁人,替她招婿也未尝不可。
    谁知因为他属于管教,郑娩竟然行差踏错,犯下此等塌天大祸。
    在父亲入狱后,郑府家丁仆妇乱作一团,偷拿了财物四处奔走。
    郑娩始终都是冷眼旁观,就等着那人将她押入大牢。
    只可惜从始至终崔濯都不曾出现,让属下代劳将她关在郑平修隔壁。
    南风馆一案就此受审,郑娩和玉公主分别以二八资金入股,只是不同的是,郑娩通过在郑平修那里得来的各地举子资料,传信给玉公主,再由她安排人顶替,由高价贩卖这些举子们的家状,举状和驿券。
    玉仪公主赚得盆满钵满,对罪行供认不讳后,面对狱卒送来的毒酒和白绫,她抢了把刀自刎而亡。
    大庆举子入风尘一案所有幕后爪牙全部落狱,郑平修以渎职罪削没了官职,又以举家之资,为郑娩赎刑减罪;薛六郎和薛奎被判秋后问斩,薛家其余人等,男丁流放女眷罚没为奴。
    孟家二房孟康被判秋后问斩,二夫人收押入狱,待查清孟淑妃筹集军资后再做判罚。
    至于孟家其余人,只是暂且革职查办,毕竟谢望从前被孟家大老爷收作义子,因着这层关系,并未牵连二房、三房。
    原本孟康还不认,将所有罪行全部推脱至二夫人身上,说一切全都是=奎所为,但奈何莲芳手中也有铁证。
    她将罪证交给霍容璇后,这场针对霍家的平反终于拉开序幕。
    莲芳本名霍琬,是霍家三房的女儿,与八娘霍瑶一母同胞二人是双生子。
    与她在孟家蛰伏相同,霍瑶在沈固安府上,给都能当她父亲的男人做妾。
    沈固安这些年和孟淑妃互相利用,监守自盗的招数玩得比谁都厉害。
    原本这张底牌,霍璇是打算等安郡王事成,她再拿出来用的,以此将孟淑妃拉下水。
    可如今孟淑妃死了,安郡王也失踪了,就连持盈公主也不见了。
    霍容璇走投无路之下,必须为霍家平反,她们才有落脚之处。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沈固安与谢望舅甥情深,他不会受理。
    所以霍容璇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见到群玉,希望有她从中说和,沈固安这才能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她想着就算与群玉已经交恶,可为着大义,为了洗清霍家冤屈,群玉定然会欣然答应的。
    可是霍容璇怎么也没有想到,群玉已经昏迷半月有余了。
    她此番顺利入宫,还是凭借持盈公主府的玉牌。
    只是打好的腹稿却是毫无用武之地,看着群玉恬静的睡颜,霍璇心情复杂。
    谢望将这件事?得死死的,根本就没人知道原因。
    就和安郡王的消失一样,除了府上的家丁,似乎根本就没人在意。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系呢?
    霍容璇心中疑虑万千,总觉得她头上的伤来得蹊跷,说不定就与安郡王失踪有关。
    长宁宫一步一景,穿廊绕亭,遇到的宫女纷纷向她行礼,霍容璇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身衣裳,被人误会是尚宫局的女官了。
    正当她打算穿过小花园,走侧门离开时,听见了持盈的声音。
    持盈抱着宁儿在看蚂蚁搬家,她学着宁儿奶声奶气地哄她说话。
    候在一旁的乳母手里也都拿着宁儿的玩具,以备不时之需。
    霍容璇打算去而复返,她一定要弄清楚,安郡王失踪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等春禾端着托盘离开后,霍容璇悄无声息地来到群玉面前。
    她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好像是要醒的征兆,霍璇避无可避,正想准备开溜时,听到群玉惊奇出声,“长姐!你来找我玩吗?”
    群玉睫毛簌簌,轻轻一扬,露出明亮杏眸,声音甜软又乖柔。
    霍容璇没再继续走,反倒是转身打量着她。
    “长姐这是考入宫中女官了吗?这身衣裳好生气派!”
    绛紫色的宫裙,地群很容易被人认错,可群玉是知道她的底细的。
    霍容璇心底忽然生出几分荒谬之感,这样孩子气的话,难不成她失忆了?
    “玉儿,你如今几岁了?”
    “九岁了!阿娘才给我随年钱,我可没有忘记。”想到自己能买好多好吃的,群玉笑得眉眼弯弯。
    霍容璇大抵明白了,她这是忽然失忆,以为自己九岁呢。
    “那玉儿得了随年钱,都打算分给谁啊?”她也顺着群玉说些哄人的话。
    “唔,阿爹阿娘各一块,阿兄也一块,长姐也一块,其余的五块我要买糖,和阿哥哥分着吃。”
    “阿旬是谁?”霍容璇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你说阿旬哥哥啊?哎呀他是二皇子的侍读呀,我和他约好了的,要一起同甘共苦的。”
    在群玉的记忆里,她长大了可是要嫁给阿哥哥的。
    虽然阿哥哥总是冷冰冰的,但是对她也还算不错了,会给她抄不会做的课业!会帮她打掩护,不让先生发现她在偷看话本!
    霍容璇余光瞥见身后有道侧影,故意笑意盈盈地问道:“你待这个阿旬这么好,那你的阿兄怎么办?”
    “这关阿兄什么事啊,等阿兄长大了娶嫂嫂就好啦,我反正是要嫁给阿旬哥哥的。”
    群玉的声音又清又脆,带着小女儿家的娇憨,谢望听她说要嫁人,差点被门槛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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