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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琢前几天跟他妈联系了一次。
妈妈以家里公司这几年效益不是很好为由,说过好几次让谢琢回平江工作的事。
她话里话外没有逼迫的意思,但谢琢听得懂她的弦外音。
作为家里独生子,总归生活在父母跟前,才能令他们安逸一些。
公司事小,儿子事大。
苏玉的照片,除了发给一些朋友,谢琢也发给父母看过了。
他们没问什么,然后在群里放烟花,向敏言还戳了戳谢林说,老谢,你积极点。你儿子的春天来啦!
妈妈擅长做人,习惯了讲好话,一通溢美之词夸苏玉漂亮,又问她多大年纪,哪里人。
“平江人的话,等两年以后她毕业了,是不是可以一起回来?”
谢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在电话里安静了七八秒钟,是在思考。
他记得苏玉没有回老家的打算。
她给他讲未来的计划时,那么的笃定诚恳,眼里放光。
那就是她此时此刻拼命奋斗的目标。
她会轻易动摇吗?当然不会。
向敏言听出他沉默里的纠结,便点到为止地没有逼问下去,说道:“你有责任心,能给人家很好的生活,两个人安心幸福地过日子,有感情,喜欢是最重要的。”
谢琢说:“我会的。”
翌日,苏玉醒得早一些,谢琢洗漱完出卧室,她已经挎了个小包准备出门了。
她喝醉了的样子要灵动敞亮许多,叽里咕噜能拉着他唠一宿。
但酒一醒,人就安安静静,有什么心事都往身体深处愁,好坏全收着,时刻都淡淡的。
“怎么这么早?”
谢琢出声挺轻的,没想到吓她一跳,苏玉本来在门口悠闲地换鞋,手里拿着手机在看,经他一唤,肩膀都硬了。
她遥遥地看过来,说:“我今天有工作的。”
谢琢颔首,没问她是什么工作:“昨天睡得好不好?”
苏玉:“很好。“
她指着餐桌方向:“我给你点了早餐,不知道你吃什么,我随便买的。”
谢琢看了一下,是一份厚蛋烧,她点的是加生菜的,但里面的生菜又被苏玉多此一举地夹了出来,摆在一旁的塑料盒里。
他了然这样的用意。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生菜?谢琢淡淡出声,问她。
他们在北京吃过几次饭,但没吃过有生菜的饭局,谢琢挑食不多,所以这一点他记得,那她是怎么清楚他的饮食习惯呢?
再久远一些,几年前的事,他就没太多印象了。
苏玉小幅度地转转眼珠子,眼皮又眨眨:“我猜的。
谢琢说:“你很了解我。
苏玉一紧张:“啊?”
他看她穿鞋穿一只,转而说:“等两分钟,我送你。”
她说:“打了车,在楼下了,报销的,很方便。”
谢琢想了一想,不勉强:“好。
苏玉站那没动。
谢琢再看过去时,发现她已经脱了刚穿好的那只鞋,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昨天你说的话我都听清楚了。”她郑重地说,“没有喝多。”
谢琢莞尔一笑,然后说:“听见就好。”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句,是他说:这不是我离开你的理由。
会让她夜深人静的时候轻轻抹眼泪。
苏玉也牵了牵嘴角,挥手说:“拜拜。”
谢琢点头:“有需要的话联系我。”
苏玉一时没动,过会儿,她踮起脚,在他嘴角印下一个吻,很轻声地说:“爱你。”
谢琢浅浅地笑起来,嘴角如春风拂过一般柔和。
他的笑与她的吻,在明朗的早晨,一切都动人心弦。
苏玉亲完他,羞于启齿的话让她掉头就走。
晕乎乎地在客厅转了一圈,走到阳台又走回来。
她要干什么来着?
哦哦哦哦哦。
出门。
脚往鞋子里一塞,苏玉飞快地溜了。
苏玉没有回陈澜的消息,好几天都没有回。
后来陈澜估摸着她的话是说重了些,又换了个语气跟苏玉说:【你自己考虑好。】
苏玉回了一句:【我已经考虑好了】
陈澜没有再说什么。
苏玉这个假期又赚了点小钱,她住在谢琢这里很安逸,他有在好好地锻炼厨艺,不过练来练去也就不上不下的,果然每个行业都有天赋一说。
谢琢还是很尊重她,苏玉要是不愿意,他不会进她的房间,亲密的时候也不会动手动脚的。
但是接吻的时候,谢琢对她说的很多的一句话是:可以摸我。
“我摸你你会舒服吗?”
“当然了,”他看她。不知道因为害羞还是什么,苏玉多数的表现还是过于含蓄,谢琢一笑,揶揄她说,“能不能懂点情趣,女朋友?”
不过苏玉每次有越界的举止,她都觉察出他的身体深处有微妙的激荡。
她有点怕被他“就地正法”了。
所以她有所收敛地触碰,但她不知道,这种痒又挠不了的感觉,是最让人难耐的。
他在黑暗里,更为用力地吻她,却在中途突然暂停,说去趟洗手间。
她挪步到门外,里面黑灯瞎火,也没有声音。
过了会,谢琢把门一打开,嗓音低哑说:“你直接进来得了。
苏玉默默走掉,又默默回来,她看一看他,说:“我第一次恋爱,所以有一点点慢热。”
她在笨拙地向他解释。
谢琢扯一下唇角,说:“知道。”
她鼓起勇气提出:“那那,要不然下次我帮你?”
谢琢看着苏玉。
她举起手,晃一晃,意思是用这个。
“不用,”他平静地擦了擦洗过的手,“你帮我我更难受。”
谢琢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说:“我爸。”
苏玉回到客厅看电影。
他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在她旁边沉默地坐下。
谢琢看着电视的方向,但视线是失焦的,像有心事。
“开学搬回去?”
他过来牵她的手,洗过的手指很凉,但刚刚又抚过燥热。
苏玉只是试想,便羞赧垂目。
她不假思索:“对,我上班方便。”
苏玉大概八月底就要回学校住了,装空调的师傅去过了,学校安排得妥当,等着新的学生入学。她说有空就会过来,毕竟博一刚开学要忙碌的事情很多,住在学校便利一些。
谢琢表示理解。
“叔叔跟你说什么了吗?”苏玉看穿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琢没瞒她:“想让我回平江,帮他打点公司。”
两个人都默了默。
苏玉认真地思索,款款点头:“也好,你无论在哪里都会发展得很好。”
他低眸,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但黯然很快过去。
她说的是:也好。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谢琢又问她。
“没有。”
谢琢静默片刻,语气沉了些:“这么坚决?”
苏玉说:“我好不容易才到这里。”
她说过,要给自己买个小房子自己住,从没有动摇过想法,可想而知,苏玉的计划里,是没有谢琢的落脚处的。
从前没有,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把他加进去。
他觉得喉咙口有所阻塞,轻轻一咽:“嗯。”
苏玉看着他时,目光平淡,后槽牙却紧紧咬在一起。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她更不愿意欺骗他。
她是不会回去的,她有她的路要走。
他淡淡地说早点休息,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
她觉得她的心也被他抓在手里带走了。
苏玉离开的前一天,夜里下了雨。
风里已经有秋的萧瑟气味了。
她整理了一些东西,床头的兔子是一定要带走的,每一天都要陪她入睡。
除此之外,苏玉没有什么必须要留下,或是必须要送走的物品。
所有事物,都随着她的不断迁徙,只不过贡献短短相伴。
到下一个人生站点,会有新的。遗失了什么,也不觉得遗憾。
她在飘窗前,看高处的风和底下遥远的落叶。
雨声潺潺,打落在玻璃上,让夜晚的霓虹变得浑浊。
苏玉用手指划过干燥的一面。
想起当初,在校园书店,看着他走远,连一个眼神都得不到的那一些年,目送他离开,她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无能为力。
我喜欢你,而你不回头。
??这一件小事,就让她那么的酸,那么的酸。
广播里唱的歌是: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
此刻的她,是另一番心境,又是相同的隐忍。
隐忍让人痛苦加倍。
苏玉委实没有撒娇的本领,不然小的时候也该有糖吃了,她只会平静而内敛地接受所有的得到与失去。
如果留不住,那就自然地放手。
能长久归属于她的,只有她自己,她总是这样认为。
而那天,她鼓起勇气,敲开谢琢的房间门,站在门口轻轻地问他:“一定要走吗?”
苏玉是犹豫到了很晚才去问他的。
彼时谢琢都快入睡了,屋里灯都没开,窗帘敞着,或许他也在静静地看雨。
谢琢其实并不打算回去,不过他见她眼波楚楚,心旌摇,他试探地说了句:“还在考虑。”
苏玉点点头,过好久,又道:“那你能不能把我纳入你的考虑。”
她往前走,倏然抱紧了谢琢。
她说:“或者,你愿意为了我留下来吗?”
“我不想和你分开。”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苏玉的人生第一步。
他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定住脚跟,而后将手掌轻轻地抚在她的后背。
那一夜的真心话是有用的,若早一阵子这么说,苏玉恐怕消极地想,爱走就走,想留就留吧,我有什么办法呢?
她现在会紧紧地抱着他,做力所能及的挽留。
“我不想再无能为力地看着你走远。”她说这一句话时,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谢琢不是很明白话里的深意,他只觉得身体里有火苗在蹿升,他回抱住苏玉,反手把门关上了。
他后悔这出于私心的试探,他不想看到苏玉难过。
他低头吻她,强势的吻,让她丢弃了思考的理智。
苏玉陷进他柔软的床榻。
“骗你的,我不走。”
谢琢一边吻着她,一边说。
如果他光是嘴上这么说,她是不信的,但是谢琢笑了,她特别懂他这样的笑,戏弄的意味就加深了。
“想清楚了,术业有专攻,我爸做生意,我回去也帮不上忙,他应该找合适的人手。”他理性地给她解释了原因,又笑了一笑说,“真好骗,小丫头。”
苏玉惊讶地望着他,一口咬下去。
那就是对他最重的惩戒了。
她听到了包装盒里取东西的声音。
谢琢把窗帘拉上时,听见她惊讶地问:“什么时候买的?”
“早就。”
他哑声说着,动作已然急切不已。
谢琢低声:“上次教过你,亲哪儿?”
虽然都是新手,但他好像已经在脑子里排练过无数次,不可谓不熟练。
他带着她,从喉结,到胸膛。
开闸的水流浅浅地漫过山谷的沟壑。
苏玉昏昏沉沉地跌入陷阱中,情到浓时,就没有那么多循序渐进的规则可言。
只想要得到彼此。
原来过分的坚硬并不会像石块或钻石金属,造成频频咯痛的损伤,还会诞生奇妙的知觉,是痒的,是一种始终不到位让人不受控的痒,不想制止,反而希望它持续,随着钻研的频率和契合度之深厚而改变强弱。
苏玉很被动,无论她人在哪个位置,以什么样的弧度平躺,侧躺或者跪坐,能做的除了无尽的感知,并享受这种感知,就是等待着临界点的到来。她蜷紧在床中央,迎接了身体的第一场烟花,不是一升即散,还有缓慢的回旋,它升腾起来,以
很慢的流速凋下,是恭祝一种体验的圆满。
受惊的湖面涟漪激起,而后慢慢荡平。
她以蜷缩在母体的躬身姿态,在他怀里慢慢醒来。
她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的是谢琢的眼睛。他自动地滑落出去,又维持着与她相贴的姿势,在暖热而跳动的触碰里回味着。
“喜欢。”
因为一分钟前他好像问了句,喜不喜欢?
她回答得好慢,谢琢轻轻笑了一声。
“刚才怎么不回答?”高?的碰撞,促使她的音节在喉间,像是一颗一颗的珠子,连不成具体清晰的字句。那种状态下说话,苏玉怕难以自控。
虽然到后半段,她的确是脱离了自己。
“你太快了。
他轻笑:“所以你发不出声音?”
“对的。”她老实巴交地点头。
谢琢垂下脑袋,吻在她的耳朵上,捋一下她随汗水粘脸的发丝。
“没关系,刚才也很动听。
紧靠在一起的时间太久,苏玉已经摆脱了最开始的羞耻,她微微仰面看他:“亲你一下可以吗?”
他说:“你可以亲我很多下。”
夏
夜的最后一场雨,水花溅了满地,她躺在潮湿里,身体也在下雨。
苏玉心满意足地亲够了,才抒一口气,说道:“不许再骗我了。”
她听到头顶传来淡淡的笑。
“不过,看你那么努力挽留我的样子??”
谢琢唇角轻扬,眉宇里尽是得意之情:“真的挺爽的。”
苏玉对上他的表情,不知道说什么,鼻息呼呼地出了两口气,咬他肩膀:“怎么回事啊!太过分了你。”
谢琢任由她发泄,等她咬够了,他轻扶着她的脸,喊她:“苏玉。”
“干嘛。”她还没从羞愤情绪里出来,语气不悦。
他冷不丁地问她:“你是不是喜欢过我?”
喜欢不喜欢的,说过很多次了。
他爱听,她就经常说。
可是他眼下的问题,似乎带了一些深意,让她眼波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