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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这两天,陈澜和苏临忙前忙后地很费劲,俩人连牌都不打了。
苏临难得勤快,把家里大扫除了一遍,还找了个不知道多少年前买的发胶在那装模作样地抹头发。
中国有句俗话:大过年的。
不管他们当父母的对女婿有没有意见,拜年的这几天也不能露出敌意,总归要礼貌地见上一面。
苏临:“我要不也找个店拉一下我这头发,做个什么离子烫之类的,怎么长得参差不齐的还塌着。”
苏玉严肃打断:“不行,今天真不能剪头,舅舅真要上门算账了。”
陈澜冷冷:“这么多年没看你嫌自己丑,现在倒是装起来了。”
苏临不忿:“你不是说那小伙子长特别帅吗,我可不能给你们丢面子。”
陈澜:“得了吧,人家是青春貌美一表人才,你别拉头发了,你就是拉个皮也是癞口,什么面子,早就给我丢光了。”
苏临气得啧一声,指着陈澜冲着苏玉说:“你看看你们女人多善变!结婚之前还说我是金城武。”
苏玉想笑,又怕伤她爸爸的自尊,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说:“夸你金城武应该是假的。”
苏临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俩人都走了,他在后边嚷嚷:“什么意思啊??工是真的是吧?!”
苏玉默默在想,她妈居然背地里奇谢琢长得帅吗?
虽然是人尽皆知的事,但是从陈澜嘴里讲出来还是挺难想象的。
寒假回来这段时间,苏玉没怎么提起谢琢,不过听到过一回,爸妈似乎为这事还在起争执。
就在他们的卧室里,隔音不好,声音一大就让苏玉听见了,起调的是陈澜??
“我看着是挺有礼貌的,我哪知道人相处起来什么样。反正有钱人就那德性,你们男人最懂男人,一有钱就开始花天酒地了,能有什么老实的。”
苏临赶紧撇清:“我可没有啊,我老实得很。”
“那是因为你没钱!”
苏临一阵无语,又想起什么:“对了,上回那谢总又喊我吃个饭,说那次赶时间没好好聊。”
“你怎么没跟我说呢,”陈澜惊讶,“去了吗?”
“没呢啊,我说过完年再说吧,我最近也挺忙的??主要那阵子不知道小玉心里怎么想的,他俩分不开,我们家长在这谈来谈去有什么用啊,这不是棒打鸳鸯吗,跟那电视里恶婆婆似的。”
陈澜:“呸,你恶婆婆。”
两人都静了静。
苏临没话说了,最后道:“孩子喜欢就随她去吧,管不动。要真吃亏也就当是她的福气了。”
初二那天,家里还挺热闹的。
比谢琢先到的是舅舅舅妈,陈迹舟也来了。
陈澜一直就喜欢陈迹舟,可能别人家男孩看着都比自家的女儿顺眼些吧,何况他还长得风流倜傥,人群里多亮眼,当上陈总之后就更帅了。
陈澜把他拽过来就夸:多少年不回来了,还是又高又帅的,不得了,现在成海归了啊,姑给你介绍女朋友。
陈迹舟也不脸红,听到这儿才笑着说:“都铺垫这么多了,转头就说给我介绍,您真是看不出来我不缺女朋友啊。”
陈澜:“也是,从小就那么多小姑娘围着你转,那怎么不找一个呢?”
陈迹舟总能编个理由推搪:“找一女朋友,还哪来那么多女孩儿围着我转?”
苏临在旁边听见了,跟陈澜说:“瞧着没,这才是妥妥地渣男。就享受那叫什么,流连花丛的感觉,我们老实人可不这样。”
陈迹舟没脾气地笑,转而道:“听说今天有个女婿上门,我来给你们把把关。”
苏玉坐餐桌前悠闲地剥着小橘子,蛮吃惊的:“怎么你也知道了。”
陈迹舟把她剥好的橘子抢过去就往嘴里塞:“是啊,姑娘带个男朋友回来,给你老爸激动成这样,大喇叭放村口喊呢:嫁闺女咯。”
苏临赶紧向苏玉澄清:“我可没有啊。”
苏玉面露难色想,这阵仗不会吓到他吧。
谢琢平时鲜少紧张,他允许事件有失控的情况发生。
但这件事的性质有所不同。
于是这会儿车子开到杏梁巷,他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才下车,提了些上门礼,沿着巷子走进去,找到门牌号。
楼层不高,他是踩着楼梯上去的,还在确定是不是这个单元,头一仰就看见个熟人站门口。
陈迹舟手插裤兜里,堵门口,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谢琢走近,又扫一眼他手里东西。
“来人自报家门,姓甚名谁,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结了婚家里钱归谁管?家务谁做?孩子跟谁姓?”
他对上谢琢无语的眼神,抬抬眉毛,故作温柔一笑:“不想回答也行,喊声大哥放你过去。”
“......“
谢琢懒得搭理,计划从门缝里过去。
结果陈迹舟一挪,靠右边。
谢琢往左边走,他就靠左边。
谢琢给他一个眼刀,低低说:“让我进去。”
“我这关都过不了,怎么见你丈母娘啊?”陈迹舟也不怪他,倚在门边,勾着嘴角轻笑。
如果不是大过年的,还在苏玉家,谢琢觉得这事一拳就能解决了。
但是现在可不能动粗。
他认真地想了想,身上有没有多余的东西,比如烟之类的,可以贿赂一下这位大舅子。
而下一秒身后有人出声解围???
“这不是谢琢吗?”
陈炼走过来,上下扫一眼,惊喜了啊一声,“小玉男朋友原来是你啊。”
谢琢微微颔首:“陈叔叔。”
陈炼又看看自家儿子:“你不会是媒人吧。’
陈迹舟一摊手,无辜地笑起来:“我媒不了,我蒙鼓里呢。”
苏玉听见谢琢的声音了,从房间跑出来就看见他被人拦在门口,磅一下就把陈迹舟推旁边门上了:“你为难他干什么呀。”
陈迹舟迟钝地缓过来,大为震撼地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苏、玉!“
他正决定跟“吃里扒外”的人冷战三分钟时,苏玉已经拉着谢琢进去了。
谢琢松了她的手,环过苏玉的腰将她轻轻一楼,声音很轻地刮过她的耳朵:“谢谢老婆。”
苏玉悄悄地笑,威胁状:“在这个家里可只有我疼你啊,小心行事。”
谢琢点头:“谨记。”
两个男孩子往屋里走,舅舅也过来了,一下子家里好像就挤满了人,苏玉头一回觉得他们家屋顶这么低。
苏临看他一眼:“金城武来了。”
谢琢看了眼苏玉,低问:“什么意思?”
苏玉小声:“夸你长得帅。”
谢琢注意到苏临今天穿了身崭新的行政夹克,头发也抹了点蜡,肯定是对外表方面有什么讲究。
他微微一笑,很有眼色地说:“叔叔文化人,有涵养,内在的气质远远更重要。
苏临一下让他夸得有点喜不自胜了,笑说:“进来坐吧。”
又吆五喝六的:“陈澜,给人倒茶。”
她爸不害臊,苏玉都替他害臊。
不过漂亮话还是有用的,让父母的戒备心都掉了点儿。
长辈看起来没那么难哄。
吃饭的时候,苏玉能看出陈澜在有意无意地注意谢琢的行头。
但是谢琢没什么行头,他清清爽爽地来,从来不会穿金戴银,外套的品牌标都塞进领子里。
不过人家气质好,根本不需要那些暴发户派头。
苏玉琢磨着,陈澜可能会给他贴一个“低调”的标签。
家里人一多,气氛就不会冷下来。
吃完了中饭,下午又来了几个亲戚拜年。
苏玉跟爸妈过去打招呼。
两个男孩子坐在沙发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电视。
屏幕上在放一个很低级的动画片,俩人谁都没调开。
谢琢懒懒地在沙发上靠了会儿。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陈迹舟,旁边人晒太阳都舒服得快睡着了。
陈迹舟忍不住出声:“有话就说,看得我要冒冷汗了。”
“也没什么,”谢琢回忆着什么,声音淡淡的,“就想了解一下,你知道以前有哪些人暗恋我吗?”
陈迹舟不理解:“暗恋我的我能看出来,暗恋你的我上哪儿知道。”
谢琢:“你能看出来?”
陈迹舟盯了盯他,一本正经地关心道:“你不会是有什么情感障碍吧?人眼睛长你身上你都没数,还问我怎么看出来。”
谢琢没反驳他的揶揄,默了默,声音低下一节,“那你知道,苏玉一直喜欢我吗?”
陈迹舟都没等到他声音落地:“我当然知道。”
谢琢又一次觉得自己很钝。
原来他这讽刺是给妹妹出气呢。
陈迹舟早就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毕业之后,这两个人都没在他面前说起过对方,陈迹舟一直以为他们俩是谈过又分了,那避而不谈的气氛很像情侣决裂。
他就没多问。
谢琢的眉心紧了紧:“怎么不早说?”
“那是她的选择,我凭什么替她声张。”
陈迹舟还是一副悠游的姿态,他从不觉得有任何值得天崩地裂的事,每一个故事的走向都逃不开天意,既然如此,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他说:“其实暗恋也挺美好的,你不用想得那么苦大仇深。”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宽慰他,总之陈迹舟这话真的抹掉了一点谢琢的愧疚感。
看谢琢一脸严肃,陈迹舟就忍不住想笑:“别看我现在跟你坐一块儿,我可是我妹娘家人,帮亲不帮理,她受欺负我饶不了你。”
谢琢回神,肯定地说:“她受不了欺负。”
他懒得听男人说这些话:“发个毒誓吧你。
等苏临闲下来,谢琢找机会去跟他说事情。
苏玉坐在谢琢刚才的位置上,早上,她在手机上给高中的班主任林飞拜年了。
应付完亲戚,才看手机,收到了林飞迟来的回复:【回平江了吗?苏博士】
苏玉:【您别取笑我】
苏玉在微信上跟林飞聊了会儿。
林飞现在还在带高三,提到当年他们那一届的学生,林飞说他最喜欢的学生是苏玉。
他不是喜欢说场面话的人,苏玉也没有让他巴结的必要。
说喜欢的就是真的喜欢,苏玉对此还挺意外的。
林飞:【有时间的话给老师个面子,来学校开个座谈会?】
苏玉笑:【我已经本事大到能开座谈会了吗?】
林飞:【随便聊两天,讲讲你的学习经验】
苏玉:【好,我看一看安排】
看谢琢和苏临在一起说话,苏玉打心底里很忐忑,即便回复着消息,余光心不在焉地往那边瞥。
谢琢刚站起来,苏玉也快速跟着站了起来。
刚桌上一杯茶水被推倒了,他手心沾了茶叶,给她摊开看,示意去洗一下。
苏玉忙走过去,揪着苏临悄悄地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苏临抿一口茶,意味深长地叹,好像把这辈子的浊气都叹出来了,给茶杯哐当盖上帽:“一上来就跟我说,他是一定会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