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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开着车出了城中村,舒然发现天都已经黑了。
她给顾廷森打了个电话,“廷森,你有空吗?”
“有,要一起吃饭吗?”
“好,我来订餐厅。”
舒然特意订了一个小包厢,她先抵达,在等顾廷森期间,她把自己的笔记和录音都再整理了一遍。
所有人她都问过,她在白纸上,把示意图画了出来,并把每一个人的行动轨迹标识出来。
等顾廷森过来,两人点好菜在等餐的时候,舒然把自己的笔记展示给他看,“我今天把施工队所有人都询问了一遍,然后复原了火灾时,所有人的位置。你看,这里是着火点,当时有两名油漆工在一楼油漆,他们是最先发现火灾的人。我问了他们,
他们是早上把油漆和香蕉水拿到二楼的一个靠墙角落,按理说密闭情况下的香蕉水没有遇到特别高的温度,不会着火,但是如果密闭情况下遭遇高温情况,那应该会引起爆炸,但是从他们的叙述中,并没有出现爆炸的情况。”
顾廷森一边听一边思索,“所以,香蕉水当时应该是打开的,甚至已经洒了。”
舒然不得不承认顾廷森很聪明,只要她稍微一说,他就能明白,“没错,我觉得大概率是酒了,而这个很有可能是人为的。”
“怀疑依据是?”
“我今天拜访了所有施工队的人,也去拜访了那个受伤的工人,我发现他说在扑火的时候袖子着火,但是他的手指烧伤更严重。”
顾廷森道:“所以,你怀疑他酒了香蕉水,手上还有残留,导致他的手遇到明火后烧了起来。”
“没错。”舒然这几天她总觉得还有隐情,今天发现了这件事,她的心就更加平静不下来了,如果是有人故意引起这一场火灾,他的背后主使人会是谁?
“如果是他故意的,那会是谁在背后操纵,总该不会真的是崔伟豪?”
顾廷森问:“这件事你跟其他人说过吗?”
“没有,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还没有证据,不敢乱说。”舒然看着他,“我急着找你,一是为了告诉你我的发现,二是我有事想拜托你。”
顾家作为百年世家,背后有很广的人脉,自然也有专门的人为他们收集情报,以及调查一些事情,这段时间,从顾家调查蒋雨洁的事,舒然就看得出来,顾家背后的调查团队是真的神通广大。
顾廷森已经猜到了她要拜托他的事,“好,我安排调查这个人的底细。’
舒然笑了一下,“你这么快就猜到我想拜托你做什么?”
顾廷森道:“大概是心有灵犀。”
“好吧。”
此时,舒然的肚子咕噜地响了一下,她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
顾廷森问她,“今天收集了这么多信息,没好好吃饭?”
她今天确实都在奔波,中午只吃了一个贝果凑合,“还好,有吃东西。”
“先吃饭,我们再具体聊一聊。”
“好。”
只是这一顿饭吃得并不安稳,吃到一半,舒然的手机响了。
是姚玉萱打来的。
她按下了接听键,姚玉萱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舒然,你在哪呢?”
“我和廷森在外面吃饭,怎么了?”
“这日子我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我今晚就收拾回淮城。”
淮城也就是姚玉萱的娘家。
舒然小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听姚玉萱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基本说这句话的时候,九成都是跟舒为康吵了架。
“妈,到底怎么了?你又跟爸吵架了吗?”
“舒然,这些年我真的受够了,这日子我是真的过不下去。”
“妈,你别急,我现在马上回去,我回去再跟你说。”
舒然挂了电话,她看着顾廷森,“我有急事得回去一趟。”
“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我可以的。”
顾廷森和她一起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舒然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你不再吃点嘛?”
“饱了。’
舒然回到家的时候,姚玉萱行李都收拾好了,好几个箱子放在客厅,家里的保姆正在劝她,“太太,你别冲动,你要是真的走了,那可就便宜外面那个了。”
姚玉萱铁了心,“今天谁也别拦我,这日子我是真过不下去了!我要离婚!”
舒然赶忙迎上去,“妈,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姚玉萱看到了舒然,一下子搂住了她,她抽泣了一会儿,“舒然,妈妈就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舒然轻轻拍着她的背,“妈,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舒然带着姚玉萱在沙发上坐下,她抽了一张面巾纸,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看样子是哭了许久,眼睛都布满了血丝。
这些年,姚玉萱看开了很多,其实已经没怎么和舒为康吵了,像上一次吵的这么厉害,还是十年前了。
姚玉萱说:“是今天那个贱人来找我了。”
姚玉萱说的贱人就是舒睿的生母,张芸。
“她找你做什么?”
姚玉萱想到她那一副嘴脸就恶心,“她今天特意过来跟我说,说他儿子计划十二月结婚,问我那个日子好不好,我当然是不耐烦,她的儿子结婚关我什么事?可她后面又说,她儿子是舒家的长子,我这个做母亲的要给长子准备彩礼,还要给他筹
备婚礼。
别说姚玉萱,舒然听着都火气上来了,“她真的这么说了?”
“没错,我当时气得,要是有心脏病,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姚玉萱现在想起来恨得咬牙切齿,“我骂了她几句,那个贱人就说当初是我插足了他和舒为康的感情,说我破坏了他们幸福的家庭,我气得发抖,打了她几巴掌。”
舒然心想打得好,“然后呢?”
“然后你爸回来了,看她脸被我打红了,她倒好,就装起了可怜,跟你爸告状,你爸反过来教训我。”
那母子两很是会演戏,常常在舒为康面前演,让舒为康对他们母子心软。
舒然平时在公司就看不惯舒客惺惺作态,一向不喜欢和他打交道。
没想到张芸这一次竟敢这么嚣张,直接上门欺负人了。
她明知道他们母子的存在是姚玉萱心里的一根刺,已经让她耿耿于怀将近二十年了,她倒好,反而还将她那一根刺往她大动脉里推进,想要了她的命。
可舒然莫名觉得奇怪,张芸过去这些年,装可怜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她唯唯诺诺,这么多年也没说上门当着姚玉萱的面挑衅过什么,这一次一反常态,直接上门,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还是说她另有目的?
舒然说:“妈,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去外公外婆那里住几天,但是先别提离婚的事。”
“可是你爸,他竟然相信那个贱人也不信我,我是真的跟他过不下去了。”
舒然握住了她的手,“你现在就是在气头上,虽然换做我我也很生气,可你仔细想想,那个女人为什么突然敢上门挑衅你了?”
被舒然这么一说,姚玉萱仔细想了想,可她的头脑被冲昏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什么,“她为什么要挑衅我?”
“我暂时不清楚她具体的目的,但我觉得她很清楚你非常介意他们母子的存在,却偏偏上门激你,如果你被她激到,那就如了她的愿。”
“我当然不能如她的愿!”
“那是。”舒然说:“我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她越是想要激你,你越是要冷静,越是不能如她的意。
姚玉萱吸了吸鼻子,“那是,你说得对,她以前哪敢当着我的面耀武扬威,她今天过来,一定是有原因,我不能上当。”
“没错。”舒然继续说:“另外,爸确实不对,你生他的气是应该的,但是这些天,因为永安街着火的事,他那边也是焦头烂额,如果你这个时候跟他闹,他反而听不进去。”
提到永安街失火的事,姚玉萱才彻底安静了下来,确实,最近公司出了大事,这个节骨眼,她确实不能节外生枝。
姚玉萱又想到了不止舒为康焦头烂额,舒然也每天都在为了这件事奔波,“那淮阳古镇这个项目,还能继续开发吗?”
“我目前还不知道,但是这个项目我们已经动工,前期也投入了,有困难是一定要想办法解决的。所以你这边,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跟爸提离婚。”
姚玉萱点了点头,“行吧,我知道了,其实你这一分析,我就看开了,那个贱人就是故意的,我要查出来她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要上门来招惹我。”
舒然安抚好了母亲,她回到了房里,拉开窗户时,发现外面顾廷森的车还没走,正倚在车门上,朝着楼上看。
她朝着他挥了挥手,刚想朝他喊话,想起这落地窗隔音,她拿起了手机,拨了他的号码,“你怎么还在我家楼下?”
顾廷森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朝着二楼的落地窗看,“我就是担心你需要帮忙,所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舒然心里一暖,顾廷森的关心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有时候她不够细心,或许根本就没发现,“没什么事,就是父母吵架,我安慰一下我妈就没事了。”
“那就好,你刚刚没吃多少东西,待会再吃点宵夜。”
“好,我知道了。”舒然说:“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这边没事了。”
“好,晚安。”
舒然在楼上看着,过了一会儿,他才上了车。
隔天保姆做好了早餐,姚玉萱已经坐在了桌旁等舒然一起吃早餐。
舒然发现,她还精心地化了妆。
姚玉萱想了一晚上,认为舒然说得有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张芸这么多年都只敢在舒为康面前装柔弱扮可怜,无缘无故吃了熊心豹子胆上门挑衅,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舒然原本担心她被这件事影响心情,让她回娘家住几天散散心,但她想通之后,决定不回去了,她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好吃,好好喝,好好逛街,偏不让那个贱人得逞。
舒然看姚玉萱想通了,也就安心回了公司。
昨晚舒为康一晚上都没回来,昨天姚玉萱闹得他头疼,加上公司本身就有不少烦心事,他去外面酒店住了一晚。
舒然回到公司,就被舒为康叫了过去。
他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妈怎么样?”
舒然说:“她没事,一切安好。”
舒为康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你哥哥他们母子,我这几天心力交瘁,实在没精力陪着她闹。”
舒然不想和他争论这件事,她心里很清楚,造成如今这个结果,舒为康有错,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做女儿的也没必要再去指责父亲。
办公室外有人敲门,舒客从外面进来。
舒然看到了他,脸上摆出一个带了几分讥诮的笑容,“听我妈说你要结婚了?”
舒客做出一副可亲的模样,“是的,十二月举办婚礼。”
“那就恭喜了。”舒然说:“你生母昨天去找我妈,要求我妈亲自来置办彩礼和婚礼,我也和她商量了一下,彩礼钱要多少?我们想办法?一?,帮你付了。另外,婚礼要在哪里办?国内还是国外?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我妈说她反正有空,这段时
间可以开始筹备了。“
舒睿被当着舒为康的面被舒然这么一问,心里有些难堪,他笑了一下,“舒然,你误会了,我妈也只是过去和伯母商量商量。”
“客气什么?在古代,我妈这也算是舒家的当家主母,你也是要喊她一声母亲的,既然你生母都上门来说这件事,为了你娶妻,我妈一定不吃不穿也要帮你把彩礼钱凑齐的。”
舒睿的脸色更难看,“舒然,你真的误会了,我妈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她上门干嘛?我看也不是递请帖的啊。”
舒为康有些头疼,他说:“舒然,我叫你们过来是商量淮阳古镇这个项目的,别的事就先不说了。’
“那行吧,彩礼的事晚点说,最好是我们‘一家人‘都在场,好好商量商量。”
舒为康走到他办公室的茶桌坐下,“我听说顾氏集团那边想要收回永安街的开发权,舒然,你这边知道吗?”
舒然顿了一下,顾廷森昨天跟她说他那边没什么问题,他已经说服了那一群老古董,“爸,我没收到这个消息,估计只是虚传。”
舒为康深吸一口气,“无论是不是虚传,永安街出了这么大的事,顾氏集团一定不会不闻不问,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舒睿道:“爸,我倒觉得不怕,顾廷森现在是舒然的男朋友,他总不会那么绝情。”
舒然瞥了一眼舒容,他说这句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可她就是觉得不爽。
这对母子怎么就那么让人生厌?
舒为康说:“虽然颜廷森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但永安街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依我看,关于淮阳古镇的一切工作还是要先停下来,等得到他们明确答复再重新开始。”
舒然说:“几个施工队都已经暂时停了手头工作,但是要想让顾氏集团继续让我们开发永安街,我这边还需要给他们修复方案,这个不能停。”
舒为康点了点头,“行,你这边安排好。”
“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舒然道:“关于那个在火灾中被烧伤的工人。”
舒为康问:“他怎么了?”
舒然说:“我昨天去看他了,他自己出了院。”
舒睿插了一嘴,“确实是出了院,我也了解过,他在医院待不住,觉得回家养伤更好。”
舒然看了他一眼,“那看来,昨天去他家的那个人是你?”
舒睿说:“是我,他这是工伤,我是觉得应该给予一些关怀。”
舒然故意问:“那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舒客从容道:“我没发现什么奇怪的,这个工人也不容易,那手伤得很严重,怕是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做事,这个节骨眼不能再有工人闹事的情况发生,所以安抚受伤工人情绪很重要,我这才跑了一趟。”
舒睿这一长串的解释,反而让舒然觉得更蹊跷。
舒为康说:“确实该关怀一下,工伤赔偿的事让法务尽快跟他们对接好,该赔的就赔给他。”
舒然说:“我看倒不用这么着急,等一切查清楚了再正常走流程就行。
舒睿狐疑地看了舒然一眼,刚好舒然的目光看了过来,她问:“你觉得呢?”
舒睿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都可以,我看那个工人还挺淳朴,应该暂时不会乱闹事。”
顾家的那一群老古董,自那天一早过来兴师问罪之后,再也没找过顾廷森。
也不知道是这件事翻篇了,还是在暗地里酝酿着什么大事。
顾廷森回到家时,顾雨橙也刚停好车。
她在车库门口等着,顾廷森走过去,“有话跟我说?”
顾雨橙说:“我听说那些个老古董已经在商量着把你换下来,你应该还被蒙在鼓里吧。”
那些长辈们确实没告诉他这件事,但他消息灵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想换,那就随他们去。”
顾雨橙看着风轻云淡的他,“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不在乎顾氏集团总裁这个位子?”
顾廷森看得很开,“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份工作,要说在乎,自然也是有点在乎的,但要说它对我重不重要,在我看来,没有舒然重要。”
“啧,要放在古代,你这叫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对顾氏集团,我问心无愧,对舒然,她是我想要珍惜一辈子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我不敢说对于淮阳古镇的项目没有一点私心,但我也从没做过损害顾氏集团利益的事。我本来就是他们推举上去的,如果他们觉得我让他们失望了,想
把我拉下来,我欣然接受。”
“那如果你真的被拉下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廷森倒是从容,“丢了一份工作,那就再找一份工作,有手有脚,不至于饿死。
顾雨橙弯起眼睛笑,“要是他们把你炒了,要不直接来我公司算了,我做董事长,CEO给你当,我不嫌弃你偏私。”
顾廷森一本正经道:“不予考虑。”
“你………………”顾雨橙没好气道:“来我公司怎么了?你别看不起我的公司,第三季度营收破亿了。”
顾廷森说:“恭喜,早点休息。”
说完,顾廷森便朝着南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