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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南园,家里的佣人还在收拾,看到他回来,她说:“廷森,顾总说让你回来后去书房找他。”
“好。”
顾廷森提步上楼,敲了顾臻的书房门。
等里面的人应了一声,他扭开们提步进门,恭敬喊了一声,“父亲。”
顾臻示意书房里的太师椅,“坐。”
顾廷森坐下,他大概猜到了顾臻要说什么,顾雨橙这个不在顾氏集团工作的人都收到了消息,顾臻没可能不知道。
顾臻把老花镜取了下来,用绒布擦拭着,“今天家族的长辈们一起开了个会,好几个长辈都主张要重新甄选顾氏集团的掌权人,我也同意了。”
顾廷森只风平浪静地应了一声,“嗯。”
“你怎么看?”
“顺其自然,我既不不符合顾家长辈们的期待,退下来也好。”
“不,如果你不符合,他们当初也不会把你推上去。”顾臻恨铁不成钢,“是你,是你被冲昏了头脑,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们失望。为了一个女人,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你觉得值得吗?”
顾廷森说:“我问心无愧。”
“你......我看你是执迷不悟。”
顾廷森道:“爸,在你眼里,坐上顾氏集团总裁的位子就相当于得到了一切,可在我眼里,这不过是一份工作,我在这个位子的一天,我就把工作做好,他们不需要我了,那我就另谋出路,就这么简单。”
顾臻深吸了一口气,压着脾气问:“那要是还有挽救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去尝试?”
“什么机会?”
顾臻道:“几位长辈聚在一起的时候也说了,说你上位一年来,还算有点小成就,如果你能回头,和那个女孩断了往来,收回永安街,他们可以不追究。”
顾廷森不经意地笑了一下,似乎觉得他们这个提议很可笑,“父亲,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他们这个要求,知道以为我做的是顾氏集团的总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去庙里当和尚,七情六欲都要断了才能入他们的眼。再这样下去,他们下一步是
不是要让我剃头发了?”
“你胡说些什么?”
“难道不对吗?”顾廷森道:“我不过喜欢一个人,在永安街这件事上,于情,我确实有一点私心,于理,我从未因为对她的私心而做对不起顾氏集团的事,而他们却逼着我放弃我爱的人,如果为了顾氏集团掌权人这个位子,我一辈子都要受他们
逼迫,我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是根本不想要挽救是吗?”
顾廷森一字一顿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
“那我告诉你,如果你做不到,我也救不了你。”
顾廷森丝毫不畏惧,“你不必救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既然我能选这条路,那也我担得起后果。”
顾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他知道顾廷森骨子里有些倔强,可没想到他骨头硬成这样,“你以为脱离了顾家,你还有现在的光环吗?”
“未来的事,谁也预料不到,不过,这一切都是我深思熟虑做的选择,我不后悔。”
顾臻根本说不过他,越说心里越烦,“你爱怎么选就怎么选,我懒得管你,出去!”
顾廷森朝他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书房。
书房外,张芷柔手里捧着一个杯子,看样子是听了挺久。
“哥。”
顾廷森没问她怎么在这,也没问她听了多少,只是说早点休息。
舒然没想到张芷柔会单独找她。
那时候舒然还在跟同事讨论永安街的修复方案,张芷柔打电话过来说想跟她见面谈一谈。
舒然答应了,和她约在了咖啡厅见面。
对于张芷柔,舒然自认为和她不算熟,过去这半年多见面次数倒是挺多,单独说话的次数五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也不知道她特意约见她,是因为什么事。
张芷柔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乖巧,善解人意,看着没什么脾气。
见了舒然,她先是赔不是,“舒然,实在不好意思上班时间把你叫出来,希望没有打搅到你。”
“不会,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张芷柔抿着唇,“是关于我哥的。”
舒然点头,“嗯,你说。
张芷柔语气还是很温柔,“其实永安街失火的第二天,家族里的长辈一早就聚集到了顾宅,要跟我哥讨个说法,我哥因为这件事跟他们吵了一架。”
舒然微微一愣,“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说我哥假公济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了你而不顾家族利益。”张芷柔抬了抬眸,“然后,最近还想发动了所有家族成员,说如果我哥继续执迷不悟,要重新选顾氏集团的掌权人。”
舒然瞳孔微微放大,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顾廷森每次在她面前都是风轻云淡的,她虽然半信半疑,但却从来没想过顾家的人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意见,以至于要到了重新选掌权人的地步。
舒然心里清楚,顾廷森或多或少有点私心,但凭心而问,这个项目确实也很有发展前景,顾廷森参与进来,也是她用自己的策划书去说服他的,不单单只是私心。
而顾家长辈揪着这件事逼迫他,难免有些不分青红皂白。
“昨晚上,干爸劝我哥跟你分开,但我哥和干爸大吵了一架,我特别害怕,害怕哥他会做出很偏激的事情来。”张芷柔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舒然,他现在最听你的话,所以你帮忙劝劝他,可以吗?”
舒然看着张芷柔,她明面上是来说明情况的,但她的话里分明也是在埋怨她。
如今顾家的长辈觉得顾廷森为了她而损害家族利益,要让他在家族与她之间二选一。
而舒然能劝他什么?无非是他们两分开,让顾廷森选择顾家。
和张芷柔分开后,舒然出了咖啡厅往回走,她的脚步有些沉重。
她给顾雨橙打了个电话。
“雨橙姐,我想问你一个事。”
“嗯,你说。”
“最近顾家的长辈们是不是因为永安街失火的事,对廷森很不满?”
顾雨橙答应过顾廷森不会乱说,她也算有契约精神,“啊,这我可不知道,我这早出晚归都忙自己的事,有时候家里发生什么事,我还真不知道。”
“嗯。”舒然说:“那我去问他吧。
舒然刚挂了电话,就收到了顾廷森的消息:一起吃晚饭,六点我去接你。
舒然看着他的消息,回了一个好。
她想过顾廷森报喜不报忧,即便和顾家长辈闹了不愉快他也未必会说出来,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要把他这个掌权人换掉的地步,那说明已经非常严重了。
她不能置身事外。
顾廷森自己开车过来的,舒然下楼看到了他的车,上前拉开车门上了副驾座。
她系好安全带后,顾廷森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你想要的资料。”
舒然接过,从里面抽出了一份资料,这是陈根的相关信息。
她扫了一眼陈根的基本信息,发现他的籍贯跟舒睿母子的籍贯是同一个镇,只是不同的村。
所以他们是同乡?
舒然想到了什么,“我去陈根家里那天,舒也去了,比我早点。”
顾廷森打着方向盘将车汇入主干道,“他有什么异常吗?”
“我那天去陈根家里,是为了还原火灾现场情况,而他去做什么?像他说的去关怀一下受伤的工人,我反而觉得这个理由很奇怪。”
顾廷森问:“你怀疑他?”
舒然揉了揉太阳穴,“我也只是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其实根本没证据,再说了,要真是他,他的动机会是什么?”
顾廷森说:“其实如果想要知道陈根有没有被收买,查他们夫妻二人最近有没有来历不明的巨额转账就行。”
舒然好奇,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去查到别人的转账记录,“查别人的转账记录,这好像不合法。”
“只要稍微用点小手段,就能把这件事合法化。”
舒然看着顾廷森,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风轻云淡,仿佛用点小手段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舒然曾经觉得他应该是十分正直的,但后来发现,他其实也会一些手段,这倒不是坏事,他二十八岁就坐上了顾氏集团总裁的位子,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生意场上,过于正直便会显得死板,像他这样的刚刚好。
可就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愿意为了她和整个顾家对抗呢?
两人吃了饭,舒然拉着他去江堤边散步。
十月的晚上,气温降到了十五六度,顾廷森和舒然两人手牵着手,沿着江堤慢慢地散步。
“顾廷森。”舒然忽然开口,“你说我们分开,会不会好点?”
顾廷森停住了脚步,连带舒然也被他拉着停了下来,他的眼底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舒然,“为什么?”
舒然看着他,“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本来就两难全,当我们必须要做出选择,其中一样就会被放弃。人在做选择的时候应该要衡量利弊,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这才是理智的做法。”
顾廷森坚定道:“那你要记着,如果选项里有你,那无论其他选项是什么,我的选择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舒然仰着脸问:“顾廷森,你确定吗?”
顾廷森直视着她的眼睛,笃定道:“很确定。”
舒然又忽然笑了笑,“顾氏集团的总裁,原来是个恋爱脑吗?”
顾廷森看她笑了,他几分无奈,“你刚刚只是跟我开玩笑?”
“啊?我没开玩笑。”舒然歪着头说:“我只是担心你不好意思开口甩了我,所以我替你开口了。”
顾廷森抬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揽入了怀里,他低眸,近距离看着她,“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
舒然仰头和他对视,“那你不怕顾家的长辈们要把你拉下台吗?”
“顾氏集团总裁这个头衔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职务,就像其他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如果股东对我不满意要把我开除,那我也没什么好强求的,世界之大,我总有办法谋生。”顾廷森说:“可你不一样,你是我过去三十年,唯一能让我欲罢不能的
人,错过了你,我再不会遇到第二个让我刻骨铭心的人了。”
舒然的心跳得很快,这是顾廷森第一次很直白地跟她表露心意,“你想清楚了是吗?”
“嗯。”顾廷森说:“你说过,如果我喜欢你,就要自己走到你面前。这一次也一样,顾家这边的事我会解决好,然后我会来到你面前。”
舒然说:“所以,这就是你不告诉我实际情况的理由吗?”
“我只是不希望增加你的心理负担。”
“顾廷森,其实你误会了我当初说这句话的意思,我说如果有人跟我抢你,我不会争取,言下之意是如果你喜欢上了别人,我不会强行挽留你,但是如果你坚定地选了我,那无论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风雨兼程。”
顾廷森抬手稳住她的后脑,将她搂在怀里,“好。”
江面有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顾廷森感受到她身上那一件外套很薄,他松开了她。
舒然看他解西装外套的扣子,问他,“你做什么?”
顾廷森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舒然的身上,“有点冷,你穿着。”
舒然再看了看他,他身上就只有一件衬衣了,“你不冷?”
“不冷。”
舒然低眉笑了笑,“这是偶像剧用烂了的桥段。”
顾廷森疑惑地看着她,“嗯?”
舒然示意身上的衣服,“就是偶像剧,你看过吗?天气凉快的时候,男主角就会把自己的外套给女主角穿。”
顾廷森笑了笑,“这不是应该的吗?”
“嗯,接下来的剧情就是男主角感冒了,女主角要去照顾他。
顾廷森煞有其事道:“有人照顾,那倒也不亏了。”
舒然接着又说:“可其实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吹冷风?”
顾廷森也在想,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在这里吹冷风?
等他反应过来,舒然牵起他,“走!撤了!”
两人小跑着往停车的地方走,上了车后,舒然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系好了安全带。
“去哪?”舒然问。
“你想去哪?”
舒然问:“你们顾家,有没有一条家规是规定,未婚男女不能夜不归宿?”
“这倒是没有。”
“哦。”
顾廷森唇角压着笑,“你们家有这个规定?”
“也没有。”舒然说:“而且,我妈回娘家了,我爸在上海,今天就我跟阿姨在家。”
“那要不要去一个地方?”
“嗯哼?哪里?“
“待会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一栋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