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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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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浔站在原地,侧影被火光照映在屏风上。
    里头的说话声还在继续??
    “李美人近来动向如何?”
    “回娘娘,她近来应是在筹备太皇太后寿宴上的贺礼,奴婢前几日还看到她身边的宫人和卫士令来往密切,又在长秋宫附近给鬼鬼祟祟,八成想打听娘娘送什么寿礼,想在寿礼上压娘娘一头。”
    “她太冒进,便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段的嗓音平静,“你继续盯着,尤其是她身边的宫人,行事皆要留下痕迹。”
    “奴婢省得。”
    “除了这三处,还有华阳公主和长信宫那边,本宫今日虽惩戒了齐美人,但保不准还有没眼力见的,还想趁着寿宴陛下过来做些小动作。”
    “是。”
    到此,说话声便停了,有脚步声逼近屏风。
    是何绾正要从里头出来了。
    段浔下意识想退出去。
    他思绪有些混乱,也许是亲耳听到阿姊对妻子不好的揣测,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但到底晚了一步。
    何绾瞥见他时微微一惊,“段将军?“
    他何时来的?方才她和娘娘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何绾倒不担心这小将军听了去,毕竟他是娘娘的胞弟,是段氏自家人,自然一切都会向着娘娘,只是他这样神出鬼没,让何绾险些吓了一跳。
    里头的皇后听到了这一声,扬声道:“阿浔?你来了怎么不出声?”
    “我......听说阿姊近来身子不适,刚过来想看看。”
    “快进来吧。”
    段浔垂眼,快速敛去面上情绪,“是。”
    他缓步从屏风后走出来,目光径直向内室里端坐着的,身着宽松常服的段的,低声唤道:“阿姊。”
    “你近日只管忙你的,不必担心我。”段的回身来,朝他安抚般笑笑,“我只是近来有些疲倦,多歇歇便好了。”
    “那就好。”
    “阿浔,你如今是陛下身边的近臣,杨家之事尚未彻底结案,朝堂内外少不得有风言风语,你切记谨慎行事,莫要让人抓到把柄。”
    “嗯,我知道。”
    段妁顿了顿。
    她忽然注意到,今日的段浔通身气质沉凝,侧脸毫无表情,显得冷冽寡言,似是有心事。
    她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14.“
    段浔别过脸,眼睫微垂。
    他尽量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知道阿姊在宫中谨慎小心、如履薄冰,很难彻底信任一个人,以阿如今的身份,她对阿荛的提防是人之常情。
    阿荛暂时不告知阿姊真相,也是因为担心阿姊知道萧令璋就是南荛以后,怕她以后会利用他。
    阿姊虽很喜欢南荛,可不代表她知道南荛是萧令璋以后,会这么快相信。
    萧令璋,毕竟名义上的权臣之妻。
    还不论这世上有许多的纯善之人,在沾染权力以后而变得面目全非。
    段浔不认为阿荛会伤害他阿姊,即使,他并不知道阿荛近日在做什么。
    那日宫中相见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阿荛。
    因为谢明仪单独来见了他,让他少去找她。
    谢明仪的原话是:“公主身体不好,夜里需要歇息,你少来打扰她。有些话,公主不忍心跟你说,但我必须代她说清楚。”
    “杨家早知殿下和你的关系,所以才一次次借此算计公主,段将军想必也不希望今后殿下因为你,引来更多人暗害吧?”
    “既然身处洛阳,你便是段将军,她不是什么南荛,她只是华阳公主,保持好距离和分寸,对你好,对殿下也好。
    谢明仪这话说得直白至极。
    她是背着公主来找段浔的,即使公主事后知道后会生气,她宁可受罚,此刻也要不吐不快。
    她不是什么南荛。
    她只是萧令璋。
    当时段浔听完后,沉默了一瞬。
    “好,我明白。”
    谢明仪不料他如此干脆,倒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也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玩世不恭......”
    有时候看这小子肆意胡闹久了,连谢明仪都要忘记了,段浔是上过沙场杀敌的人。
    段浔闻言,微扯了下唇角,“我只是想多陪陪她。”
    没有人会在经历至亲之死后,还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整日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样子。只是,他若过于一反常态,她会担心他。
    他每次去见她,只是想着,阿荛和他一样,都失去了太多,孤零零的。
    她也许想要他陪着。
    或许是他多虑了,她有自己的事做,也远比他想的要坚强。
    当时段浔嘱托谢明仪好好照顾她,便转身离开。
    后来几日,他都没有翻墙去公主府见她,整个长公主府都风平浪静,也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李美人背后会是她吗?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翻搅着。
    段浔想到此,眉心不自觉蹙起。
    段的又问及近日听到的事:“近来云中生乱,不知是否预示着什么,我还听说,宫外最近好像也出了点儿乱子,事涉执金吾吴康,你且小心,莫掺和进去。”
    段浔点头,“阿姊放心,我都明白。”他一顿,又道:“当初我拦丞相府车驾,便是此人带头拦我,他应是早投丞相门下。”
    “是么,连吴康也......”
    段的怔然,声音微微顿住。
    她单知道裴势力遍布朝野内外,却不知道执金吾也为装暗中做过不少事,执金吾负责京畿防御,乃重中之重,若不被帝王所掌,则是随时可以引爆的暗雷。
    此事,她也要好好想想。
    段的揉着太阳穴,“杨家不过是小角色,如今宫内外波云诡谲,有此权臣在侧,才真是大患。”
    就怕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都伸到了宫里。
    段浔听到她这句话,也稍显缄默,随后才说:“阿姊不必烦扰,有些事要慢慢来,操劳太过,只会坏了身子。”他一顿,又微微咬牙着。
    “该对付谁,我有分寸。
    转瞬便到太皇太后寿宴。
    已入酷暑,因太皇太后身体不佳,往年此时早已移居避暑行宫养病,此次却打算延后在寿宴后再行迁居。
    本朝自开国以来,便崇尚节俭之风,太皇太后当年尚是邓皇后之时,更是事事减弱,禁绝珍贵之物,岁时只贡纸墨等等,后来成了太后,临朝听政,更是主张六宫节俭,多年如一。
    但因此次乃八十大寿,天子为表孝心,破例大肆操办。
    凡内外命妇、皇亲贵戚、王公大臣皆前往祝寿。
    皇城之上天幕高悬,天清气朗,直至暮色深沉,宫墙内渐渐悬起一排排宫灯,灯火阑珊。
    待到申时,萧令璋和裴便一道乘车入宫,并肩走在宫道里,路上遇着不少王侯大臣,瞧见长公主和丞相,皆纷纷主动过来寒暄。
    萧令璋和裴之间依然话少,遇到熟人打招呼时才会有反应,但彼此气氛和谐。
    和谐得简直诡异。
    ??这是狄钺心里最大的想法。
    不知是否因为远亲近疏,打从分开住以后,他们再碰见,彼此都好像收敛了脾气,不再争吵,反而乍一看真像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就是好像客气疏离过头了,明明彼此都平和了不少,又好像哪里说不出来的,让人心堵。
    狄钺忽然觉得,以前他天天盼着公主和丞相不吵架,现在发现不吵架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吵起来的关系,至少说明没把对方当外人吧?
    萧令璋不知狄钺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身边人的存在感太强,又嫌宫道太长,在想怎么还不到。
    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对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但当她实在忍不住,用余光撇过去,却只看到对方目不斜视的冷峻侧颜。
    好像根本没有看她,只是她的错觉。
    这种奇怪的感觉,反而让她有些迷惘了。
    她又回想起那段记忆。
    裴凌和杨家有关系,还是很深的仇怨,怪不得她年幼时经常看见杨肇那些人在欺辱裴?,说他是个克死生母的孽种。
    可当年她问他时,他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当时的她,应该是又气恼又无力的,还带着诸多无法言说委屈的情绪,在他问她是不是遇到了难题时,她也倔强地矢口否认。
    他要自己面对。
    既然他不肯交心,她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他?她也要自己面对。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为敌了,她甚至没有犹豫,就把了毒的箭射入了他的体内。
    萧令璋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毒发身亡,她甚至不明白他后来到底是怎么想的,父皇明明坚决不肯答应赐婚的事,为什么临终前会把她赐给裴?。
    她走神了很久,待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长信宫。
    她靠近长信宫外,便见一道轻盈靓丽的身影如蝴蝶似的扑来,一把抱住她,“堂姊!”
    是萧?。
    萧?身后的宫人掩着唇笑,“殿下半个时辰前跑到这儿等了,就等着长公主了。
    萧?这几日越发黏她了,此时搂着她不撒手,“谁叫里头那些人好烦,今日分明是皇祖母寿宴,结果她们聊着聊着又说到我的婚事上来了,非要给我寻个夫家,讨厌死了!我才不想搭理,我要和堂姊在一块儿。”
    先前退婚那事虽闹得沸沸扬扬,但萧?如今已经十六岁了,按理说也该尽快再寻下家。
    换别人家的女郎,十三四岁便出嫁的都一大把,萧?再拖下去就要教人议论了。
    但她却不以为然。
    堂姊像她这般大的时候,不也没有出嫁吗?但当时的堂姊在先帝跟前侍疾,朝野上下都少有人惹她,哪有人敢当面催她婚的?
    “不就是一个个瞧着我好欺负,才在我跟前打趣。”萧?正滔滔不绝地抱怨着,忽然瞥见装在边上,登时僵了僵,面颊略微涨红,嗫嚅着小心翼翼唤:“堂姊夫......”
    萧令璋忍不住看她一眼,乱叫什么?
    裴凌对这称呼却极为受用,眼底掠过笑意,朝她颔首,“荣昌公主。”
    萧?对装有些阴影,打完招呼就下意识想松开挽着萧令璋的手,但萧令璋却没有放开她,而是若无其事地拉着她转身:“走吧,阿诺,我陪你进去。”
    萧?:“噢。”
    萧令璋拉着萧?踏入正殿,里头正满是谈笑声,热闹喧嚣。
    太皇太后坐在最上首,身边一左一右紧挨着太尉夫人徐月青、近期入洛阳贺寿的梁王妃,随后便是皇后,其余妃嫔坐在更底下。
    徐月青正与太皇太后说笑着,一转头见萧令璋来了,便赶紧招呼道:“殿下终于来了,快过来坐着。”
    萧令璋也笑,“原来舅母早就来了。”她俯身施了礼,拉着稍显局促的萧?一起缓步上前去。
    徐月青见状起身,让开离太皇太后最近的位置。
    在太皇太后跟前,除了萧令璋,谁也轮不到坐这么近。
    萧令璋用眼神示意萧?自己坐回去,才兀自敛裙落座,小女儿情态般地挨着太皇太后,笑吟吟地撒娇道:“今日皇祖母大寿,孙儿来迟了,还请皇祖母恕罪。”
    刘少府侍立在后头,笑道:“太皇太后今日念了殿下七八回了,可见是想得紧了。”
    太皇太后瞥他一眼,“哀家疼自己的孙女儿,有什么问题?”她执了萧令璋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打从你开府,又闹了那刺客,哀家整日都心慌的紧。”
    “刺客的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有了前车之鉴,料想其他人也不敢对孙儿下手。”萧令璋话语微顿,目光朝下方掠过去。
    四处悬挂的宫灯散发出亮丽光线,宛若轻纱般徐徐散开,笼罩着无数花团锦簇的娇妍容颜,散发着热闹祥和的氛围。
    因太皇太后寿宴,皇帝必定会亲自过来,其余各宫妃嫔平素没有机会见到皇帝,此次皆使出浑身解数梳妆打扮,放眼望去,皆是尽态极妍。
    她们都期待着能在帝王跟前留下好印象,能争得一二分恩宠。
    唯独少了一个人。
    ??贵人杨滢。
    萧令璋才开了个话头,便听到有人接腔道:“杨贵人也不知怎么的,就算怀了孕,也不能连太皇太后的寿宴都不来的,不遵孝道,成何体统?“
    又有人趁机得意地笑:“我听说,杨贵人孕期情绪不稳,举止疯癫,皇后娘娘是怕她在寿宴上言行无状,冲撞了皇帝和太皇太后,才特意命其安心闭宫养病,不许出现。”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众人心里门儿清。
    她们皆觉得皇后是故意不给杨滢面圣的机会,即使有孕又如何?皇后这次就算就要把杨滢往死里整,杨滢也没有还手的余地。
    皇帝那边也没有过问,只说了要护好龙胎。
    众人正幸灾乐祸地笑着,但注意到皇后掠过来的视线,又纷纷低头,很快噤声。
    毕竟前几日,皇后刚严惩了齐美人。
    皇后也许拿最近得宠的李美人没有办法,但要惩处她们是易如反掌的。
    萧令璋注意到皇后仪态端庄王席上,衣着
    算简朴,却也并不华贵惹眼,也并非参与太多交谈。
    反倒是李玉衾,正被一群贵女和妃嫔围着,言笑晏晏。
    她身着绯裙金冠,看着靓丽逼人,春风得意。
    所有人都知道,前两日,皇帝刚提拔了李美人娘家弟弟入虎贲军,又将其父升了官。
    但萧令璋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恰好李美人此刻远远看过来,萧令璋对上她的视线,很快挪回目光,继续与舅母和皇祖母说笑。
    寿宴到了关键时候,众女眷移步去更为开阔的殿庭,皇帝也终于带着群臣朝长信宫这边过来。
    太皇太后当年临朝听政,即使新帝登基,威势犹存,此次能来的都是至少位列九卿的重臣,一一献上贺礼。
    皇帝和这些外臣一来,原本的席位便变了,太皇太后身边的位置成了皇帝的,萧令璋懒得掺和,干脆走下去。
    正好她起身时,看到陆续进来的人群之后,段浔也来了。
    不由脚步一滞。
    “殿下。”裴?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她刚要回神,手就被他攥住了。
    萧令璋几乎是被他强行拽到他的席位上。
    “你有病吗?”她暗自磨牙,袖子的手还在挣扎着掐他。
    裴?却不许她多看段浔,按着她的手,嗓音沉沉道:“殿下还是收收自己的视线吧。”
    她还想回呛裴?,下一刻,不知内情的梁王妃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忽然当众笑着打趣道:“璋儿和丞相瞧着感情甚好,这杨贵人都有孕了,近来孔御史家中也抱了孙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听到璋儿的好消息?”
    这话一出,萧令璋就感觉到远处有目光落了过来。
    令人难以忽视。
    实际上,她和裴别说圆房,连肢体接触都仅限于手碰手。
    且还是现在这种不情不愿的拉手。
    萧令璋没有朝段浔那边看,不知道那少年捏着酒杯的骨节泛青,眸底冰凉,像浸在冰湖里冷玉。
    他的神情过于异常,导致坐在他边上的官员都一头雾水,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当他还记着和丞相的旧怨。
    萧令璋那边,面对叔母梁王妃的问话,饶是平时她反应再机敏,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
    便听到身侧的裴代她开口:“怀孕伤身,殿下身子弱,还是先以养好身体为主,臣与殿下都不急。”
    ………………这
    话说的。
    不
    知道的就以为他们真有什么。
    萧令璋觉得他不要脸至极,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背,裴显然是疼的,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垂眸静静睥着她。
    像是在冷静反问:在这种场合下,殿下陪臣演戏也不肯么?
    萧令璋都不敢扭头去看段浔的表情。
    她无声切齿,眼底满是寒色,却也无从反驳。
    提到孩子,她也想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
    当年,阿浔带着她四处寻医问诊,那些医师便早已告诉他们,她身子亏损过重,几乎很难再有孩子了。
    就算强行怀上,对她也难免损伤。
    其实,段家较之其他大族,已经没有那么高的门第之见,唯独她难孕之事,成了他们在一起最大的阻力。
    当时她伤心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要不,你休了我吧。”
    她想过了,她绝不能接受段浔纳妾,无论他是不是只爱她一个。
    她也不能强行求他不要孩子。
    既然如此,她宁可和他分开,不拖累他。
    段浔屈指弹她鼻尖,“你在说什么胡话?”
    “JER......“
    “我娶你是为了生孩子吗?”少年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微恼地环住她的腰肢,惩罚性地轻咬她的唇瓣,“方才那句话撤回去,不许再说了。”
    她沉默。
    “可是胡大娘他们家为了求个孩子,都去庙里求了那么多回,还??”
    “那是别人。”段浔断然打断她,浑不在意道:“没有孩子也好,我嫂嫂当初生产的时候可凶险了,险些母子皆没保住。你何必也受这样的苦?”
    她怔了怔,偏头问他:“你不想要孩子吗?”
    “我有阿就够了。”
    “可你父母那边......”
    他嗤笑,“传宗接代有我问他们,也指不上我,他们还能逼着我生孩子不成?”
    她便也不再说话,轻轻靠在他肩头。
    不管他如何安慰她,她心里明白,段浔一定也是失落的。
    但她不知道,比起对一个孩子的渴望,段浔对她的心疼更多。
    她本该是个健健康康的小女娘,是被人所害,才跌落悬崖丢了半条命,别说孩子,能活着便已是幸事,有些事,本就不该她来承担。
    他轻轻捋着她软如丝绸的乌发,在她耳畔絮语,“没有孩子,我就只对阿荛一个人好??“
    她眼底微热。
    萧令璋快速低下头,整理脸上的表情。
    “的确是演戏,你这辈子也别想和我有孩子。”她最后低声从齿缝里憋出这一句。
    裴?将她的黯然看在眼底,眸中波涛涌起,久久不言。
    他也知道是奢望。
    最初医官给她诊脉,便详细给他禀报过她的身体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她和段浔在一起了五年,都没有一个孩子。
    裴?此生唯一肯认的血亲,只有早逝的母亲,至于杨晋,他想起来便厌恶至极,也许旁人会在意血脉这种东西,唯独裴觉得可笑又无用。
    但一想到是她的,他的心跳便有些紊乱。
    都是奢望了。
    她能活着都已是万幸。
    其他的,算他亏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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