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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谦遇像是有感知一样,他回头一看,眼见叶满站在楼梯上。
他只看了她一眼,又得回头眼顾着眼前的小排:“衣服还挺合适的。小排面,吃吧?快好了。
叶满没去餐桌,只是站在岛台边上看他:“沈谦遇,你还会做饭呢。”
沈谦遇已经把小排捞出来了,盖在面上满满当当。
“跟着我姥爷学过点。”
他擦拭着手,身上突然多了叶满最近学到的一个词:人夫感。
叶满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堆:“我吃不了那么多。”
况且她也不能吃这么多。
沈谦遇:“你先吃,剩下的给我。”
叶满这才拿起筷子,她咬了一小块小排,味蕾真的完全浸润味道的时候,她不由地惊讶到,这哪里是学过一点。
叶满:“你深藏不露啊。”
沈谦遇坐在那儿,闲下地看着她:“还好吃吗,许久不做了。”
叶满点头:“好吃。”
“只不过劳您下厨太新鲜了,我这两三年来,也就吃上这一会。”
“瞧您说的。”沈谦遇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你要想吃,我天天给你做。”
叶满口中的面嗦一半,她停在那里,她抬头惊愕地看向沈谦遇,他从前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不会轻易许诺这样的“以后”,哪怕是以玩笑的口吻。
见她这般凝重,沈谦遇又敲了敲她桌面:“我哪有这么多时间,面坨了。”
叶满又扒拉几口。
她难得吃到这么好吃的面,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已经要吃完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像个坚定的信徒,把碗推出去:“我不能再吃了沈谦遇。”
沈谦遇看了一眼她都快见底的碗,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叶满在那儿起身,要把碗筷收拾去厨房,沈谦遇却阻止她:“我来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叶满这么说着,但被沈谦遇拿走碗后,她的手就自觉地缩在自己的口袋里。
“所以说让你找个阿姨。”他高大的身影在说话间忙碌移动着,“你那个公寓太小,租的房子哪里有自己的房子舒服。我又不能日日都来,找个阿姨照顾,我也放心些。”
叶满:“我能照顾我自己啊。你忘了,我以前还能去晚高峰后的菜场和一帮阿姨抢当天的特价菜呢。”
“你都说是以前了。现在你还有这功夫?”
叶满想了想,她的确是没有时间和心思花在这种方面。
她那个小公寓原先是用张珂的名义申请的,她总是占着也是多有不方便。
但到底她也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在和一个陌生人的相处上,她微微惆怅:“那我哪里去找一个靠谱的阿姨呢。”
这话说完的第二天,沈谦遇就让林营给叶满送人过来了。
这个阿姨原先跟过他母亲,人细心,口风也严实,最重要的是,叶满觉得她做的东西和沈谦遇做的口味还有那么一点相像。
她挺有边界感的,日常存在感不高,做事情干净利落,她偶尔日夜颠倒工作也有人能按照她每天所需的热量做定制餐。
这事也算是给叶满行了方便。
有阿姨做饭,沈谦遇来她那儿就自得了很多。
长桌上他坐在一边,叶满坐在边上,他面前“满汉全席”,叶满戳着碗沙拉。
她有些不满:“沈谦遇,你能别在我这儿吃这么丰盛嘛?”
沈谦遇只是掀开眼皮看他一样:“你这点定力都没有?”
叶满只得继续戳着菜叶子,她咀嚼了一会儿,想到最近的工作又叹口气。
“姑奶奶,你这一晚上的长吁短叹,要把我的财运都叹走了。”
叶满:“我心里郁闷嘛。”
沈谦遇给她那沙拉碗里塞了几片牛肉:“郁闷什么。”
叶满:“我前几天看到一个剧本,我蛮喜欢这个故事的,也希望这个故事拍出来,但是吧,那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事。
沈谦遇:“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叶满:“是真的。因为这个剧本是个小编剧做的,我了解了一下,她现在洽谈的这个制作团队状况很糟糕,没钱,怎么拍。”
沈谦遇:“小团队?”
叶满迟疑地点点头,她原以为沈谦遇会说,和这种团队合作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不要浪费精力和时间在这上面之类的话。
但沈谦遇最后只是说:“我有个做投资的朋友就专注这种短线回报,或许你可以让他们联系看看。
“是吗?”叶满一时间充满希望,“那可真是太好了。”
好歹是个机会,如果试都不试就让这个剧本“胎死腹中”,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完之后,她又若有所思地说:“要是我也认识更多的投资方就好了,这样在看到心怡的剧本的时候就能多一些办法,甚至说不定还可以自己从投资人的角度掌握主动权。”
从当资本的棋子变成下棋的人,叶满当时想都没想的,只是当一句天方夜谭随口一说。
沈谦遇却沉沉看她一眼,若有所思。
叶满把沈谦遇给她的联系方式给了那个编剧和她的团队。
很快,小半个月不到,那个编剧就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找到了合适的投资商,而且还经过那个投资商介绍找到了凭借无数现实主义题材拿奖的一个导演。
这是个好消息,叶满连忙和张珂分享。
原先阻止叶满接这个剧本的张珂知道了一口就答应下来了:“李欧导演啊,那还等什么,合作,现在就合作。”
她说着就拿起电话要去对接对方,她一边还说:“这小团队还有两把刷子啊,这么短时间内投资到位了,甚至连合作的导演团队都确定了。”
一切进行顺利,叶满为此高兴了好久。
不过叶满听林助说沈谦遇这段时间心情不是特别好。
他自从接受沈家的核心业务以来,风波就没停过。
最近这期董事会,原先集团几个掌事的,借着经营不善的名义把原先他一个一个收过来的项目套了个壳子都卖光了。
表面上是资产重组,实际上就是想从内里一点点地架空他。
偏偏今年年末,沈谦遇的姥爷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他麾下的人一时“投敌叛变”,重创他不少。
从前沈谦遇还算半个自由身,不管叶满忙成什么样,天南海北地再不过也是一趟飞机,他总是也过来了。
但他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的,叶满又要上课,假期又要跑剧组,两个人总是聚少离多。
好容易有个周末休息,叶满却接到林助的电话,说沈谦遇在会议室里开了一天的会,要晚点过来。
叶满料想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于是就和林助说今晚就让他别过来了,从集团过来到她住的地方上绕城高架也得开一个半小时呢。
既然没约着见面了,学校作业又多,叶满也就晚些回去了。
等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家门的时候,玄关外的感应灯亮起来,叶满才发现家中沙发中坐了一个人。
她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沈谦遇。
他半靠着睡在那里,眼皮沉沉,无边的黑暗从他的西装裤脚蔓延上去,几乎要吞没他的身形。
他对她的到来没有一点感知。
他似乎是太累了,应该进来就坐在沙发上了,这么冷的冬日里连暖气都没有开。
叶满打开暖气后又开了地暖,她这才脱了鞋子光着脚走在大理石边上,走了几步她又想起每次她光着脚,沈谦遇总是要说她。
他总是秉着长者的口气说:“寒从脚入。”
想到这儿,叶满于是又返回玄关,穿上鞋子。
她去卧室拿了一个毯子,给沈谦遇盖上。
他眉眼紧闭,睡得很沉。
叶满动作很轻,她尽量不想吵到他,可是他还是醒了。
睡眠后人的瞳孔会收缩,她见到他的瞳孔慢慢恢复原样。
他伸手过来抱住她:“回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我看你太累了。”叶满被他拥入怀里,也一起坐在沙发上。
冷寂的屋子里,只有他宽阔的臂膀是温暖的,叶满由他抱着。
她随手连了蓝牙,桌面音响随机放的歌。
歌手王若琳那类似旧唱片的声音慢悠悠地从音飘出来: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着
不管他喜还是悲苦还是甜对还是错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守候
我对你情那么深意那么浓爱那么多(1)
叶满才发现,外面又开始下大雪了。
飘落的雪花悠悠扬扬,覆盖四季曾经拥有的橙红橘绿。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距离她下山已经过去三年了。
三年时光说过就过了。
她总觉得自己是个闯南闯北的性子,从小遭遇抛弃后,她并不留恋人与人之间的那些羁绊。
到哪儿都习惯能独身一人的自己却在开门见到他的时候,感受到莫大的心安。
她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沈谦遇成了除了师父以外,她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