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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沃顿绿碧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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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嘉写给周今川的信,多得自己不记得。
    可从来没给他写过。
    一封都没有。
    一句话都没有。
    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她对他,从来没有要说的话。
    刚拿到第一封信的时候,陈祉的第一反应分明是要不论后果的撕毁,只不过听她说她没钱买明信片,忍住了,没真的毁掉毁掉她一片心血。
    可是,他怜悯她之余,也想要她分出去一点笔墨。
    就分一点点。
    她都写到没钱买信,寒冬腊月地写,没头没尾地写,没有回信继续写那么多,给他分一句话不过分吧。
    “给我说一句,今天天气真好。”陈祉降低本来就不高的要求,“这种就行。
    蔷薇花房一年四季生机勃勃,港岛的风永远温柔和煦,酒窖里的酒她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劳斯莱斯随时可以接她回家。
    在这样的条件下,永远不缺明信片和笔墨的她,可不可以写一封。
    陈祉箍着她的腰际,实则指腹和她隔了段距离,她随时可以挣脱开,南嘉并没有动,她感觉萦绕耳际的呼吸停滞片刻,空气气流也变得不顺畅。
    “那是不是太敷衍了。”她说,“那不就是一句问候吗。”
    她不是很想写。
    明信片都多少年前的东西了,现在很少人会费那精力去写,她当时写信不过是迫不得已,别无他法,她联系不到周今川,也没有胆量去问他。
    陈祉说:“问候也行,都行。”
    “可是我们没有分别,为什么要这样写信。”南嘉没理解,“你不在的时候,我不是每天都给你发消息吗?”
    信息化社会,传递非常快,不仅文字迅速,还能配图片,这不比明信片好用吗。
    “那你写不写。”陈祉沉声问,“一封也行,我不想再看你写给他的信了。”
    不想再做旁观者了。
    南嘉其实早忘了信的事情,他不在的时候,家里每隔一段时间收到来信,她交给他处理,阿姨从不主动汇报。
    南嘉一头雾水,“不想看那就不看啊。”
    他攥腰的力道松了,“我想看你写给我的。
    “我不想写。”她眼睛和声音都变得空灵,“写信是分别后做的事情,我不喜欢分别。’
    她没搞懂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些信。
    陈祉指尖勾着她的发丝,“所以你是不想和我分别吗。”
    “嗯。
    也......行吧。
    比起她写信,她说不想和他分别更让人悸动。
    但是。
    他还是想要。
    随便写点也行。
    几句话也行。
    反正他好糊弄。
    周今川有的,他也想要。
    鱼和熊掌都贪。
    外面的天都快亮了,南嘉正想坐起来喝口水,痛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陈祉敏锐察觉,“怎么了。”
    她轻恼他,“你说呢。
    就算这么久不回来,也不能一次性全灌来,多得承受不住。
    陈祉掰过她一只足,“我看看。”
    “不给,你干嘛……………陈祉!”南嘉到底是不及他的劲,再怎么退也还是被剥开,刚才就有点红,肿了,比上次在酒台上更严重。
    陈祉轻捻,“是有点肿,要不要上药?”
    “不要,走开。”
    “上药消肿快一些,你不想练舞了吗。”
    如果一直是这个状态的话,回舞团练舞的她怕是要吃苦头。
    南嘉小脸顺时沉了下去,“都怪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子,不要再跟我说下次不会了,这种事上,你下次还敢。”
    已经预判了他的预判。
    “是我不好。”陈祉别无退路,把两种药膏都拿了过来,半跪在她跟前,“以后真的不会了,我不知道你会肿,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那么多水是很想要。
    知道再说下去不是挨踹就是挨扔枕头,陈祉选择静默,因为地方不一样,不太方便用棉签,他净了手后先将药膏涂抹在指腹上,要探去时,被她扭开。
    “我自己来。”南嘉小脸泛起樱红,目光躲闪,“不麻烦你。”
    “你看不到,会涂歪的。
    她咬牙:“我难道不能凭感觉吗。”
    陈祉薄唇勾着弧度,轻而易举将人拉过来,“刚刚哭那么多水喷我手上,怎么现在涂个药这么退缩。”
    “陈祉!”
    “过来,早点涂完,手上的伤也要上药。”
    哄她上药比哄她给他还要难,可他也很有耐心,像是哄小孩子去挂水,一句一声地哄着,南嘉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降低,从之前要关灯,变成现在这样,可以把灯开到天亮,可以给他看清所有。
    他在的地方,光没那么刺眼,反而温馨舒适。
    南嘉小心翼翼先把手伸出去。
    伤得不重,一天半的功夫,手心已经在慢慢往结痂的方向发展了,陈祉上药的动作依然很慢,“我们家宝宝怎么上个药还要哄。”
    他不在的时候,她没把这个伤口当回事,他一回来,上个药都要哄个五分钟才肯伸爪子。
    “谁要你哄了。”南嘉低声反驳。
    “嗯,是我非要哄你。”他涂完手上的药后,“好了,是个不哭不闹的乖宝宝。”
    上药前哄,上完药再哄。
    南嘉羞得想钻地板下,“陈祉。
    “怎么了。”他好整以暇,“那还能说你不乖吗。”
    “......1708.“
    反正乖不是贬义词。
    “那乖乖,抬腿。”陈祉循循善诱,“该这上药了。”
    给她扣了个不哭不闹乖宝宝头衔,她不买账反倒说不过去,南嘉没有挣扎,代表默认,陈祉攥着一只足,给她对折别过去,更方便涂药。
    这药比手心的伤涂得要慢很多,南嘉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羞赧,“好了吧。”
    说话时,陈祉感觉她乱动,“马上,没涂匀。”
    “不用那么仔细……………”
    他仿若没听见。
    一点一寸,羽毛一般刮过,引阵阵颤栗。
    “上个药而已,放松点。”陈祉慢声哄,“我手指都被你夹酸了。”
    “陈祉......”她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上药。
    等他帮忙涂完药后她直接掀开被褥把自己盖住了,蜷成一小团,隐隐后悔,还不如自己来涂。
    回笼觉后,南嘉一如既往没看见他,心头隐隐一悬,什么事值得他这样忙,两天休息几小时就走了,他这样的人,用不着做工作狂吧。
    下午两点,前往苏城的飞机准时降点。
    这块没有私人机落点也没有机场,陈祉的助理备车来航站楼接人,又从高架桥,国道周转,才到目的地。
    一处苏式老庭院,白墙青瓦,主楼三层,东边平层做炊事房。
    正值深秋,两棵柳叶苏桂飘香,石榴结完果实,卷叶耷拉,侧后方还有文冠树,玉兰树,老气横秋,树干虫痕点点。
    前来办事的是陈祉两名不对外的特级私助,昨晚就带几个手下,将这处院落挖了个底朝天。
    “少爷,这是我们上午挖出来的东西。”私助恭恭敬敬献上一个巴掌大点的小盒子,红丝绒,一尘不染。
    刚挖出来并不是这样,里三层外三层被塑料膜包裹,还有皱巴巴的纸巾防潮覆盖,最后放在一个塑料糖盒中。
    没有陈祉的吩咐,没人敢打开。
    陈祉给了眼神后,私助会意,小心翼翼将丝绒盒打开。
    黑色内胆,中古西洋式铜色戒托,包裹着一颗祖母绿切割的沃顿绿碧玺,全净度色泽,表面光滑,没有包裹体,个头非常硕大,约摸35ct以上。
    在场的无不惊叹。
    这样破败的地方,竟藏有一颗只流转于上流古玩圈的绿宝石。
    货真价实的鸽子蛋。
    陈祉的猜测没有落空。
    多年前害南嘉母亲去世的小偷,果真另有目的,他要偷的从来不是那点小钱,而是值得他铤而走险的价值不菲的物什。
    陈祉让他们合上先保存好,这颗碧玺必然有它的特别之处,碧玺不少见,这样大又有如此色泽的,放拍卖会上的话可能光起步价就令很多富豪退却。
    一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家庭,为什么会藏碧玺,小偷又如何得知前来盗窃。
    目前能调查的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等南嘉外婆痊愈,二是查清楚这块碧玺最开始的归属。
    如果早些年查的话,还能找那小偷盘问,可惜他出狱没多久就死了,使得现在局面变僵。
    南嘉外婆痊愈的几率也极小,拖延时间越久越不可能,能从她嘴里探出关于树下宝石的消息已经很难得了。
    那就只能查碧玺的归属。
    陈祉敲给沈泊闻一个跨洋电话。
    那边料到他没好事,“又怎么了?“
    “我查到她母亲去世的一点线索。”
    “你怎么越查越远了。”沈泊闻问,“你老婆的事,周今川怎么说?”
    “他不说。”陈祉说,“我现在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谁?”
    “纪意欢。”
    沈泊闻沉默。
    陈祉大致讲了下。
    纪大小姐是珠宝圈顶级设计师,自创品牌,家里有矿,找她做珠宝鉴定合适不过,且这件事要秘密进行,避免走漏风声,不能交给外人来做。
    “为什么一定是她,你母亲不是也懂珠宝吗?”沈泊闻问。
    “她最近催生,不想找她欠人情。”
    找陈夫人鉴定,她少不得会追根究底。
    只有纪意欢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你问纪意欢呗,打我电话干嘛?”沈泊闻不耐烦。
    “我和她不熟,你把她叫回国亲自帮我们鉴定下。
    “你在说梦话吗。”
    “沈泊闻,我这是给你见她的机会。”陈祉振振有词,“如果你告诉她是帮她好朋友的话,她会很乐意回来,你们夫妻三年不见,小别胜新婚,我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你应该好好谢谢我。”
    “我谢谢你这个大好人,要我给你磕两个吗。”
    “不用,还没过年。”
    沈泊闻气得七窍要流血。
    “我是为你好,提醒你早点把人接回来。”陈祉说,“不然她外面养几个小白脸,你只能做小了。”
    纪大小姐有钱有颜,可不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我为什么做小,她喜欢我那么多年,我们有结婚证,她还给我写过情书。”沈泊闻忽然平静,“我又不是你。
    灿烂明朗的天,空气陡然冷却。
    陈祉随手折下一枝金桂,浓郁的桂花香浸满指尖,隔着十万八千里,彼此不见彼此的神色。
    “挂了。”
    沈泊闻:“挂掉干嘛,再聊几句?”
    “时候不早。”陈祉冷嗤,“我要去接我老婆下班了,我又不是你。”
    “......”沈泊闻,“你没给她配司机吗。”
    “配了,她喜欢我去接,不行吗。”陈祉说,“没办法,老婆太粘人,有点头疼。”
    “你头疼就让她男同事去接,她多的是伴舞。”
    “滚。”
    “你也爬。”
    声音戛然而止。
    这次真挂了,各自忍住把对方拉黑的冲动。
    下机后,到港岛去舞团的路上,陈祉困意消散。
    之前接南嘉她正和一个不知名的男同事说说笑笑。
    不认识还能聊那么开心。
    陈祉朝前方特助要了顶黑色鸭舌帽,没有在车里等,简单压下帽沿就出去了。
    港舞因为出事而后来添置的保安团队,大厅比之前肃穆冷沉,整体灰白色调,陌生人会极度显眼。
    鸭舌帽和静谧的步伐,使他更容易引人注意。
    “您好。”前台小姐一看陈祉这架势,不由得吓了一跳,“您是......”
    那帽子戴得实在碍事,陈祉随手拿掉,往后面一扔,跟随的助理随即接住。
    “找人。”陈祉言简意赅。
    之前他们投资团来这里考察过,前台小姐看他只觉得眼熟,又见后面跟随的属下,尽管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下意识判断为不可招惹的人物,便礼貌询问。
    “您有预约吗?”
    这个点,南嘉应该出来了。
    陈祉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上方大屏幕上的时间,“我在这儿等她。”
    “您可以说一下名字吗?”前台礼貌询问,“我们这边是不允许陌生人逗留的。”
    特助忍无可忍,“什么陌生人,不认识陈少吗?”
    作为前台,竟然不认识舞团的背后投资人。
    前台一脸疑惑,一旁的老师拿起眼镜戴上,只一打量,惊慌失措地站起来,“陈,陈少。’
    生怕得罪人,前台老师立刻穿过柜台,小跑过来,“陈少,您找谁?我们这就叫人出来。”
    陈祉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来人,漫不经心应,“我找我老婆。”
    “啊?”老师一愣,“陈少,您,您过来是找老婆......?”
    这一声比陈祉的声音还大。
    南嘉本来随队员一同讨论表演的事,大家伙儿目光不约而同被这一声带走。
    那身影再熟悉不过。
    南嘉步伐略滞,小脸错愕,陈祉怎么进来了,之前不都是在外面等她的吗。
    而且他刚刚说的什么?
    “方便问一下。”老师战战兢兢,“陈少,您老婆是?”
    似是意识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
    陈祉纠正:“刚才说错了。”
    微顿,他补充:“我找南嘉。”
    南嘉沉默。
    他这到底是澄清还是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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