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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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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枪有些重,岑稚许举久了也会累。
    最重要的是,她不确定自己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想到合适的回答,将枪放回原处后,才慢悠悠抬眼看他。
    “辞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怎么敢钓着你。”
    这句话可以解答出不同的含义,便于岑稚许根据谢辞序的反应来决定是进还是退。
    谢辞序低哂一声,语气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嘴上说着不敢,心底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
    连他养的捷克狼犬都敢伸手摸,她的胆子可以一点都不小。
    两人站的距离同庄晗景兄妹有些远,听不太清对话,谢辞序挺拔料峭的身形挡住大片光亮,从庄庄晗景的角度望过去,只能望见谢辞序高高拧紧的眉梢,以及周深泛出的低气压。庄晗景不太了解谢辞序,但岑稚许点燃火药桶的本事没人比她更清
    楚,见情况不对,庄晗景装模作样地哀嚎肚子痛,推着庄缚青往外走。
    她的演技假得夸张,庄缚青本不想搭理,但岑稚许没发话,他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
    场馆内转眼就剩下了岑稚许和谢辞序两人。
    岑稚许捋了下耳后的碎发,装模作样道:“说起来,我跟辞哥不过才认识了一个多月。原来,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对彼此了解到这种程度。”
    “连我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谢辞序嗓音沉沉:“岑小姐是想告诉我,跟我不熟?”
    “你撇清关系的速度,怕不是跟翻脸一样快。”
    “哪里会。”岑稚许听出他有点生气,赶紧将战局拉回来,“只是任何关系,都需要从朋友慢慢过渡,太急躁,或是太温吞,都很难有好结果。”
    她在间接回答前些日子被她刻意忽略的话,言语之中将自己放在弱势的地位,试图以此来解释她为何总避而不谈。
    谢辞序显然不买账,薄锐的视线仿佛将她架在火上烤。
    “这套说辞,你用过多少次?”
    “嗯?”岑稚许不明所以地看他。
    她这次是真没听明白,感情上的技巧她几乎信手拈来,也不需要打腹稿,毕竟所接触的每个人,脾性虽有相似,却并非完全相同。但这不是难事,只要节奏把控合适,剩下的她向来比较随心。
    庄晗景说,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别人想学还学不来。
    岑稚许从没有纠正过,她有时候也怀疑,自己是继承了岑女士年轻时千分之一的风雅。
    “辞哥,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拿同别人说过的话来敷衍你。”
    她这话说得真诚,没有半点心虚。乌亮的瞳眸像是掩映在云层中的冷月,皎洁明媚,欺骗人心这样的事仿佛毫不费力。
    可事实是怎样,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
    谢辞序并不满意她的回答,步步靠近,将她困于方寸之间,这样的姿势看起来过分暧昧,好似下一秒,她就会失去支撑,跌入他怀中。
    说他进攻性强,他只停留在这一步,视线居高临下地俯瞰。
    “你拿枪时,有个下意识的动作。才需要在打实弹前,开两枪空枪,将灰尘同空气放出去,接下来才是装弹的动作。”谢辞序淡淡开口,将她败露的蛛丝马迹仔细地摊开展露,“岑小姐,不如你先解释一下,作为新手,是从哪里耳濡目染学来的
    这些?”
    原来他早就看出她在演戏,却并没有急于揭露,反而在掀开另一道破绽时,才不疾不徐地拆穿。
    骨子里分明就透着恶劣到极致的坏。
    谢辞序身本就极高,肩窄腰,连手掌都能轻易将她的腰握住,更别提距离如此之近时,视觉上带来的压迫感。
    她能够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乌木香气。
    只需抬眼,视线往上移,就能落在那张一开一阖的薄唇。向来寡言的人,说了这么多话,唇峰的血色似乎也更浓了些。
    像秋日里逆时节绽放的海棠,又或者剔透饱满的石榴粒。
    他其实根本不是唇红齿白那一挂的,峰挺的鼻梁,凌厉的眉骨,以及那双永远衔着傲气的黑眸,这样的人天生适合做高不可攀的上位者。
    越是在神坛上端坐太久,下坠时的反差感也越勾得人欲罢不能。
    岑稚许蜷了蜷手指,直到脊背抵上冰冷的大理石墙面,身体因冰凉的触感而轻颤,在他的注视中,舔了下发干的唇角。
    “我承认,是存了一点私心。但是人都有私心,偶尔的谎言也无伤大雅。”岑稚许同他对视,瓷白的脸颊宛若一朵盛放的玫瑰,她挽起唇角,很是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也会玩枪,而且很厉害,你肯定不会亲自指导我。”
    “说不定还会被你完虐。”她说到这里,彻底找回了底气,温驯面具下的乖戾也露了出来,“我死皮赖脸地跟着晗景过来,总不能是来感受胜负欲的吧?“
    成年人之间的拉扯,往往很难直切要点,就算要表达意欲,也是点到即止,图的就是心照不宣。
    不是为了射击场胜负欲带来的快感。
    还能为了什么?
    答案在唇边呼之欲出,谢辞序也在等待着她说出口。
    岑稚许知道他想听什么,但现在主导权的引子掌握在她手中,游刃有余的人是她,要是现在甘拜下风,节奏便会全盘打乱。
    她从不做捅破窗户纸的人。
    手掌抵住身后的桌台,借势往前挪了小半寸的距离。呼吸萦绕,从未有过的距离如同不断被压缩逼近极限的零值,谢辞序没料她突如其来的主动,以为她要吻上来,仍旧维持着按兵不动的姿态,眸色逐渐变得幽深。
    看似毫无防备,实则早已预设陷阱。
    可岑稚许只是穿过他双臂下的空隙,拿起了桌台上的奶茶抿了几口,红唇被灵巧的舌尖湿漉漉地勾扫过,在光下潋滟着莹莹水色。
    让谢辞序想到她被含吮过后的手指。
    指尖沾着一点清透的粉。
    不可否认,画面美得惊心动魄。
    也勾人陷入遐思,在君子与纵念的恶之间徘徊。
    “辞哥以为我会拿你的那杯吗?”岑稚许笑容很淡,“那真的只是个玩笑而已。”
    没有人当真。
    除了谢辞序。
    身前的温度骤然抽离,谢辞序毫不留恋地松开对她的禁锢,神情恢复了往日的轻慢淡漠,“现在,你开的玩笑结束了。’
    说完,他转过身往场馆外走去,候在接待大厅的司机正在刷着手机,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想,这又是哪位祖宗,能把太子爷惹成这个样子。
    谢辞序言简意赅地吩咐:“开车。回集团。”
    他真有当即要走的意思,岑稚许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不小心触碰到了老虎的尾巴。可是,按照她们相处的逻辑来推断,她说的话,采用的策略,不应该是现在的效果啊。
    她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奈何谢辞序生的人高腿长,生气的时候,步伐迈得极快,一步几乎快顶上她三步。
    匆忙追出来的时候,庄缚青正在做和事佬,询问:“辞哥,这是怎么了?”
    谢辞序从他面前阔步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过来。
    庄缚青应对这样的突发情况早有经验,被无视也没恼,疾步跟上去,脸上噙着三分笑,先替岑稚许解围,“阿稚年轻气盛,又还是学生,说话欠考虑,要是哪里得罪了您?我代她给您赔罪。”
    “你代她赔罪。”谢辞序冷笑,一声一声坠沉,“庄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现在这么热心肠,会给一个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小姑娘收拾烂摊子。”
    庄缚青不知道里边几分钟的功夫发生了什么,能让岑稚许把人气成这样。但眼下是他喜闻乐见的战局,又怎么会错过。
    “阿雅是晗景的朋友,要是她闯了什么祸,晗景也会跟着心神不宁。”庄缚青声线四平八稳,将原因都归结到爱屋及乌身上,“多照拂一下,也算是为了我那不着调的妹妹。”
    话虽这么说,但谁不知道庄缚青也并非什么好人,去掉伪装,实打实地担得起薄情冷性四个字。
    看似平和的对话底下,是涌动的惊涛骇浪,连庄晗景都为岑稚许暗暗捏了一把汗。
    谢辞序寒戾的视线扫过来,仿佛要将人洞穿,庄晗景脊背阵阵发寒,求助似地用目光搜寻岑稚许,而后者慢了半拍走出来,同谢辞序的眼神短暂交汇后,他什么也没说,冷着脸离开。
    岑稚许追人的步伐不怎么走心,人家都刻意为她停留了半秒,她还能跟丢。
    “谢辞序这回好像是真生气了,刚才那个眼神像是要我皮肉都下来似的,你不知道有多吓人......”庄晗景心有余悸地描绘着刚才的局势,语气有些着急,“他不会就直接这样甩手走人了吧?你要不赶紧上去哄哄?”
    “不用。”岑稚许不确定地加了个前缀,“应该不至于。”
    你进我退这种暧昧规则,谢辞序也明白。
    就算她刚才故意引开话题的行为太拙劣,让他心生不满,也不至于当即离开,他没那么小心眼。
    话音刚落,就看到谢辞序上了停靠在台阶前的劳斯莱斯,漆黑锃亮的玻璃隔绝了所有视线,也切断了岑稚许心底那点仅存的侥幸。
    真这么记仇啊?
    手中的丝线放得太长,看不清远处的情景,岑稚许也没办法再维持云淡风轻,她给谢辞序拨了个电话,被男人毫不犹豫地挂断。能挂她电话的人并不多,听筒里传来的忙线音让她觉察到陌生,心下闪过一丝慌乱。
    他不会真的打算以后都不理她了吧?
    岑稚许又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界面呈现出亮眼的红色感叹号。
    她这段时间刻意控制着不联系他,对话框里的聊天记录屈指可数,看起来有些冷清寂寥。
    就如同他们之间如履薄冰的关系。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要是换来这种结果,岑稚许并不会甘心,她心一横,将各种战术、矜持都抛之脑后,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车内。
    谢辞序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衣摆仍旧妥帖地收进裤腰里,眼眸深而沉地平视前方,连一根发丝都没有乱,整个人流露出温贵的疏离感。
    “郑叔,你先下去。”
    司机跟了太子爷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过他主动邀请谁上车,这次又见到那位岑小姐,本以为两人能更近一步,哪知气氛急转直下,变得剑拔弩张。
    怕自己揣测错了谢辞序的意思,郑叔同他确认:“谢总,不是要回集团吗?”
    谢辞序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下达命令,“熄火,晚点我通知你,你再过来。”
    “好的。”
    这辆车的私密性极强,从外头根本无法窥见里面的半分,而车内的人却可以用深黑的眸子,肆无忌惮地扫视奔跑而来的人,如同隐匿在黑暗中捕猎的花豹。
    岑稚许全然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靠近危险,正如猎物往往也无法预知天敌来临。
    幸好车门还没来得及落锁,岑稚许眼疾手快地拉开车门,旋即撞入一双暗流涌动的黑眸,腰肢被男人用滚烫的双手握住,趁着她毫无防备,轻轻一带,她便如误入陷阱的麋鹿,跌坐于男人的怀中。
    明暗交界带来短暂的视觉性失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落锁,岑稚许细白的腕心被他用指腹轻轻碾压,他掌心粗粝,温度却很惊人,沿着青色脉络细细摩挲时,掀起丝丝酥麻的痒。
    谢辞序的眸光晦暗不明,在触及到她剧烈的脉跳后,不再往前。
    等她消化掉几秒的头晕眼花时,才惊觉,她正横坐于男人的腿间,被他强势地锢于怀中,耳畔是他均匀而沉缓的呼吸声,扑洒在她颈侧。
    “岑小姐,你现在的心跳很快。”
    他面上毫无情绪,仿佛只是在单纯陈述。控住她腰肢的骨掌并未移开,属于他的气息将她侵略包裹,才是真正的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岑稚许没有办法再说谎。
    心跳是检验真心最直观的判断,他就这样拿稳了底牌,从容不迫地掌控住她。
    “你炸我?”
    岑稚许眼睫颤动,气息也因奔跑而变得浮软,挺秀的肩线绷得很紧,同他横眉冷对。
    她现在有一点晕头转向,如同宿醉过后,踩着湿软的细砂,在潮汐起伏中一步步没入大海边际。
    她的心的确跳得很快,如同失了序。
    但身体和大脑却对这种感觉有些上瘾。
    柔软如沙丘一般的曲线被他圈在怀中,谢辞序连呼吸都需要维持理智,不让那充满欲念的热潮吞没他。
    “现在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吗。”
    岑稚许浑身都涌起一片极轻的颤栗。尽管这是她平生以来第一次尝到棋逢对手失败的滋味,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觉得多难堪,而是坠入这张大网里,在他那双深沉如水的黑眸注视下,酥了半边身子。
    她咬紧唇,听到谢辞序耐着性子重复。
    “会钓的人,不止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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