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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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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稚许对餐厅的品质和等级并不挑剔,哪怕是街边小店,能做出让人惊叹的味道,她也乐意做回头客。
    不过她对食材新鲜程度非常在意,储存太久的肉类,她很难说服自己接受。好在装穷的她,谢辞序倒是很大方,带她去的地方环境不错,一顿晚餐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总体还算愉快。
    谢辞序身上保留着许多传统的特质,比如食不言不语,她现在领教到了前半句,后半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验证。
    用完餐,谢辞序抬眸询问:“待会送你回学校?”
    都毕业好久了,学校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我晚上一般住晗景那。”岑稚许找了个借口,从逻辑上看,也算是前后呼应了。
    谢辞序不疑有它,他本就是寡言的性子,没说什么,将她送回了庄晗景那。
    岑稚许下车时故意磨蹭,谢辞序倒应了司机的职责,亲自为她拉开车门。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罕见,两人颜值又很顶,哪怕是在模糊的夜色下,也让人能够脑补一万个偶像剧情节。等谢辞序淡声说了句注意安全后,庄晗景才凑过来,眼里跃动着八卦之色,“你们这是在约会?”
    “普通吃个饭而已。”岑稚许将钥匙递给她,上了司机早就候在附近的车,“帮我跟你哥道声谢,顺便让他放心,我没搞砸。”
    刚跟庄缚青吵完架,庄晗景这会不太想当传话筒,顺势坐了上来,她今晚也不打算回家了,就赖着岑稚许不走。
    反正要是庄缚青问起来,还能怼他几句,“你自己跟他说吧,我最近一周内都不想见到他。”
    说完,她又强调了一句,“线上也不行。
    岑稚许早已习惯两兄妹这样的情况,反正庄晗景不用哄,过几天自己就能调节好,至于庄缚青,他始终将庄晗景当成长不大的孩子,事实上,不管在什么样的矛盾中,都只有庄晗景一个人在闹别扭。
    “你们俩就不能多消停几天啊。”岑稚许笑。
    “是他先凶我的,没给我道歉,还想让我听话,想得真美。
    岑稚许对庄晗景的情绪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很理解她的做法,毕竟她也很不喜欢庄缚青那副嘴硬心软的毒舌。好好说话会死吗?非得气死人。
    “小姐,今天回景苑吗?谈总最近老念叨您。”
    司机是她们家的老人了,如今五十多岁,看着岑稚许长大,她也客气地叫他一声林叔。
    “我明天中午回去吃饭。
    岑稚许顿了一下,“林叔,先别告诉我爸。我得先问问他助理,看他哪天行程不紧才行。”
    林叔笑笑:“谈总嘱咐过,您哪天有空,他的行程都能为您挪出来。”
    这下换岑稚许说不出话了,她爸一个孤家寡人天天呆在家里,妻子和女儿都是闲不住的性子,时间长了听起来莫名有些心酸。苦肉计这出也不是第一次用,岑稚许败下阵来,温声道:“那麻烦林叔转告他,我接下来一周都在家里住。”
    “谈总知道肯定高兴。”
    缓缓驶入车水马龙的四车道后,庄晗景升上窗户,压低了声问:“你最近没别的安排怎么不回家,该不会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谢辞序了吧?”
    “是正事。”岑稚许屈指轻轻敲她脑袋,“再说了,我的时间也很宝贵,哪里能全部都用在男人身上。”
    她几个月前拖朋友找到的那批古画,最近刚过海关送回来。东西是从一位西班牙收藏家那买来的,应该是明朝时期某位商贾之家的当家主母的陪嫁,有金手镯、嵌络子翠鸟簪、绫罗绸缎,以及一枚由欧洲传教士仅限给达官贵人的怀表。
    很明显这位收藏家并不懂这些物品的价值,绸缎和古画,书籍类藏品赃污破碎严重,瓷器倒是保存得挺完整,不过他要价也高。
    本来说好了将这一批都转卖给岑稚许,临到签合同时,有位古玩爱好者出了更高价,他突然反悔,将其中两对瓷器收走,只留下一堆“破烂”给她。
    岑稚许听完他的形容,不禁冷笑。
    “我靠,好奸诈啊。临时后悔本来就违背了商业道德,他看你没有瓷瓶也愿意收剩下的,竟然还沾沾自喜,就这还自称收藏家,呸,收藏没有门槛是吧?”庄晗景愤慨道。
    岑稚许:“那几件古画被虫蛀得很严重,要修复确实难。不过他大概不知道我们地大物博,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也不少。”
    海关那的检疫也不好过,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才勉强送进来。岑稚许并不擅长纺织品修复,好在京北大学的师姐正好是研究这个方向的,除虫熏蒸的机器前年换了一套,后来岑稚许又捐了两套除尘设备,后面的整形和针线修整,考验的是知
    识储备和细致能力。
    至于剩下的三幅画和怀表,都送到了她那。修复古画对绘画功底要求很高,岑稚许只能做到简单的修复,真正描绘形神,仍旧需要国画届的泰斗。她正巧认识几位老先生,双方都有过合作,想必对方也会欣然接受她的请求。
    庄晗景见过岑稚许跟着刘教授的团队做过类似工作的样子,在研究室里一泡就是大半个月,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着那堆她看不明白的东西研究。慢工出细活,细到什么程度,她这个外行人除了开始和最后的完成阶段,中间完全看不出什
    么区别。
    “完了,阿稚又要失联了。”庄晗景长叹一口气,“希望你能记得和我一起逛街的约定。”
    岑稚许坦言:“逛街可能难,你来我工作室网购倒是不错。反正楼上都是给你预留的空间,你把快递盒子堆爆了都没人说你。”
    “拜托,谁没事拿豪宅当仓库啊,暴殄天物吗这不是。”
    “哦?”岑稚许笑容柔和,打趣她:“也可以做个规划,一半堆快递盒,一半用来展示你的作品。”
    “来参观的人会怀疑设计师的审美吧?”庄晗景摆手,“简直就是拉低档次!”
    “你不想被拉低,我给你抬上去呗。”
    “正好星顶酒店的奢品珠宝联名还没定,你要是肯做自己的独立品牌,我就把和其他品牌的合作都推了,所有的资源都留给你。”
    岑稚许口吻轻快,仿佛只是随意开的玩笑。
    但庄晗景清楚,她是认真的。
    岑稚许向来这样,对人好的时候,从不计较得失,也不在乎回报。因此在各种亲密关系里,也不会内耗。
    身边的人都有自己的事可以忙,留学的留学,在家里公司历练的历练,唯有庄晗景是货真价实的无业游民,着手无所事事。要她跟那群只会花天酒地的公子哥玩,她又嫌别人庸俗。
    现在岑稚许也没空陪她,庄缚青又恋爱脑上身,庄晗景察觉出几分疯玩放肆过后的无趣来。
    但她还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怕自己做不好。也怕浪费了岑稚许的一番好意。
    庄晗景没心没肺地抱住岑稚许,“算了,我还是安心当个米虫。反正有你和我哥两座靠山,你们倒不了,我就饿不死。
    “男人是靠不住的。”岑稚许说,“但姐妹可以。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几位大师的名号震天响,每日几乎都是户限为穿,为了减少他们的工作量,岑稚许代为先行处理脏污的部分。至于怀表,比起那些复杂的镶嵌技艺来说,精密度不算太高,可以先搁置。
    着手修复后,岑稚许暂时断了社交,朋友圈一条都没回复,日子过得极其枯燥,但也有趣。
    中式庭院的布景古色古香,她不疾不徐地判断完整幅画的状态后,开始了托画心和托料之类的基础工作。画作的完整性太差,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进度不快,却也在节奏把控中。
    师姐杨琳的电话打过来那会,岑稚许才把第一幅画表面的虫蛀和腐蚀清理完。
    “阿稚,IIEU-900的除尘出了点故障,厂家说设计图纸在前任工程师离职的时候没交接好,现在派来的人没办法修,你对参数有印象吗?”
    用于文物修复上的设备不同于工业品,所需要的风量、过滤精度乃至温湿度都需要精细控制,这两台机器是岑稚许跟在厂里盯了一个月,才敲定的设计,算得上是国内外独一台。除了岑稚许,恐怕就那位工程师最清楚了。
    不过人家都已经离职了,又过去了这么久,不好重新联系。
    岑稚许放下棕刷,指尖落在桌台边缘,“背后的铭牌上应该有。”
    “已经磨损了,看不清。”
    “刘老办公室第二个档案柜的18格,有纸质版资料。”
    师姐风风火火寻找过后,无奈道:“他柜子里全是一些残片。”
    “等我半小时。”
    岑稚许打了个车过去,进校门时,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她回过头搜寻一圈,却无所获,从小到大都接受着各种目光注视,她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太在意,
    跟工厂派来的工程师交代完大致的参数,最后拆开发现是几个小零件磨损严重的问题,排查完故障后,顺带还发现接地线也松了,算是因祸得福。
    “幸好它今天坏了,要是哪天漏电,没准还会弄伤人。”维修的师傅说。
    事情解决完,天色已然暗下。
    另外几位同门都跟着刘老去六朝古都做调研了,只有师姐一个人在学校里,还得帮忙检查本科生的毕业论文,岑稚许担心她晚上又要熬夜,也就没多留。
    今天是周末,外面哪哪都还算热闹,雨丝飘下时,岑稚许从便利店买了把伞。
    或许是雨天,京北大学,入夜,场景的适配度让她想起了被自己遗忘了好几天的谢辞序。
    她给他发了条消息,很直白,没有任何寒暄的开场白。
    [(定位)发起了位置共享]
    这记直球有没有将谢辞序打懵她不清楚,她握着手机,沿着石板路走了一会儿,位置共享的界面出现了熟悉的捷克狼犬头像。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消息都未曾发过,此刻却不约而同地望着屏幕。
    共享着同一个世界下的月亮。
    谢辞序距离京北大学并不远,岑稚许站在原地不动,静默地倒数着秒数。
    “辞哥。”
    她轻轻挽唇,仰头从雨伞的缝隙里寻找月亮。雾气朦胧,连朵乌云都看不清,哪里还能看见月亮。“我刚才倒数第三秒的时候,你的电话就打来了,是不是很巧?”
    谢辞序听到她那边嘈杂的车流声,沉吟一阵,才道:“你突然给我发一个共享定位,也很巧。”
    共享定位当然是钩子,引着他主动来找她。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岑稚许没有做过多解释。
    “回学校就下雨了,没有伞,怎么办呢?”
    她抛出一个问句,尾音勾着调子,听起来有些为难。但这为难是装的,成分明显到根本不用拆穿。
    谢辞序:“我离你很近。”
    “今晚没有月亮哎。”岑稚许语气慢悠悠地,在说着跟他全然无关的话题。
    “所以?”谢辞序低沉着声音,在这场饭局里的意兴阑珊消散一些,耐着性子在这跟她浪费时间。饭局上的都是重要人物,连平时极少饮酒的他,今夜也不可避免地卖了点面子,浅酌了小半杯。
    “据说,没有月亮的夜晚,可以许一个愿望。”
    岑稚许在胡扯。
    哪个神话故事里都没有这一条,她确信。
    谢辞序的声线比平时听起来更醇厚,像是被一杯高浓度的酒浸泡过,从电流声里渡过来,鼓噪着耳膜。
    很欲。
    “你想许什么愿望。”
    听到他的声音,她承认,此刻竟有些不可思议的情动。
    她想吻他。
    描摹他的眉眼,看他陷入这个吻里,眼里溢出浓郁的清潮。想听他粗重的呼吸失序,让清冷孤傲的月亮也坠下来。
    “我可以在下一秒见到辞哥吗?”
    “你的愿望恐怕有点难以实现。”
    岑稚许眼睫轻抬,将雨伞顺手送给晚归家不得不用书包顶在头上的学生,得到一声谢谢后,她微微软声,用漫不经心地语气说:“那真的有点遗憾。”
    “下一秒不行。”谢辞序低眸看向腕表,“但二十分钟后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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