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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鲸早已被遗忘在浴缸边缘,克莱因蓝的喷泉顶部,沾着绸意,如同西湖的水。绸缎似的,与山雪融化后的那种清冽不同,倘若用手轻轻拘上一捧,便能理解,为什么有诗人用肥这个字来形容。
岑稚许的眼泪挂在眼尾,回过神来,然而此时已经太晚。
她感觉自己被他捧在掌心,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一处,说不清是她在品尝他唇腔中的味道,还是他在仔细抚慰她。
从来没有到达过天际线边缘,此刻也轻易触碰到。
以往只觉得那是夸张的文学表现手法,从生理构造上来说,女性在这方面的体验很难达到顶峰。没有人能够精准地形容出那种奇妙而陌生的感受,是站在雪山陡崖边,纵身跃下时,短暂到直冲大脑的失重感。
两年前滑雪开板的身体记忆在模糊间涌上来,不同的是,冰冷的雪花被他的温度融化成了水珠,很快飞溅至那张英俊笔挺的脸庞上,沿着下颔线绵延,深凹纵延至饱满健硕的胸膛。
余音匀褪去后,她不受控地颤抖着。
身体处在愉悦的高峰,精神从空白中坠落地面。
岑稚许抬起脚踹他,力道不重,谢辞序闷着声任由她发泄,甚至还握住她纤瘦的脚踝,防止她因泄愤时情绪太过激动而仰摔。
水流漫过他胸膛,窄腰劲腹在光影下盈盈泛着光泽,像是涂抹了一层精油,衬得肌理分外明显,蓬勃有力的男性身体比画家笔下描绘的还要让人心动。
“你......”对上那双乌暗幽黑的眸子,岑稚许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恼羞成怒道:“你怎么在刚刚那种时候取而代之。”
让他停下来,他非但没有听,反而愈发变本加厉。
谢辞序深浓的视线一瞬不瞬地将她锁住,似乎并不理解。倘若这是场合作,他在关键时刻履约,她是没有指责权的。提出要求的人,反倒责怪对方的守约,简直闻所未闻。
“本来就是要取而代之的。”
他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唯一值得诟病的,就是他在她快要濒临极限的时候吻上去。
不动声色地滚了下喉结,将唇腔中清甜似花香的味道悉数咽下去,谢辞序换了个问法:“是时机不对,还是不够温柔?”
岑稚许咬牙,否认道:“都不是。”
重点是在这里吗?
虽然说她是曾幻想过,将蓝鲸顶部能够产生吸力的浪花换成他,但他这张脸,这个人太过高傲,哪怕只是穿着最寻常不过的衣服站在那里,审判感也很强。服务她这种事,她也只敢在梦中设想。
梦里的他,没有独属于谢辞序身上的浓烈侵略性,对她体贴入微,百依百顺。
更像是顶着同一副皮囊的陌生人。
梦里的感受和现在全然不同,她醒来时,只觉意兴阑珊,不会像刚才一样。
令人上瘾。
谢辞序推开格挡,高大的身形将岑稚许遮住,对仍旧守在门外的捷克狼犬道:“Rakesh,去烘干仓。”
Rakesh尾巴下垂,接收命令后,啪嗒啪嗒地踩着爪垫往楼下跑。
等Rakesh离开后,他在浴缸边缘的瓷台面上坐下,顺势将还在发懵的岑稚许拽在腿上,长腿微微岔开,浴巾遮住,却不能阻止热意侵蚀。
岑稚许挣扎两下,便倒在他怀中,手臂虚环住他的脖颈。
四目相对,谢辞序凝神屏气,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他第一次伺候她,没什么经验,给她带来的感受还不如那只巴掌大的蓝鲸。所以她才会气急败坏地将踩他,她明知道刚才那样的动作,什么风光都遮不住,才作恶般地折磨他的理智,引诱他
跟她齐齐失控。
可是蓝鲸的构造如此简单,不过是曾橡胶而已,哪里比得上舌头灵巧。
想到这里,谢辞序面色沉下去。
他总不会比不过小玩具吧?
谢辞序在这里将先前的每一秒都仔细剖析,岑稚许倒好,指尖顺着他高挺的眉骨往下,落在他薄冷的唇边,发晕的大脑被那热度烫得有些混沌。
“阿稚。”谢辞序忽然唤她,岑稚许如同惊弓之鸟,红着脸收回手,很没好气地虚张声势,“能不能不要突然叫我名字。”
“我是想问你,刚才的体验怎么样。”
简直好到爆。
岑稚许口是心非道,“还行。”
谢辞序看到她那没心没肺的笑,多少咂磨出她是在说反话:“只是还行?”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把你夸上天?”岑稚许反应比谁都快,一句反问就这么甩过来,“又不是服务工作者,干嘛一直追问。
低嗤声溢出来,谢辞序抓着她的手拢在掌心揉玩,“所以,我该说欢迎下次光临?”
这句话把岑稚许逗笑了,狐狸眼上挑,没有再跟他周旋于此。
不过他显然不懂什么技巧,纯粹是将靠着舌尖往上顶,吮吻的动作缠绵又斯文,偶尔还会不小心用前齿轻扫。
倒是不疼,只是这种毫无预兆地磕碰,让她不得不绷成一根弦,总是担心意外。
浅浅扣个10分吧。
岑稚许眼皮微跳,蓦然想起什么,“你漱口了吗?”
“没有。”
谢辞序低沉的嗓音漫进耳廓,如同敲响了警钟,岑稚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指着他好半晌也嗫嚅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指尖被他握住,他蓦然倾身迫近,用沾着玫瑰旖旎香气的吻上来,柔滑地抵着她搅弄、勾缠。
清甜的滋味在唇腔蔓延,谢辞序清澹的目光不在,深而重地含吮着她的唇,如同要将她吞食入腹,不留任何余地。清淡的花香中,夹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咸,很快便没入唇齿交缠的甜中,旋涡般融合。
岑稚许齿根发紧,用力地咬他探进来的唇舌。
谢辞序果然倒吸一口凉气,退出去,骨感明晰的手掌在边缘,将她牢牢禁锢住。
他早就看穿她眼底的惊茫,似笑非笑:“你自己的东西,怎么还嫌弃?“
将心比心。她的确双标,若是两人间的境地倒转,她绝对不会同意帮谢辞序做这种事,接受能力也有限,再怎么样,也不会把它吞下去。
而现在,事情从蓝鲸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如同脱缰野马一般,掌控的范畴比拧转的时间线还要混乱。
她的眼皮跳个不停,完全无法将眼前依旧如高山白雪般的人,同先前底线一降再降,连最后防线也毫不在意地捅破的人联系在一起。
就算他不是谢辞序,只是庄晗景口中那种贴心乖顺的花瓶,甘愿做小伏低地伺候人,也会留有绝不可触碰的红线。
“你咽下去了?”岑稚许深深吸气,仍旧存有微不可闻的期骥。
“嗯。”谢辞序砂砾般的音节,将本就渺茫的期望被他毫不留情地碾碎。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终于落下。
她神经绷紧,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你怎么可以咽下去......”
“吻它的时候,水花溅出来,我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谢辞序很平静地说。
岑稚许忽然觉得头疼,“你可以选择视若无睹。”
“可是这样??”谢辞序拂去她鬓间沾湿的碎发,将其别至而后,拇指无可避免地擦过她眼尾的那颗泪痣,“未免有点浪费。”
在无数场交锋中,岑稚许向来战无不胜,这是她头一次尝到败绩的滋味。满脑子都在想他的话,回音似地窜进来,撞的她脑袋嗡嗡,心跳也快得过分。
谢辞序简直就是个混蛋。
当然,混蛋这个词,带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褒义。
“况且。”漆黑如雾的视线将她罩住,谢辞序声色沉哑,“在你决定带这个东西时,我想,就应该设想过所有可能。还是说。”
在她沉默的间隙,他曲肘分开她仍然酸软,却紧闭的腿。
略作停顿后,他像是拆穿包裹的层层伪装般,将她的内心展露在明光下,“你承受不了现在的结果。”
他刚才起身让Rakesh下楼那阵,顺势拿了件衬衣,松泛地披在她肩侧。遮住了腰际的褴褛布料,却难掩沙丘般起伏的秀丽风光。
尝过禁果的滋味后,即便他并未触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处地点,也像是能够轻易点燃火。
岑稚许经不住他那双乌黑冷眸的注视,试图并拢双腿。
比他的吻先逼近的,是那双骨感劲瘦的长指,如同盘旋在悬崖之处,时时刻刻准备进攻的鹰隼。周遭充斥着危险的意味,食草动物对气味的感知敏锐,哪怕遍布荆棘阻碍,也会警惕地逃跑,只留下刚饮过的一泉清池。
淡水资源是草原上的宝藏。
也是天敌虎视眈眈互相争夺之地。
留下这些,不过是为了保护性命,为了不被鹰隼啄咬,淅沥的水流随时可以舍弃。
她攥紧手掌,指甲深深地嵌进他的背阔肌里,留下深深浅浅的划痕。
“阿稚,受不了就喊停。”
这个时候还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骤然停在这里,让她不上不下的,说舒服差一分,说难受,又的确被安慰过,算不上。岑稚许的胃口被高高吊起,而谢辞序则不疾不徐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不肯放过她面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岑稚许骂了句混蛋,愤愤瞪着他,显然不肯相信他的话,“我叫你停你就会停吗?”
谢辞序找到那处不同寻常,直到她咬紧后,再将她的控诉全都吞进去。
感受各不相同,连达到的体验也自带新意。
最后,他无声地将她找在怀中,早已撕下所谓克制冷淡的面具。她所有的颤抖、斥骂,都如同鲛人的眼泪,被他以吻珍藏。
等她渡过那片风浪险境,谢辞序才大发慈悲般握住她的腰,抚慰着她绷紧的漂亮蝴蝶骨,温声道:“也要分情况。”
“比如刚刚那种时候,我绝不会停下来。”
谢辞序极尽柔情地将她眼尾的热泪卷入唇中,连同吻过那颗自初见起,便总是扰人心魄的小痣。他爱她身上的每一处,也包括她精心藏匿的尖刺,足够包容,甘愿俯身任她拿捏。
她想要的,他都给会。
只是,偶尔也需要一点代价。
让她至少应该明白,他不完全是Rakesh,可以任由她呼来喝去。
“咸的。”谢辞序淡淡评价。
“眼泪当然是咸的!”岑稚许现在有点抓狂。被填满的感觉餍足又舒服,精神上又有他愿意为她口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谢辞序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下了神坛后,像是彻彻底底地将骨子里的劣根性也展露出来,让她既欣喜,又隐隐担忧将来
会走向另一处未知的溃败。
她强令自己保持冷静,将这莫须有的忧虑压下去。
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故作镇定地说:“辞哥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初中的时候生物课没有好好听讲吗?你在教育资源最好的京市,家里应该也有专职辅导老师,不至于还比不过我吧。”
这话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谢辞序睨着她,眉峰小幅度轻挑,“是你没听出来对比。”
什么对比?
岑稚许陷入思考,脑中全然没有半点思路,直到同他沉晦含笑的眸子相撞。
她瞬间恍然大悟。
咸与甜。味觉呈现的两种味道。
对应他所品尝的不同滋味。
一缕阳光洒进卧室,岑稚许昨夜被折腾得厉害,因此睡得格外舒坦。早晨醒来时,便有佣人送来几支从前花园里采摘来的各种鲜花,向日葵、蔷薇以及桔梗,修剪枝叶后,插在棱角玻璃瓶中。
“岑小姐,早餐已经备好了,要给您送进来吗?”
岑稚许拉开窗帘,在院子里看见Rakesh趴在草坪上晒太阳。临近秋日,它身上的毛发愈发蓬松,足以抵御即将到来的寒冬。
“谢辞序呢?”
自从昨夜见识到他的秉性后,岑稚许也懒得再装乖,唤他名字已是常态。
“谢先生先去集团了,大概十点才能回来。”
听完,岑稚许眼瞳转动,忍不住打趣,“工作狂啊。一分半秒的时间都容不得浪费。”
“谢先生今早游完泳后,在您门外等了一会,但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醒来,就没有打扰。”
佣人尽职尽责地解释道。
在集团拿股份和任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岑稚许在岑家的大部分产业里,都只是挂个名号,每年领取一些分红。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作为谈衍和岑琼兰的眼睛,搞突击检查,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于岑琼兰和职业经理人管理。
岑琼兰有多忙她是知道的,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能秒速切换到雷厉风行的女总裁频道。
没有时间陪伴很正常。
岑稚许在这方面想来自洽,不会因为头一天的亲密,今早就分离而产生落差。她简单洗漱好,从行李箱中翻出连帽卫衣加长裤,临时担任起了给Rakesh喂食的任务。
照顾Rakesh的宠物营养师早已将东西准备好,羊羔心、兔腿、生鸡蛋,牛眼肉和三文鱼片,以及改善肠胃的沙拉苦苣,摆盘精致,不输西餐厅。即便只是扫一眼,也能看出来食材新鲜。
难怪Rakesh毛发这么有光泽感。
等Rakesh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宠物营养师用湿毛巾给它擦拭完毛发,嘴巴周围一圈的毛都凝成细条,属于烈性犬的威风削弱大半,看起来竟有些滑稽可爱。
谢辞序说十点回来,竟是准点出现。
深灰色西装,马甲里侧压着衬衣,标准的英伦贵族式穿搭,连脚底踩的牛津皮鞋都干净到纤尘不染。
唯有那枚腕表,怎么看都和他的气质不搭。
显得太过掉价。
岑稚许瞥一眼便收回视线,手指搭在Rakesh头顶,用纸巾碾擦着它嘴角边缘深色的绒毛。
“养狗是很费心神的。”谢辞序解释,“每次用餐过后,都要处理,否则时间长了,那一块的毛发颜色会染黄。”
“我只知道会有泪痕,别的倒是第一次听说哎。”岑稚许喜欢他这套考究的装扮,目光毫不避讳地留在他的喉结,以及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庞上。
下一次,能不能要求他穿上西装,帮她?他肯定会言辞沉冷地拒绝。
胡思乱想的臆测浮出来,她耳根有些发烫,赶紧止住思绪,蹲下身捧住Rakesh的头,“早知道Rakesh每次吃完饭还需要人帮忙擦嘴,我肯定不会怕它的。”
“吃饭还要人照顾,根本就是个宝宝嘛。
谢辞序未置可否,“Rakesh先前从来不让任何人接触它的食物,当然,也包括帮它擦嘴这件事。”
岑稚许不明所以,却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仰头看着他。
Rakesh拱着毛绒绒的脑袋,将她的手心蹭得痒酥酥的,逗得岑稚许眉眼弯弯,唇角翘起。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营养师在旁边打趣,“奇怪,Rakesh平时从不肯让任何人碰它的头,一直将这视作对它威严的挑衅,连luna都不敢亲昵地蹭,怎么今天一顿饭就被忽悠走了。”
“这是把岑小姐也当作主人了。”营养师笑。
Rakesh本就是大型犬,前腿挺得笔直,听到众人讨论它,蓦地起身,诉忠心地在谢辞序身边挑了处位置坐下。
舌头伸出来哈气,显得格外机警。
“它聪明得很。”谢辞序轻哂,不知是在形容谁,声色淡淡道:“一餐饱可满足不了。”
岑稚许几乎是在刹那间,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身上沾染他的气味太多了。
早已不止湿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