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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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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稚许所说的老地方是家会员制的酒吧。
    私密安静,把许多鱼龙混杂的人都筛出去了,酒的品质也种类也丰富,在这品酒几乎不用担心莫名其妙的烂桃花出现,庄缚青也不会跑来抓人,因此岑稚许经常跟庄晗景以及其他朋友过来玩。
    她到的时候,庄晗景已经让调酒师配好了她喜欢的口味。
    甜点摆盘精致,旁边还贴心地准备一大捧满到溢出来的玫瑰。
    岑稚许见状,将包放下,揶揄道:“你是对庄缚青存了多少怨气?搞这么大阵仗,打算把他半辈子的坏话一口气讲完?”
    “今天是场单方面讨伐战。”庄晗景听到她哥的名字就来气,恶狠狠地叉了颗块汁水浓郁的凤梨送进嘴里,“我不是跟宝还有舒小姐组团去国外玩了吗,回程的时候看上条宝石项链,我妈原本打算当做圣诞节礼物提前给我定,结果庄缚青这个混蛋
    半路杀出来,让我去相亲。”
    相亲?好陌生的词汇。
    “首先,庄缚青确实是个混蛋,这点我举双手同意。”岑稚许表明立场,惹得庄晗景就差眼泪纵横地点头了,两个人统一战线,庄晗景的心情瞬间平静不少。
    将庄晗景的情绪安抚下来后,岑稚许抿了一口龙舌兰,“不过我记得以前庄缚青也做过这种事,你不是说为了金钱,忍辱负重不可耻,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当初说宁为五斗米折腰,反正不过就是笑一笑的事情,接受家里的托举多正常。
    曾说出这话的人,如今尴尬地咳嗽两声,扯住岑稚许的袖子,表情飘忽又心虚,“其实我有件事没来及告诉你。
    “阿稚,你该不会生气吧?毕竟你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不过我向你保证,所有的友情里边,你排断层第一!”
    见庄晗景竖起三根手指头就要发誓,岑稚许失笑,“你这话听着比浪子的保证还毒。”
    庄晗景挣扎了一会,翻出她们在冰岛拍的合照,“我恋爱了。”
    这倒是超出岑稚许意料之外,她抬眸打量着照片里的极具生命力的瞬间,男人是典型的浓颜,肤色白皙,眼瞳呈现冷蓝调的玻璃质感,跟庄晗景大概有着将近三十厘米的身高差。颜值,身材,都很优渥。
    两个人脸颊对脸颊,眼里揉着碎光。
    岑稚许:“俄罗斯人?”
    “是不是挺帅的!他在京市做留学交换生,要明年才能毕业,中文说得还不错,我们是旅途遇见的,感觉处处都合拍,那天正好碰见极光,我就跟他表白了。”庄晗景的性格和观念更偏近西式文化一些,遇到合适的感情,并不介意自己率先捅破
    窗纸。
    但她实在不会饮食男女之间的拉扯,向这样突然打直球,对方又恰好对她有感觉,实在少见。
    谈是谈上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庄晗景还没想清楚。她现在就像是看到橱窗里的蛋糕,许愿说如果能闻闻香味就好了,结果甜品店突然搞活动,一整块完整无缺的蛋糕都砸在了她头上,当下很高兴,但紧接着又会有新的烦恼??蛋糕这么大,
    她根本就吃不完,又舍不得浪费。
    “帅,跟你还挺搭。”
    单看面相的话,男生很清秀,心思应该也纯净。年龄上稍微有点小,不过倒也没问题,现在流行姐弟恋。
    对上庄晗景期待的视线,岑稚许愣了几秒,旋即反应过来重点,“你谈恋爱的事,庄缚青和周姨知道吗?”
    “我妈不太喜欢外国人,可能心态上还是比较传统吧,希望我最好能找个本地知根知底的,所以我没敢告诉她。”庄晗景心虚汗,她之所以受庄缚青拿捏也在这里。
    转念想到庄缚青,她的愤慨和底气又浮出来,怒骂了几句斯文败类。
    岑稚许不禁坐直,皱眉道:“你哥知道你谈恋爱了,还让你去相亲?”
    “对,三观不正的东西。”庄晗景吐槽。
    他不逼她分手,光用这种小伎俩在庄晗景的领土投炸弹,偏偏庄晗景又暂时不确定以后,什么话都能被他堵回去。
    但这种事细究本就是违心的,庄晗景根本不屑去做。
    只是见证了她哥的无耻掌控欲。
    也隐隐意识到,经济上受制于人,不是长久之计。
    岑稚许垂眸思考了一阵,对庄晗景道:“那个项链多少钱?”
    “红宝石的,可漂亮了,价格的话大概三百多万吧,是她们的镇店之宝,真有心的话应该可以砍一点。”庄晗景摸了摸鼻子,“我好像是有点败家哈?”
    “这次先给你买了,不过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你真正的问题。”岑稚许理智地分析,“你看你肯定是不愿意消费降级的,庄缚青能试探你一次,将来肯定有第二次,假如他断了你所有经济命脉,逼你联姻,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你又该怎么办?”
    “有我爸妈在,他不会做到这么过分的地步,这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只是把最坏的情况先假设出来,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庄晗景摇摇头。
    她有家里的几支股票分红,也有没上市的公司挂了名,年终的时候可以领一笔钱。但她完全不懂金融方面的东西,庄缚青若是真想切她的资金,随便玩个什么花样,她也应付不过来。退一万步讲,也是来寻求岑稚许的帮助,或者期望向来强势
    的阿姨,能够帮她说服她父母。
    女孩子不结婚也没什么,非要结的话,对方必须是自己喜欢的人。
    没有爱的婚姻,其实就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她没办法接受双方各玩各的。
    “那我不就是,把自己的命运决定权全都交给别人了?”
    岑稚许见她一点就透,“危险之处就在这。”
    她抿起笑,清冷的狐狸眼溢出几分懒倦的柔,就这样看着她。
    “所以,庄小姐,要不要考虑做自有珠宝品牌?”
    一股前所未有的热烈情绪在庄晗景胸腔中涌动,发生化学反应,将心脏烧至沸腾,那股冲动将她眼里的湿意逼出来。
    用力地点头,“要!我从这周开始就先恶补以前落下的东西,阿雅,你真的好好。”
    庄晗景的眼泪掉下来,别过头去擦,岑稚许已然递来了一张纸,拍了拍她的背,“东西吃完,我带你找你哥。”
    “找他干嘛?”
    “给你撑腰。”
    他们三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很多时候,都是岑稚许代为说出庄晗景难以说出口的话,而庄晗景也是她与庄缚青之间的调和剂,呈现出三角般稳定的关系。
    平衡被打破后,庄缚青也一步步游离在外。
    从酒吧里溜出来,两人身上都有股若有似无的酒气,抵达庄缚青所在的公司一路畅通无阻,进了电梯,庄晗景还是不免怂了,紧急补救般喷了点香水。
    岑稚许看破她的紧张,“背挺直点,待会别吓哭。”
    庄晗景是见过岑稚许跟她哥吵架的,那境地宛若剑拔弩张的审判场,让人大气也不敢出。只不过岑稚许现在情绪更稳定了,懒得再与庄缚青计较,因此冲突卡在临界点就熄灭了。
    庄缚青的办公室在第十六层,岑稚许踩着平底鞋,气场相当强,显得跟在后面的庄晗景像个小鹌鹑似的。总裁办的人没见过岑稚许,对总裁亲妹妹倒是无比眼熟,见状纷纷只敢八卦,不敢轻易拦。
    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男人正驻足在落地窗前,指缝间夹着明灭星火,缭绕的烟雾将他周身找上一层盔甲般的坚硬。
    “关门。”岑稚许淡淡道。
    跟在门外心惊胆战的秘书有些懵地点头,“噢噢。”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岑稚许已经大步上前,清脆的巴掌声落在庄缚青脸上。
    庄晗景惊愕地瞪大眼,撑腰玩这么大的吗?什么情况?
    庄缚青目光十分平淡,掐了烟,手掌抚上那片火辣。
    平生头一次被人扇巴掌,丝毫不觉愤怒。这份馈赠不是无端得来的,他很清楚,桩桩件件堆叠起来,岑稚许一定会来找他。他早在这里等候已久。
    只是没想到,她的爆发竟然是因为庄晗景。
    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气氛静得可怖。
    是他的笑声打破平静,“岑小姐这是费了狠劲吧?”
    “我的脸皮厚,你要打也该拿个工具来。”庄缚青偏头去捉岑稚许的手,被她躲开,他眼神微闪,倒也没强求,“怕你手疼而已,没别的意思。”
    他平时从不唤她岑小姐。
    但距离两人上次撕破脸后,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陡然换成疏离客气的字句,也在情理之中,岑稚许没太在意。
    她还穿着早上的连帽卫衣,什么都没化,恹冷的狐狸眼好似夹着冰霜,半点温度都无。
    即便如此,也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她的美不是可观赏的美,是高若神明,让人不敢心生恶念亵渎的美。这种美具有攻击性,没人会傻到认为单凭自己就能拿捏。
    难怪觊觎她,想留在她身边的人多不胜数。
    庄缚青扯起唇角,眼眸溢出几分偏执的阴暗。
    岑稚许本来及只想打这一巴掌,替庄晗景解气,再多就犯不着了。她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庄缚青,你的道德观念、礼义廉耻,都学到太平洋里去了?”
    他本科及连读的硕博都在北美地区,刚好横跨太平洋,由于两兄妹选定的学校地理位置相差不同,庄晗景每次不满他的独断专横时,都会说他脑子里进了太平洋的核污染水,才会如此不近人情,变成彻头彻尾的老古板。
    “我对自己、和对晗景的要求向来一视同仁,不存在岑小姐所说的误会。”庄缚青道。
    庄晗景极力降低存在感,在岑许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小拇指背过去勾她。
    岑稚许低笑出声,“是吗。想不到你这么大度,竟然能接受女友在恋爱期间,同别人相亲接触。”
    “忘了补充最重要的一点,并且对方有极大概率抛弃你。境地倒转的话,庄先生恐怕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位。”
    指桑骂槐的话说出来,落入电话另一侧的男人耳朵里。他双腿交叠,手指拂向捷克狼犬柔顺的毛发,峻拔身形修长,温贵凌厉的五官隐有不赞同。却按耐住,暂且保持蛰伏隐忍的状态。
    他眼眸微动,不打算听庄家两兄妹的家事。
    这通电话,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不小心才没挂断?
    庄缚青深深地凝视着岑稚许,表情看不出丝毫玩笑的态度,“我不介意。”
    “她愿意骗我,至少证明,我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
    这下连庄晗景都坐不住了,手指头颤着戳向他的脊梁骨,“你的意思是,让你被小三也愿意?”
    他未置可否地勾了下唇,鼻尖溢出嘲,“我爱她,当小三又怎么样?”
    两兄妹从小接受的教育都一样,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观念让庄晗景再度受到冲击,“庄缚青,你简直就是疯子!爸爸听了肯定恨不得打断你的腿!庄家有你都觉得丢脸!”
    面对庄晗景的指责,庄缚青浑不在意。
    “既然如此,岑小姐替晗景讨的这一巴掌,我是不是有机会要回来?”
    庄晗景见状,立马护在岑稚许身前,刺猬似地弹起来,“你要是敢动阿稚一根手指头,我就告诉爸妈!”
    庄缚青当然不会真的对岑稚许动手,他连使这些小伎俩,都会被她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的偏爱从未给过他,又哪里会有任性的资本。
    他只是借此暗示谢辞序,自己并非有底线的人。
    所有的底线、廉耻,都在她面前一败涂地。
    岑稚许将激动上头的庄晗景按住,冷冷道,“你想要回去,当然可以,但我也有条件,以后你不能再插手晗景的事。”
    对上岑稚许坚韧凌然的目光,庄缚青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两败俱伤,大抵说的就是如此。
    他的手在半空,苦笑:“我后悔了。”
    讨要公平是假的,逼庄晗景去相亲也是假的,他只是想要她回头。
    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仅此而已。
    可惜,那一巴掌被岑稚许抢先,已经收不回了。
    岑稚许轻描淡写地瞥向他,拉着还处在整懵状态的庄晗景往外走。
    “记住你的承诺。”
    庄缚青拳头攥紧阵阵青筋,骨节错位的声响,将他所有的不甘和落寞,化作一纸荒唐的笑话。
    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岑稚许和庄晗景上了保姆车。
    后座空间宽敞,隔绝了大楼里频频投下来的纷杂视线。
    庄晗景紧张又心疼地抚上岑稚许的脸颊,“庄缚青他刚才就是开玩笑,没准演戏的成分更大,你怎么就真的打自己啊?”
    岑稚许说得没错,她确实快吓哭了,被岑稚许的果断干脆吓哭的。
    “我又不傻。”岑稚许抿唇,坦白讲,“打你哥的时候,用了十成的力气,打自己的时候,一成都没用到,就是做做样子烘托下气氛。你要不信的话,我也打你一下试试?”
    庄晗景破涕为笑,非得傻乎乎地拉着她尝试。
    岑稚许没说谎,她确实学了些唬人的歪门邪道,啪的一巴掌下去,声音听着挺大,脸颊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才把庄晗景满腔的担忧冲淡,锤了她好几下,“刚才真的吓死我了!阿雅,下次能不能先提前彩排,我受不了这种刺激。
    “你的演技能过关?”岑稚许笑,“不是看不起你,庄缚青那种老谋深算的狐狸,你在他面前撑不过三秒就得破功。”
    “好像是,那我还是不拖你后腿好了。”庄晗景说,“阿稚在前面冲锋陷阵,我老实做好后勤工作,保证捷报连连。”
    两人三两句把话说开,车身平稳地往岑宅方向驶,好不容易将庄晗景的眼泪止住。
    电话打了进来。
    是谢辞序。
    岑稚许垂眸,她这才离开了不到两个小时,他查岗也太勤了吧?
    “辞哥。”她调整语速,温软地唤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人似是正风尘仆仆地赶来。
    压低的声线夹着不悦,沉声问她,“痛不痛?”
    “什么?”岑稚许没明白。
    谢辞序眉梢紧簇,不去在意庄缚青为何会说出那样一番别有用心的言论,此刻满心满眼,都在担忧她。
    怕她孤身一人周旋在庄家两兄妹之间,被两边势力当作枪使,备受委屈。
    想她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这样逞强时,会不会害怕。
    在那瞬间,他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凝固了,只想将她拥入怀中抚慰。
    她那样骄傲,在爱里都从不肯低头,怎么能在友情里卑躬屈膝至此。这份骄傲没了底气支撑,便会沦为众人取乐的添趣。有他在,从今往后,绝不允许旁人伤她半分。
    天鹅本就该高昂着脖颈。
    “我们是一体的,以后遇到这种事。你欠了谁一巴掌也好,一条命也罢,都让我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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