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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又一波的颤栗过后,阵地从浴室换到了卧室。
这里的一切都是冷灰色调的性冷淡风,书桌是,壁挂灯也是,连瓷砖都是大块的月牙灰砖面,成片的板式地砖将房间的纵深拉得更加空旷。她不喜欢这里的装饰,什么都没有,冷冰冰的,像是永远也填不满的深渊洞窟,她还是更喜欢用各种绿
植、油画、木架、以及亮晶晶的宝石吊灯装点得谩骂担当的卧室,精致、漂亮,无论从哪个角度望过去,布景永远无可挑剔。
早晨醒来时的心情都是充盈的。同样是缺少家人的陪伴,岑稚许从小到大所接受的,都是完整而具体的爱意,正如同她偶尔叛逆,拒绝谈衍和岑女士规划好的道路,也不肯稳定下来,带合适的人回家。
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些琐碎的繁杂,并不会让纽带和牵绊削减半分。
而不是像这里。
空旷,肃然。
她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他是怎么忍受这种环境的?靠Rakesh和Luna吗?这样的精神寄托就已经足够填满吗?
它们掉毛是挺多的。
恍神的间隙,岑稚许忍不住勾起唇角,笑声溢出来,谢辞序自然也注意到了,停下来,静默地注视着她。
现在的情境实在是糟糕,比先前还要让人心跳紊乱。
正如他所说,她喜欢沉浸在深涌的海潮时,被爱人仰视,看他那双淡漠无波的眸子里,浮出浓郁的,似黑夜般的情绪,如同被凝视的深渊吞噬。
谢辞序的鼻梁高挺,五官是很深邃的那种浓颜,锋利的眉骨沾了水色,根根分明,将优渥的骨相轮廓衬得更加清绝。岑稚许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她是属于汁水充沛的类型,对于双方而言,都会觉得很爽。
“你笑什么?”他并未起身,又怕她摔倒,单手执住她一只脚踝。
她的踝骨也很美,穿着高跟鞋时,有细细的脉络显现,整截小腿匀称修长。岑稚许骨架绝对算不上娇小,她并不追求一味的纤瘦审美,女性腰腹、腿部该有的薄肌纹理都有,身体的欲望也不低,榨出了好几次甜汁,似乎还不觉饱。
换作一般的男人大概满足不了她。
却正合谢辞序的意。
倘若她愿意,要他不知疲倦地深凿,一整晚如此,他也能够远超她期许。
岑稚许眼眸都弯成了月牙,她现在大概十分餍足,拿捏住了那根细细的缰绳,便无所顾忌地要驯服比她凶戾千万倍的野兽。
他半躬身着,健硕宽阔的脊背连同臂膀的肌腱高高耸起,没有人会不自量力地挑衅。
“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她故意停顿,连尾音留着低吟过后的小钩子,钩得他一颗心都酥酥软软,听她吐气如兰道:“你要不要听?”
“不想听。”
意料之外的回答,岑稚许垂下眼睫,“你不感兴趣吗?”
“我也有一件有趣的事。”谢辞序越过那偶尔泄出来的一点春色,精准无误地望进她的瞳眸中,“或许你应该先听听。”
他的语气难以分辨个中含义,岑稚许轻点下巴,表示愿意让他先行讲述。“那就做个交换,勉强把先来后到的顺序抛出去,辞哥先说。
谢辞序敛眉,大概是认识她以后,他推翻了对先来后到这个词的看法。感情里如果也要讲究顺序,恐怕根本等不到真爱降临。就算她连这个词也要奉行,那么作为后来者,只能又争又抢。
绝不留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平静的对视过后,谢辞序拿着她准予的特殊牌面,眼里涌动着冷静的深晦,“我的发现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分神。”
面对猎人的围捕,他并不上当,反而精准地揪出了她的破绽。
他沉声,语调轻缓,“只除了高氵朝的那几秒。”
她会掉眼泪,会用指甲划破他脊背的皮肤,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她从不在乎会不会伤到他,眼里只有陷入极致的空白,他从她的眼中看不到自己,可她烙印的伤疤却像是燃烧的血液,疯狂刺激着他的理智与欲望。
混淆模糊,不再有各自分足鼎立的时刻。
终于,她受不了漫长到超出极限的感受,转而让他停下来。
她会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只有这短暂的数秒里,他才能在她隐隐破开的心房里,占据微不足道的一隅。
可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逼近荒芜的错觉。
她不会允许有人,同时进入她的身体,和她的心。
选择其一,就必然要舍弃另一样。
谢辞序甚至不清楚,他究竟属于哪一类。
她同样不会给他答案,正如猎人永远不会对陷阱中的猎物存有怜悯之心。果腹才是她们活下去的第一要义,她向来深谙此道。
岑稚许的脚心还踩在谢辞许的肩侧,她听完他交换的趣事,妩媚动人的面庞浮出几分笑,“Bingo!”
“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大部分时候我都是在放空。
那双狐狸眼真的很会勾人,意态懒,天真同妩媚共存,像是难得吐露真心话,“最好不要幻想我在想别人,真的没有,我保证。”
谢辞序身形未动,任由她赤着足从他的肩逐渐下滑,用脚尖蜻蜓点水般触碰那点朱红。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投桃报李也不过如此。
他照顾她那点嫣红时,用的是柔软厚湿的唇舌,而她,则是涂满了晶亮甲油的脚趾头。
谢辞序滚了下喉咙,“是么。那你会想到我吗?”
“偶尔。”岑稚许抿唇,“现在轮到我讲了,你认真点。”
“洗耳恭听。”即便他从未松懈。
每一秒都似奖励,又似折磨。
“你这里的装修给人的感觉都好冷,但是好可惜,来了好几次,我还不知道地板是不是也一贯如此。”
岑稚许说话的时候,作乱的脚尖往上勾,刚好抵住那块锋棱饱满的喉结。
男人的喉结总是很性感,说话时会上下滚动,哪怕是像谢辞序这样冷淡似山涧雪的人,也逃不过被她玩弄的命运。
当然,只是字面的玩弄,仅此而已。
谢辞序的忍耐也不是全然任她践踏,他面无表情地捉住她的脚踝,稍微用力一折,便将她拽到跟前,原本温柔抚慰她的力度也陡然加重。
“我听出了遗憾的味道。”谢辞序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禁锢着她纤薄清瘦的蝴蝶骨,轻而易举就将人翻转过来,“没有记错的话,你也不是喜欢延迟满足的个性。”
他的骨掌相当宽大,暴起的青筋不知蕴含了多大的力量,单手就能拖起她,让岑稚许感受双脚离地的滋味。
她绷紧脚尖,却也够不到半分。
“阿稚。”谢辞序让她环住自己的脖颈,灼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点燃,“试着踩下去。”
先是脚趾,最后是足弓,足跟踩实地面的那一瞬,她只感到天旋地转,堵住她惊呼声的,是他掠夺般的吻,犹如雨点,密密麻麻地砸下来。
舌尖被吮得发麻,很舒服,让人险些忘记,她还悬在半空中。
下一秒,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褥,脊线的位置,被一双大学拊住。
“上当了?”谢辞序低眸含住她的下唇,却又没有完全退出去,手掌摁住她想要逃离的脚尖,将她柔滑软嫩的脚心强硬地按下去,同热源紧贴,“我以为你很聪明,看得出来,这是个陷阱。”
岑稚许耳根隐隐发烫,但温度再如何沸腾,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踩在地面,填补遗憾是假。
踩他才是真。
她既觉得新奇,看它在交叠的脚心膨胀,又不免双颊绯红,为此刻荒谬而羞耻的行径感到窘迫。
他说不介意她踩过身体的任何一处地方,竟也包括这里。
“谢辞序,你能不能有点自尊心?”她不敢看他,怕撞入那双将要吞噬她的眸子,会被他拉着下坠,色厉内荏地将之和自尊挂钩。
哪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会甘愿被人踩在脚下,用脚心来抚慰、缓解铮扬的热。
谢辞序微垂着脸,腰身成拉满的弦,倒三角的体型轮廓无论何种姿态下,都不会有不体面的时刻,反倒因俯身弯腰的动作,迸发出强烈的荷尔蒙张力。
赏心悦目的一幅画面。
岑稚许眼皮狂跳,下巴被他衔住,温热的吻渡上来,眼里的浑浊像是要将她溺弊。
“只要你喜欢。”谢辞序撬开她的牙关,沙哑的音色含糊,“我也可以丢掉。“
她的确没办法拒绝。
毫无章法地狠狠踩着他,咽下那些令她兴奋的,不太健康的异样情愫,发泄情绪般,试图让他想起初见时,他冷傲不容侵犯的孤高。
可是越踩越坏,千里之堤,溃于一旦。
溢出来,沾满他的气味,危险,湿漉,仿佛流不尽。
岑稚许面色绯红,掏空了胸腔里所有骂人的话,她也早该从高台上下来的,如今嗫嚅半晌,也不过是一句不痛不痒的怒斥。
词句攻击性约等于无,情绪浓烈倒是满分。
“谢辞序,为了哄我踩你,你一点底线都不要了?”
她其实有更好的词,但怕言辞太过犀利。
会把他骂爽。
他应该不会这么变态至此吧?
谢辞序平静地松开桎梏着她的手,用备好的湿巾一点点擦净残留她脚上的白。
“给你的特权,独一无二。”
岑稚许略抬起下巴尖,不可否认的是,她好像比他还变态,竟对先前的一切上了瘾。起伏的心跳直至现在都未平息,满脑子都是他刚才那声低到尘埃里,又如同重获新生般的喟叹。
她喜欢他这副皮囊喜欢到痴迷,喜欢他仰头时,脖颈上的青色脉络,也迷恋于高挺的眉骨紧皱,呼吸乱序时的悸动。
就连擦拭时,他也会将他自己先抛之脑后,先为她清理干净。
谢辞序做事很细致,用完一张湿巾后,还要用另一张,连她的脚趾缝都要顾及到。岑稚许就算是清楚精密钟表的灰尘,都做不到像他这样。
但她也实在不习惯脚尖黏腻温热的感觉,有人服务,自然也乐得清闲,更何况,她也费了不少体力。
等谢辞序终于擦干净后,她扯来一张浴巾遮住身体,去往另一间卧室。
那是他专门为她留出来的房间,应她写下的清单要求,房间里多了三排悬挂木架,摆放着绿植和花卉,以及半人高的恒温鱼缸,养了十几尾拖曳着纯白长裙尾的斗鱼,以及几只有着蓝紫色鳞片的曼龙鱼。
谢辞序从浴室里出来时,房间只余一片空荡。
他眉梢簇紧,有种不祥的预感,给她打了个电话,手机铃声在堆叠的衣物中响起。
连手机都能忘在他这里,想必今晚应该是没打算离开。谢辞序并无窥探她隐私的意愿,这是对待一段认真付出的感情该有的界限,否则,他会在同她交往之前,将她查个底朝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计后果,闭上眼就一头往里扎。
余光瞥见,她给他的备注:xu
就这两个词,能分辨出谁是谁?
谢辞序摁灭屏幕,起身去找她,岑稚许已经换上了睡衣,正趴在窗台摆弄她拿来当闹钟的手调钟表,几乎是全铜制作,边缘磕出了一点印记,拿在手心把玩倒也合适。
“舒服完就跑,把我那当成什么了?”他将手机递给她,岑稚许伸手要接,他却变了个戏法似的,将手机推远,置放在窗台边缘。
“当旅馆。”
谢辞序撩她一眼,暗含警告。
她及时改口,“是家,可以吗?”
旅馆随时可以换,家却仅有一处,不可撼动。谢辞序没有同她计较。
岑稚许也没有非回不可的消息,索性懒得去拿,抓了一小把鱼食,均匀的撒进去。
佣人大概傍晚才喂过一道,鱼儿们并不热情,只有其中一位粉白色的斗鱼慢悠悠地游过来。
她也不着急,坐在原地安静地看着,谢辞序想起她的微信名也是xu这个词。是有什么特殊的指代含义?代表序?作为她这个时段追寻的猎物,算是一个标记。
“好久没看到Luna了,它要是在的话,会不会趁我睡着后,偷偷把我的鱼捞来吃掉?”岑稚许拖着腮,漫不经心地说着玩笑话。
“Luna是花豹,不是猫。”谢辞序提醒。
“它那么调皮,也跟猫差不多啦。”
最多,也就是体型放大几倍的猫。
喜欢舔舐,撒娇,以及蹭她掌心。
想到这里,岑稚许轻微地抿起唇角,补充说:“你跟它一样。”
谢辞序专注的眼神让她心底变得柔软,“动物总或多或少有一点主人身上的特质,我比较好奇,你指的是哪一点?”
当然是舔舐。
他会用粗粝的舌尖扫过她的脖颈,锁骨,以及其他隐秘之处。
不同的是,Luna是带有天真的,本能地讨巧,企图捕获她的欢心。而谢辞序,则是带着恶劣的,想要标记她,占有她的低顺。
岑稚许清醒过后,大概进入了传说中戒断的平淡期,觉得他刚才那些话都是为了哄她,刻意装出来的。
他的底线其实很高,犹如一座城墙。
譬如,他说过,不能接受背叛与欺骗。
而她占据了最不能接受的那一项。
从一开始就给出了错误的预判,要错,也是一错再错。
岑稚许面上怔色一闪而过,绕开这个话题,“谁知道呢?也许是跟Rakesh很像,有着能够让Luna臣服的秘密。”
“时间太晚,现在就开始说梦话了?”谢辞序压平唇角,并不拆穿她耳根的绯色。
“是的,在梦游。”岑稚许说,“所以要麻烦辞哥移步,再打扰我休息的话,可能会犯下不可预计的错误哦。”
在他家,给他下逐客令。
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
谢辞序温声道,“比如?”
岑稚许:“半夜爬上你的床,把你严防死守的东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