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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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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国志有点心累。准确说,身心俱疲。
    不到一天的时间内,他负责处理文件,再挑选出来送到厂长那边,还得督导各小组去各自任务,一大早又要起来准备领导的突然视察,上午要替厂长准备应对采访的资料。
    一想到下午还要安排去对接新的货物,清点具体损耗......上楼的时候,冯国志差点以为自己要昏过去了。
    可当冯国志推开门看到厂长的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好像也还可以再加班十小时.......
    厂长是前天夜里去苏市出差的,早上起来开完会,中午没有休息就直接赶了回来。
    到了沪市,脚还没怎么沾地,厂里的货就出了事故,随后安抚工人、处理安排后续工作、想办法解决困境……………
    等忙到晚上,又去了医院。
    听小王说,厂长是在外面坐了一夜压根没睡,一早上起来,仍旧精神抖擞的提前坐到了办公室里。
    看到厂长这么辛苦了还风采依旧,冯国志再再再一次觉得自己又行了。
    大概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吧,厂长总能像磁场一样散发出源源不断的能量,面对任何问题,都可以从容不迫,到完美解决。
    “几个政府的领导送走了?”陈勋庭抬起头,问道。
    “嗯,您不去亲自送,真的没事儿吗?”冯国志有些担心。
    陈勋庭语气冷淡:“以前也没送过,都是老领导了,熟悉我的为人,现在正是事情多的时候,有送人的时间,我不如想想怎么把厂里后续的损失给补上。”
    “您说的是,那等会儿记者采访您要准备一下还是就让车间主任替您去?”
    “来了几个?”
    “三家,《新民报》,交通广播,还有一个电视台的。”
    “电视台就算了,你让厂里的几个工程师去就行,交通广播直接拒了,让他们去公安局那边采。”
    冯国志做着记录:“《新民报》呢?”
    陈勋庭手上的比停顿了一下:“带他们记者去接待室,我等会儿过去。”
    冯国志抬起头:“来的是记者是您那位堂弟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陈勋庭语气带着冷意。
    “不过接了也好,新民报至少报道一直都认真详实,总要给大众一个交代。”
    “是的厂长,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流言蜚语多起来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还不如一开始就先公告出去。”
    “嗯。”
    冯国志记录完,合上了笔记本,“厂长,那我让小王等会儿先去接待室安排一下。”
    闻言,陈勋庭手上的笔直接停了,他合上笔帽,抬起头捏了捏眉心,“你去吧,小王不在。”
    “不在?”冯国志皱起眉:“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是不是这小子溜号了?”
    “不是,我安排他去医院送早餐。”
    “......?“
    冯国志啊‘完,连忙遮掩着自己意外的表情,毕竟厂长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考量,自己这样实在太冒犯了。
    “嗯。”陈勋庭也不避讳,“给陈文星还有货车司机以及沈晚月同志送早饭,再接文星回家。”
    所以重点其实是最后的沈晚同志吧。
    冯国志心中暗自诧异,连忙又说:“这是应该的,毕竟如果没有晚月同志,要是真闹了人命出来,司机是咱们厂的人,咱们厂担的责任更重。”
    “厂长。”犹豫了一下,冯国志小心的再次问:“您昨天安排的相亲没有去成,有没有安排新的见面时间,我好给您提前调整工作计划。”
    陈勋庭看了过去,只一眼,就让冯国志心虚起来。
    但陈勋庭最终还是开了口:“相亲的事儿.......暂且不提了。”
    “不提了?”
    “出这么大事故,还有不少问题没解决,一切妥当了再说。”
    “其实厂长,我看咱们这次事故也处理的七七八八了,吃个饭的时间总是能腾出来的。”
    “车间运作起来我才能放心,行了,你去忙吧。”
    “是,我知道了。”
    从办公室出来,冯国志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十分惋惜。
    本以为厂长终于想明白要成家了,结果又碰见这种意外,到时候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相亲。
    他老冯跟着厂长风里雨里快十年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厂长结婚…………………
    “诶哟,冯秘书你这是咋了?怎么快哭了一样,被厂长写了?”
    也不对啊,这冯国志这表情,跟老父亲打了儿子后又后悔落泪了似的。
    冯国志长叹一声,没有回答,满心惋惜下了楼。
    “胜利同志,我等会儿帮你拿挎包哈,你专心问问题,我在旁边一准给你记录好。”
    说话的是个女人。
    陈胜利声音里带着笑,还带着平时在家里听不到的温柔:“知道了,薛?你真是我带过最好的新人助理,?心懂事还很聪明,以后一定有很好的发展。”
    薛?害羞的笑了,“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陈胜利也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下去。
    接待室外面,陈勋庭听着陈胜利跟女同志的对话,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哥你可来了,我都等半小时了。”
    陈胜利看见陈勋庭,连忙站起来,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助理也跟着连忙点头示意。
    陈勋庭直接道:“别客气了,问完我还得去工作,开始吧。”
    “晓得晓得,咱们速战速决。”
    采访的问题无非是那几个。
    厂里的损失是多少?
    耽误供货和后续订单了没有?
    有没有具体的解决方案?
    后续针对这种问题,有没有想过要怎么预防,才能防止损失最小?
    这些问题,也都是陈勋庭在出事后,第一时间考虑的。
    他尽量简练快速的回答完,看着陈胜利在本上写完最后一个字,看了眼时间,抬脚就准备要离开。
    “等一下。”
    陈胜利慌忙拦住陈勋庭,“我......咳咳,大哥,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单独跟您谈谈。”
    陈勋庭一丝不苟的绕开陈胜利伸出来的胳膊,“直接说。”
    “不太方便啊。”
    陈胜利跟身后两个助理示意,让他们先出去,随后又把门关上,扶着眼镜问:“大哥,我是替我爸问呢,这次你们厂的货车损耗金额大概能有多少?“
    陈勋庭看了眼身边的孙国志,孙国志连忙在本子上翻找着。
    孙国志:“具体金额还没算下来,但货物损耗没有预想的那么多,因为这次采用了最新的封闭分批运输,大概还不到一半,保守估计,不超过五千元。”
    “......“
    陈胜利吸了口冷气:“这下我爸可得大出血了,再加上还得赔人家司机跟沈同志,哥,到时候我无家可归,你得负责收养我。”
    陈胜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得孙国志都直皱眉。
    “陈记者,其实依着您家跟咱们厂的关系,到时候走保险,我们不追究全责的话,可以少赔一点钱。”
    陈胜利耸耸肩:“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来替我爸问问大概要准备多少钱的,他们要是这次不长记性,以后还舍不得教训陈松柏,这孩子将来就彻底毁了,真闹出来大事儿了,恐怕还会影响我那在外地参军的二哥。”
    陈勋庭终于抬眸看过去:“这次就舍得了?“
    “来前看我爸打陈松柏手板子呢,打了五十下,还罚站。”
    说着,陈胜利冷笑了一声,“要我说,还是太轻。”
    陈勋庭没有接话,看了时间站起来,“赔偿款的问题到时候让二叔跟我们厂财务部对接,公事公办就行,不用找我。”
    “我爸也是这个意思,要是想走你的关系,爷爷奶奶那边知道了,饶不了我爸。”
    “嗯。”
    眼瞧着陈勋庭要走,陈胜利又笑嘻嘻的跟在后面,“哥,文星还在医院呢,今天上午要出院,你不去接他吗?”
    “小王去了。”
    “行吧。”陈胜利语气很是可惜:“我等会儿要去医院采访沈晚月同志,还想着你也要去正好一起呢,还是算了。”
    陈勋庭脚步顿了一下。
    “我还有工作安排。”
    “那好吧。”陈胜利遗憾叹口气,挥手跟窗户外面好奇往里面打量的女同志招了招手。
    陈勋庭看见这一幕,皱起眉:“注意作风影响,天天这么瞎闹,不如正经找个对象。”
    陈胜利学历高工作好,又在单位里能力出众,身边的新人助理经常换,还都是女同志,陈胜利跟每一个的关系都处理的很好,经常有说有笑的。
    “哥你说我其他的我肯定听,但至于找对象.......你可以先想想自己哈。”
    陈胜利说完,连忙脚底抹油往外面跑。
    陈勋庭眉头紧锁想要训斥他,但人已经走出去老远。
    “冯秘书,我记得王师傅是腕骨骨折吧。”走到了楼梯口,陈勋庭忽然停住了脚步。
    “是的厂长,医生建议住院一周再回家休养。”
    “昨天我到医院的时候快凌晨了,你今天抽空了去一趟医院看望一下王师傅,安抚他的情绪,再把慰问金送过去。”
    冯国志有些为难:“慰问金财务处还没批下来,厂长,厂里这几天还要给军区交付精铁的钱,虽然您打了招呼可以分期给,可还是有些困难,我想着等车间正常运转了再去送。”
    “从我工资里扣吧。”
    “这………………这不合适吧厂长。”
    “扣就行了。”
    “诶,那我等会儿就去财务部拿钱。”
    “嗯,记得买点水果。”陈勋庭顿了顿,不经意的又说:“沈晚月同志也在,一起送吧。”
    冯国志一怔,眼神瞬间有欣慰涌出来。
    “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医院。
    “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走,我不想回去了,呜呜呜......”
    席巧云头疼的看着嚎啕大哭的陈文星,叹了口气。
    “文星啊,你都马上要上小学了,不能再这么哭了,坚强一点可以吗?”
    “呜呜呜呜我很坚强,我就是想跟凯凯一起玩,呜呜呜……
    漂亮白净的小男孩此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皱皱巴巴,像个可怜的泥娃娃。
    沈琪琪一把拍到旁边低着头专心玩木棍的沈天凯:“你瞧瞧,都是你惹得。”
    沈天凯跟哭成泪人的陈文星完全是两种反应。
    知道要分开,沈天凯说了句再见,就没心没肺的转头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他听姐姐这么说,才抬头,“唉,没办法,谁让我还是太成熟了。”
    沈晚月:“......”
    看着自己‘成熟”的儿子,沈晚月无奈拉着他推到了陈文星身边。
    陈文星已经抱着医院的床哭了五分钟了,一心想留下来跟沈天凯玩。
    “文星,你看天凯都不哭,知道为什么吗?”沈晚月问道。
    “因为我成熟......诶哟,妈妈你别捂住我嗷嗷嗷??”
    沈晚月一把扣住儿子的嘴,温柔的看着陈文星。
    陈文星终于不哭了,包着嘴,左右看看,“为、为什么?”
    “因为天凯知道,以后你们还有机会在一起玩,虽然现在要分开,但是他已经在期待下次见面了,这样想的话,心里就会很开心了。”
    陈文星听得一愣,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诧异跟希望,“好像…….……是这么回事儿诶。”
    沈晚月认真点头:“当然啦,你还这么小,以后肯定有大把的时间来跟喜欢的朋友一起玩,不用在意这偶尔的分别时光。”
    “可是……”陈文星眼泪噼里啪啦的又开始掉:“我没有喜欢的朋友,学校里的小朋友我都不敢跟他们说话,没人跟我玩,我只能跟哥哥一起玩,哥哥又喜欢凶我呜呜呜呜QAQ“
    “你不跟他们说话,他们当然不知道怎么跟你玩呀。”
    沈晚月松开了自己放在儿子嘴上的手,拍拍儿子小脑瓜:“你瞧天凯,他就是主动跟你说话,然后你们才能一起玩的,你下次自己试试看。”
    “可是.......我不敢,我胆子小,姨姨,要不你让天凯去我家可以吗?我家里很大很大,可以住好几个天凯。”
    沈晚月:“......不可以。”
    沈
    天凯也立即警惕的看着陈文星,迅速的躲在妈妈身后。
    他只是想找个朋友,可朋友竟然是打他这个人的主意。
    这万万不可!他万万不能离开妈妈!
    沈晚月想了想,故意端详着文星:“可是姨姨觉得你胆子并不小。”
    “真、真的吗?可大家都这么说,爸爸也这么说。”
    “那是他们没有看到昨天的你呀。”沈晚月将天凯从身后扯出来。
    “你瞧,昨天天凯那么凶巴巴的,你还是勇敢的跟他说了话,后来甚至还愿意跟他成为朋友,你很勇敢的!“
    “所以,以后你再想交朋友,可以勇敢的开口,就像对天凯这样。”
    陈文星听得瞪大了眼睛。
    虽然他还是不觉得自己勇敢,可是.......他觉得姨姨说的好有道理啊!
    姨姨真温柔,又温柔又聪明又漂亮。
    “姨姨,那你可以去我家吗?”
    沈晚月:“......”
    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收集爱好,碰见谁都要收集到家里去。
    “不可以!”沈天凯立刻转身抱住了晚月,警惕加深:“妈妈是我的!只能跟我回家!“
    可恶,我拿你当朋友,你打我主意就算了,还要打妈妈主意!
    沈晚月哭笑不得,“你如果说的是做客,那以后有机会了,我可以带天凯去找你玩。”
    陈文星摇摇头,“不是做客,是一起住,唔......”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扣扣手指头,“我家里缺个妈妈的。”
    “啊啊啊啊??”
    沈晚月还没说什么,沈天凯整个思都炸了。
    “妈妈是我的,你不能缺妈妈!”沈天凯死死抱住了沈晚月的胳膊,想破了头想出来一个绝顶聪明的好主意??
    “你,你要是实在缺,我把我小叔送给你吧!”
    思十分的大义凛然,豪迈的伸手指了指沈立民。
    沈立民:“......”十分感动,但表示婉拒!
    反倒是陈文星还相信的看过去,“可,可以吗?“
    “不可以!”沈立民抱着胳膊走过来,一把将大方送小叔的思拎起来。
    沈立民哼了一声:“你小子,真是出息了现在!刚才还小叔最厉害,现在就把小叔送人,不如你小叔我现在就直接把你给送人去!”
    “QAQ
    QAQ
    这下好了,两个孩子都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最后,沈晚月将沈天凯解救了出来,带着他跟陈文约了以后初见了就见面一起玩,陈文星这才眼泪汪汪的点了头答应出院。
    眼瞧也到十点了,席巧云收拾东西,一边跟沈晚月闲聊。
    “晚月,你瞧,连文星都这么喜欢你。“
    小王添柴加火:“是啊,沈同志你不知道,以前我每次见文星小少爷,他都哭唧唧的躲在旁边谁都不搭理,这孩子跟你这麽亲,肯定可以相处到一起。”
    沈建国皱皱眉,打断了他们:“同志,等会儿办理出院手续需要人,我帮你们把绷带纱布跟换的药送下去吧。”
    席巧云客气道:“有小王同志在呢,让他送就行。”
    “你去办手续也不能带着孩子,他把孩子抱下去,我正好也要下楼一趟,顺带手的事儿。”
    “诶哟说的也是,那就麻烦你了同志。”
    很快,隔壁床空了下来。
    在外面等着的刘丰收听见动静不住的探头。
    这轮椅坐着实在是难受,他腰酸腿疼,困还睡不着,跟屁股上长刺一样心里膈应。
    “别看了,老实等人家出来,没听见人家说话吗,这回是让你惹着真佛了。””冯娟斜着眼看自家男人,眼神里带着鄙夷。
    屋里的对话他们听了个七七八八,自然知道原来那床上是陈厂长家的小儿子。
    再看小王对沈晚月的态度,也大概猜出来这就是昨天的救人英雄。
    刘丰收脸色有些发白,设置有些惊慌,“我不是不老实,我是想看看有没有咱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唉,谁知道这是陈厂长的儿子啊!”
    “要是刚才知道,我还要什么床位,我把自己当床给他躺了都行。”
    冯娟:“你上赶着人家还看不上你呢,现在说后悔有啥用。”
    “唉,等会儿进去记得客气一点,不过小孩子应该不会告状吧……………
    “出来了出来了。”
    席巧云路过门口,瞥了一眼刘丰收。
    刘丰收陪着笑,主动开口:“我媳妇儿也闲着,要是你们需要帮忙,让她去也行。”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住院吧同志。”席巧云哼了一声,转身去办手续了。
    小王跟在后面,也被刘丰收拦住了。
    “王小海同志,那什么,我刚才不知道这是咱厂长的儿子,好像把人给惹不高兴了,等会儿你帮我说说好话,我是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肯定不跟他们争床位。”
    王小海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但听了也大概能。
    他甩开刘丰收的手,“就算跟厂长没关系,跟孩子争床位也有些没素质,刘丰收同志你素质实在有待改进,不然我都觉得你丢炼钢厂的人。”
    “我,我会改的………………”
    眼瞧都走了,刘丰收气的握了握拳头,无能狂怒一下后,转头老老实实的让冯娟推自己进屋。
    “真不好意思啊同志。”
    还没坐到床上,刘丰收已经眯着眼睛笑着看向沈晚月:“刚才那都是误会,是误会呀,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没成想你就是昨天的救人英雄,真是太了不起了,你这样的同志才是我学习的榜样!”
    沈晚月余光看过去:“嗯,你知道就行,好好学着吧。”
    刘丰收愣了愣,讪笑点头,“......是是是,我一定努力跟上同志你的进步道路,一定好好学!习!争取早日跟同志你一样这么舍己为人。”
    “学得好了记得来交学费。”沈立民嘴最不饶人,瞥过去凉凉的开口,“不过有的小人就算是把课本放脸上该倒数第一还是倒数第一,唉,可怜哟~”
    “你!你少含沙射影的,我又不是跟你学,更没跟你说话!”
    刘丰收咬咬牙,目光落在沈晚月漂亮的脸蛋上,琢磨了一下,又问:“同志啊,你看起来这么年轻,竟然都有两个孩子了。”
    冯娟皱起眉,啐了一口,往床边一坐,挡住了丈夫的目光,斜着眼看着沈晚月:“是啊,就是怎么不见孩子的爹呢,同志你都住院了,他也没来看看你?不会是.......家里男人都管不住吧。”
    “嘭”的一声,沈立民拍了桌子,危险的盯着冯娟。
    知道弟弟冲动,沈晚月抢先看了过去,“我的事儿你管不着,但我知道你男人倒是能管得住你,怎么,是不是早上的酱菜包子没吃饱才这么多话的,要不下一顿饭我吃剩下也送给你?”
    冯娟脸上难看起来,想要反驳,却因为这话先想到了自家男人。
    “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一天天的钱拿回来没几块,还要求我这个那个的!中午我要吃肉包子!”
    刘丰收:“……………中午哪儿有肉包子?”
    “那我要吃榨菜肉丝面!”
    榨菜肉丝面啊,那得六毛五一碗哩,医院里东西又贵……………
    刘丰收恼了:“你就知道吃!好吃懒做的败家娘们,你嫌我没本事,自己挣钱去啊!你有本事,你去炼钢厂上班去,我看要不要你!”
    “要不是你老娘死的早,我生了孩子,没人给我看,你以为我想把工作给辞了?王八蛋刘丰收,你现在说这个,过河拆桥还倒打一耙,你自己在医院吧!我带孩子回娘家去了!”
    刘丰收脚上确实扭伤了不好走,真把冯娟气走了,连个打饭的人都没有。
    “别走别走,娟儿,你看我这不是着急了吗,行了算我的问题,中午咱就吃榨菜肉丝面,咱俩都吃。
    冯娟本来就是做个样子,听男人妥协,也就哼了一声坐了回来。
    坐回来了,还不忘暗地里得意洋洋看了眼沈晚月,“这男人啊,就得调教,才知道心疼人。”
    看了一出好戏的沈晚月压着满脑袋的黑线跟无语,躺了下去。
    “花个几毛钱都得吵一架才能争取上,老天奶啊,有些人还是吃点好的吧。”
    冯娟撇撇嘴,“榨菜肉丝面还不好?医院里头的饭都清淡,这已经够好了。”
    “我是说男人。”沈晚月目光怜悯。
    “......?“
    冯娟她愣是没听懂,但是一想到中午可以吃肉丝面,心情大好,懒得跟她计较那么多,转头美滋滋的给刘丰收铺床去了。
    沈晚月摇摇头,转而看向打哈欠的沈琪琪,把她喊道身边。
    “医院这边没什么事儿,你们来看过我就行了,一直在这儿等着又无聊又累,小叔还要分出心照顾你们,琪琪,你跟天凯回家等妈妈可以吗?”
    沈琪琪想了想,“嗯,那妈妈不要担心我们,我肯定带着天凯乖乖的。”
    沈晚月松了口气,两个孩子只要沈琪琪这边说得通,另一个肯定是听她的。
    “立民,你带他们两个下楼去找大哥,让大哥带他们回家,医院有你一个就行了,别都聚在这儿耗着。”
    “成。”
    “对了。”沈晚月从旁边抽屉里自己的衣服兜中摸了摸。
    “这个你拿着,等大哥他们走了,你去供销社帮我买块肥皂,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桃酥,晚上你守夜饿了还可以吃,大哥总是不让我花钱,咱们背着他点。”
    沈立民立刻认可的应声:“可不是嘛,大哥自己抠抠搜搜的就不说了,这也正常,干嘛总是让姐你也跟着一分钱不花,他搞的好像钱是他的一样。”
    “不过嘛。”沈立民顿了顿,又说:“大哥之前跟我说是怕姐你自己每个算计,一下子把钱都花完,不过我感觉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没有计划。”
    “大哥可能是考虑的比较久远。”沈晚月不置可否,说完催促沈立民赶紧去。
    沈立民犹豫了一下:“姐,我有钱,你以后有的是花钱的地方,自己留着,我去买就行了。”
    “来之前妈偷偷塞给你的五块钱?”沈晚月不客气的揭穿他。
    沈立民尴尬的摸摸鼻子:“你看见啦?以为你没注意呢。”
    “家里钱都要充公,妈不给你,你哪儿还有钱?而且就那五块钱,回去的时候留着路上吃饭花销吧,再说是买我要的东西,不用你掏钱,去吧。”
    沈立民拿着被沈晚月硬塞过来的大团结,心里有些梗的难受。
    “姐,回头我挣了钱,都给你花。”
    沈晚月已经躺下准备再歇会了,招招手:“等你真的挣到钱,我肯定全拿走!“
    “一言为定,我肯定不抠门不反悔,等我把修车学会了,我就开着车来看你。”
    “开车过来还是算了,你好好把手艺学精,我就高兴。”
    “我听她的,回去就找师傅学!”
    沈立民走后,沈晚月打了个哈欠,想要再睡会儿,又怕白天睡太久了,晚上又得睡不着,就撑着胳膊站起来,打算去走廊尽头的阳台去吹吹风。
    她走没一会儿,楼梯口接连来了四五个人。
    “请问,沈晚月同志在吗?”
    敲门声响起,屋里没人回应。
    “找我吗?”
    沈晚月听见声音回过身,她夹子夹起来的发髻松散的挂在耳后,刚升起来的朝阳自身后打来。
    略显宽大的领口上,散碎的发丝在那颗泪痣上拂过,漂亮的跟画里似的眸子看过来,白色的病号服将她的妩媚遮掩下去几分,显得破碎又纯净。
    刚走出门的钟强看见这一幕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打赌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同志,就算电视上的明星,也没有眼前女人身上那股子独特的韵味。
    独属于女人的韵味儿。
    她没有那么青涩,但也并不世故,像是公园中最独特的玫瑰。
    诱人的红。
    陈胜利等人也看呆了,身后带过来的摄像,下意识抬起了相机。
    陈胜利眼疾手快,一巴掌拍过去,“征求人家同意了吗就拍,实习生好好跟在后面学着。”
    “.......我这不是情不自禁。”
    “沈晚月同志。”陈胜利心知不能喊大嫂,连忙改口走上去。
    “我们是《新民报》的记者,想就昨天救人的事情进行采访报道,您看这会儿有时间吗?”
    “原来你是报社的记者,我那天看你后面有人举着机器,还以为是电视台的。”沈晚月诧异的看着这个老熟人。
    陈胜利笑了笑,“机器是拍照用的,有时候会用上,再者那天还要拍厂里的视频情况,就带着摄像了。”
    说着,陈胜利又看了眼旁边的医生:“我们询问过医生了,说你身体情况可以接受采访,你要是觉得可以咱们就开始。”
    沈晚月犹豫了一下。
    她不是一个擅长应付这种事的人,就像上次在纺织厂外面,她面对记者明显会有些僵硬,哪怕没有镜头。
    在现代,她就是个在大厂格子里敲鼠标键盘的社畜,后来辞职自己做品牌自媒体,大多数时间也都是躲在幕后,另外再请网红拍视频宣传。
    平时跟人聊天还好,一想到自己说的话跟做的事可能要让成千上百的人知道看见,她就心里莫名的焦虑。
    比被甲方在递交方案最后一天再催着改稿还要焦虑。
    “要详细描述昨天的事故情况是吗?陈记者昨天应该看到了个大概,不会问很多问题,聊很久吧。”
    陈胜利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抗拒,低头翻了翻记事本:“我会把问题再简略一些,不会耽误很久的时间,因为等会儿市委宣传部的领导也要过来。”
    “......又要采访?”沈晚月有些烦躁。
    “不是。”陈胜利连忙解释:“这样的好人好事是要宣传的,市委对此也设立的有奖励机制,是来送嘉奖奖状跟奖金的,我们在旁边负责记录。”
    “那还行。”沈晚月松了口气。
    进屋前,陈胜利身后挂着照相机的男人脸红着打断他们,“那个......沈晚月同志要是不介意,可以接受我给您拍张照片吗?”
    沈晚月:“做什么用的?”
    “市委宣传部会用到,到时候要贴到红榜宣传栏的,如果同志你同意,我们报社也可以刊登在您这篇报道上面。”
    “一定要拍吗?”沈晚月看了看陈胜利。
    陈胜利一眼明白了什么,立刻解围:“有的同志介意,报纸报道上就不会用到,只文字报道就行了,但是宣传部那边肯定需要,不过他们也只是?在办公楼的宣传栏,不会有很多人看到。”
    沈晚月这才点头,“那报道上就不要用了,拍完只给宣传部就行。”
    “没问题。”摄像小哥立刻举起了相机:“同志,你就站在刚才的地方,然后看着我这边就行。”
    他换了一个侧机位,这样拍出来不会背光,人像看起来也更加亮一些。
    “好。”
    沈晚月回头找找刚才的位置。
    “同志,你放松就行,不要紧张。”
    这时代能拍照片的人实在是少数,难免会紧张,这是正常的。
    可沈晚月这个现代人也紧张,她从前的照片都是自拍,自己看的清清楚楚,这样被人拍的感觉还从没有过。
    “往左边一点,挡着光了。”
    “您放松就行,不用刻意的严肃。”
    “右边一点,走过了。”
    沈晚月:“………………”
    一张照片,硬是怎么都拍不好了,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放松,状态也很紧绷。
    摄像小哥都有些不好意思,“同志抱歉,我,我就是想拍出您最好的状态,您真的很漂亮,而且还是救人英雄,我想拍出来让你最满意的照片。”
    沈晚月无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就这样随便拍吧,等会儿再耽误了你们的工作就不好了。”
    “沈同志!”
    陈胜利忽然走过去,喊了一声,“你看我。”
    沈晚月声看过去。
    陈胜利手里的稿纸被卷成了一团,被他放在了头顶举着,像是耳朵一样,还做了个俏皮的表情。
    沈晚月下意识的笑了出来。
    “咔嚓”一声,照片终于照了出来。
    “这张好!同志你笑的特别自然!“
    沈晚月一愣,心里放松了许多,“谢谢你同志。”
    “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我们的工作。”
    回屋的时候,沈晚月也跟陈胜利道了谢,陈胜利低声笑着,暗暗开口:“到时候我把照片多印一张给你。”
    “合适吗?”
    “咋不合适,最多让我大哥掏钱补上。”
    他哥,是陈勋庭。
    沈晚月想了想,自己也确实没有一张照片,干脆说:“那到时候送过来我给你补吧。”
    “不用不用,你这次也算是帮了炼钢厂大忙,一张照片跟事故比起来不算什么。”
    沈晚月还要推辞,进屋后陈胜利已经摆出来了采访的架势,身边跟着的女同事也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莫名的,沈晚月又紧张了。
    这可能就是社畜当久了的原因吧,适应不了这么正式的场合。
    沈晚月安慰着自己,开始回答问题。
    陈胜利专业性很强,由浅入深的专访,让沈晚月随着问题很快放松下来,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反而就没那么紧张,甚至习惯了。
    看来她适应能力还不错。
    沈晚月暗自夸了夸自己。
    “最后一个问题,沈晚月同志,当时你救人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沈晚月顿了顿。
    她想的是自己把自行车推翻了以后,自己也不会受很重的伤,她惜命。
    本来准备继续回答伟光正答案的晚月,想了想以后,坚定的开了口。
    “当时虽然情况紧急,但除了考虑两个孩子的危险以外,我还考虑到了我自己的危险,所以也想提醒大家,做好人好事舍己为人的同时,也要考虑自己身后还有家人在等你回家。”
    陈胜利一愣,反而对这个回答特别满意,“我记得沈同志有两个孩子吧。”
    “是的,我得对我的孩子负责。”
    陈胜利赞许的在本子上认真做了记录:“同志你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救人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这个观念很值得推广。”
    “......“
    陈胜利抬起头,笑意褪去半分,尊重的再次开口:“但我想,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同志你可能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救人,不然也不会来得及将车撞翻,你本心一定是无比善良跟勇敢的,你是我们的学习榜样。”
    他说的没错,那一两秒时间内,就算有心顾忌到自己的安危,可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意外发生。
    沈晚月就是英雄。
    陈胜利做完最后的记录,认真的站起来,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他这边刚结束,市委宣传部的人也到了。
    “这是宣传科齐科长。”陈胜利在旁边帮忙介绍。
    “沈晚月同志,我们宣传部决定对你的事迹大力宣传表扬,因为没有查到您的家庭住址,奖状跟奖金就决定先送过来,警察局那边跟我们联系了,说您是刚来沪市对吗?”
    沈晚月点头:“来一周了。”
    “是这样,对于英雄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同志你现在有合适的住处吗?我们可以给同志你安排家属院暂住,如果想长期留在沪市,工作方面也可以帮您尽量解决。”
    闻言,沈晚月眼睛亮了。
    “我当天就是去工业区投简历的。”
    “炼钢厂吗?”
    “服装厂。“
    齐主任点点头,“了解了,我会去帮您处理好一切,到时候会有专人跟你联系,工作不用担心,那住处呢?“
    “你们的家属院在什么位置?”沈晚月问。
    陈胜利侧过身插嘴,“应该是之前的市委家属院吧”
    齐主任点了头,“目前的安排是这样,厂区的家属院现在都不好批,市里还欠着炼钢厂的分配房,所以只能这样,同志如果你有要求,可以等大概两个月左右,也能帮你申请下来。”
    两个月就太久了。
    陈胜利也说:“这时间太久了,另外以后沈同志要上班,市委家属也距离平淞工业区太远了,简子楼反而更方便。”
    沈晚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就拒绝了家属院的安排。
    “房子没有要求,我们还可以再提供一些帮助。”齐主任低头想了想,“那这样吧,我们奖金都是有定额的,但考虑具体情况,我回去再给同志你多申请三分之一,这样一共九百八十块钱,同志觉得可以接受吗?”
    “可以。”
    沈晚月听着这个数字,心里便已经点了一百二十下脑袋。
    四舍五入,她这是又进账了一千块钱。
    一千块啊,普通工人攒两年估计才能攒出来这么多。
    临床的冯娟在旁边听着,嫉妒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但是在掉下来之前,冯娟又瞪了一样刘丰收。
    “你当时咋没去救人去?”
    “......”刘丰收翻了个白眼,“我在车间上班呢我,我咋救,再说了,万一我受伤了呢,这种事儿还是有风险,你盼着我出事儿呢?”
    “呸,就算不在车间,你也不可能救人。”
    “......老子这是明哲保身,懂个屁,我才不是傻子。”
    “怂蛋!”
    他们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齐主任听到了,齐主任皱皱眉看过去,“麻烦尊重我们的英雄同志,如果再说这种话,我会去你们厂里举报你的行为侮辱人民英雄,慎言。”
    刘丰收两口子哪里见识过这些,愣了一下,连忙道歉。
    “诶哟,我这不是…….……唉,我男人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同志你放心,等会我就抽他嘴巴子,让他瞎说话!”
    刘丰收干脆自己抽了自己一下,“我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齐主任这才转过头,又问了沈晚月几个问题以后,这才离开。
    陈胜利那边也结束了,走过来跟沈晚月道别。
    “沈同志,那我下次有空了再来看你,对了,你好像后天就出院了吧。”
    “嗯,医生说就是看半月板有没有问题。”
    陈胜利点点头,“那改天登门拜访,我就先走了。”
    “好。”
    沈晚月笑着跟他们道别。
    陈胜利被这么看着,莫名又想起刚来走廊上见面时那一幕,心里莫名漏跳了一拍。
    “再见。”
    转过身,陈胜利忍不住在心里对大哥翻了个白眼。
    他大哥到底是什么品种的万年老铁树,面对这样的女同志竟然丝毫没有动作。
    不行,大哥再没有动作,他就打算来给人家孩子当后爹了。
    后爹好啊,后爹无痛白捡俩娃,谁不想当后爹…………
    等走出屋门,冷风一吹。
    陈胜利回过神,手了差点给自己一巴掌。
    奶奶的,后爹虽然不错,但也不能撬大哥墙角。
    算了,他还是单身得了。
    后参虽好,单身自由,更何况还是跟大哥作对,等哪天他熊心豹子胆说不定才有那么一点勇气。
    采访结束,差不多也到了中午。
    沈晚月在屋里待着问,又去了阳台坐着吹风,大热天的,也就阳台凉快点,她一直等到沈立民回来,这才站起身。
    沈立民买的东西?且被放到了桌子上。
    “姐,我去的第一家供销社桃酥定量的卖完了,去了第二家才买到,耽误了点时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打中午饭。”
    旁边的冯娟因为早上没吃到酱菜包子,已经早早去买了中午饭回来。
    榨菜肉丝面,两份。
    夫妻两个在旁边吃的正香。
    冯娟听见沈立民的话,还‘好心’的笑着跟他们推举,“医院的肉丝面比外面贵了五分钱,不过肉丝给的也多,味道真不错,你们也可以尝尝,沈同志不是刚拿了奖金,家里要是没那么缺钱,大方点还能给你弟你俩加个鸡蛋。”
    在冯娟看来,就算沈晚月拿了奖金,也肯定只敢省着花销。
    她一早就看见沈立民那身打着补丁的麻布短衫了,这种家庭肯定是乡下来的,要不是早上有人送饭,他们最多也就买俩酱菜包子,跟他们一样不舍得花钱。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沈立民瞪了一眼冯娟。
    “姐,你要吃啥,我去食堂看看。”
    沈晚月却不想吃面条,而且她也不喜欢吃榨菜,尤其是早上被笼包给喂馋了,她又不是什么大病,吃点荤腥也没什么。
    “......“
    沈晚月犹豫着,“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起来,要不咱们一起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吧。“
    冯娟乐了,看吧,她就知道乡下人不舍得花钱,肉丝面肯定不舍得吃。
    “沈晚月同志在吗?“
    敲门声再次响起。
    冯秘书左手拎着水果,右手拎着个贴着国营饭店名字的食盒,快步走了进来。
    冯秘书没有见过沈晚月,但是却一眼看见了屋里最漂亮的那个女同志。
    “我就是。”
    冯秘书立刻笑着走上前,“同志,还没吃饭呢吧。”
    沈晚月如实点头,“正要去呢,你是……..……”
    “
    开洋蟹黄面。”
    我是炼钢厂陈厂长的秘书,诶哟我掐着时间过来的,先去看望了司机师傅,幸亏了你还没去,厂长让我过来看望你,我想着中午时间正好,就去国营饭店带了饭过来,有精钵头红烧素鸡,同志你看看合不合口味,要是不喜欢本邦菜,我还买了
    冯秘书嘴上一边说,一边很有分寸的将食盘放到桌子上,“来送完东西我的任务就完成了,里面的分量够三四个人吃的,天热放不住,同志你们尽快吃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冯秘书就有意要走。
    他当秘书的,察言观色是基本能力,这病房地方不大,他又是个陌生人,自己在旁边,人家肯定不好意思,所以还不如送完就走,他们也能自在的吃饭。
    “诶,等一下。”沈晚月连忙喊住了冯秘书。
    沈晚月:“这早上小王同志已经送饭过来了,又麻烦你跑一趟,替我……………谢谢你们厂长,也谢谢你。”
    冯秘书一愣,忍不住心里觉得高兴,“没事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以后不用再送了,太麻烦你们我也觉得不好意思。”沈晚月说着,推着沈立民:“立民你去送一下,下楼在给这位同志买瓶汽水。”
    “真不用真不用,我等会让还有工作,沈同志你好好休息!”
    冯秘书生怕再麻烦沈立民,脚下生风,三两步就已经走了出去。
    沈立民倒是不客气,揉着肚子,转头就揭开了盘盒。
    饭菜的香味儿瞬间又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尤其是旁边的刘丰收两口子,首当其冲。
    她沈晚月可能是不舍得买肉丝面。
    但架不住有人顿顿给她送饭啊!
    刚才还喷香的肉丝面,现在冯娟又觉得跟嚼蜡似的了。
    “这肉丝面里的肉丝还是太少了,唉,要是能吃炖肉……………”
    刘丰收咽了咽口水,低头喝了碗汤,“炖什么肉,我觉得面条就挺好的,你应该庆幸庆幸刚才冯秘书过来没看见我,真是给我吓了一跳。”
    可冯秘书刚才只是注意力都在沈晚月身上,没有跟刘丰收说话,却不代表没看见刘丰收。
    回到炼钢厂,冯秘书先是去了趟人事科,这才又去见陈勋庭。
    “厂长,我去见了王师傅,他那边还挺稳定的,对厂里的安排也很满意。”
    陈勋庭刚吃完中午饭,合上饭盒点点头。
    “沈同志那边我也去了,沈同志的情况很好,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就是医院环境没那么舒服,瞧着她家里人今天似乎去帮忙买了点日用品回来。”
    日用品?
    陈勋庭想起了昨天晚上。
    现在天热,她一个女同志想要清洗,只能去外面的卫生间,而且连个毛巾都没有,确实是不方便。
    “下午有时间吗?”陈勋庭问,“安排工作了没有。”
    “下午要跟您一起开个会。”
    冯秘书猜到了什么,心里已经暗自开始欣慰落泪,连忙又说:“厂长,我刚上楼看到小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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