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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煤厂。
    贺大富主动找了卫东,“小东,上回纺织厂不是说再让咱们拉两吨煤过去吗?咱们什么时候去。”
    卫东?了一声,“小声些。”
    这是私活,让人听到了不好。
    上回拉的煤他们自个得了一半的钱,煤厂的账还是老卫帮着平的。
    大家都有份,不管是开拖拉机的,还是贺大富,还有仓库记账的,这三人少说分到了八块钱。
    卫东把贺大富拉到一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道:“少说得隔两个月吧,这回拖了一吨煤过去,就打一个月用二百斤,都得用上两个月吧。”
    这事不急。
    万一没新客户,这煤拖过去还费油钱呢。
    贺大富有些急:“两个月也太久了。”
    算算日子,都到十二月了。
    “你这是?”卫东问,“怎么突然要去边了,难道是瞧上那边的姑娘了?”
    纺织厂的女同志确实很多。
    贺大富:“我要处对象了,这结婚得用不少布,上次我拿得少,我想着这次过去多买一些。”多买些大红色的料子。
    结婚要用的。
    卫东上下打量着贺大富:“你都说到对象了?”就这憨人?
    谁瞧上他了。
    他又问:“那你结婚之后,工资还给你妈?”
    贺大富点头,“我要养家的。”
    当然给他妈。
    卫东:“你不怕你媳妇不乐意?“
    贺大富:“嫁到我家,有吃有穿,不用管事,都有我妈呢,她在家好享福就是了。”有什么不乐意的?
    卫东不问了。
    他跟贺大富说:“纺织厂那边我回头问问,要是他们还要煤,我们再定个日子送过去。”
    冰棒厂。
    杜得敏昨晚没睡好,冰棒厂这边的屋子太久没有人住了,有虫子,她胳膊上咬了好几个包。她本来准备下午去供销社,买点杀虫药的。
    可还没走出冰棒厂,就被主任叫住了。
    主任姓林,说话很和气。
    杜得敏以前在厂里被人针对,就是林主任帮的忙。
    “小杜,你过来一下。”林主任道。
    “主任,我等会有事。”杜得敏怕林主任给她派任务。新厂长上任之后,动作很多,现在这会冰棒不好卖,搁在往年,这会已经轮休了。
    可今年新厂长还没说休息的话。
    林主任沉下脸:“跟我来趟办公室。”
    他有心提点杜得敏,没想到杜得敏还不领情,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不管了。可想想老厂长往日的情分,林主任还是耐着性子把这杜得敏叫到子办公室。
    杜得敏被突然叫过来,脸色也不好看。
    心里不舒服呢。
    林主任怕说深了这杜得敏听不懂,直接说道:“有人往厂里递了举报信,说你偷东西进了派出所,厂里正在查这事。”
    杜得敏一惊。
    哪个没事干的家伙举报她!
    “主任,我没干过这样的事。”杜得敏一口否认。
    林主任稍稍放心:“没干过就好,咱们新厂长上任三把火,正要拿人开刀呢。”
    杜得敏算是老厂长的人,工作又不敬业,拿她开刀厂里估计没有帮忙说话的。
    杜得敏心里七上八下的。
    林主任道:“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又想起来,“等会就留在厂里,不要去外头,最近抓考勤抓得严。
    不让出厂?
    那杀虫药怎么办,冰棒厂供销社可就关门了。
    杜得敏决定在厂里呆一会,等坐偷偷溜走。
    不过在走之前,她还想问林主任一点事:“主任,你刚才说的派出所的事,我没干过这样的事,但是我当时是被人冤枉送到派出所了,这算吗?”
    林主任猛的抬起头:“你被派出所关起来了?”
    没犯事能被关起来?
    杜得敏:“是......有人冤枉我的,后来被放出来的,事情是这样的。”她把搬家的事说了一下。
    但是没把小程供出来,大程,也就是程继明,人挺好的。
    她要是把小程说出来,怕连累了大程。
    “你是说你搬家的时候,有人撬了你家门,进去偷东西?”林主任问道,“派出所抓到人了吗?后来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杜得敏忽然不说话了。
    林主任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摇了摇头。
    最后道:“这事你瞒也没用,厂里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你好自为之吧。”多的他不想说了。
    反正,他是管不了了,等下班他去趟老厂长家里,把这事说一下。
    剩下的就不关他的事了。
    杜得敏:“我身正不怕影子邪,我没干过!”
    派出所不也把她放出来了吗。
    杜得敏给自己打气。
    她也不想想,当时路丽珍跟小程都把屎盆子泼到她身上,到最后都没有洗清,是杜家愿意和解这才没立案的。
    若厂里真去路丽珍那边查,只怕杜得敏还不知道被说成什么样。
    尤其是,她这些年以来跟路丽珍的关系极好,外人说的厂里人不信,杜得敏最好的朋友路丽珍说的,他们还能不信吗?
    铁路家属大院。
    杜文是下午两点半的火车,原本是二点的,火车晚点了,就迟了些。
    等杜父三人送完人回到家,已经三点多了。
    杜家院门口挂了锁。
    屋里静悄悄的。
    杜母正纳闷呢,杜奶奶脚腿不好,这会也出门了?
    隔壁刘芸家没人。
    杜母想找人问问也找不着人。
    杜母拿钥匙开了门,三人进了屋,杜父眼皮突突然直跳,他进屋直奔杜爷爷的屋。
    空的。
    没人。
    杜父摸了摸床,冷的。
    这床铺的被子是拉开的,应该是他爸睡过的,被窝是凉的,看来是出门有一会了。
    老三也跟过来了。
    “爷爷出门了?”他问。
    “应该是,”杜父想到杜有军说下午要出门买东西,想了想,“可能是老二陪你爷爷出门的。”
    老三看到了书桌上的信。
    怪了。
    爷爷出门不带信吗?不是说要寄信给老朋友吗?
    老三心里觉得奇怪,他走过去准备看看这信是写好要寄的,还是中午没写完的。
    一共七封信。
    信不光写好了,还贴了邮局,写了地址,只等寄过去。
    老三随便翻看了一下信封。
    有一个没贴邮票。
    老三再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字,遗书。
    他的手有些抖,“爸,你快过来!”
    怎么是遗书?
    中午他们走的时候爷爷还好好的,怎么会是遗书呢?
    杜父听老三叫得这样急,赶紧过来,看到遗书两字,他脑袋发晕。
    “去医院!
    医院。
    杜奶奶扑在抢救室的病房上哭得死去活来,“老爷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杜二站在一边,医生正在跟他说话:“人送来的时候就没气了,你们放在这也没用,救不回来了。还是送到太平间去吧,那边温度低,可以保持几天。若是放在外头,大太阳一出,没两天这人可就不能看了......”
    会腐烂。
    杜二心里难受得厉害。
    老爷子中午还吃了两大碗米饭,有说有笑的,回屋写信的时候精神翼翼的,后来躺到床上是说累了,睡个午觉。
    好好的人,说话中气十足。
    怎么会突然就没就没了呢?
    不说奶奶没法接受,他也没法接受。
    那会奶奶说爷爷心脏不跳了,催着他把人送到医院来,他去了代销点给杨大头打了电话,就近送了辆三轮车过来,这才把爷爷送到医院的。
    奶奶一块跟过来的。
    死活要跟着。
    杜二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服自己后,去了病床边,蹲下来,跟杜奶奶说:“奶奶,这是喜丧,爷爷没受什么罪,该高兴才是。”
    杜奶奶抹着泪,衣服袖口擦眼泪都擦湿了。
    她哭得眼睛都快看不清东西了。
    杜二慢慢劝:“爷爷的后事还得您跟我爸他们商量着来,是大办呢,还是怎么样,人葬哪?”一堆的事。
    杜奶奶捂着胸口,哭得说不出话来。
    杜二站起来,对身后的人道:“大头,你去趟我家,要是我爸他们回来了,你跟他们说一声,我跟奶奶在医院。”
    “我这就去。”杨大头走了又折回来,“武哥,要不要去借辆四轮车过来?”想办法搞一辆。
    杜二:“你可别跟人借运货车。”人家那是运猪肉的。
    这样不好。
    杨大头嘿嘿一笑:“怕什么,咱们不说,谁知道。”
    杜二:“少做缺德事。”
    至于爷爷,“我爸跟我二叔会有办法的。”派出所的肖叔肯定能搞到车。
    “好嘞。”
    杨大头走了。
    机修厂。
    杜思苦跟舒师傅参观完五金厂的自行车配件车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回的时候是五金厂的原主任派车送他们回来的。
    到机修厂还不到五点。
    五金厂的车停到机修厂门口,舒师傅露出脑袋,对保卫科的说道:“麻烦开一下大门。”这货车后面有几样自行车的配件,他们从五金厂拿回来的样品。
    本来说是要买的,原主任非要送。
    保卫科的人问:“几个人?”
    舒师傅:“四个人。”算是五金厂的司机师傅,一共四个。
    他报了名字。
    他,大猛,杜思苦。
    他想起来了,早上他们是从食堂那边走的,没过机修厂大门,难怪保卫科查得这么紧。
    “杜思苦在车上?”保卫科的同志听到杜思苦的名字俱是一惊,“你快让她下来。”
    舒师傅听出保卫科同志的语气不对,便问,“你们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保卫科的同志直接回答,直接朝车里喊,“杜思苦,你下来一趟,吴队长找你。”
    货车里。
    杜思苦听到了,打开车门下去了。
    “舒师傅,你们先回去吧,一会下班了,我直接去食堂。”杜思苦没手表,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反正,差不多到下班的点了。
    “好,那我们先进去了,晚上我要去二车间加班,一会你回来那边找我。”舒师傅说道。
    要是杜思苦没去找他,他就到保卫科这边来看看。
    确保杜思苦没事。
    “好。”杜思苦答应了。
    她是觉得保卫科这边不会有什么事,不过舒师傅为人心细,这样做也行。
    机修厂的大门打开了。
    货车进去了。
    杜思苦则是随保卫科的同志去了吴队长的办公室。
    里头有人。
    杜思苦本来还说在外头等一会,没想到送来她的同志直接喊出了声:“队长,小杜同志来了。”
    吴队长出来了。
    杜思苦透着门看到办公室里坐了一排的人,有七八个,好像是在开会。
    难道是早上红卫小将的事?
    “刚才你三哥来了一趟,留了个口信给你。”吴队长把对折的纸交给了杜思苦。
    杜老三写的时候,吴队长看到纸上的内容了。
    杜思苦打开信。
    上面只有浅浅的一行字:爷爷去世,速归。
    三哥的笔迹。
    杜思苦的手把信都捏皱了,她抬起头,问吴队长:“队长,今天是几号?”
    “10号,10月10号。”吴队长看眼信,对杜思苦道:“你先回去,等会我去总务那边请十天假。”
    老人过世,总得守七天。
    剩下的三人让小杜平复心情。
    杜思苦收好信,“队长,我要先厂里一趟,我手上有些活,得跟顾主任做个交待。”
    扫盲班的事,周三她肯定是不能去了。
    还有舒师傅,她跟舒师傅说一声,免得等会舒师傅等不到她白跑一趟。
    她还要回趟宿舍,拿衣服。
    她的衣服总共就没几件,全带来了。
    杜思苦离开保卫科,往厂里走。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蓝色工作服,这个也得换。
    半路上,杜思苦碰到余凤敏了。
    “思苦,我师傅说保卫科把你留下来了,我过来看看。”余凤敏本来语气还挺欢快的,可看杜思苦的脸色不对,声音放轻了,“思苦,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
    杜思苦说:“爷爷没了,得请假回家。”
    明明她跟老爷子也没见过几回,可是这心里挺难受的。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就算是按‘记忆‘里的那样,那也应该是十月底啊。
    提前了好多天。
    杜思苦还以为,袁秀红上次救了爷爷,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余凤敏缓了半天才明白杜思苦那句话的意思,杜思苦的爷爷,死了。
    “节哀。’
    杜思苦:“你回头跟舒师傅说一声,最近我得请假,自行车的事得麻烦他了。”
    “没问题。”
    余凤敏一边走一边悄悄打量杜思苦的神色,“要不要我陪你回家?”
    杜思苦摇头:“我家现在人应该特别多,等过几天有假的时候再去。”爷爷的朋友多,这会家里只怕不好下脚了。
    快走到总务这边的办公小楼的时候,杜思苦忽然问余凤敏:“凤敏,你想不想教课?”
    “你是说,扫盲班?“
    “对,我要请假,周三的课空出来了,咱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我学的东西你都学过。”杜思苦道。
    朱安好像也是扫盲班的老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余凤敏甩甩头:“我们去找主任问问,看行不行。”
    两人找到了总务办公室。
    顾主任在这边加班。
    化肥厂的人明天就来,要住总务招待所。
    “顾主任。”杜思苦把手上的纸条递了过去,“下午我家里人送来的。”
    顾主任原本加班加累了,语气不好。可当他看到杜思苦纸条上的内容后,再跟杜思苦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温和了:“要几天假?”
    “七天。”杜思苦道。
    “行,那就七天。”顾主任又看了看余凤敏,“你也要请假?“
    杜思苦赶紧道:“主任,她不请假。我是想着我突然请假,周三的扫盲班的课没人带,余凤敏跟我一个学校的,我能教的她也能教,我想让她顶我周三的课,行吗?”
    好同志。
    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还不忘工作。
    顾主任看杜思苦的眼神更温和了:“没问题,只要余同志愿意。”
    “我愿意!”余凤敏还提高嗓门,“我声音很响亮,肯定兴地跟庞清燕一样。”
    她肯定是个合格的扫盲班老师。
    “好,好好干。”顾主任难得的笑了。
    假请好后,杜思苦跟余凤敏很快就离开了。
    现在是这是去女工宿舍的方向,路上,杜思苦跟余凤敏道:“我柜子里有个本子,里面是备课内容,已经备了六节课,你看看想讲什么。”
    “你都准备好了?”余凤敏很惊喜,又意外,“你天天那么忙,哪有空准备?”
    这对杜思苦来说不难。
    毕竟是扫盲班,又不是什么初中高中的课。
    又听杜思苦说:“对了,上课他们要是大声说话,你就把我备课上的题写到黑板上,让他们上来回答问题,或者写答案。”
    这个余凤敏懂。
    很快到了女工宿舍。
    杜思苦开始收拾东西,袁秀药就是这个时候拿着饭回来的,她在食堂打了饭,拿回来吃。
    食堂有个讨厌的人。
    早
    上去仓库拿东西的那个姓苏的。
    告状精。
    下午袁秀红挨批了。
    “秀红,我请了七天假,要回趟家。”杜思苦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有白色衣服,便问他们:“你们有白色的衣服吗?”
    余凤敏没有,白衣服太容易脏了。
    “我有。”袁秀药拉开床底的箱子,开始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两件,一件白色的衬衣,还有一件白色带碎花的上衣。
    杜思苦借了衬衣。
    她往自己身上比了比,能穿吗?
    袁秀红道:“你瘦,能穿下。”
    这衬有下摆是长的。
    杜思苦往身上一套,正正好。
    杜思苦很快脱下来,折好放到行李里头,同时她不忘把上次袁秀药给的四块膏药给带上。
    就
    这么多。
    没有配药,袁秀药这边制不出来。
    先回去再说吧。
    “思苦,你就这样回去吗,要不要借辆自行车?”余凤敏脑袋一亮,“我们二车间有辆自行车。”
    杜思苦:“算了,我等会找肖哥借。”二车间的自行车是厂里的,再说了,舒师傅估计把那自行车拆了。
    杜思苦系好行李,往身上一背,“我走了。”
    下楼的时候碰到正在做饭的张阿姨,她还不忘打招呼。
    火车上。
    跟于月莺一样被遣返的一共有六个人,四个男的,二个女的。
    于月莺所在的松县不算最远的。
    火车一路前行,离松县越来越近,于月的心也越来越沉。
    民警同志看得紧,要是有小动作的,还会给戴上手铐。
    “旅客同志们,松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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