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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这句话,旻琰这下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可没有错对不起沈曦的事情来。
“先别气,坐着慢慢说。”
旻琰还好心地给沈曦倒了一杯水,沈曦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摘下自己的面纱,大口地咕咚喝了一口,气死她了,但转而到自己过来的用意,她也就先暂时不跟旻琰一般计较。
正当自己要发话的时候,对面的旻琰猛地把自己连托带凳拉到旻琰面前,那张脸上布满了阴沉,瞧瞧那双瑞凤眼,明明看着温柔,却显得那么的凶恶。
“脸怎么了,还有手?”
语气也不好,低沉得可怕。
沈曦不知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不知如何作答,蠕动了下自己的唇瓣,却开不了口。
“婉婉,我问你话你就要作答,规矩呢!”
一把抓起沈曦的手,质问,偏偏是质问的语气。
本来今日的沈曦就很不爽,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因为旻琰规矩这两个字彻底发怒,一把甩开自己的手,仰着头,根本没有平日里自己要在旻琰面前装乖的神情。
皱着眉,牙齿似乎都要咬碎了:“规矩规矩,永远都是规矩,我就算表现得再好,我还是被人打了,先生就这般凶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吗?!”
火冒三丈,双手环抱,侧着身此起彼伏深呼吸,平日在他面前像只可爱乖顺的小猫咪在此刻露出了锋利的爪牙,见谁都会咬伤一口。
是自己言行冲动了!
两个人沉默了有一会儿,旻琰才组织好自己的言语:“抱歉,是我的错,我错了。”
沈曦咬了下自己的唇瓣,眼角低垂,她觉得自己的反应也太大了,旻琰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她跟旻琰又不是很好的关系,他......
他们至少是朋友吧?
算了算了,沈曦抓了下自己的小手臂,她一点都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不高兴,这才缓慢地抬起头,语气平静了一些:“不过,我也有错。”
想到今天过来的目的,沈曦一下子变得不大好意思,但她出来了,不说肯定不行,她在二姐也已经表明了态度。
“我,我做错了一件事情......但是!但是有你的份,你可是最大的帮凶!”
理直气壮得很,旻琰微微一笑,安静地等着沈曦的下文。
“二姐明知道自己要跟李府谦成婚,我今日去她宫中她说她不想,还说中意的人是你,那你说,是不是你的错,二姐要是真的悔婚了,你想想这后果得有多严重,所以…所以……我就跟二姐说……”沈曦左手在右手上摩挲,感觉接下来的话很是为难的样子。
犹豫再三,给自己做好所有的心里,还不如一死百了!
“所以我就说我喜欢你!”仰着脑袋。
旻琰刚喝了一口水,被沈曦这句话吓得呛了好几下,平日里清冷的脸庞终于在这一刻有了一丝血气,都快涨红了脸颊。
沈曦瞧他没出息的样,轻哼一声,那这事也不能怪她啊,她还把自己的名声压在这件事情上了,那吃亏的也有她好吧。
旻琰放下水杯,眼神异常怪。
婉婉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不顾及,完全没有分寸了!是自己太放纵了还是其他原因?
“那没办法,我话都这么说出去了,反正呢,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在二姐顺利成婚之前,我要是做了什么逾越的事情绝非我本意,就请先生,先生多担待一些。”
总算是把自己想对旻琰的话说完了,沈曦拿起桌上的杯子,又是喝了好几口,她说了一大堆的话,不知道旻琰有没有听进去。
“婉婉既然来了,就陪我下一盘棋吧。”旻琰没有回复,也没生气,还让她下棋。
下一盘就下一盘,她总是听父皇说旻琰下棋技艺高超,回回都是他输。
人家聪明的人都是会让一下父皇,毕竟这是一国之君,旻琰并非如此,输赢在棋局,可不是人情世故。
不过这也是沈曦喜欢的地方,虽然这个人古板,但这样的人也是世间少有,她沈曦也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
又看着摆好的棋盘,沈曦有点犯愁,她很久没下棋了,之前跟内阁的太傅学过,也算不得高手。
以至于不到半炷香的工夫,棋局已死,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我输了。”沈曦不以为然地放下棋子,她自知之明,下棋不是她的厉害之处。
旻琰坐直身板,摇头否认:“不是我厉害,如果当时婉婉想到这一步,那我最后输的人可能会是我,是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半炷香都没有,绝对不是沈曦的真正实力。
沈曦被戳中了心思也不反驳。
“下棋最忌讳的便是浮躁,羽沉舟,蚁毁穴,婉婉不要看只是一个卒,往往无名小卒便可让你满盘皆输。”
圣人言,还是有些道理的。
“先生是觉得我在二姐的处事上不妥当?”沈曦看向旻琰的双眸。
这不就是再说她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对吗?
“戴高冠,承其重,婉婉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很多事情的处理方法并不是唯一,可因为一时的大意,不仅会给自己带来伤害,甚至还会把自己拖入深渊。
他不希望沈曦因为沈锦而牵扯到这场婚约之中,毕竟,陛下不单单是让沈锦跟李府谦成亲这么简单,要是沈曦固执,做了什么不可逆转之事,后果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即使是陛下最受宠的公主。
于帝王而言,再受宠的喜欢也不能跟权力相比。
“所以你也觉得,身为一国公主必须牺牲,对吗?”沈曦站了起来,看着窗外,“我知道人身不由己,我是一国公主,我享受了一切,我就该在重要的时候听从所有人的安排,可是旻琰,这是我的人生,如果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握不了,生存的意义在于什么?”
她活了两辈子,上一辈子为了别人把自己害了,靠人不如靠己,她沈曦要掌握自己的人生,
虽然只是侧着身,但是旻琰看出了那双明亮的眼睛有了失落。
沈曦转过身,凝视着坐在凳子上的旻琰,心里很是痛心,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扉敞开。
“就像这次,我明知道二姐不喜欢李府谦,即使李府谦再好又有何用,但我还是欺骗二姐,希望她遵循这道婚约,因为不仅仅是我,大家都明白这场婚约的重要性,旻琰,王族子女真的要将这一生,锁在听话,暗无边际的匣子里任人摆布吗?”
是啊,因为知道后果,所以她跟二姐分析李府谦很好,也欺骗二姐说自己中意旻琰,她只是希望二姐不要再想其他不实际的意外。
即使后来李府满门抄斩,但只要她不让沈沉登上王位,二姐一定会幸福下去,毕竟后来的自己也看望过二姐。她询问过二姐当初有没有后悔嫁给李府谦。
二姐说不后悔,李府谦是好人,所以她这一次擅自做主了。
“婉婉,我不是说要听从别人安排,你二姐本可以在一年前拒绝这场联姻,是她亲自答应,现在婚期将近,陛下根本就不可能反悔,我也没有说你处事不当,我是怕你受到伤害,你能明白吗?”说到后面的时候,旻琰的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
生怕沈曦因为他的话生气,其他人他可以不管,可眼前人是婉婉,婉婉的事情他都在意!所以,他不会让婉婉有危险!
“先生,我也会因为交易成为牺牲品吗?”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想问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