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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一路点了灯烛。
隐约间，有丝竹之声悠扬婉转。
马车停下之时，湘妃面上带了柔情，难掩急迫向前迎去。
宁渊下了马车。
湘妃不由颤声道：“皇上……”
然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车帘掀开，慕南星出现在视野。
宁渊将她扶下来，她却是张开手，直接跳到宁渊怀里。
宁渊一个抱不稳，往后踉跄了一步。
慕南星不由道：“皇上，我沉吗？”
宁渊哭笑不得。
他真是一次也没见过她这般行为肆意的女子。
虽于礼不合，可他偏吃这一套。
宁渊道：“不沉。”
慕南星又亲了他一口，才跳下地来，转身看向呆怔怔站在原地的湘妃，慕南星却半点不尴尬道：“湘妃娘娘身子这么弱，怎么专程迎出来了。”
她这般说着，便迎上了前，手还没碰到湘妃的手，便被她直接避开了。
慕南星手一顿，微微的笑了：“娘娘，我可是来给您看病的呀。”
湘妃也惊觉自己反应过激，僵硬的面色，勉强的露出些似哭似笑的表情来：“太子妃深夜专程前来，倒是叫人感动。”
慕南星心里叹气。
往时她做太子妃的时候，她偏喊她妹妹。
现在她不做太子妃了，她又偏叫她这个称谓。
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湘妃的这点小心思呢？
慕南星道：“明日大婚，娘娘就得改口叫我皇后了。”
湘妃的脸色白了白，目光却穿过慕南星看向宁渊，目光里的复杂，慕南星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宁渊微一皱眉，上前道：“湘妃旧疾复发，可是好转了些？”
湘妃悲悲戚戚道：“还还是不好，皇上瞧不出来吗？”
宁渊道：“既是能亲自出来相迎，看来是好多了。朕原本想着，皇后医术了得，或能治你心痛旧疾。”
湘妃只觉这话说的，比看到慕南星还叫她心碎，颤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纵使太子妃医术了得，可能治本宫这心疾的，却只有一人。”
这话，暗含的意思，连傻子都听的出来了。
慕南星却是装傻，笑道：“娘娘，怎么不见宁小白？”
湘妃却不想同慕南星说话。
她偏开首，却没有回答的意思。
兴奋的声音却自远处传来：“慕南星！”
慕南星回头，果见宁小白跑了过来。
多日不见，宁小白居然长高了一些。
小孩子果然长的快。
慕南星笑道：“不许叫我名字。”
宁小白蹭蹭蹭的扑了过来，兜了泪道：“本王好想你呀，本王在这香山，都快无聊死了。”
慕南星蹲下身笑道：“所以，我就跟着皇上来看你来了。”
宁小白这才想到宁渊，忸怩了一下，糯糯的叫了声：“皇叔～”
宁渊原本担心湘妃话太过，让慕南星不开心，见她没事人一样，这才微放心，才道：“宁小白，日后你不可再叫皇后姓名，要叫皇嫂了。”
宁小白睁着大大的眼睛：“皇嫂？慕南星，你要做皇叔的女人了吗？”
慕南星又是心里叹气。
大人的事，本不该牵扯着小孩子。
可她想来想去，这件事没法退让。
慕南星微笑：“是呀～～”
宁渊心念微软，嘴角轻抿起。
湘妃却是几乎站立不稳。
宁小白认真道：“那你做了本王的皇嫂，还能做本王的王妃吗？”
慕南星道：“那就不能了。”
宁小白郁闷道：“那你是不愿意跟我一起玩儿了吗？”
慕南星笑道：“不管我变成谁，都愿意跟你一起玩。”
宁小白立刻开心了，拉住慕南星的手道：“我有秘密告诉你，快跟本王来。”
慕南星被宁小白拉着，走了两步才回头看了一眼宁渊，而后视线又看向湘妃，微动了下嘴角道：“皇上，我去去便回。”
夜色越发凉了。
湘妃穿着霓裳羽衣，那衣料轻薄，夜风一吹，倍觉寒冷。
湘妃站在原地，全身僵硬的几乎喘不过气。
直到慕南星的脚步声消失，她才觉得这口气顺了过来。
她捂住心口，剧烈的喘息着。
宁渊道：“去给湘妃取件披风来。”
他话音方落，湘妃便摆手：“你们都下去！”
一众奴仆却是不敢违抗，纷纷的退了下去。
一时间，只剩两人。
湘妃抬起目光道：“皇上可还记得当年的承诺？”
宁渊眉心微蹙，却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湘妃何必执着于过去。”
湘妃凄笑道：“皇上有了新欢，自然不会执着于旧人，可那个旧人，却还停留在过去等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宁渊目光看向湘妃，定声道：“我们回不去了。”
湘妃眼眶蓄泪：“为什么？就因为突然插足我们的慕南星？”
宁渊道：“与她无关。”
他跟她的事，他半点不想将慕南星牵扯进来。
但他单独同她会面，或许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误会。
他不喜欢让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湘妃道：“那我呢？”
她尝试过放弃。
可她满心满脑子里都是他。
“当年，皇上说过要等我的！”
宁渊目光微深：“朕等了。”
湘妃一下闭上嘴。
宁渊神色无比的清明。
“但朕等来的，是你给那人做妃的消息。”
宁渊唇线微有些紧，过去的事，他不想提，但说清楚也好。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既选择了那时入宫，现在，便再无回头的可能。”
湘妃看着他决绝的脸颊，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划开，疼的喘不过气来。
“我入宫，是因那个人以你做要挟！”
湘妃几乎愤怒的出声。
宁渊神色微变：“什么意思？”
湘妃泪流满面：“当年我若不入宫，那人便要将你与太后赶尽杀绝，我迫于无奈，只得屈从。渊哥哥，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是你一人，我为的，从头到尾也只有你一个！”
宁渊瞳孔一缩，身子僵在原地。
他欠她良多。
他知道，所以才会加倍的对宁小白好。
可这份情意，怎么还？
湘妃抹去眼泪，强颜欢笑道：“渊哥哥，你还记得这霓裳羽衣吗？这是绣工天下第一的绣娘亲自做的，当年你入宫，我跳了霓裳羽衣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