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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忘性大的庞乐难过这么久，看来那个“小偶像”是真爱啊，顾念念心想，同时对于偶像这个职业产生了敬畏的想法。
能把人的情绪操控得如此全面，太可怕了！
好在在她的刻意疏导下，庞乐终于恢复了过来，在便利店买了个菠萝包吃了以后，重新恢复笑容，甚至看上去更开心了，完完全全让顾念念放了心。
两个人心情很好地回到教室，走在路上，却不断有人不断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们。
顾念念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庞乐心中却十分怪异，甚至生出了不太好的预感。
没等她打开手机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两个人就走到了班级门口。
在踏进班级门的那一瞬间，班级里一大半的人都看了过来。
庞乐觉得毛骨悚然起来，再定睛一看，她的预感成真了。
班级内，顾念念的桌子被推倒，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的材料里夹着的草稿纸都被翻了出来，有的还被踩了一脚。
众人围着她的桌子，人群中间，白嘉嘉泪眼朦胧：“不会的，惠年年不是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作弊呢？这一定是个误会……”
庞乐一眼就看明白发生了什么，浑身气得发抖，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人，她立马就想冲上去让白嘉嘉闭嘴，即使百般控制，庞乐的身体也已经往前迈了。
但顾念念一把拉住了她，甚至还对庞乐露出安抚性的笑容。
学生的手段顾念念还是有些了解的，还有两分钟上课，现在白嘉嘉不断重复着“惠年年”、“作弊”这样的字眼，不过是为了加深印象。
因为就算现在她们冲上去解释，也解释不了什么。
两分钟时间什么都做不了，她不爱说话，不屑解释，而庞乐嘴笨，说不定还会被污蔑是做贼心虚，被打成“惠年年”的同党。
顾念念笑了，因为她发现，白嘉嘉也没有之前想的那么蠢。
最起码在把握时机这一点，她挺聪明的。
可惜，她挑错对象了。
还有一分钟上课，顾念念拨开人群，在众人的注视下，从白嘉嘉手里拿到了档案袋里的资料。
一共三份，每一份都是被钉起来的，很好分辨。
翻了翻内容，每份资料都印着开学来的每一次月考答案，包括最新一次的。
白嘉嘉眼里的那滴泪水依旧将掉不掉，看得人十分心疼，看得顾念念十分佩服：“这一节课是庞老师的课，庞老师会习惯性迟到三分钟，拖堂五分钟，所以我用这个时间解释一下吧。”
说完，上课铃声响，喧闹的走廊也安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不少同学预感到会有精彩的场面，纷纷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影、拍照、文字直播。
无论是解释，还是撕逼，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明显会是一个名场面。
“白嘉嘉你成绩应该不是很好吧。”顾念念先提了句不相干的话，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仿佛被弄乱了桌子，被质疑人品的人不是她一样。
白嘉嘉内心有些慌乱，面上却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年年，你问这个做什么？”
身后，短头发的女生开口喊道：“惠年年，你想干嘛？转移话题吗？”
有三四个男生立马也跟着喊：“就是就是，这跟白嘉嘉有什么关系啊？”
“提这些干嘛啊？嘉嘉刚刚还帮你说话呢！”
“她就是不小心发现了真相而已，你干嘛针对她？”
唯有庞乐，眼神坚定，声音洪亮：“她在咱们班里常年倒数前五。”
顾念念轻笑了一下，倒也不是嘲笑，而是果然如此的笃定，在白嘉嘉慌乱的眼神中，她继续开口：“你知道吗？或者大家知道吗？”
举起三份“答案”，顾念念说道：“按照这些答案，我估计永远都摸不到年纪第一的边。”
“答案的正确率连李俊辰都比不过，还想让我拿年纪第一？来，从理科看起，第二次月考数学最后那道大题，这个解法根本不是我的解法，也不是我的风格，而且还比我的答案多了七行，第三个公式用得也有问题。至于这次的月考，老师特意提高了难度，物理倒数第二题题干里藏了最起码三个陷阱，这个答案一下子就踩了两个……”
“文科更是离谱，文言文注释咱们学校每个解释向来都是得写本文+扩展两个答案的，少一个就得扣0.5分这答案里就写了一个，选择题多选就没一个对的——”
顾念念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白嘉嘉：“但凡你成绩稍微好一点，都能看出来这份答案有多么不可靠了。”
大考的考试成绩，靠的不仅也不能是有固定标准答案的那几科拉分，否则理科天才李俊辰也不会被顾念念超过了。
所谓的标准答案更可笑，毕竟文科永远没有固定答案，每个学生在做日常习题、甚至抄寒暑假作业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一点才是。
“这份答案，对于年级前二十往后的同学够用了。”估摸了一下水平，顾念念说道：“对我真的不太行。”
靠！
靠靠！
靠靠靠！
在无数个小群里，学校论坛首页里，关注这件事的育英高校吃瓜群众们都傻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有的人坚信“惠年年”是作弊，神格崩塌；有的人觉得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有的人觉得这是胡扯，毕竟他们学校的考试试卷哪有这么好偷……
但无论是哪一种人，都被此刻学神的发言给惊到了。
刚刚在下课的时候，学神班级里有人发现答案的事情其实早就传开了，不少好事者甚至已经把拍过的答案照片分享了出去，不少人比对了一下，发现的确是答案！
可是，可是等到“惠年年”说完，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份答案好像也没有很标准？
所以他们刚刚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啊？
不少根据那份答案，对自己前两天月考试卷的人更痛苦！
试想一下，当自己欣喜与自己写的试卷跟标准答案相似度很高的时候，那些优等生却不屑一顾：【这份答案，对我不太行。】
这是怎样的悲伤啊！
这一节课，无人听讲。
下课后，仍有好事者不死心，将答案递到学霸李俊辰面前请他参阅，尤其请对方看了第二次月考的数学大题，以及本次月考的理科试卷。
李俊辰皱着眉头看了两眼，最后嗤笑：“解法太烦，错误太多了。”
是真的！！！！
感谢科技的发明，早些时候需要用广播才能做的事情，悄咪咪地用手机也能做啦。
比如，传播真相，比如，找到该找的人。
第二天，月考的成绩如期发布了。
李俊辰的成绩比上次进步了近二十分，文科成绩都有提高，语文也不再拉胯，让他的语文老师热泪盈眶，教导主任也往他的家里发去了贺电。
可是，他并不是第一。
年纪第一，再次被学神“惠年年”夺得。
在她可怕的成绩基础上，这一次再次查漏补缺，填补了之前的漏洞，理科无一分失守，文科主观题扣了三三两两的分，作文稍稍扣了那么几分。
——有些甚至是老师觉得虽然没什么错，但是太完美也不好硬扣的分。
总之，再也没有人怀疑她作弊了。
毕竟人家都年纪第一，把成绩的记录刷新再刷新了，她能去偷谁的答案呢？作文找谁写呢？
一次是侥幸，二次是偶然，三次就是事实。
三次月考后，“惠年年”正式成为育英高中的学神，任课老师心里的宝贝，年级主任的香饽饽，校长将来的政绩——状元预备役。
对于这样珍贵的资源，校方十分重视。
不仅提前将她奖学金的名额再一次提高，还贴心地为她准备了额外免费的公寓，方便她晚上学习到太晚回家不方便。
唉，不是他们太殷勤，实在是S市的贵族学校竞争压力也不小。
育英比其他学校强，就是强在对学习成绩的抓取，对人才的培养。
因此对于这样珍贵的人才，校方生怕她受了委屈，再被其他学校挖走。
于是，在顾念念提出有人在网上污蔑她，对她人身攻击，影响到她学习的心情的时候，学校更是高度重视，开始排查起来。
学校里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当然了，这些跟顾念念也没关系了，因为她在成绩出来的第二天，就没有再去班级，而是扎根在奥数教室，为奥数初赛做准备。
李俊辰也在，跟顾念念不同，他十分有经验，也不怎么看重比赛，所以显得很随意。
看见顾念念的第一眼，他还有闲心关心了一下之前网上的事情还有韩彰的成绩。
韩彰好歹也是一校霸，参加了考试这件事居然还没有年纪第一作弊这种事情引人注目，育英高中不愧是学风最好的贵族中学！
好在虽然其他人不关注，顾念念还是全程紧跟的。
她算是第一次当老师，对于自己的学生充满了期待，只希望对方的努力不要落空。
所以，在成绩出来的第一时间，她就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让韩彰直播给自己查成绩。
顾念念不知道，韩彰当时嘴里嘟嘟囔囔不情不愿，但实际上手都在发抖，账号跟密码都输错了几次，最后的确认键更是缓了半分钟才按下去。
幸运的是，最后他们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韩彰考进了年级前三分之一。
育英高中是个竞争力很强的高中，往年除开三分之一出国的学生，剩下的人几乎都是百分百本科的。
也就是说，韩彰如果能稳定自己的成绩，那么他最后高考的时候，最起码能考上一个本科大学，也许是末流大学，可是那也是本科啊！
现代社会，大学生的学历越来越不值钱。
可是对于韩彰，这个从小浸淫在流氓混混堆的人来说，这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成绩出来后，他的舅舅打电话沉默了五分钟，最后才缓缓说了一句不带愤怒情绪的话：“做的不错”。
而诚叔，更是开心地连开了三天珍藏的白酒。
没有人知道，韩彰一个人在屋子里沉默地醒着一夜。
第二天就请了假，飞到了国内的最北边，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对着一个小坟包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