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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代父的叶轩终于还是在家里等到了晚归的妹妹,只是妹妹的表情让他眉头都皱起来了：“瑶瑶，怎么了？”
叶瑶浑浑噩噩，她今晚经历了太多,让她反应不太过来。
听到哥哥熟悉的声音，她才活了起来，带着哭腔：“哥……”
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说自己跟男朋友吵架分手出去散心，结果差点被几个小流氓欺负了？说自己被同校的学长救了，一见钟情？
还是说……
“那你救我，是不是认识我啊？”叶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理满是期望和甜蜜的窃喜,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乖巧听话。
自己长得漂亮从小到大都是男生的焦点,有些人会暗恋自己也是正常的。
路扬,她听过这个名字,据说是高二的人气学长。所以，如果他是面前的人的话，她考虑一下，也许会答应呢？
可是,这个叫路扬的学长说出口的话却让她面色全无：“你是今年高一的学妹吧,我见过你。”说完，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你们年级，是不是有个女生叫安然？”
安然，安然，安然！
为什么全都是安然？如果不是安然，自己根本不会跟男朋友吵架，也不会冲动地跑出去散心，就不会遇到那两个混混,受那种欺负！
在学校抢她风头就算了，为什么连路扬学长她都要抢？！
想到这里，叶瑶恨不得把安然两个字给嚼碎了吞下去。
她靠在自己哥哥的肩头，恨恨地哭了出来：“哥，你要给我报仇！”
叶轩茫然地拍着妹妹的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按照以往的样子，拼命安慰：“没事没事，有哥哥呢，哥哥一定给你出气！”
叶瑶这才收起眼泪，眼眶通红，一字一句地说道：“安然，我们学校有个叫安然的，哥你帮我教训她！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叶轩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就像以往无数次做得那样。
他们是兄妹，也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他会对妹妹好，不会拒绝妹妹的任何要求，因为他们只剩下彼此了……
回家帮着越女士处理晚餐的顾念念还不知道，她有个很大的麻烦要来了。
“囡囡，我最近发现你哥哥老是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好担心他啊……”切着洋葱，越女士泪眼朦胧地说道。
顾念念本来在一旁摘着豆角，连忙竖起了耳朵：“早出晚归？有什么规律吗？”
越女士皱着鼻子，想了一下：“早上就早嘛，晚上晚，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不背书包的。对了囡囡，我看你晚上还背着作业回来写，是不是太辛苦了一点？跟你讲呀，你还小，晚上不能熬夜的……”
不知道被哪个邻居带了一嘴的吴侬软语，顾念念觉得越女士最近念人越发厉害了，连忙讨饶：“没有没有，我就是放松的，白天休息太多了看两眼，我肯定不熬夜——我看锅热了，该下菜了。”
越女士这才急急忙忙把切好的洋葱放进去，继续忙起了晚饭：“不过啊，我也不知道好不好说你哥哥，我怕说了被他觉得烦，毕竟他爸爸……”
她的继父是家里不能提的一个禁忌话题，每个人都知道。
可是每个人都在假装他不是禁忌。
他的牌位就在家里的客厅里摆着，吃饭时越女士常常也会隔三差五给他换供奉。路扬每天回来都会上一炷香，会和越女士对着牌位一起说着今天发生了什么，仿佛大家都多么思念他，这一家有多么其乐融融。
可是顾念念却一次都没有拜过，只觉得很荒唐。
她们和路扬的关系，就像是被装满了谎言的气球，颤颤巍巍，只需要一点刺激就会破掉。
饭菜的香味已经出来了，顾念念开始摆盘子。
而路扬也终于回来，一进门就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哇好香！”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又迅速撤回。
越女士从厨房走出来，端出最后一个菜：“快洗手，吃饭了。”
从葬礼到现在，顾念念一直在观察路扬，但不得不说，路扬的伪装十分到位，如果不是那天的情绪波动太不对，顾念念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疑心太重了。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一时间没抓到，不代表就可以放松了。即使是因为自己的观察而伪装，顾念念也希望这个伪装可以更久一些。
真的要装，最好装一辈子，否则，她一定会抓到的。
越女士逐渐从当初的事情里走了出来，除了偶尔提起安然的爸爸、路扬的爸爸会情绪低落一些，其他时候依旧是那么温温柔柔。
她会记着两个孩子的口味，关注他们出门和回家的时间规律，在最恰当的时间准备好餐点、衣服，也会关心他们多吃饭不要挑食。
她很柔软，可是顾念念很喜欢。
接过越女士夹过来的牛肉，顾念念连忙捂住碗：“妈，我会自己吃的，你别给我夹了自己吃啊。”
越女士充耳不闻，立马用公筷也给路扬夹了两大块牛肉：“扬扬，这个是牛筋，你不是喜欢吃吗？最近附近那个菜市场的牛肉越来越不行了，我去城北才买到可以的，你赶紧尝尝。”
路扬有些愣住，良久后，才闷闷地开口：“啊……嗯。”
顾念念看了他一会，接着转过头来继续和越女士说话：“这样啊，妈妈你好厉害啊……”
“对了，”她看向路扬，笑着说道：“哥哥你们是不是要月考了啊？我们高一的月考要两周以后，高二应该也差不多吧。”
提起这个，越女士来了精神，急急忙忙问道：“真的吗？扬扬，我跟你说，高二是个很重要的时候，要好好学习的，我看你回家也不背书包，周末也没有带作业，不行的，你得学习呀。”
顾念念托着下巴，眼里写满了幸灾乐祸，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
路扬的笑容已经坚持不住了，他一向自由惯了，此刻听到这种唠叨未免有些撑不住，连忙说：“学的，我在学校很认真的。成绩也还行——”
话还没说完，顾念念就接茬：“真的吗？哥哥不瞒你说，我最近在自学高二的课程，有些内容不是很懂，你能教教我吗？”
心里有再多想法，还是要装下去的，特别在妈妈期待的眼神下，即使“妹妹”明摆着没好心，路扬还能怎么办呢？
眯起了眼睛，他笑道：“当然可以。”
顾念念欢呼起来：“太好了！”
越女士也很欣慰，作为母亲，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儿女相处融洽更欣慰的了。
然而她其实不明白，一般的亲兄妹感情往往并不好，吵架拌嘴才是常态。那种感情腻腻歪歪的，反而处处透露着不正常。
得到了尚方宝剑，顾念念当晚就带着自己的练习题去找路扬去了。
当然，为了避嫌，他们全程是在开门的房间内说话的，这也是顾念念第一次到路扬的房间。
和本人阳光的形象完全不同，路扬的房间看上去格外……与众不同。
墙上光秃秃的，书架、桌子、床上，除了基本的必需品，什么都没有，别说一般男生的房间，就连一些洁癖的房间都比他的有人味儿。
这不像卧室，顾念念想，倒像是个样板间，还不如样板间呢。
路扬坐在书桌前，笑语盈盈：“妹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别笑了。”收起打量的目光，顾念念坐到了他身边：“我知道你根本不想笑，我也不想看你在这边演戏。”
说完也没看他，径直翻开了自己带的资料，打开，推过去：“做一下这里到这里的十道题。”
路扬拿着笔，一时愣神没有反应过来。
但无论顾念念想做什么，他都不能这样被牵着鼻子走，于是，他并没有动手，而是静静地看着顾念念，准备开口拒绝。
顾念念却仿佛猜到了他要说什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做，我就去向妈妈告状。”
很好，这回他们像亲兄妹了。
路扬二话没说，拿起笔开始做题目：“然然误会了。”
开学的这段时间顾念念没有白过，她利用白天的时间一边重温高中的知识点，一边纠正不同世界知识点的差距，一些不同定理名字、历史人物跟时间，进度良好。
现在，找几道测试路扬水平的题目简直就是洒洒水。
那十道题目，包含了语数外三门功课，内容从高一到高二，简单到高深，能以最快的速度探出路扬的真实水平。
为了避免自己在一旁盯着，路扬受影响没办法写，顾念念还特意往旁边站了站，继续打量房间里的细节。
最后，更加确认除了房间里真的什么都没有，路扬似乎没有私人物品以外，一无所获。
顾念念去“收卷子”的时候，路扬的表情并不好看。
任谁被高一的小鬼出的题目给难道，心理恐怕都不会痛快。即使心里再怎么有“城府”，路扬都是一个高中生，表情控制并不会太老练。
顾念念看着冷着脸的路扬，心理倒是舒服了一些，还好心情地调侃：“原来你脸上也不是只有一个假表情啊。”
然而，这份好心情，只截止到看答案之前。
看了一眼路扬做的题目，顾念念感觉自己眼睛要瞎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答案？正确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堪堪及格。心里的教师之魂感觉要冲破封印，从安然的身体里跳出来打人了！
这番影响之下，顾念念脱口而出：“你这样的成绩，怎么考大学？”
“你真是我教，见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想送一本《说话之道》给顾姐
难得当了老师就会有这种可怕的口头禅吗
为路哥祈祷
以及
虽然主角因为作者被写得有些降智
但在青春疼痛小说里
这样的智商是很正常且绰绰有余的
其他角色也请参考这个基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