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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救下了,危机却没解除。
刚才付寒渊一剑横削过去只伤了巨岩兽的头顶,扑簌簌掉下一堆碎石后,巨岩兽在疼痛刺激下越发的狂躁暴虐。
白枝虽然服了药可伤得实在太重,现在脑袋昏沉只知道掉泪,嘴里东一句西一句胡喊着:“付长老……救命……王/八/蛋……啾啾……活着……”
外面也依稀传来了打斗声,看来淬玉宗终于派人来对付第一只巨岩兽了,这一只……
付寒渊目光落在白枝血肉模糊的左肩上,心沉了沉,随即手中黑刃向下一插……巨岩兽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嘶吼,轰然倒地碎成了一堆碎石。
在绝对暴力之下,这就是只纸老虎!
碎石之中骨碌碌滚出一块乌黑石块中间裂着一道形似闪电的口子。
他扫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拿剑敲着绶带鸟把它轰了下去:“既然跟来了就去干点活。”
那正是白枝需要的乌裂,竟是被巨岩兽吞食了,难怪这么多人都找不到。
绶带鸟啾啾叫得委屈,可还是认命的费力挥舞着翅膀把乌裂给背了回来,同时嘴里还叼着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球状物。
“放开我,你是什么东西,快放开我。”那东西还会开口说话。
付寒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枝突然睁大双眼瞬间坐了起来。
白枝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惊醒:“高林?你还没死?”
还不能松懈,她不能睡,她得保持清醒。
高林的声音唤醒了她的意志。
“你认识他?”付寒渊眯起双眼捻了捻手指,绶带鸟叼回来的是一个男人的神魂,竟强大到被巨岩兽吞噬都没有消散。
“高林是谁?”他甩了甩手中的剑,很想劈下去。
“有刀吗?”白枝却不问反答,茫然地抬起半边脸看向他:“能给我一把刀吗?不用太锋利,能削东西就行。”
那目光毫无焦距,看得出来她完全是靠意志强撑着。
付寒渊眸光微闪一言不发递了把刀过去,然后就眼见着她毫不犹豫的把刀削向了高林的神魂。
“神魂不灭?”唰!一刀削下去,惨叫连连。
神魂割裂可比□□上的疼痛剧烈多了。
绶带鸟嘴衔得稳稳的,任由白枝在它嘴边挥刀,竟也不怕伤到它。
付寒渊,他还没见过这样狠戾的白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竟觉得格外……顺眼了些。
就该如此,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以德报怨那是圣人的事,他可不是什么圣人,幸好白枝也不是。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好转,白枝强撑着一口气折磨高林,他则四下张望寻找出去的路。
“啊~白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高林已经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已经掌握了神魂离体之术,本以为能凭此逃过一劫,谁知道还是被揪了出来。
“你果然跟魔修有勾结。”他一边惨叫嘶吼一边谩骂。
“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白枝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天!”白枝甩甩头又狠狠削过去一刀。
“啊~白枝,枝枝~”高林受不了了突然换了一种腔调:“枝枝,其实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是因爱而不得才会这样对你,我……我错了,我和你一起对付大师兄,你饶了我,我和你一起去杀了他们,好不好?”
白枝的手一顿,高林一见有戏忙又深情呼唤:“枝枝~我真的喜欢你~”
付寒渊轰的一剑生劈出一条路来:“聒噪!”什么狗男人,也配说喜欢?白枝不会傻得相信吧?不会吧不会吧?手怎么停了?真信了?感动了?
艹!他暗骂一声,心口百般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此时此刻以他的身份该说些什么才合适:“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半天,才硬梆梆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白枝抬眸扫了他一眼,果然又开始落刀了。她刚才只是在考虑要不要从高林嘴里套些话,后来一想完全没必要,她只要活下去,神挡弑神,佛挡杀佛!
喜欢?巨灵宗全员眼里只有一个岳婉婉,她就是拿来给岳婉婉续命的一个工具,会被喜欢?
可拉倒吧。
白枝手腕一转给了高林最后一击:“喜欢你个大头鬼!”
付寒渊的心咻的放下了,他昂起头看向前方:“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乌裂也找到了。”
“出去后我先为你疗伤,”她这森然白骨的左肩实在令人心疼:“然后……”
白枝看着高林的神魂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心间提着的一口心气才彻底舒出来,身子一歪靠倒在付寒渊腿上。
“付长老,”她迷瞪着眼睛往上扫了一眼:“你好高啊。”
付寒渊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靠的腿,狠狠捏了捏另一条,轻嘶了一声。
怎么就……靠住没有知觉的那一条了?所以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哎!
不过这样也行吧,知道依靠他就行。别什么都自己硬撑着。
暗暗在腿上施了道力使自己站立得更稳更直,他取出一件外袍披在了白枝身上。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想了想,又取出来一瓶伤药递过去:“要是疼得厉害,就吃一颗。”
白枝点点头,接过来却没吃。
冷阳东升落雪停歇,新的一天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
迎着朝霞白枝盯着那刺目的光喜极而泣,她没死!她仙骨未失命也没丢!她还活着!又看到了初升的太阳,雪也停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打败她了。
“谢谢付长老,”她想甩甩头可就连这个动作也渐渐的使不上力气,她感觉自己又发起烧来浑身热得似火,牙齿却冷的打颤。
她吸着鼻子努力想保持清醒,这里只有一个付寒渊和一只绶带鸟,她想尽可能的说说话,看着这太阳从东方升到头顶再从西方落下,以确认她真的活下来了。
说话得看着对方的眼睛才礼貌吧,白枝仰了回头觉得脖子很累,便慢慢攀着付寒渊的腿站了起来,等付寒渊察觉的时候,那柔/嫩的胳膊已经攀到他腰上了。
“你干什么?”他大惊失色:“不要命了?快坐下。”
白枝摇摇头,身体立不稳前后晃了晃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我,想看太阳。”
“看,坐着也能看,要不然,躺,躺着,”他手足无措:“我再把云变大些,你躺着去。”
这样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他吓得都飞低了许多,为什么多岩山离住所这么远?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也太远了。
付寒渊一路还得躲着旁人,免得为白枝添麻烦,因此更是绕了些远路,此时只恨不得能瞬移到住处去。
白枝仍是抱着他不松手,她脑袋昏沉只觉得自己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可是挨着身边这个人却仿佛能化解不适似的,特别舒服。
“付长老?”她想看看这个人是谁,一抬头对上了付寒渊纠结苦恼的脸:“是付长老。”
白枝腿有些软,身子晃了晃,付寒渊忙伸过手去虚虚的揽在她身侧,以防她摔倒。
“嗯,是我。”他把头偏到一边不敢看她:“肩上的伤……”
白枝似是感觉到了他的虚扶竟然松了一边手撩起身上披着的外袍竟是往左肩看了过去。
“不疼,”她扁扁嘴接着道:“有点吓人。”
付寒渊赶紧扭过头来把她的头也转了个方向,沉声道:“别看。”
“哦。”白枝像是彻底失了神智,不仅对身上的伤痛一无所觉,还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她说:“我这条命是付长老救的,要不是我已经订过婚契,定然是要以身相许报答付长老的。”
付寒渊一脸震惊盯着她喉头滚动半天终是头一撇吐出来一句:“我也……已有婚契。”
“哦。”白枝垂下头去。
她身子晃晃悠悠似是要摔倒,付寒渊终是忍不住用手紧紧扣住了她:“小心点。”终于能看到住所了。
白枝低头看到了绶带鸟,突然有些伤感:“我老公是只鸟,绶带鸟。”
付寒渊心一颤:“老公?”
“就是丈夫,夫君,道侣,你们魔界叫什么?”她突然又觉得身上除了烫还有些痒,尤其是左肩,痒得想用手去抠。
付寒渊对此一无所觉,他心怦怦狂跳不止,半天才哑着嗓子回答:“夫君,道侣,皆可。”
“嗯。”她忍不住往肩上抠了两下,被付寒渊察觉给扳了过来。
“疼吗?再忍一下,就一下。”明明已经看到了,怎么这么慢,还这么远。
他心急如焚,偏白枝不知怎的竟开始作乱,一双手乱摸乱碰还非得要往自己受伤的肩上去抠弄,这还得了?好容易把她制止不去折腾自己受伤的地方,她却来折腾付寒渊了。
“付长老,你道侣是什么东西?”白枝身上不冷也不热了,可心里却不知怎么回事烧得厉害,好像胸膛里燃起了一把火,炙得她又烫又痒。
“不是东西。”付寒渊小心地推开她拂上面的手,微红了耳根:“你别乱动。”
“好,我不乱动,付长老,不是东西。”白枝果然就不乱动了,可却一头扎进了他胸前要命的轻嗅着:“好闻。”
“白枝!”他忍着把人扔出去的冲动狠狠把她的脑袋也扭着扳了出去:“不是说看太阳?看你的太阳!”
“太阳,”她笑着耸了耸鼻子,扬溢着满脸的幸福:“不香。”
不香还笑得那么开心!不过不折腾他就行,没想到他这口气还没松下来呢,白枝又回扑了过来,一点不像身受重伤的人。
她还扒自己衣服!
“痒痒,抓抓。”软哝低语像极了撒娇的口吻:“你摸摸~”怎么会这么痒?白枝脑袋都要痒麻了。
而一旁的付寒渊何止是麻,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都要炸了。
“姓白的!”想把人松了扔开,可白枝现在软趴趴的抛开肯定摔下去,可是不松吧……
“付长老,你胳膊怎么这么硬,咯着我了。”白枝突然怎么这么作妖!简直要人命。
“你软,赶紧下去趴好。”他矮了矮身子想把人扔到云形法宝上,这法宝触感像极了真的云朵松软舒适,给白枝趴着正合适。
可是白枝不乐意,她现在就想离付寒渊近点,感觉舒服。
“嗯嗯~”她哼唧着摇头:“身上好热,好冰,痒得难受。”
她再也忍不住,把手抠到左肩上用力抓挠,隔着衣袍抠了满手的血。
付寒渊的心吓得没惊飞了。
“你怎么了?”他这才惊觉白枝现在很不对劲,一个矮身小心的扶着她两个人一起坐在了法宝上。付寒渊仔细一瞧她的神色大惊失色。
“白枝?你,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太……太……
面染红云似桃花,一双秋翦惹红波。
整个人白皙透粉娇俏动人,眼神迷离神色恍惚,俨然已失了神智。
“白枝,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谁?”
结果白枝是睁开眼看他了,却是趴着他胸口直接压了上来,居高临下仔细打量着他。
“付长老,你脸好红。”白枝的手轻扫在他脸上,付寒渊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闻到一股微弱的血腥气,忙收敛心神哑声道:“别动,小心你身上的伤。”
这人是真半点疼痛也不知晓了,怎么回事?
“嗯嗯,”白枝又从鼻腔中发出一道微有些甜/腻的哼声,付寒渊心头一震,突然想到了什么。
欲/魔,是她体内的阴之力在作祟?
不是说以白枝的修为至少三五年甚至十多年才会有症状吗?怎么突然就,就……
难受是受伤的原因?巨岩兽的攻击附带着什么特殊的能力吗?亦或是那个什么高林做了什么?
白枝竟然还扭起了身子,付寒渊只觉得头皮发麻呼吸不畅,手脚并用才把人勉强困住,盯着浸出血的外袍一咬牙掀开了。
“嘶~”这一看不要紧,更是把他惊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白枝之前还空着个深洞的左肩此时圆润饱满,除了皮肤泛着新红之色竟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
难怪她说痒,竟是生生长出了白肉,就算是他这样的修为境界想要做到这一点也得配合不少灵丹妙药花费许多的时间才行,而白枝短短时间竟然……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她不像人。从他知道她时起,白枝的所作所为就与常人不同,她敢爱敢恨胆大心细,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平生似乎只有一个追求——活着。
肆意张狂的活着。
她很自由,是个无拘无束的人。
付寒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移不开,双眉紧蹙一脸凝重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思绪飞向了何处。
突然,白枝偏过头来一双水润的眸子忽闪了两下,鸦羽似的睫毛像是扫在他的心口上,微微发痒。
白枝还招了招手,薄唇喷洒出少女的幽/香:“你来。”
付寒渊只犹豫了一下便伏下了身子:“怎么了?”
白枝一个扭身平躺过来双臂便迅捷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头轻轻在他脸上蹭了蹭。
付寒渊傻眼了,他呆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鼻间是温热的清香,他听到耳边少女的轻笑声:“付长老,你怎么脸上长毛了。”
嗡!
付寒渊只觉得一阵眼花耳鸣,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把白枝狠狠的甩了出去,少女不舒服的哼唧了两声,可他完全顾不上管她。
他脸上长毛了?
付寒渊赶紧往脸上摸过去,触手一片柔/软的绒毛,还真的是……
“艹!”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他这是要变化出本/体了?可也不该是这样啊。
该死的白枝!
“白枝?白枝!”一扭头,他脆弱的心脏又遭受了一记重击:“赶紧回来。”
白枝半边身子已经爬出了云形之外,他赶紧把云形再变大几分将人捞了回来。
“你想摔死吗?”他恨声道。
“比赛,交任务。”白枝挣扎着还是要往下爬。
付寒渊拽着她不让她去,她就折回来往他脸上薅,拔他脸上的小绒毛。
“好奇怪,你是谁?怎么脸上长毛?”糊涂的连他是谁也认不出来了。
“坐好,马上回去了。”
“声音好像付长老,”白枝用力扯过他的脸仔细瞅了瞅。
付寒渊被拽疼了不敢出声也不敢咧嘴,可也不甘心任由她这样胡闹,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件厚厚的斗篷一抖罩在了自己头上。
看不着他的脸和羽毛,白枝便不再闹他,却依旧吵着要先去交任务。
付寒渊急道:“先回去,你现在不正常,还有一天时间来得及。”
“你才不正常!毛毛!”指着他的脸白枝满脸怒气回怼道。
付寒渊呼吸一窒很想扑过去撕烂她的嘴,可最终还是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斗篷将脸完全罩了起来。
偏白枝一边往下爬一边嘀咕:“遮什么,毛茸茸的,怪好看的。”
“有点像……我家啾啾~”
付寒渊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起来,这是什么感觉?因她一句话忽悲忽喜,忽上忽下,忽……忽然想掐死她!
“下下下,给你下!”就非得这时候去交任务吗?他一个愣神的工夫白枝半条腿又滑下去了,这是仗着自己天赋卓然,能力强的不像人就可着劲的豁豁自己了是吗?
挖了的肉能长出来,摔断腿也不必怕是吗?
“腿摔断了可别在我跟前哭。”嘴上骂着到底心软扑过去把她拽住,找了个遮蔽人群的位置缓缓降下法宝慢慢把她送了下去。
“我送你过去,”付寒渊将法宝缩小就要去扶她,却被她侧身躲开一脸戒备的看了过来。
“你谁啊?”白枝脑子又烧起来,面颊上两团红云像是要沁出血来一样。
“……”付寒渊已经完全不知道今天自己这遭的是什么罪了,他现在不知为何脸上长羽毛,可还是不放心这个女人要送她去交任务,她却在对自己又……又……又……之后问自己是谁?
可以可以,很可以啊!
“啊!”他狠狠在自己头上一通乱挠:“你够了啊!”
偏白枝没事人一样一手捂头一手朝他摆摆手:“不用你送,我,自己过去。”
“你这个样子,过去,过去要干嘛!”他一脸抓狂往交任务的地方瞅了瞅,竟然看到了张泓和袁丹雪他们,焦急的望着下山的地方,百分百是在等白枝。
“你,你是看见他们了?看见你那张哥了?还是单小弟还是姓吕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猛得升起一肚子火气来:“说得好听,已经有了婚契,还不是……”
“你不让我去,我偏要陪你去。”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是看上了哪一个非得让自己避嫌。
带着一脸羽毛也要跟过去,豁出去了!
臭女人,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