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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仙侠修罗场文的原女主(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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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族势微许久,九剑宗弟子怎么也没有料到在天下会这个档口,魔主竟然会亲自率领魔修们前来攻山。更为可怖的是,号称坚不可摧的护山大阵竟然真的被他们破了!
    九剑宗立于山峦之间,云雾缭绕,四季常明,唯独今日血流如注,杀声震天。不少弟子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已经成了魔修们手里的亡魂。
    发现端倪之后,长老们兵分两路,一路负责抵挡来势汹汹的魔修,一路去唤醒闭关的洛九霄。然而洛九霄闭关前曾设下重重禁制,要将他唤醒尚且需要一段时间。
    可眼下,魔修们已经快攻至峰顶了。
    沿途弟子死伤无数,甚至于,有些弟子已经被残忍地炼成了活傀儡,便是死也要供魔修们驱策。一时之间,愤怒、仇恨、畏惧……种种情绪填满了每一名弟子的胸腔。
    这样激烈的情绪在见到凤离歌身侧的于曼曼后,到达了顶峰。
    眼前的这群弟子不似守门弟子,他们都是内门弟子,虽然不如去参加天下会的精英,却也相差无几。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与掌门弟子的关系往往格外亲密。从前,指引他们前行的是大师姐君乐瑶。后来大师姐被掌门打入无归深渊,他们沉沦了一段时间,最终也是二师姐将他们拉出了泥淖。
    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信赖的二师姐竟然也会成为魔修的帮手,助纣为虐!
    看着昔日同门投射过来的愤怒目光,于曼曼心中又委曲又羞愧,只能移开自己的视线。
    可尽管她不去看,耳边也尽是刀入骨血的声音,和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魔修们出手狠辣,招招毙命,凤离歌这次带来的也都是精英,对付起如今的九剑宗弟子,简直轻而易举。
    很快,他们好不容易合成的剑阵便被轻松击溃了。
    九剑宗弟子们倒在地上只觉得腹中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手掌处虎口发麻,一点力气都使不出。而面前的魔修们则在步步紧逼,不给他们分毫喘息的机会。
    凤离歌挥退想要上前的魔修,凭空势力,掐住一名弟子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语气散漫,问道:“灵池在哪?”
    那弟子被掐得面色青紫,咬着牙呸了一口。
    “魔头!”
    凤离歌眼色沉了下来,冷嗤道:“口气倒是狂妄,无妨,待本座杀光这里的每一个人,自然会知道灵池在何处。”
    说着,他随手将人往后一扔。
    身后的魔修立刻接住了那名弟子,熟练地剖开他的肚子,对方的惨叫也恍若未闻似的,熟练地拿出扭动的尸虫,往对方血淋淋的肚子里塞去。
    “刚巧前头那个已经死掉了,正好换个新的身子。看上去这人也比上面那个结实点,希望我的乖虫儿能多吃一会。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落在旁人耳朵里却只觉得可怖非常,九剑宗弟子们都非常清楚地知道:一旦尸虫进入身躯,活生生的人便会变成不知疼痛,供魔修们驱策的活傀儡。直到尸虫将体内吃空,便会再次寻觅新的躯壳。
    让一名仙门弟子成为魔修的傀儡,不死不活地残存于世,简直比死了更可怕。
    果不其然,方才对着凤离歌还神色冷傲的弟子,在看到那扭动的红色虫体时,吓得面无人色,他惊恐地拼命挣脱着,可身躯却被魔修们牢牢禁锢着。
    红色虫体越来越近,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汗如雨下,嘴唇嗡动,望着于曼曼的方向,求饶的话已经滚到了嘴边。
    然而就在他要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一道凌厉的剑意呼啸而至。
    那剑意又快又猛,带着势不可挡的魄力与威慑,震得所有人都短暂地愣在了原地。就在这片刻之间,一团迅疾的黑色人影如鬼魅般自魔修中飞掠而过。
    凤离歌陡然变了神色,往后方伸手抓去。
    但他仍然是慢了一步,那团黑色人影已经准确无误地从魔修手中救出了九剑宗弟子,几乎是在下一瞬间,一道惊人的剑意划出,尘土飞扬,迫得魔修们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飞扬的沙尘散去,众人这才发现面前的地上竟然被剑意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凤离歌的瞳孔止不住一缩,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九剑宗用以铺地的可不是寻常的砖石,而是号称“万石之祖”的九炼,坚不可不摧。灵力也好,锐器也罢,都只能在它之上留下浅浅的一道划痕。
    便是他,即便是能留下这么深的沟壑,也是要在使出全力的情况下。然而眼前这个突然而至的剑者,光凭剑意就能留下这样深的划痕,足可见对方在剑术上的修为有多高深。
    电光火石见,凤离歌想起了在德善老祖洞府内见到的那名女修,他猛然抬头,望向眼前的黑衣剑修。
    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次见过的那名女修!
    凤离歌怒道:“是你!”
    先后两次被同一人搅黄了事情,饶是凤离歌也不免有些恼火。他看着颜珩给那名弟子喂下增肌补血丹,神色虽然冷淡,却仍然带着几分暖意。
    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拥有这样的剑意,还有谁虽是魔修却仍然心向正道?!答案不言而喻。
    凤离歌咬牙切齿地唤出对方的名字,“君乐瑶!”
    这三字刚一落地,周围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呆愣在了原地。九剑宗弟子们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而于曼曼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似的,拼命瞪大了双眼。
    眼前这个人,分明是那日在清萧派见过的女修,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对方一往无前冲向雷劫的身影。曾经在那一瞬间,那个身影给了她极大的震撼。却没想到……从始至终,那都是她最羡慕,也最嫉妒的人——
    君乐瑶。
    她舌尖发苦,几乎念不出这个名字,身形摇晃了几下,瞧着像要站立不稳似的。
    “师……师姐?”那名被救下的弟子在服用了药丸之后,肚子上碗口大的伤口眨眼间便愈合了,脸色也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在听到凤离歌唤出“君乐瑶”三个字后,他慌忙抬头望了过去。
    其他九剑宗弟子也都是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颜珩。
    颜珩叹了口气,抬手解除自己的易容。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张熟悉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眼里。
    几乎是在见到那张脸的瞬间,六神无主的九剑宗弟子们就像是倦鸟归巢似的,眼眶里一下子积聚起了眼泪,喜极而泣,叫了出来。
    “师姐!”
    不是大师姐,也不是二师姐,只是师姐两个字。
    这数百年来,九剑宗上上下下记在心中的师姐唯有“君乐瑶”一人而已。
    曾经,这道身影护在他们左右,带领他们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甚至于,这其中不少人会加入九剑宗,也是因为君乐瑶是所有剑修向往却又不可企及的一座高峰。
    他们既敬仰她,又畏惧她。
    可短暂的惊喜过后,他们的脸上又浮现出疑惑。
    按照掌门之言,师姐应当已经背弃宗门,与魔修勾结,并且被废去修为,打入无归深渊了才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然而还不待他们细想,颜珩已经肃起眉眼,高声道:“结阵!九九归一!”
    弟子们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受到鼓舞似的,高声应道:“是!”
    所谓“九九归一阵”是九剑宗秘传的防御阵法,可抵挡来自外部的强敌,但要结成阵法,阵眼处必须有一人拥有无坚不摧的剑意,与雄浑的灵力支撑。往常,能结成此阵的只有掌门洛九霄,和君乐瑶两人而已。
    后来,洛九霄常年闭关,君乐瑶被打入无归深渊,九九归一阵也是沉寂了许久。
    如今,再听到师姐喊他们结成阵法,他们怎么能不心潮澎湃!
    颜珩站在剑阵中间,没有出剑,可心中的剑意汹涌。手中无剑,心中有剑,金色剑光冲天而起,在飞剑们的飞速变化间,九峰中灵气疯狂涌来,云雾散去,数柄飞剑竟像是有规律地盘旋在天际,银光闪烁,宛若星河。
    景色虽美,却也杀机毕露。
    无数弟子看着天上的剑阵,先是呆愣在了原地,接着便是露出狂喜之色。
    “是九九归一阵!”
    数月以来,于曼曼叛变,关于掌门的闲言碎语,其他宗门的奚落嘲讽,都不断敲打着九剑宗弟子们的心灵。他们拜入九剑宗时,便发誓要成为光明磊落,无愧于手中长剑的剑修。
    可近日来种种,却让他们处处怀疑着自己当初的誓言。
    面对魔修的进攻时,他们甚至一度也起了求饶放弃的心思,这对于剑来说,便是背弃。
    然而如今颜珩却让他们再度找回了身为剑修,最需要的品质,那便是无所畏惧的勇气。持剑者,无所畏惧,心怀坦荡,方能破除艰难险阻。
    在这一刻,颜珩展现出来的剑修的品质,让他们忘却了对方“魔修”的身份,转而去相信她心中所展现出来的意志。
    每一个剑修都知晓,人巧言善辩,可剑不会骗人。
    颜珩心中的剑意告诉了他们每一个人:她,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与此同时,终于合力破除禁制,将洛九霄唤醒的长老们在见到天上的变化后,也是齐齐变了脸色。如今九剑宗上下,能使出九九归一阵法的除了洛九霄以外,只有叛逃的君乐瑶。
    洛九霄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那使出阵法的人究竟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洛九霄望着天上涌动的,恰似星河的霸道剑阵,短暂的愣怔之后,神色复杂难辨,他既是愧疚,又是愤怒,种种情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他本就紊乱的心境再次动荡起来。
    一向清冷的眼眸里,此时看上去竟有几分急躁。
    在长老们还未回神的档口,那道人影已经如风一般飞向了剑阵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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