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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清，神了，你这香料可太好用了，我头疼完全好了，没想到你一个捕快竟然懂得这些，厉害！”
秦肆扭了扭脖子，再也没有之前那嘎嘣脆的响声了。
每天伏案工作，他这个颈椎痛起来，夜里几乎睡不着。
禹清问过他，为什么不修炼，吸收天地之气后，哪怕没有突破到筑基期，身体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秦肆无奈，说出了自己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事实。
“好用就行。”禹清笑道。
秦肆掏出一两递给禹清，“喏，可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禹清摆手，“太多了，十文就行。”
秦肆笑了笑，将银子硬塞给禹清，“我看大夫可不止这些，拿着吧！”
见秦肆态度强硬，禹清也不再推脱。
虽然他现在不怎么缺钱，但谁又会嫌钱多呢？
“唉，今天又来了十三个卷宗，嘶~头疼啊！”秦肆苦笑地抖了抖自己背上用布袋裹着的卷宗，“最近这案子还真是多，看都看不完，三个州近来死的人都够之前好几年的量了，要不是看过卷宗，我都以为哪闹饥荒了呢。”
禹清皱眉，他想起了枯一的话。
除了京城，大衍域三州还有着几十座三生道观。
这些道观行凶毫无征兆，也没有半点痕迹，自然谈不上什么证据了。
杀了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道观，若非他能看见那团黑气，恐怕他也发现不了三生道观的阴谋。
“不是饿死的？”禹清试探地问了问。
秦肆撇了撇嘴，“有一些衙门写的是饿死，但有一些并不是，衙门里写的是意外死亡，而且数量不少，加起来得有好几千，这还仅仅只是呈到我面前的卷宗，其他人恐怕也能收到类似的卷宗。”
“一开始我倒没觉察有问题，直到后面越来越多的衙门呈上来的卷宗写着意外死亡，我就打回了几个卷宗，让他们在仔细审查。”
“大衍域虽然每年都有不少意外身亡的百姓，但这几个月实在是太多了，明显有些反常。”
看来枯一应该没有撒谎，象国是真的想要覆灭大衍域。
他不敢相信死了如此多人，到底会为象国培养多少强大的修士。
而那些人，还会过来继续收割着大衍域百姓的性命。
唉~~
禹清宛如置身沼泽，心坠寒潭。
叹出的一口气毫无温度。
“这个事寺卿大人知道吗？”禹清问。
秦肆道，“当然知道。”
二人闲聊至此，何知命突然走过来，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禹清，跟我来，寺卿大人有要事找你。”
禹清对着秦肆抱歉一笑，“下次聊。”
秦肆给了禹清一个自己去办公的眼神，跟何知命打了个招呼，便笑着离开。
禹清跟在何知命身后，头颅低了几分，让人看不清脸色。
一路上何知命都没有说话，直到将禹清送至寺卿大人房间外，才交代一声，缓缓离开。
嘎吱~~
房门突然打开，一道陌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来吧。”
禹清踏步向前，不疾不徐跨过门槛。
房间内，一个中年人身穿紫袍坐在窗前，手里正摆弄着茶艺。
随着禹清进入房间，那房门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关上。
“坐。”张嵩笑着伸手。
禹清拱手行礼，“谢寺卿大人。”
坐在张嵩面前，禹清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那和善的笑容并未冲淡这些。
“炼气期，不错，没加入任何门派，没任何家族底蕴，能有如此修为，你的修炼资质不错。”张嵩道。
禹清闻言，精神一震。
只一眼便看出自己修为了，结丹期修士？
要知道，何知命和凌一都没能看出自己的修为。
禹清手心开始冒汗。
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真不舒服。
“寺卿大人找我过来有何事？”禹清没有回答张嵩的问题，他根本就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意。
张嵩一笑，摊手便不知从哪弄出来一个小罐子，“眼熟吗？”
禹清看出来了，那是他交给何知命的罐子，里面装着三生道观的灵粉。
“大人需要我解释什么？”禹清知道自己的伎俩瞒不过聪明人，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大理寺的寺卿。
张嵩笑道，“我还以为你要狡辩一番，当初何司直将这个罐子给我时，我便对你产生了怀疑，这类似噬心粉的东西，遇气则化，根本不可能在尸体上发现，这罐子里的粉末虽少，但对你而言，太多了。”
“你拿出这个，又跟何知命透露了尸体上有米粒的消息，这无疑是将我们的视线转移到三生道观身上，当时我便下令派人监视你，因为在我这里来看，你反而有最大的嫌疑。”
“妖道一脉有杀心入道，杀情欲入道，杀阴阳入道，你爹娘身死，家里却还藏有尸体，且五脏六腑全无，你又是仵作，整日接触尸体，有的是机会夺人心脏，这不能不让我怀疑你已修炼妖道。”
“枯一逃跑之后，消失不见，但你给你爹娘在城东三里外填好的坟墓，却有着打斗的痕迹，你活着，那说明枯一已死，我可以理解为杀人灭口，不过我更倾向于为爹娘报仇，至此，我对你的怀疑才减弱了几分，直到今日我从何知命那里得知，抓住风辰循时，你也在场，我便彻底不再怀疑你。”
“不过利用我们大理寺来报私仇，你还是头一个。”
听着张嵩长篇大论地说完，禹清不由感叹自己还是小看大理寺了。
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结果却被人连底裤都给看穿了。
果然行事还是不能如此粗枝大叶，日后还需更加谨慎才行。
这京城的眼睛可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大人叫我过来，应该不止是说这些吧。”禹清道。
张嵩递给禹清一杯茶，“当然，我叫你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入我大理寺？”
什么！？
禹清以为自己听错了。
加入大理寺？
这对禹清来说，无疑是升官。
但越是这个时候，禹清越发警惕。
“为何？”禹清问。
张嵩还是那副笑容，“大理寺需要你这样的人，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当一辈子仵作，被人当成晦气之人看待，对吧。”
“抱歉，大人，恕小人难以从命，我还是当我的仵作比较好。”禹清拱手回绝。
这下轮到张嵩疑惑了，“为何？”
禹清淡淡地说，“比起活人，我更喜欢跟死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