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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枝只觉得脑海之中叮叮铃铃有什么在响,寻找半天才想起这声音来自腕间,是她戴在腕上的金铃。
安神定魂,果然让她心境平和安宁了许多,她仿佛看到了天边,一片片祥云环月遮日充满了希望的亮光却又不至于刺得眼睛睁不开。
这是仙境吗?
她还活着吗?
正疑惑着耳边又有了新的声响,是一声清脆熟悉的鸣叫,仿佛正告诉她活着呢,她渐渐深陷这玄幻妙境无法自拔,心间是难以抑制的喜乐安祥。
“啾~”付寒渊此时也身有所感,与她共享着玄妙意境。
但因为修为高深他所体会的远没有白枝那样深,可也足够了。
足够理清思绪了解现状了。
他想着白枝之前的异样可能正是因为临近突破激发了阴之力,使其一时间失控做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但之后两人之间若隐若现的红线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代长老所说的阴阳调和,再加上手上金铃轻触发挥出安神定魂的作用,这才使白枝清醒了过来。
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突破,付寒渊能想到的只能是白枝曾说过的什么珠子,一颗珠子一分为二,半为阴半为阳,这样说来当初是她早就算计好了要把另一半给自己的?
她知道自己被封印了?还是单纯的想用那力量斩断婚契还自己自由呢?
付寒渊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齐刷刷将白枝围了起来,应当是寂莫带着人来了。
他睁开双眼目光清亮双翅一展盘旋着飞离了白枝的掌心,在她头顶滑翔着绕了一圈又一圈。
应该是后者。
他想,她一定是单纯的要还自由的。
毕竟她是这样善良的一个人。全然忘了之前对付高林时她是如何狠厉毒辣。
“老付?”寂莫带着人一路赶来看到白枝现在的状况就知道好友为何语气那样急了,连忙指挥着破元宗的弟子轻手轻脚秩序有然的将她护了起来。
刚迈出几步的巨灵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收回刀剑,暗暗向宗中报信。
有人不解的问身边人:“这是怎么回事?魔修怎么会来护法?”
“里面那位是个灵修吧?”
“咱们灵修什么时候和魔修关系这么好了?”
“这架势,搞得好像谁会要杀她似的。”
“别乱说话。”有人看到寂莫忙捂着身边人的嘴:“是赤尊者。”
赤尊者带着一帮魔修亲自来为人护法……这里面的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众人心惊不已。
寂莫在人群里没看到好友的身影正纳闷呢就看到一只灰白绶带鸟舞着翅膀飞了起来。
寂莫:“……好样的!”好友又变回去了!
正准备招手把他唤过来,淬玉宗的温竹引着几位长老过来了。
“赤尊者,你们这是做什么?”白胡子长老脚步走得最急,好像身后有什么人追着他似的。
寂莫往后看看,还真有,除了破元宗大部分宗门主事人都在场,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针对的却不是他,而是淬玉宗。
啧啧,他不由得感叹白枝这突破的太是时候了,看这白胡子迫不及待的模样,巴不得现场再多几个临时突破的,好为他拖延时间来解决巨岩兽的事情吧。
“你们又是在做什么?”他佯装害怕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强抢魔男?”
“噗~”
“咳!”
人群中接二连三爆出几声惊咳来。
付寒渊见白枝这边已无碍,想了想飞到寂莫这边落在他肩头交待道:“少和他废话,就说代长老要收白枝为徒,没他们淬玉宗什么事了。”
早就该如此,铁匠王也是的,求这个告那个怎么就不求求他呢。
“哼!”
寂莫收到他的传音这心算是落定了:“早开口不完事了。”
代长老担心白枝身份低,给他当徒弟,看看这身份还低吗?而且这小姑娘的能力和天赋确实不错,好好培养只有代长老笑的时候。
当即就对淬玉宗等人道:“我们代长老看上她了。”
“嗯?”付寒渊一爪子踹到他脸上弹了又弹:“是!收!为!徒!弟!”
看什么看上,会不会说话。
寂莫眼皮跳了跳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收这女修为亲传弟子。”
“你他/妈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现在真想以下犯上拔光他的毛:“再碰我脸我跟你没完!”
竟然还拿爪子怼他脸!亏自己一得到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救场。
“代长老?”白胡子长老双眉瞬间拧向了中间,转身问温竹:“里面的是谁?”
能被那个老顽固看上主动收徒的定不是一般人物,怎么他们淬玉宗没早注意到?
温竹向前一步在他耳边轻语:“就是王家提过的那个白枝。”
“得罪了巨灵宗的?”他眸中闪过一道光在温竹身上扫过。
温竹垂首:“……是。”
“这怕是不巧了,”白胡子长老了解了一番,转过头来笑着捋了捋胡须对寂莫道:“这女修有意我们淬玉宗,锻神尊者也有意收其为弟子呢。”
“嘶~”围观群众长吸一口气。
大家伙要么是来看热闹的,要么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两者都没做成,倒听闻了一桩天大的奇事,区区一介不知名的女修突然被破元宗和淬玉宗的两位大能看上了,争着抢着要收进门内当徒弟?
不是弟子,而是徒弟!这可真是……
“什么来头?”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是王家带来的伙计。”
“嘶~”
又是一阵抽气声。
“是我想的那个王家吗?”
“正是。”
“怎么还牵扯上王家了?”
“说是王家的伙计,也颇受重视,非锻神尊者这样的师父不拜呢。”
“哦,难怪呢。”
也不知这些人什么时候打听到的小道消息,竟原来早有人就注意到了白枝八卦上了。
围观群众表示:实在令人惊叹。
场面好刺激啊。
“嘿,这下有好戏看了。”人家为的是当淬玉宗弟子来的,结果破元宗硬生生来抢人,众人一时间早忘了巨岩兽的事情,反正死的都是还没起来的苗,到时候吵闹吵闹讨点好处就行了,哪有这热闹好看。
白胡子长老目的达成,既成功拖延转移了巨岩兽的事,又压了破元宗一头,心间无比得意,花白胡子都越捋越高。
寂莫却是不急也不恼,抬手挡下了小毛啾另一记爪子攻击,慢条斯理道:“嗐,尊者不也是有意还没收嘛。”
他扬手一指,笑得开怀:“你看,小姑娘突破在即关键时刻我们破元宗挺身而出护其安宁,而淬玉宗只顾着在一旁吵闹不休,你说说,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心中做何感想?”
“哎呀,会不会感动之下立时就拜了代长老为师呢?这可真是太好了!”寂莫夸张的以拳击掌大喜道:“来人!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代长老,香案圃团备好,等小姑娘一醒来咱们就行拜师大礼!”
“一派胡言,我们淬玉宗这么多长老亲临还护不住她?!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呵~”白胡子长老嘲讽意味十足。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斗了起来,温竹在一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嘴边的劝说咽了回去,只偷偷斜眼往白枝的方向瞟了一眼。
想了想给自己的师父锻神尊者传了道音回去。
而白枝身中结界之中半点没受他们的影响,眼瞅着她身上金光越发耀眼夺目,一颗金色小药丸和半颗忽明忽暗的珠子在她脑海中浮现。
“这是……”铁匠王让她危急时刻吞服的药丸?在与巨岩兽对抗生死一线间的时候她正巧吃了。
那金色药丸之下还有一团东西,是被她意外“吞”掉的地心火火种,此时地心火像烤仙骨上的金光一样也在烧灼着药丸表层的那一团金色光辉。
这地心火是天生跟金色过不去吗?
白枝一想,还真是。冶炼土包金和各类金属性的材料最趁手好用的就是这地心火。
她本以为那药丸只是疗伤治病用的,没想到外皮的金色被地心火烧熔之后里面竟然渐渐涌出一股力量,这力量随着外皮的减少而逐渐增强,一股脑的往她经脉识海中钻,先是胀痛难忍全身的血肉像是被什么东西钝钝的刮擦。
刮完之后还没察觉到痛意一层细密的痒意便席卷而来,像是有蜘蛛在织网经脉肉眼可见的变得柔韧多丝,她这是怎么了?
还没弄清这一点,又一层浸润感紧随其后冲刷过经脉,四肢百骸像是全都被滋养了一番,最后整个人仿佛都被大清/洗了一遍,排除了一层污垢从内而外都焕然一新。
仿若新生!
白枝顺利突破筑基境,不仅境界稳固还一路直冲一直到了筑基后期整个过程才结束。
当她终于睁开双眼时还没来得及感受筑基境的大不同,先被眼前的阵仗给惊住了。
吕华强撑着瑟瑟发抖的腿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一见她清醒连忙扑了过去:“白枝,你总算醒了。”
结界一点点碎成星光洒在所有人身上,刚才还哎哟惨叫的人们顿时身上不痛了,伤也好了大半,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又对峙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白枝茫然四顾看看天看看地突然惊呼一声:“现在是什么时候?过了几天了?比赛进行到哪一场了?”
“呃~”张泓一言难尽的看着她缓缓道:“你只关心比赛吗?”
眼前东倒西歪躺了一地的人,她不该更关心这个?
白枝一拍脑门:“我的啾啾呢?”她记得入定前啾啾回来了,就在她手心。
寂莫看一眼自己肩上的小毛啾一掌把他拍了出去:“找你呢。”
付寒渊扇着翅膀打了几个旋:“要你多事。”找我我就去吗?
“你记得,把我要的东西尽快准备好。”他现在魔力没封却不知为何不能自由转换形体,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能以鸟的形态出现在的众人面前,但是他却能开口说人话,方便沟通按说是很不错的。
但问题就出在他一开口就露馅了,他现在是付长老,声音自然……得变一变。
因此白枝入定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让寂莫帮他找一些拟声的药,还得要声音能拟得好听又不妖不媚不娇不娘的。
反正不能像寂莫这样的声音,更不能像代长老那样的,其他人那样的也不行,没特色也不成,太有特色也不行。
寂莫很烦,一听到白枝找鸟就立马把他给轰走了。
“就你本音好听!”比他还自恋。到时候给他找一剂哑声药得了,成天阿巴阿巴,说什么话。
“啾啾!”付寒渊一飞起来白枝就看到他了,忙挥手唤他:“快过来。”
付寒渊这才不情不愿地飞了过去,总不能太矫情让人一遍遍催吧。
他倒没去想现在和上一次不同,两个人并没有强制被捆绑在一处,他完全可以不跟白枝待在一处的。
而就白枝入定突破的这段时间,破元宗和淬玉宗已经由嘴仗变成了干仗动了一次手了,两宗人马各有损伤,眼瞅着要彻底撕破脸皮时,白枝终于醒了,还泽被大家突破的祥瑞医治了双方的伤。
白胡子长老对白枝是越发的满意,解了巨岩兽的危机还打断了剑拔弩张的形势,这弟子是个旺他们宗的,一定要留下。
“你师父怎么说?”他叫来温竹一番询问:“有意收下吗?”
“师父说看结果。”温竹抬眸深深的看了眼白枝,又扫了白胡子长老一眼加了句:“怕是有意。”
“嗯,有意就好。”白胡子长老捋着胡须:“无意正好,我觉得这小姑娘与我也颇有眼缘。”
“白枝,”他朗声唤道:“现在若是让你做出选择,你选什么?”
白枝正欣喜于小毛啾的归来,眼前的情形明摆是她处理不了也不该她来处理的,她只是突了个破什么也不知道,只想安静的等个结果。
谁知道偏就有人不想让她这个局外人。
“我?”她眨眨眼一指自己。
白胡子长老一脸慈爱点点头:“对,你别怕,直管选,我给你做主。”
白枝就犯了难,这要选什么啊?她一点前情提要也没有,刚才问了一圈也没人敢偷偷跟她说,现在要怎么选?
“对,你放心大胆的选,我们破元宗永远是你强大的后盾。”寂莫偏也在这时候插了一嘴。
她捏着小毛啾的翅膀舔了舔唇角:“我……”
白胡子长老和寂莫立时竖起了耳朵等着她的答案。
“我选继续比赛。”白枝左右看看困惑道:“我想知道现在过去多久了,第一阶段的比赛有结果了吗?第二阶段的比赛开始了吗?”
众人:……这是个怎样的奇葩少女!现在重要的是比赛吗?难道拜大能为师还比不上比赛重要?
“我,选错了吗?”她一看众人的神色不太对便怯声道:“难道……不该将比赛进行到底吗?”
白胡子长老:“……对!没错!比赛重要!”
多么优秀的弟子啊。
白胡子长老越看白枝越满意,这就是他理想中的徒弟啊,一心只闻锻造事,眼里除了锻造一途再无他物,好!太好了!
那么问题来了,破元宗和淬玉宗之前一番打斗如何收场?谁输谁赢?脸面不要了?多岩山巨岩兽一事怎么解决?就此揭过不提?脸面又不要了?
更更重要的是,白枝怎么办!
各组成绩早已列出,白枝在规定时限内完成了最后一项比赛,稳居炼气组第一。
可她交任务的时候是炼气境,现在却已经是筑基镜,还是筑基境后期,这……又该怎么办?
继续在炼气组比赛,对炼气组其他弟子不公平,换到筑基组去?似乎又有点太欺负人了。
淬玉宗和各位评委顿时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纠结和混乱之中。
“那这样,”白胡子长老提议:“我们两宗的输赢由她决定!”
也就是全部比赛结束后白枝拜入哪一宗,哪一宗便赢,而另一宗不仅要公开道歉还得付巨额赔偿。
赔不赔偿的寂莫不担心,他只怕好友不给力搞不定白枝到时候要给人赔礼道歉丢脸面啊!
“老付,你给句准话,到底行不行?”他偷偷传音。
白胡子长老见他迟迟不回话,得意起来:“怎么?怕了?”
“怕?”寂莫一挑眉:“行!”
也不等付寒渊给他答案了,他直接要求:“必须把小姑娘搞定,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务必把人拐回魔界!
白枝这才得知刚才让她选的根本不是比赛不比赛,而是要当哪宗的弟子!
这,她哪知道?她连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抢手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贸然去选?万一又是什么阴谋诡计呢?没见巨灵宗和十罗宗的弟子一直在虎视眈眈盯着她吗?
没准这就是他们给自己设的另一个套呢。
白枝现在是草木皆兵,对谁都带着一层戒备。
巨岩兽的问题各宗再另行开会来解决,白枝的参赛问题白胡子长老表示,也得再议议,问白枝有什么意见。
白枝摇头:“我怎么都行。”
“换到筑基组也行?”温竹忍不住插嘴问。
“也行。”她点点头,扫过去一记冷眼:“温道友行吗?”
“呵!”温竹一声嗤笑,不再理睬他。
张泓等人在他二人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这打的是什么哑谜。
“那就这样,具体事宜赛前再通知。大家赶紧抓紧休息,迎接接下来的比赛。”白胡子长老挥挥手瞪了寂莫一眼背着手走了。
事情莫名其妙的似乎就这样解决了。
锻造师比赛第一个月结束后会有十天的休息时间,接下来才会开始第二阶段的比赛,同样为期一个月,五天一赛,一共有六场比赛。
白枝突破筑基境用了五天时间,占用了四天的休息时间,如今还有六天可以自由安排。
她现在还穿着之前沾满污渍的衣物,看起来颇有些狼狈,袁丹雪把那件男式外袍依旧罩在她身上,催她赶紧回去换洗。
白枝见着那衣服才想起一件事来,两三步追上了寂莫:“这位……赤尊者?”她终于知道了这个红衣男子的称呼。
“付长老怎么样了?”她问。
从她被救出来到现在好像一直都没再看见付长老的身影,难道他为救自己受了伤?还是为医治自己受了什么损伤?
“这次多亏付长老我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想亲口对他道一声谢。”白枝肩头正蹲着正主,闻言甩着毛脑袋把脸撇向了别处。
寂莫笑得别有深意:“只道谢怎么行,为了救你我们付长老可惨喽~”
“他怎么了?”白枝急道:“我,我现在能不能去见见他?”
“怕是不能。”寂莫突然矮身贴近她耳边:“但你有什么话,我可以转达。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
“我……”
“啾!”白枝还没说话肩上的小毛啾先不干了,扑棱着翅膀就冲着他的脸撞了过来。
“找死!”付寒渊啾啾叫着与他传音:“你给我等着,你脸彻底别想要了!”
“我等着!就你这笨蛋我不帮你别想抱得美人归!”
“归你大爷!”
“你大爷!”
“可是,”在两人私底下凶狠的斗嘴中,白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说道:“付长老不是有婚契在身了?”
“啊?”寂莫一掌扫开好友毫无杀伤力的攻击,吃惊道:“你说什么?”
“我怎么记得……”她努力回想好像隐约听到付长老说过什么有婚契之类的话?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的,好奇怪。
但她确实能确认应该是说过的:“他已经有道侣了啊?”所以不存在什么以身相许的事情。
付寒渊还在一旁点了点毛脑袋:说过。
白枝说完便绽出抹笑容,手臂一抬啾了一声把小毛啾招回来心满意足地抚着他柔软的羽毛:“你既然还能开玩笑看来付长老没有大碍。如今怕是有什么不妥之处?那我过两日再亲自登门拜访。赤尊者便把这话告诉他吧。”
说完微微颌首,带着小毛啾告了别。
徒留寂莫在寒风中被吹得身形轻晃,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痛苦地一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造孽啊!就没见过给自己挖坑还如此得意的笨蛋!
这得蠢成什么样,才会在要追求的对象面前给自己安一个已婚的身份呢?
一辈子当鸟得了!
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某花:绝望!就这智商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