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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寒渊的脑子从没有这样急速又迟钝的转动过。
他在努力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被抓包了!
该怎么应对?不知道!
有什么理由可以拿来用呢?还必须得是特别站得住脚的理由。
完全想不出来。
白枝是被踹醒的,付寒渊腿劲挺大一脚把她踢到了床沿边,身体一滚差点摔下去,失重感让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结果就听到小毛啾的声音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但床里侧躺着的却是个人!
还是个男人!
还是个身形格外眼熟的男人!
虽然她还没有看到正脸,但付长老救过她又同在一辆马车里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她对他的卧姿太熟悉了。
哪怕是在黑暗中,都不可能认错。
“付长老,是你吗?”她见那人影半天不吭声,连她的小毛啾也没了声响不由的猜测难道自己还真认错了?
那这是哪来的歹人?
“付长老?”她还是觉得自己没认错。
但床上的人还是没吭声,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掌心一翻腾的一声燃起一团火苗。
付寒渊感受到亮光更是全身紧绷,大脑一片空白想都没想便是一个翻身刚坐起来就打出了一道黑雾。
呲~
火苗被熄灭了。
但白枝还是在这电光火石般的瞬间看到了他的脸。
“真的是付长老!”她一脸激动,而后又有些不解:“可是,付长老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而且还躺在她身侧,这也太诡异了。
“阿渊呢?”她从刚才起也没有听到小毛啾的声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枝满脑袋小问号。
付寒渊却是满心的慌张。
终于还是露馅了。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从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夜里会变回人之后就开始恐慌了。
不知什么原因,他感觉这一次自己不能自由控制自己是人形还是鸟身,以前是完全变不回来,现在是能变回来了却不受他控制,这身它自己想变就变了。
堂堂魔君竟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悲哀!
付寒渊久久不语,惹得白枝越发的疑惑。
“付长老,是阿渊出了什么事吗?”明明在问他话,她却隐隐向后迈了两步。
她在防备他,如果他再不说点什么的话,可能还会受到攻击。
付寒渊已经看到白枝的手指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那是即将掐诀的动作。
他紧抿着双唇突然泄气般舒出一口气来:“我……”
刚开口便惊觉自己现在还吃着拟声药,便暗暗运功要解了药效,可只运转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反正也解释不清,不如……
他豁出去了,用着小毛啾阿渊的声音昂着付长老的脸说道:“我就是阿渊。”就破罐子破摔吧!
至于她不喜欢人这一点,就,就不喜欢呗,他又不喜欢她,也没道理要她的喜欢不是?
说之前付寒渊紧张得都快窒息了,说话间感觉舌头都有些打结,但说完之后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心中更是仿佛吐出了一口浊气,格外的敞亮。
付寒渊梗着脖子等着白枝下判决,他已经做好了被轰出去的准备。
白枝却没来赶他,初闻他的声音的确怔愣了片刻,接下来却是笑着凑上前左右探头往他身后去看。
“付长老,你这是在和阿渊表演什么节目吗?”比如双簧?为的是戏弄她?还是觉得自己白天在锻神尊者那里受了委屈想用这种方法逗她开心呢?
若是这样一定是阿渊那个小家伙的主意,付长老可不像是这样有童心的人。虽然这个解释对于付长老为何出现在她的房间还是床上也挺牵强,但她想不出更加有力的理由。
总不能真像他说的鸟和人是同一个人吧,太扯了。
她看起来格外的轻松,完全没了不久前的戒备和警惕:“刚才你和阿渊都不说话,我还以为有人假扮你来行凶呢。我已经没事了,付长老不必听阿渊胡说做这些事情。阿渊呢?快让他出来我得好好训他一顿?”
虽然光线暗但修者耳目聪慧她还是能看清付长老身后并没有藏着一只可爱又调皮的小毛啾。
难道是藏在衣服里?袖子里?还是其他地方?
白枝抬头正要四下张望,肩膀突然被人紧紧扣住,付寒渊紧张的把人扣到身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训吧,我听着呢。”
一张嘴又是阿渊的声音。
白枝还不信,摆着手想要挣脱他:“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付长老快让阿渊出来吧。”可声音却难以自抑的紧绷的劈了音。
下一刻左肩上的手松开来,可小毛啾阿渊并没有出来付寒渊抬手把自己刚刚熄灭的火光重新点燃了。
光亮起来的那一刻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下想要遁走的冲动一手按在白枝的肩上,一手缓缓落下掌心压在自己的腿脚之上,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不至于拔腿就跑。
“这不是玩笑,”他抬起头目光深沉像是蕴满了翻滚的雷云电闪,在火光之下沉浮不定忽明忽暗,却又那样坚定像是要将自己的目光刻进白枝的心底似的久久没有移开。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非如此不可。他决定和盘托出,但也不是全都是实话。
“我的本/体……是绶带鸟。”这是实话。
付寒渊手指藏在袖子里勾了勾,坐得板正板着脸缓缓说道:“一年多前我化形前往修真界,路过巨灵宗时看到下面挺热闹就飞下去看热闹,结果也不知道遭了谁的暗算竟失去知觉摔了下去,再醒过来时……”
这话半真半假,他深深看了白枝一眼。
白枝已经完全处于呆滞状态,张着嘴一副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崩溃表情。
“不是,我……”她想解释可仍有疑惑:“这怎么可能。”
付寒渊突然福至心灵,他好像想到怎么编……呸,怎么说了。
“你先听我说完,”他闭上双眼再次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时眸光中坚定而沉静:“再醒来时我发现识海不仅多了一股天地神力还出现了一条红线。”
白枝终于有些开始相信了,咬着唇躲开了目光。这……这这这,完蛋了。
这回倒轮到她不自在,抓心挠肺的想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了。天地神力、红线,应该不会有人无聊到拿这个事情来骗人吧?
她偷瞄过去一眼,也没有人会说自己其实是只鸟吧?这能有什么好处?
“我受天地神力制约魔力被封,口不能言、翅不能飞,那段时间……呵,”虽事实经过与他说的有些出入,但结果无比真实,一说起这个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半分不像做假。
白枝更觉难为情那副愧疚的模样也就差给他赔礼道歉了。局势还真被付寒渊三言两语给扭转过来了。
他顿时也不怕被赶出去了,轻哼了一声缓缓起身走到桌边重新坐下。
“你若是不信,”他想了想伸出手来让她看:“你现在感受一下,你我体内是否各有一股力量乃是同宗同源,你再看一下识海之中是否有一条若有若现的红线。”
付寒渊底气现在可足了,暗道自己可真是太聪明了,这事情不就解决了?!还吃什么拟声药,还做什么付长老,他早就该大大方方的来向白枝讨公道。
痛快的长舒出一口气来,他抬着下巴问:“如何?”
白枝抠着手指小声道:“我,探不到。”
若是一年前还没将仙骨凝结成珠时,她还能隐约察觉得到与小毛啾之间的联系,但之后联系被她亲自掐断,她也只能在付寒渊是小毛啾的时候隐约能感觉得到他特殊的气息。
面对他的人形……
付寒渊突然摊开掌心伸手过来:“把你的手放上来。”
“这~”白枝犹豫着把手背到了身后:“可是你的声音……”
付寒渊身子往前一倾强硬的握住她的胳膊拉出来让她掌心向下搭在自己的手心上,怕她跑了她一搭上就紧紧的握住了。
“等我说完,”他皱着眉头继续解释:“本来一年前封印解了红线也断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全身动弹不得,苦熬了一年这腿脚还是动不了,正好铁匠王求到我这里,我想着或许这腿动不了跟你有关系,便来了。”
白枝一边听他解释一边挣了挣自己的手,小声说:“付长老,这好像有点不合适。”
“用心感受,然后继续听我说。”付寒渊不满的扫了她一眼,怎么总打断自己的话。他刚把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了,讲得正溜,要是失了这个机会可不知道还能不能解释得清。
白枝只觉得身上在发冷可掌心却热得冒汗,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的手掌又大又暖还格外有力,五指一收竟隐隐能将自己的手全然包裹起来时,更是令人觉得不自在。
他让自己用心感受,可除了这暖热的大手她也感受不到什么东西啊。白枝看他那样的认真没有半分杂念,生生忍下了奋力挣扎的念头。
付寒渊继续解释着:“没想到还真跟你关系,来了我就又被莫名的力量控制了,是人是鸟完全不是我说了算,还不能离你太远,我只能出此下策,服下拟声药是人的时候当付长老,是鸟的时候当阿渊。”
他想着自己也没算说谎,每次脾气暴躁的时候可不就是离开白枝的时候。
“也不算骗你。”付寒渊清了清嗓子:“我本就姓付名渊。”
“付渊?”白枝在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忽略手心的黏热。
“……”付寒渊犹豫了一下,说道:“付寒渊。”
然后小心的抬头打量她的反应。
三界之内见过他真容的不多但这名字却没少被念叨,她……
白枝只回了一个轻轻的“哦”字。
看来没听过。她竟然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字?真是孤陋寡闻!
白枝强带着自己静下心神后还真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她体内那半颗珠子中的力量正缓缓的朝着某个地方涌动,不一会儿一股温凉的细线便顺着经脉一路流向了胳膊,接着涌入腕间掌心,她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微微发寒了。
这股力量虽说十分强大但每次用的时候都会发一次寒,其实不太舒服。
她本以为这次也会如此,却不想那包裹着自己的手掌却是渐渐发烫,与自己体内的寒气汇聚在一处渐渐交融,就像是冰与火逐渐合二为一任何一方的力量都不再霸道,令人不适。
付寒渊本还介怀她怎么能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字这件事,明明他也算是享誉三界的一个大人物,虽然才接班没多久。
可下一刻却被掌心微凉的触感吸引了注意力,因为阴之力的吸引他体内的阳之力也蠢蠢欲动不一会儿便释放出来,仿佛凝聚成了一条线交缠不清。
这种感觉很玄妙,像是缺失的圆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又像是久涸的河终于迎来了一场及时雨。
付寒渊抬头看向白枝,发现她也刚巧眼睑轻颤掀了起来,四目相撞两人脑中同时嗡的一声轻鸣,祥云带着流彩黑雾披着霞光就涌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两种色彩逐渐交缠拧在一起,光芒四溢。
白枝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想开口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可脑子犯晕唇上竟也无力根本张不开嘴。
付寒渊同样说不出话来,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瞳仁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像,同样的迷茫震惊又迷离惬意。
两股力量通过交握在一起的手一遍遍交融缠绕,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像是满足了似了依依不舍的分开,带着新的力量回到各自体力。
白枝率先回过神来,脸上一片火热猛地挣脱他的手掌后退了两大步,却也不知是刚才的经历过于玄妙还是那天地之力十分强悍,白枝竟是一阵头晕腿直发软,晕晕乎乎便要向后仰倒过去,亏得她关键时刻转了个身不想脑门着地摔个头破血流。
倒是忘了脸要是着地会是怎样一副惨相。
付寒渊来不及回味刚才的体会便目及这一险况,来不及多想一个跨步冲了出去,结果人虽说是拉住了他也一阵天旋地转竟也是要直直栽倒。
眼瞅着可能会摔砸在白枝身上,他双目怒睁迸发出最后的力量脚下用力一蹬向前跃了一大步跨到白枝的前面,脚尖一旋转了个身稳稳的接住了她,自己充当肉垫怦的一声巨响倒了下去。
结果竟是他脑门摔了个正着,还多加了白枝的力量。疼倒是没多疼脑袋却是越发的晕乎浑身升起一股热意。
坏了!付寒渊心里咯噔一下:怕不是又要变鸟?
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而被稳稳接住的白枝此时也没好多少,她是没摔到地上却是一脑门磕到了他胸前,顿时眼冒金星,暗骂一句“真他/妈硬”便头一耷拉也失去了意识。
门外,吕华正捧了一堆的东西要去找单涛突然就听到白枝的房间里传来异样声响,迟疑了一下便摇着头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到底没忍住心底的好奇猫着腰做贼一样就颠了回来。
他舔舔嘴唇,蹲在白枝门外一顿纠结:看还是不看?
刚才那动静不小里面不会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吕华这样想着心里更刺挠了,他倒不是想看什么香/艳画面,更对白枝没什么想法,他就是……好奇那男人是谁!
没想到白枝小小年纪竟先有了伴,还如此不避人夜夜闹动静,啧啧啧~
以前屋里没光,今天竟还大胆的点了灯?
灯都点上了还怕他偷看?
吕华心一横趴在了门缝上:不看白不看!他就瞅一眼那男人的脸,绝不多看别的。
结果刚往里面瞧了一眼就被从后面套了脖子,袁丹雪气得将手中链条一收生生把他拽至高飞然后向下一抻……
怦!
吕华狠狠的摔到了院外的假山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袁丹雪往白枝的房门前扫了一眼见没惊动里面的人这才咬着牙蹬蹬蹬跑出院子里,见了吕华就是一顿抽。
“师兄你要脸不要!你还是人吗?有你这样给人当师兄的吗?”她手中链条是术法所化,刚才就锁了吕华的脖子差点没把他憋过气去,现在更是抽在他身上,那滋味……
不比鞭子抽在身好多少。
“反了你了。”吕华忍着痛爬起来一边捂着胸口直骂一边小跑着躲:“还知道我是你师兄?你这叫以下犯上!”
但还手他是不敢还的,毕竟是同生共死过的自家师妹。
“以下犯上?我这叫大义灭亲!”袁丹雪气得眼眶都红了:“我就知道你早晚得走上邪路,今天不把你抽怕了,以后,以后你可怎么办!”
这是没被逮着,要是被白枝发现吕华偷窥……她这脸都觉得臊得慌,以后可怎么相处啊。
“我不敢了不敢了,”吕华见师妹是动了真气,连忙求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把你腿抽断得了,省得你总东跑西窜的不省心。”袁丹雪也渐渐抽累了,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对,忙道:“抽瞎才对!”
“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妹!”吕华见她没那么气了,这才一把抓住链条,一个用力卸了她的法术,链条闪着银光碎成了渣渣。
“以后你让我看,我都不敢看了,太吓人了。”他边说边揉着胸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扭头神秘兮兮的问袁丹雪:“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还敢说!”袁丹雪一扬手作势又要抽他。
吕华抬手一拦小声急道:“不该看我半点没看见!他们又没脱衣服,我就是想看见点啥也看不了啊。”
“还说!”袁丹雪突然愣住:“他们?难不成……屋里真……”有人?
吕华压着嗓子一脸凝重道:“真的,我看见那男人的脸了,两个人抱着摔在地上可真是……哎哟哟~”他搓搓手臂笑得欠抽。
“你猜那男人是谁?”他捂着嘴忍不住连连窃笑。
“是谁?”袁丹雪一脸纠结又想听又觉得这样做不道德不敢听:“总不能是张泓。”这俩人要是有情况平时他们早看出来了。
“他?白枝又不眼瞎。”张泓还没他相貌周正玉树临风呢,一挑眉继续道:“再猜。”
袁丹雪拧着眉头不确定道:“总不能……是姓温的吧?”年岁倒是相当,温竹也曾说过一些奇怪的话,可……她感觉白枝对他根本不屑一顾。
难道是互看生厌的欢喜冤家在比赛中发现了对方的闪光点,终于惺惺相惜走到了一起?
唔~她琢磨着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这样两个人偷偷相会怕他们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吕华给她脑门狠狠戳了一下子:“温竹那孙子,也配得上咱们白枝?”因着白枝的关系单涛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虽不尽人意但吕华几个人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自家的小妹妹,总想宠着。
也因此吕华才对白枝生不出别的想法来,谁会对自家亲妹妹动心思,那不是禽/兽么。
想到这儿,吕华摇着头一咂嘴:“想不到啊,这才是衣冠禽/兽啊!”平时看着高冷酷拽,没想到竟是早打起了这种主意。
“啧啧,真是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呀,你倒是说啊,是谁?”袁丹雪彻底被他激起了好奇心。
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总不能是杨师弟吧?”
她突然一愣,惊恐道:“不会,真是他吧?”
和白枝关系比较好又常接触的,也就这几个人了。刚才吕华说了句“衣冠禽/兽”若是杨乐章的话……可不就是!
“不行,我不能让他做出这种事来。”边说边要起身,手中链条隐隐又现了身。
吕华用力把人一拉:“关杨师弟什么事。”
“是付长老!破元宗的付长老!”吕华啧了一声:“偏偏便宜了魔修,这可真是……”
“付长老?”袁丹雪机械般的转过头去,呆愣愣地盯着白枝的房门,里面闪着橙黄的灯光,在这夜里格外的显眼。
“怎么会是他呢?”
而白枝的房间里,在吕华被袁丹雪的链条抽飞的那一刻,又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怦”声,被压在身下的付寒渊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白枝睁开眼睛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趴在地上睡了一夜。
趴在地上?
“付……”寒渊?
她逐渐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幕幕,一时间竟不知是该继续称呼他为付长老还是阿渊还是付寒渊。
“怎么会是这样?”昨夜在交握的时刻她确实体会到了两股神秘的力量,也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红线,就连接在她和他之间。
确实如他所说,给人一种既连上了又不太稳的感觉。
白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受这样的真相。
她在天地神位的见证下结了婚契的是一只鸟又不是一只鸟,她还每日不顾人家的挣扎抗议又搂又抱还……
亲过吗?
她突然不太确定。
脸上涌起一片烧意,恨不得地上开条裂缝让她钻进去。
当初自己是有多没脑子才会把人家的抗议当成亲密举动,还自我感动的?
好傻!傻死了!
她把脸往地上一埋,也顾不得此刻地上是否阴凉湿冷,是否布满尘土,充满肮脏,她只想狠狠的锤一通。
结果一拳下去她听到了一声近似于奄奄一息的闷哼声。
声音极其熟悉。
“阿渊?”不对!
她甩甩头:“付长老?”还是这样叫感觉更自在一些。
声音是从她身下传出来的,她赶紧撑着身子爬起来目光一垂倒吸了一口凉气。
“付长老!”巴掌大小的可怜一团不知被她压了多久,若不是修为给力一直有魔力护体,怕是早就被她压成肉饼性命堪忧了。
“付长老你还好吗?你,你没事吧?”白枝都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下手去碰他,万一他被自己压伤了哪里一不小心碰下去来个二次伤害……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她这时才真的信了付寒渊的话。
如今的他想变人还是想变鸟真不是他说的算,完全处于一个失控状态。
白枝也不明白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两股力量交融之后她身心愉悦放松,却突然全身脱力还晕了过去,付寒渊怕也是一样吧,自己明明该是脸朝地狠狠栽下去的。
想起最后关头她所看到的一幕,白枝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而且,昨夜力量融合还让她记起了上次多岩山考核时发生的种种,付寒渊如何救她,她又如何“恩将仇报”缠在人家身上说一些胡言乱语。
没脸见人了啊!
白枝狠狠给自己头上锤了一拳,顿时疼得咧起了嘴。
“付长老?”地上的小毛啾依旧偶尔会传出一两声低低的呻/吟声,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白枝一咬牙小心的伸出了手慢慢的把他托了起来:“你忍一忍,我给你换个地方。”
最好能再请个医修来,她想着,再不济若是能联系上赤尊者也可以。他貌似颇懂一些医术。
轻手轻脚将人,不,将鸟放到松软的被褥上,她看到小毛啾突然急速的喘了两口气,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两下。
白枝的心跳差点停止:“付长老?你醒醒。”
可惜小毛啾半分回应都没给她。
白枝急得红了眼眶等了半刻决定不再等了。
“我这就去找人来。”袖子往眼角一蹭半垂着头就往外跑。
袁丹雪和吕华大冷的天在院子里苦坐了大半夜啊,眼瞅着天亮了,白枝的门也打开了,里面却只跑出来一个人。
说好的付长老呢?
袁丹雪立时扫了吕华一个眼刀。
“我真看见了。”吕华也纳闷。
袁丹雪见白枝跑得急,忙站起来迎过去:“白枝,这就去比赛了?”
“啊?”对啊,还有比赛。可是……
她回头往自己房里看了看,咬着唇角狠心摇了摇头:“这场我不比了,我去找个人。”
小毛啾生死未卜,她哪有心思参加什么比赛。
说完埋着头就越过她冲出了院子。
“白枝?”袁丹雪大喊一声到底是没把人叫住,无措的扭头去看吕华:“吕师兄,白枝好像哭了。”
“啊?”吕华拍拍屁/股一溜烟的往白枝的房间跑:“这狗男人,怕不是始乱终弃了咱们白枝吧?!”
白枝跑得急,房门都没来得及关,放眼一看除了床铺上睡得正香的小毛啾哪有半个男人的影子。
“狗男人!”他甩甩手一撸袖子,在袁丹雪担心的目光中把门轻轻关上了。
“吕师兄?”把袁丹雪都看呆了。
吕华回过头来一脸的看我干嘛:“你不会是想我替白枝讨回公道吧?”
“开什么玩笑,我能打得过他?”抬脚就溜了。
他也就是口头打抱个不平,哪敢真对上那么牛的大人物。怕是刚一叫嚣就得被对方拍成肉泥吧。
搞不来搞不来,打不过打不过。
“你!懦夫!”袁丹雪气得跳脚,可让她往付长老那样的人物面前去说理怕是也得胆寒,而且也不知道白枝和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贸然行动万一好心办坏事反而帮了倒忙呢?
她决定还是先找到白枝问清楚情况再说吧。
这人一溜烟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说不比赛了?这怎么能行!
袁丹雪想了想也追了出去。
白枝先跑去了破元宗的居所,结果去晚了,代长老和寂莫他们已经去了比赛现场。
今天是第二阶段的第三场比赛,对锻造师来说特别重要的一声炼火比赛。说是炼火其实更像是驯火参赛者每人随机获得十样火种,要在五天时间里逐一将这些火种驯服征服,这极其考验锻造师对火种的驾驭能力和应变能力。
白枝却久久不来,代长老看着某个空着的位置眉头一直就没松开过。
“不会发生什么事吧?”寂莫手里捻着一束花枝,不时的放在鼻间轻嗅一副陶醉于香气之中的惬意模样。
代长老瞥他一眼,一脸嫌弃:“成何体统。”
“呵,我日日如此,怎么现在才看不顺眼?”说完往台下一瞥发现了白枝的身影:“嘿,终于来了,怎么又没带着君上?君上这发/情/期是刚开始还是快结束了?不需要小姑娘做点什么吗?”
代长老的目光全在白枝身上,本来见她出现刚要松口气,却见她撇开赛场不去竟是往这边来了,不由得抱怨道:“她这是做什么?”
寂莫闻声望过去,却看到白枝似是在朝他招手还叫他的名字。
“奇怪。”
“赤尊者!代长老!”白枝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直冲向破元宗的高台这边,因为担心和紧张跑到半路腿还被绊了一脚,差点没摔倒。
寂莫想到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代长老,不会吧?”
代长老“嗯”了一声皱着眉头看过来。
寂莫见他没明白急道:“双/修啊!两个人昨天不会是……”
他两根食指往一块一对半惊半喜道:“成了吧!”
然后指着白枝喜道:“你看,眼尾泛红一看就是被欺负的狠了哭的,腿脚虚软定是……”
代长老越听他说的越觉得不像话,一个抬手一拳就狠狠的砸到了他的面门上,顿时鼻间流下两道红痕,既可怖又可怜。
“老代你个……”
“闭嘴!”代长老确定白枝是朝着这边来的,起身便迎了上去。
寂莫在身后捂着鼻子喊:“身份!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注意点身份行不行!”
代长老现在哪顾得上管身份,他倒不觉得寂莫猜中了,倒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现在才来?”他迎头便问:“出了什么事?”
“我,毛啾,阿,阿渊,付寒渊他,他……”这一路白枝跑得太急,此事话都说不连贯:“代,长老快去看看,付,付寒渊他,他被我……”
代长老一拧眉:“被你?”
寂莫也处理好了自己的鼻子追了过来:“被你吃了?”
白枝终于喘匀了气,急道:“被我压扁了。”
寂莫&代长老:好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听着好像玩得挺野的?
“求求你们,快去救救他。”白枝渐渐哽咽起来。
她现在还懵着,对于昨天刚得知的消息并没有完全吸收和接受,但无疑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与她都有着撇不开的关系,如今更是不能轻易撇开放下。
要是他真因为自己发生点什么事……
白枝不敢细想。
“求求你们。”她殷切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过。
寂莫悄悄踢了代长老一脚:“代长老去吧,我在这里帮你看着这帮小兔崽子。”
比赛马上开始,代长老怕手下弟子在这一场上失误,要亲自瞅着才好。
寂莫可不敢去凑这热闹,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画面,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嘿!
代长老瞪他一眼,转头在白枝浸润的目光中无奈点头:“我去看看。”
说完便出了比赛场,才走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你怎么还跟着?”
白枝擦擦眼泪哽咽道:“我跟代长老一起……”
“比赛去!否则你去我就不去了!”代长老一甩袍转身就要往回走。
白枝忙把人拦住:“我不去了不去了。代长老……”
“滚去比赛。”
“……好。代长老……”
“去比赛!”
“……嗯。”
白枝一步三回头的进了赛场,代长老这才摇着头走了。
压扁了?啧!可真行!
作者有话要说:吕华: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好担心被灭口~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