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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叶镇,大唐在西边之地设防最远的一重要城镇,曾一度与龟兹、疏勒、于阗并列,为安西四镇之一。后来,在第一任安西节度使汤嘉惠的建议下,又以焉耆代替碎叶,其军事地位才有所下降,但商贸发达。
这一日,碎叶城的东城门外,来了一人,定定地站在城门前,细细地打量着城门上的碎叶二字,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这人身旁经过的几名路人都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个站在城门口的人,不过当看到他的面孔时,几名路人却都脸色一变,赶紧低下头去,继续走自己的路。似乎,这些人都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这些路人之所以纷纷变色,就因为此刻站在城门前之人,乃是一名胡人,而且,是满脸布满了刀疤,特别是一条从眉角扯到唇角的刀疤,十分醒目,再加上此人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神,显得十分狰狞而可怖,难怪路人纷纷变色。而这胡人,如果李无解看一眼绝对认识,正是当日长安城试图抢走李无解手中藏宝图的那个仆骨乞。
不久之后,在碎叶城中一座豪华的府邸之中,一间书房之内,一张宽宽的书桌后,一张宽椅,不过此刻椅子上并没有坐人。椅子后三尺远的地方,是一排书架。然而奇怪的是,书架中间的部分,竟然凹进了墙里。仔细一瞧,原来在凹进去的书架的左侧,并不像右侧一般是一面窄墙,而是一个黑乎乎的门洞。
突然,轰隆隆一声响,凹进去的书架往前移动,很快就与两边的书架并齐了。而此时再看,丝毫发现不了书架之后竟然另有一番天地。
而此时,就在书架下的密室之中,在一张桌子上,一盏油灯,发出昏暗的亮光,只照亮了桌子前四尺左右的地方。而在这光亮之下,正站立着一人,正是早先出现在碎叶城城门外的仆骨乞。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桌子后传了出来:“这会儿从京城来,大老爷有什么吩咐吗?”原来,桌子后的椅子上,此刻正坐了一个人,只是却无法看清此人容貌,因为此人,竟将自己掩藏在油灯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中。
“三爷……”仆骨乞只叫了一声爷,声音就有些哽咽。
“嗯?”阴影中的人疑惑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说?”
“禀三爷,大老爷和二爷,都已经不在了!”仆骨乞哽咽着说完,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什么不在了,你说清楚!”阴影中的人从桌后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仆骨乞的肩膀,急急地问了起来,然而仆骨乞此时竟然因为悲伤难耐,竟没有回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说!”此人的声音变得狠厉。
“三爷!”仆骨乞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大老爷和二爷他们……他们被人所害,都身亡了!”
“啊!”一句话,惊得此人连退三步,无力地靠在了身后的桌子上,一掌带倒了桌上的油灯,结果本就如豆的油灯,竟然熄灭了。顷刻间,密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许久,黑暗之中响起了那人的声音:“究竟发生了什么,如实给我讲一遍!”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忍着悲痛,却又喊着狠厉。
正在哭泣的仆骨乞咽了口唾沫,止住了哭声,哽咽着,将京城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叙说了一遍。
良久,仆骨乞说完了,密室又陷入了寂静之中。黑暗之中,除了仆骨乞
“这么说,一切都是因那个李无解而起了?”好一会儿,黑暗之中响起了满是寒意的声音,“甚至一份藏宝图就在他手中?”
“是!而且属下也已经查实,那李无解,竟然是当年侥幸逃脱的李曲义的家人!”
“哦?”黑暗之中的人惊哦一声,接着冷哼道,“这么说,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李无解,被那皇帝委任为安西四镇经略使,已经朝着安西而来了!”
“哦?消息准确?”
“是!”黑暗之中,只听见仆骨乞恭声道,“小的是确定了那李无解出发了之后,才出发的,因为小的几乎不曾停歇,所以提前到了,估计此刻,那李无解也已经到了龟兹了!”
“来了也好,来了也好啊!倒是省得我专门到京城去找他了。”黑暗之中的声音渐渐变得狠厉起来,“不过,既然来了,就让他有来无回吧!”
……
龟兹城,乃是安西节度使府城所在之地。其实,高仙芝早早地就收到了朝廷的文书,其中将李无解充任安西四镇经略使,负责查证汤嘉惠案的事情一一晓谕高仙芝。
首次听到是李无解,高仙芝颇为惊讶,而当打听到了此李无解就是彼李无解之后,高仙芝不由得叹息一声:“冤家!”
这一日,前面传来消息,经略使的队伍已经达到十里之外,正在休整,即将进入龟兹城。其实按照路程,李无解的队伍足足比计划中达到龟兹城晚了一个月。至于原因,却是李无解见老丈人居然被马贼追杀,一怒之下,每到一地,就拿出经略使的招牌,请出皇命,着令阁诚守捉使派兵绞杀盘踞在当地的马匪山贼,结果,这一路西行,竟然杀得沿途马匪山贼丢盔弃甲,纷纷逃命。不过,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些马匪山贼原来的盘踞之地,在原来的马匪山贼被赶走之后,不久之后又出现了人马,不过,却换了主人。
这一日,在离焉耆和龟兹之间,原本盘踞着的一股马匪的山寨议事堂中,正立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身形壮硕无比的威猛大汉,正是消失了很久的郭楞子;而与郭楞子交谈的,则是另一个神采瘦削,却神采张扬的黑后生,此人,正是李无解众师兄中的一人,二赖子,王树发,如今,却是西域之地赫赫有名的马匪头子。
“嗯,师兄切记,目光要长远。无解说了,不能只是做劫掠的勾当,要按照正规军的标准要求自己,而且,估计等无解安定下来,就会派人来指导,等到那时候,你才真正算的上是兵团司令了!”
“嘿嘿,兵团司令!”王树发想着这一切,高兴地傻笑起来,不过,又很快正色道:“师弟你告诉无解,叫他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照他的吩咐做好!”
原来,李无解借着此次安西之行,已经着手开始布置属于自己的力量。当然,如今的李无解无法明目张胆地招兵买马,但凭借二赖子王树发这些年经营的马匪为基础,暗中储备力量,却是可以的。至于人马编织,李无解已经设想好了,便是按照前世时在如今的西域之地实施的那种兵团编制,以马匪的身份占领一片区域,然后自己垦地、种植、养殖、经商,当然,绝对不能忽视了练兵,至于老本行打劫,自然不能丢掉,但却被李无解严格限制了性质。
可以说,王树发这边,是李无解的设想得到实践的第一块试验田,因而李无解不只特意嘱托郭楞子叮嘱了一番,而且还在与老丈人分别时,给长安城的杜甫送去了书信,要求杜甫想方设法将他的那些特殊人才偷偷地往西域转移。
屋中,郭楞子听到王树发的保证,微微一笑,正要告辞,就听见屋外的院中,传来了一个声音:“四师兄,哥,你们到底聊完了没有啊?”
“看来他们都等不及了,那不说了,师兄记得就好!”郭楞子看着院中不耐烦地朝里喊叫的郭小雨,再看了看郭小雨身旁的廖聪、廖静等人也都是一副急切模样,赶紧结束了话题。
“走吧,我送师弟!”王树发一看,与郭楞子一齐出了屋。
“哥,你们谈完了?”郭小雨牵着马缰,又问了一句。
“嗯,完了,咱们出发吧!”郭楞子点点头,看了看其他几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一个俏丽女子的身上。
此女子,如果李无解在当场,怕是会一眼就认出她,因为此女子,便是曾经在京城时,与太子等人在春意阁时所见的那位玉漱姑娘。
“嫂子,你和师兄都保重,我们就回去了!”郭楞子朝着眼前的玉漱,如今恢复了本名的陈媛媛告别。
“嗯,好,你们一路保重!”陈媛媛优雅地笑着,一只手扶着后腰,另一只手则扶着隆起的肚子。原来,陈媛媛如今已嫁做人妇,而且还怀了身孕,至于嫁的人是谁,便是一旁扶着她肩膀的王树发了。
“师兄,嫂子,我们走了!”一旁的郭小雨朝着王树发和陈媛媛道别一声,急急地催促起郭楞子,“走了,哥!”
廖聪和廖静见了,也告辞一声,跨上了自己的马。
当一行人渐渐远去,直至看不到身影时,王树发才搀扶着陈媛媛折身返回。一路上,只见王树发靠近陈媛媛的耳旁,低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换来了陈媛媛的一顿白眼。不过,陈媛媛的头,却更加靠向王树发的肩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