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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六个不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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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岛苍阳将前不久妈妈给自己买的新衣服扔到床上,平整地摊开,抱着手臂立在床前沉思。
    方领高腰荷叶袖蕾丝小白裙,一体式浅蓝色牛仔衬衫裙,娃娃领白衬衫加黑色背带裙,每一件都挺好看的,她该怎么选呢……
    “苍阳!”荒井爱催促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你还没好吗!”
    森岛苍阳放弃纠结,换上最后一套,把窗帘拉开。
    漂浮在窗外的荒井爱立刻凑近了些,碍于森岛家周围的结界,她不能进门,只能透过窗玻璃帮她参考。
    刚看了一眼她选的衣服,荒井爱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怎么穿这套啊?”
    森岛苍阳一愣,下意识低头望了下自己:“……这套不好看吗?”
    荒井爱摇摇头:“好看是好看的,但不够惊艳,”她郑重其事地竖起一根食指,眼睛睁得圆圆的,“这可是你跟龙马的第一次约会!”
    她眼尖地瞟到了铺在床上的另外两条裙子,高兴地一拍掌,隔着玻璃遥遥地指过去:“就那条!白色那条!你举起来让我看看!”
    森岛苍阳扁扁嘴,依言照做。
    “就它了!”荒井爱满意地直点头,“温柔淑女风,一看就跟你不搭!”
    森岛苍阳满头问号:“不搭还穿这套?”
    荒井爱又露出了过来人的神秘微笑:“傻孩子,反差萌你懂吗?”
    回答她的是森岛苍阳茫然的目光。
    荒井爱叹口气:“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快换吧!”
    森岛苍阳点头,刚把背带拆下来,又听见荒井爱的大叫:“窗帘还没拉!!苍阳你是没睡醒吗?!”
    她又忙不迭扑过去把窗帘拉上,房间内重归昏暗,才动作迅速地换上了荒井爱指定的那条蕾丝连衣裙。
    背后的拉链拉到一半,被头发卡住了。
    发丝被牵扯的痛直钻头皮,森岛苍阳被迫仰着脑袋,呲牙咧嘴地一把拉开窗帘,试图找荒井爱帮忙。
    手刚触上窗户的把手,突然反应过来——找她帮忙似乎也没多大用处。
    于是在荒井爱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她又匆匆转身,一路小跑出了卧室。
    “妈妈!”森岛苍阳奔进餐厅。
    今天难得森岛惠和森岛悠助都在休息,两人惊讶地看着女儿跑过来,森岛苍阳直接冲到森岛惠跟前,背对她蹲下。
    “怎么?”见她捂着后颈,森岛惠奇怪道,“你落枕了吗?”
    “拉链卡住头发了!”森岛苍阳飞速解释。
    森岛惠很快帮她取出了被卡住的发丝,又将拉链拉上,拍拍她的背,微笑:“好啦。”她的手抚过女儿乱蓬蓬的卷发,若有所思,“去搬个凳子,我帮你把头发编一下。”
    森岛苍阳便乐颠颠地去了。
    本来正认真看新闻的森岛悠助忽然觉得不对劲,视线落在女儿难得一见的白裙子上。
    他的语气变得有点酸溜溜的:“穿新裙子出去玩啊?”
    “嗯!”森岛苍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搬起凳子转了个圈,裙摆跟着她的动作飘扬,又缓缓垂落,盖住膝盖,“妈妈买的!好看吗?”
    当爸爸的自然毫不犹豫地夸赞,竖起大拇指:“好看!”
    森岛苍阳又喜滋滋地坐回森岛惠椅前,任她的手指温柔地穿插在自己发间。
    趁着编头发的时间,森岛悠助继续试探:“苍阳今天是去哪个游乐园啊?要不要爸爸送你?”
    “不用啦,”那边正编着头发,这边便开始吃早餐,被吐司面包塞了满嘴,她说话有点含糊,“我们待会儿在公园广场集合,然后一起坐电车去!”
    听起来像是正常的朋友出行……
    森岛悠助暗暗松了一口气:“别太晚回来啊!”最后还是不太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等森岛苍阳的面包吃完,森岛惠也把她的头发编好了。
    原本像杂草一样自由生长的卷发被尽量梳顺了,两颊的碎发都被编进了辫子里,挽到耳后。又将一款波浪形的白色发箍戴在她发间。
    “好了,”扳过女儿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一番,森岛惠满意地笑了,掐掐她的脸,“玩得开心。”
    森岛苍阳赶到公园广场的时候,绿间真树和她哥及邻居姐姐已经到了。
    绿间真树异常地兴奋,扑到她跟前,将她从头到脚都夸了个遍:“苍阳!今天你也太好看啦!”
    森岛苍阳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越过她的肩膀,朝身后两人礼貌地打了招呼:“早上好,绿间前辈,森前辈。”
    与绿间真太郎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个点头不同,森幸笑容灿烂,热情地回应了她的问候:“早上好,小苍,又见面啦。”
    ……小苍?
    森岛苍阳被这个称呼叫得一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叫自己。
    “真是的——幸姐姐!人家是‘Aoyou’不是‘Souyou’啦!”绿间真树连忙跑过来打圆场,又挽住森岛苍阳的胳膊,小声向她解释道,“幸姐姐总是给别人起昵称,说明她很喜欢你。”
    森岛苍阳点点头,还有点受宠若惊,又听见森幸讶然的声音。
    “苍阳?……‘蓝色的太阳’?”她已经悄无声息地凑到她们身边来了,突然出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森幸有一双小鹿般的圆眼睛,干净且温润,靠近了仿佛能闻到刚落过一场雨的森林里的清新气息。很神奇,被她直白的目光盯住了眼睛,森岛苍阳竟然没感觉到任何不适。
    “啊、是因为你不同颜色的眼睛吗?”森幸恍然道,“左边是天空的蓝,右边是太阳的金……”她自顾自地猜测着,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真漂亮!”
    森岛苍阳又愣住了。她还从没思考过自己名字的由来呢……这确实是一个奇怪又拗口的名字,或许整个日本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绿间真树再次替她辩解:“幸姐姐有在画漫画……喜欢根据人物特征起名字……”
    森幸便大方地承认了:“对对,这是我的怪癖,你不用在意。”她对森岛苍阳温和地笑了笑,将这个话题继续了下去,“我最近发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篮球部的正选们,绿发的叫绿间,金发的叫黄濑,红发的叫赤司,紫发的叫紫原——如果是漫画,这作者起名也太偷懒了!”
    “……姓氏和发色也不是我们能选的啊,”绿间真树显得有些郁闷,揪着自己颊边的绿色发丝,“等我上高中了,一定把这玩意染成黑的!”
    “我当然知道啦!”森幸不由失笑,“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巧合,简直是命中注定呀!”见绿间真太郎不善的目光投了过来,她赶紧停住了自己的满嘴跑火车,压低声音补上最后一句,“……命中注定要组成彩虹战队,扫平中学篮球界!”
    森岛苍阳被她逗笑了,森幸也笑得很欣慰,朝她挤一下眼睛,跑回绿间真太郎身边。
    她忽然意识到,森幸大概是故意跑来跟她说这些俏皮话的,活络现场的气氛,让她在半数都是不熟悉的人的面前,别那么紧张。
    绿间真树一脸得意,附耳过来,小声道:“怎么样,我认定的嫂子!”
    森岛苍阳肯定地重重点头。
    绿间真树更开心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黄濑学长!不然以我哥这个急死人的性子,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俩才能约会!”她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喜笑颜开,“等到了游乐园,我俩就见机行事,给他们两对助攻!”
    森岛苍阳刚要点头答应,又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越前龙马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她也是来约会的啊!竟然把最重要的这件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越前龙马的视线往两个不认识的人身上一扫而过,便目不斜视地朝这边走过来。
    绿间真树还在她耳边小声地惊讶道:“你还邀请了越前啊?……有道理,我们只跟和纱说了是跟我哥一起去,没提他还会‘带’一个朋友……我们这边多带一个越前,就更像是普通的朋友出游了!”
    没想到她误解得这么深,森岛苍阳略微一愣:“不…他是……”
    绿间真树压根没听她说话,还在自行规划着:“没关系,把越前分到我们这一组来,千万给他们那边留出空间……”
    她的话也没说完,被越前龙马打断了。
    “……你要跟我们一起?”问出这话的时候他显然有那么一点不高兴,皱眉瞥向一旁的森岛苍阳,“你也同意?”
    森岛苍阳心虚地干笑了两声:“也不是不行……”
    此话一出口,越前龙马脸都黑了。
    “干嘛!”见他这副不情不愿的神色,绿间真树也不高兴了,“要不是为了成全那边两对,我还不乐意跟你一组呢!”她用鼻子哼了一声,用力挽住森岛苍阳的胳膊,宣示主权一般,“要么你自己一个人去,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跟苍阳一组的!”
    森岛苍阳无奈,森岛苍阳哭笑不得,随即被越前龙马瞪了。
    接收到约会对象怨念的目光,她只好再尝试着劝一劝:“真树…其实我跟越前也是去……”
    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嘿——朋友们!”
    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一个戴口罩的人从车窗探出头来,朝这边挥手:“人都到齐了吗?”
    “你的女主角还没来!”森幸笑着揶揄了一句。
    绿间真树立马表示:“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众人随即移步去车上等,森岛苍阳也准备跟上去,被人拉住了手。
    她一回头,越前龙马微皱着眉,表情有点纠结,别扭地望着她:“……你真打算跟绿间一起?”
    “可是……”森岛苍阳咬了咬唇,目光飘忽,“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吧……”
    “……那我不去了。”越前龙马没好气道,说着作势甩开她的手,“你跟她两个人去玩吧。”
    森岛苍阳大惊失色,慌忙用双手将他的手重新抓回来,攥在手心。
    “我知道啦!”她一脸焦急,连语速都变快了,“我保证跟真树说清楚!”
    说完生怕他逃跑一般,连拖带拽地将他拉上了车。
    驾驶座上的司机竟然是个金发大美人,眉眼间跟黄濑凉太有几分相似,大概是他的姐姐。
    “早上好,凉美姐。”森幸打头阵上车,朝她打招呼。
    绿间真太郎只礼节性地道了声早安,跟在他后面上车的初次见面的森岛苍阳与越前龙马,便也只跟了句早安。
    “不是说坐电车去吗?”森岛苍阳随口问道。
    黄濑凉太从副驾驶座回过头来,将口罩拉至下巴,露出那张精致的帅气的脸。
    他自恋地拨了下额发,臭屁道:“以我现在的知名度,如果大摇大摆地去坐电车,怕是会造成交通阻塞。”
    车内的空气都冻结了一秒,绿间真太郎发出了冷笑。
    “啊啊——小绿间!”黄濑凉太瞪大了眼睛,“你刚刚是不是在嘲笑我!”
    绿间真太郎用中指推了下眼睛,动作优雅,面无表情:“没错。”
    这句话一堵,森幸、黄濑凉美、以及森岛苍阳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打完电话的绿间真树捧着手机,苦着脸最后一个上车:“我忘记告诉和纱在这里集合了…她说她已经上了电车,都快到了……”
    说着,她关闭车门,坐到了森岛苍阳身边。
    “那我们出发吧!”并没有说其他的,黄濑凉太重新系好安全带,兴冲冲地让姐姐发动汽车,“可不能让她等太久啊!”
    虽是这样期望的,但当他们抵达河屯君乐园的时候,高尾和纱也已经在门口等了快半小时了。
    绿间真树第一个冲下车扑向她,黄濑凉太紧随其后。
    森岛苍阳也跟着下车,刚要奔过去,又被越前龙马捉住了手。
    “记得你说的话!”他凑到她耳畔,几乎是用气音提醒道。
    森岛苍阳兴致高昂的表情瞬间变得苦大仇深:“我知道了……”
    早知道就不搞什么多人约会了,还不如两个人去看场电影呢!
    殊不知,在他们背后,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底的森幸,扬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用绿间真树做解说,森岛苍阳都能看出黄濑凉太与高尾和纱的“初见面”并不愉快——因为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了颓丧的气质。
    “和纱完全没认出黄濑学长就是上次在帝光祭遇到的人,还以为他是我哥。”绿间真树无奈地摇头,“早告诉他和纱脸盲很严重了,他还不信邪……”
    很快她又振奋了精神:“不过没关系!游乐园可是增进感情的最佳地点!苍阳,我们走!”
    “——等下真树!”森岛苍阳不仅没被她拖动,还将她拽了回来,“我跟越前也是来约会的,所以不能跟你一起行动。”
    绿间真树呆了一秒,下意识点了下头。
    在大脑转过弯来之前,先听见了森幸的呼唤。
    “小麻!”森幸扬声唤她,笑盈盈的,“你不跟哥哥一起吗?”
    绿间真太郎在旁边推了下眼镜,抿着唇。
    森幸朝她伸出手,绿间真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握住了她的手。
    跟着走出一段距离,在入口处排队时,她忽然灵光一闪,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约会???
    她猛地回过头,森岛苍阳就排在她身后不远处,旁边是越前龙马。
    两个人靠得很近,肩碰着肩,也几乎是头抵着头,在说悄悄话。森岛苍阳眨了眨眼睛,唇边的笑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越前龙马也在浅浅地笑,眼角眉梢流露出前所未见的温柔。
    她的目光再往下移,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定住。
    绿间真树瞳孔地震。
    原来堀尾聪史说的他俩在谈恋爱是真的啊???她之前是瞎了吗竟然没发现??!!
    “越前,你想先玩哪个项目呀?”森岛苍阳举着刚从门口领到的乐园地图,兴致勃勃地在他眼前展开,“过山车怎么样?你应该不恐高吧?还有鬼屋,要是你觉得害怕我可以保护你哈哈哈哈……”
    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他回话。
    她有些奇怪,又转头看他。
    越前龙马原本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侧脸,她这一扭头,就对上了她的眼睛。
    压在心中的那个问题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叫我的名字了?”
    森岛苍阳愣了愣:“……习惯了。”顿了一下,又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地望着他,“你比较希望我叫你的名字吗?”她压抑不住笑意地拖长了语调,“龙~马~?”
    “咳。”越前龙马迅速把脸别开,掩唇假咳一声,“随便你。”
    森岛苍阳笑眯眯地答应:“好呀~~龙马。”她再次把乐园的地图举起来,蹭蹭他的肩膀,“那么,龙马想先玩哪个项目呢?”
    “过山车吧。”越前龙马沉着答道。
    刚才她提到过山车的时候明显兴致最高,眉飞色舞的。
    “那我们走吧!”森岛苍阳将地图一卷,交握的手握得更紧,迫不及待地拉着他朝过山车售票处的方向小跑起来。
    跑了两步,又突然顿住:“……不对啊!”她一脸严肃,“你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这不公平!”
    “……森岛叫着比较顺口。”越前龙马回避她的视线。
    “你这是耍赖!!”森岛苍阳不干了,忿忿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抱着自己的手臂生闷气,“你不叫那我也不叫了!”
    原本以为他会立刻服软,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听到任何动静。
    森岛苍阳从来不是能一直生闷气的人,她忍不住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的位置空无一人,越前龙马不知所踪,只有乐园的游客们来来往往。
    心里本来只有一点点的不高兴变得更多了,她气呼呼地鼓起脸,像一只膨胀的河豚。
    随即被伸过来的一根手指给戳破了。
    “走啦。”越前龙马好笑地戳戳她鼓起的脸颊,又转而牵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举起两张过山车的入场票晃了晃,“去坐过山车——”
    顿了一下,他也学着森岛苍阳的语调,笑眯眯地拖长了尾音:“苍~阳~”
    仿佛有一道电流随着他的声音从耳朵扩散到全身,酥酥麻麻的。
    热度也从耳尖蔓延至全脸,连脖子都红了。
    “……你这是耍赖。”森岛苍阳的抗议细若蚊吟。
    越前龙马忍俊不禁,将她拉到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上章的手速之王是——落合子!
    2021.4.21感谢在2021-04-1802:18:22~2021-04-2123:3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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