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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尧反应过来,幽幽道：“姐姐莫非后悔带我走了？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不悔，”封池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有我在,若你不愿,谁也别想娶你。”
殷尧感动的扑到他怀里，深吸了一口：“多谢姐姐，姐姐的心意,我此生不忘。”
封池扯了扯唇角：“先吃饭。”
“好~”
众人听到了这一出戏，有些轻声讨论，有些若有所思,有些恍若未闻。
封池和殷尧吃完早餐的时候,小二也买着马回来了：“两位女侠,马我拴在后院了，两位要走的时候可以直接带走，我看了好久,选了一匹最精神的马！”
他挠了挠头：“嘿嘿,我也不懂马,但我想着，选匹最精神的总没错。”
殷尧也没指望在这小镇上能买到多好的马,他柔柔一笑：“多谢小二哥了，劳烦你再为我和姐姐准备一些干粮和水,我和姐姐出去逛逛。”
“女侠放心,我一定准备好！”
“……”
封池和殷尧到成衣店随手买了几件女子骑装就回了客栈，两人一马轻松出了镇。
离开的人不少，一个客栈过来的就有几个人。
封池率先上了马，朝殷尧伸出手。
殷尧眯了眯眼,抓住他的手翻身上马，双手穿过他的腰握住缰绳：“姐姐，让我来带你。”
封池：“我来。”
“让我来嘛~”
“行，你来。”
封池当真撒了手。
殷尧：“……”就这样？不玩了？
他凑上前，亲了亲封池的耳朵：“驾——”
过了正午，封池和殷尧在一个官道上的茶馆停下，让人牵了马去喂食，点了一壶茶，两碗面。
那个曾在客栈里见过的少年郎走到他们桌旁，笑容爽朗：“两位姐姐，我可以坐这儿吗？”
这个茶馆不大，里面几张桌子，外面几张桌子，每一桌都坐了人。
封池没有说话，倒是殷尧笑眯眯的点了头：“当然可以呀。”
少年道了谢后才端正坐好。
“新任盟主已经集结了天下侠士，在前往魔窟的路上了，你们怎么没去？”
“就我这三脚猫功夫，过去也是送死，算了算了。”
“现在真是不安稳啊，武林动荡，朝廷也乱了起来。”
“说到朝廷，好像要打仗了吧？”
“可不是，我已经把我爹娘接到门派去了。要是打起仗来，他们可跑不掉。”
“要是荣王之子能推翻皇帝也挺好的，现在的皇帝，真是搞得民不聊生。”
“管他谁是皇帝，跟武林无关。”
“谁又能独善其身呢？谁还没个普通亲友了，打起仗来，受苦的不还是老百姓？”
“要不咱们去帮荣王世子吧？”
“武王与朝廷互不干涉，这是早就定好的规矩……”
“……”
封池瞥了殷尧一眼，低头喝茶。
难怪他说天下将乱，原来不只江湖乱起来，整个天下都要乱起来了。
少年突然出声，刻意压低了声音：“有三个结伴的人随你们一起出来了，他们的目标似乎是你们。”
“你不也是跟着我们一起出来的？”殷尧凑近他，柔声道，“莫非……小公子是想来保护我们姐妹？”
少年直白地点头：“是啊。”
“小公子真是侠义心肠。”
“举手之劳。”
殷尧面上笑嘻嘻，心中冷得很。
早知就不扮女装了。
本来是想逗逗封池，谁知他说要穿就一起，然后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们在茶馆中歇了半个时辰，期间茶馆里的人来来去去，少年说的那三个跟着他们的人却纹丝未动。
当封池他们动身时，那三人也说说笑笑地跟上了。
一行五匹马跟得很近。
殷尧贴着封池的耳朵，轻声道：“要不，把他们都杀了？”
这次是封池驾马，他淡定道：“不必，不是有个小家伙保护我们吗？”
殷尧：“就他？”
封池：“就他。”
殷尧轻哼了一声。
封池：“想好要去哪儿了吗？”
“枫华山吧。”
“指路。”
……
天色渐暗，沿途遇到村庄的时候他们没有停留，身后跟着的三人也没停留。
“小公子，我们要加快速度啦！”
殷尧话音一落，封池就握紧缰绳，将速度提到了极致。
少年一愣，连忙跟上。
后面三人也疯狂追赶。
赶在天彻底暗下来之前，他们五骑六人前后进了城。
不出所料，那三人跟他们进了同一家客栈。
殷尧给了小二一笔钱，让他照料好他们的马，然后扬剑指着那三人：“你们跟了我们一天，究竟想做什么？”
被剑指着的人退后一步，义正言辞：“我们没跟着你们。”
“你当我们瞎吗？”
“我们真的没跟你们。”
少年看不下去，怒道：“还不承认？人家出城你们就出城，在茶馆休息的时候，人家出发你们就出发，速度总是保持一致，现在还跟到了客栈，还说不是！”
掌柜的见他们嚣张跋扈，躲在了柜台后，拿起个算盘挡脸。
在堂内用饭的百姓匆匆留下银子走了，只剩下两桌一看便是江湖人的人。
“我们真……”
少年也拔剑了：“直接打一架吧，若是输了，明日我们离开时不许再跟，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
那人怎么会和他动手，无奈道：“少爷，我们跟的是你啊。”
“？”
“……”
殷尧有些诧异：“跟他？”
那人点了点头，看向少年的眼神十分复杂：“奉主之命，保护你。”
殷尧嗤笑一声，收回剑，靠在封池的怀里：“还以为他们是看上了我才跟过来的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呀~伤心。”
封池：“……”
少年涨红了脸：“胡说！我不信！”
那人掏出了信物。
少年：“……”
他怒了：“他就算让人保护我，也是暗中保护，哪像你们一样跟得这么显眼，他怎么会派这么蠢的人来保护我！”
那人被骂愚蠢也不生气，解释道：“若少爷跟之前一样慢悠悠地游山玩水还好，今日走得这样急切，若我们不这样跟，岂不要跟丢？”
“？”少年不敢置信道，“你们就这点本事？”
“……”
殷尧看了一会儿，没了兴趣：“算了，你们慢慢谈，小二，我们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好了好了，客官这边请——”
“……”
少年抬头看着她们的背影，气得拿剑的手都颤了起来：“你们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那人若有所思道：“那我们今晚便装作是对那两位姑娘图谋不轨的贼子，让少爷来英雄救美？”
“滚——”
“……”
……
封池和殷尧洗了个澡。
“姐姐饿不饿？”
“……”
宽大的浴桶容下了两个人，他们都披散着头发，只擦去了唇脂，易容未去。
殷尧有些手痒：“一会儿姐姐想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封池握住他的手，压低声音：“安分点，这客栈有武林人居住，隔墙有耳。”
“怕什么，”殷尧凑过去亲啄他的唇，“管天管地，还管我们情投意合不成？”
“……”
隔壁刚收拾完三个保护者，准备回房休息一下的少年：“？”
他蹙起眉头，忍不住凑到了墙边，竖起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他怎么听到了情投意合这个词？那位姐姐用错词了吧？
“隔壁是那位小公子。”封池提醒道。
殷尧的声音还是低柔婉转的：“没关系，小公子看起来就是个好人，不会歧视我们的。”
“……别闹。”
“姐姐不饿，我倒是饿了，先让我解解馋。”
“……”
少年：“！”
他惊讶的捂住嘴，听到了封池加重的呼吸。
非礼勿听！
他连忙跌跌撞撞的开门下楼，一脸恍惚的坐在了一张空桌上。
小二殷勤的跑过来：“公子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吗？”
少年抬头，茫然道：“吃什么？”
小二：“公子是不知道吃什么吗？不如我给你推荐一些，我们这里的招牌菜有……”
……
封池和殷尧过了很久才下楼。
他们穿着一样的青色骑装，坐在了少年隔壁的桌子上。
封池：“想吃什么？”
殷尧眯了眯眼：“吃点软食吧，别点那些难嚼的，我舌头酸。”
封池打手捏住了他的腮帮，给他揉了两下：“那喝点粥，喝点汤。”
“想吃肉。”
“鱼肉，嫩。”
“好。”
隔壁少年一脸恍惚的又灌了一杯酒。
殷尧朝他瞥了一眼，低声问：“他怎么了？”
封池似笑非笑：“被你刺激到了，在怀疑人生。”
殷尧有些惊讶：“自古断袖一直有，两个女子相爱就让他怀疑人生了？”
“是有，但很少见，女子之间更是少之又少，别管他了，”封池抬头，“小二。”
“来咧~”
封池神色自若的点了几道菜和粥。
殷尧听明白了他的话，抓起他的手把玩：“我知道了。”
殷尧讽刺的勾起唇角。
等他们吃饱了饭，准备回房的时候，少年才像是回过了神，瞥到四周没什么人，才轻声道：“两位姐姐，你们……只是姐妹吗？”
殷尧神色慵懒，暧昧的舔了舔唇：“不止是。姐姐带我逃婚，带我私奔，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少年目光一紧：“可，可你们都是女子……”
“那又如何？”
“……”
直视着殷尧的双眼，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不如何。”
殷尧轻啧一声：“明天别跟着我们了。”
“你们想去哪儿？我送你们吧，”少年认真道，“江湖险恶，两位姐姐又长得好看，难免会遭小人惦记……再说，若是被家里找到，你们往后难安。”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更坚定了：“我是来江湖历练的，没有目的，跟着两位姐姐，说不定能有历练机会，还望两位姐姐不要嫌弃。”
殷尧：“……随你。”
回了房。
殷尧确定隔壁是空着的，少年还没回来，才道：“要不我们连夜出城，甩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