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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即便再怎么灵活,终归还是躲不开这雨水般的岩浆。惊慌失措中,不免被两团岩浆打中,“刺啦刺啦”的声音如同烧红的铁板烫在嫩肉上,瞬间就在魏宁身上,留下了两道近乎烧焦的痕迹,令魏宁一阵咬牙战栗。
不仅如此,被岩浆烫到的同时,魏宁遗忘了对短剑的控御,连同短剑一并坠向南明山。
那是岩浆的窝,掉进去,哪还有活路?
心里一着急,魏宁看见那再次挥动翅膀、想要挑起岩浆的朱雀,顿时就下定了决心:即便我现在御剑,依旧没有时间脱身、还是会被再次飞起来的岩浆击中。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向那唯一的一个“落脚点”落去呢?
他也是才刚发现,朱雀身上正好可供他栖身。
只不过被朱雀挑起的岩浆,又一次正从南明山顶上飞来,是他万万不能绕开的一大障碍。魏宁当即由着身子自由下坠,又控御着短剑在自己的下方,发挥出最大的实力,旋转着将沿途的岩浆都挡开,生生开辟出了一条坠落之道。
朱雀不敢张口将魏宁吞下,因为那柄对它造成了三次创伤的短剑,一马当先。在这节骨眼上,若是要再次起身飞开、不给魏宁踏足的机会,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
于是它只有剧烈地抖动身子,希望借此动作,让坠下来的魏宁不能在自己身上站稳脚跟,继而失足跌落岩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却哪里知道,魏宁在破开拦路的岩浆后又将短剑召回手上,在落到朱雀身上的一刹那,将短剑狠狠地刺进了朱雀的身子里。
鲜血飞溅。
短剑不偏不倚卡在一块骨头上,无论朱雀如何颠簸,魏宁死不撒手,竟然在那危险的晃动中,想渐渐爬起身来。
一个剧烈的抖动,让他功败垂成。
魏宁不得已,左手以五指硬生生抓进朱雀的身子里,不惧朱雀血带来的灼痛感,再将短剑拔出来,扎向更高的地方;这厢又拔出左手,皆右手短剑的力量,往更高处爬……
像登山一样地,左右手交替了三四次,魏宁终于爬到了朱雀的背心。
那朱雀惊恐无比,感觉到魏宁已经爬到背上,只得再次飞起,以免给出一个任由对手宰割的机会。
它一跃而起后,魏宁果然有些惊恐流露,稍稍收住了对朱雀的攻势。得偿所愿的朱雀则趁机展翅遨游,在高空处肆意往复反转,企盼借用这样的挣扎和重力,能够将魏宁从它背上甩脱。
高空本就是它的领域,与尚且不能熟练御剑的魏宁相比,它掌握着绝大部分的主动权。
偏偏魏宁这个无赖,左手与短剑并用,甚至连脚尖都生生地抵进了朱雀的肉里,死死趴在它的背部,让朱雀一番挣扎付诸流水。等到它的挣扎稍有平静后,不敢久等的魏宁果断出手,将短剑彻底插进朱雀身体里,手上仅仅只剩下一截剑柄。
那岩浆般的血液溅到魏宁身上,直引得他感触到一阵烧灼的疼痛,丝毫不逊色于南明离火的煅烧效果。
这使得朱雀的挣扎再度加剧。
对此早有预料的魏宁都不敢去擦拭溅到身上的朱雀血。当然,那柄短剑毕竟太过短小,一剑刺进去,甚至都伤不到朱雀的内脏。所以在颠簸中稳下来的魏宁,只得以真气控御短剑,使它连柄没入朱雀的身躯,随即破竹似的再穿过对方的内脏,自它肚子中央穿过,绕飞一圈再飞回手自己上。
这个过程是魏宁集中精力操控的,因而十分短暂,对朱雀的伤,更是到达了近乎致命的程度。
眼见正在发疯似地飞腾的朱雀顿时一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魏宁害怕一击杀不死对方,故技重施,再次将短剑投放出去,并在对方身体里不断搅动,对朱雀造成了最为致命的伤害。但这只朱雀生命力的顽强,简直让魏宁匪夷所思——这足以搅碎它诸多内脏的两剑,仍然没有置它于死地。
魏宁却停止了攻击。
他能感觉到,朱雀是生命力虽然顽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到底不是不死之身,显然像是到了强弩之末,活不久了。眼下对方已经改之前的翻转挣扎为稍稍平缓的滑翔,自己则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降低高度,而不必再耗费真气御剑落地,就当是搭上一程顺风车。
然而该出手时不出手,奄奄一息的朱雀忽然一振,一个转头,像是冲刺一般地向着一个明确的方向飞奔去。
魏宁看得心惊肉跳——朱雀奔向的地方,正是岩浆滚滚的南明山。
不得已,他只能果断放弃掉这趟顺风车。又害怕朱雀落回南明山后可能会发生无法预料的变故,他终于控御着短剑,一剑将朱雀的头颅斩落。
在距离南明山山顶不到十丈的距离处,丢掉头颅的朱雀终于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转而加速往南明山的山腰坠落。
那里同样是遍地岩浆。
心力交瘁的魏宁只能花费真气,御着召回来了的短剑,向着山脚飞去。
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不顾周边腾腾的热气,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刺鼻气味,一倒身子,虚脱似的躺在了滚烫的土地上,随手一把,抹掉溅在脸颊上的朱雀血,便再也没有起身的欲望。
周身遍布是触目惊心伤口,包括断了不知道有几根骨头的胸部、被撕得血肉模糊乃至见到森森白骨的双臂、岩浆烫到的近乎烧焦的腰部,以及,遍布周身的灼烧伤……
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是一名觉醒境的修士,而且底子尤为扎实,身体机能和强壮方面都不再是普通人能比的,单单是南明离火就足以将他烧成灰烬。眼下这一身让他已经麻木的伤势,又带他进入了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不禁给尚有意识的他提了一个醒:现在绝对不能睡!
这种情况下,一旦睡着,就极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想着自己在“挑衅”朱雀之前已经备好了诸多灵药灵果,或许能够保证自己没有性命之忧,魏宁只得费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收拾起那柄还沾着朱雀血的短剑,准备回自己的木屋。
却在他想再看一眼朱雀的尸首时,整个人都怔住了——那片岩浆滚滚的山腰上,哪里有朱雀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