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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夜幕已经完全拉拢下来,皇宫里各处点亮了绚烂的灯火,将皇城内外照得一片璀璨通明。
那名侍卫径直入殿,行了君臣之礼后,将这一趟的成果禀明了皇帝:“启禀皇上,臣的部下在得信之后,就迅速涉入孙大人在自家府事被刺杀一案,目前已经得知了刺杀孙大人的凶手以及因由。”
这话一出,立刻就引得三方神经绷紧。
皇帝急忙问道:“快快说来!”
“此事的凶手,乃是一名唤作魏宁的小修士,与公孙将军并无任何牵扯。”那侍卫目不斜视,语气平和地讲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魏宁?”皇帝只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一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人物:“他是何人?”
“回皇上,五年前,孙大人的独子孙启明仗势欺人,在京畿因色心残害了一家四口。此事被公孙将军发觉,孙启明惧罪潜逃,回了孙家祖地——西州碎石城。后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打通与长青仙宫的关卡,得以拜入长青仙宫。而原本孙启明拜入长青仙宫的机会,是属于那魏宁的。”
皇帝恍然大悟,接过话道:“朕记起来啦!这魏宁心中有怨,便悄悄潜入孙家院子,将那孙启明给杀了。记得为了这桩事,孙政还刻意写了封奏折,请朕允他下发海捕文书。此事本就是孙启明的错,加上那一家四口的性命,孙启明必然是死罪的。既然死在了西州,那这桩案子,也算是了结啦。而那魏宁虽然是在西州长大,却不曾在官府留有户籍。孙政告知朕,说魏宁一家原是外地乔迁过来的。朕想着,孙政毕竟是朝中栋梁,丧子之痛若不得以缓解,难免对他造成较大的负面影响;那魏宁虽然情有可原,到底是个他国人,也就允他下发海捕文书,以稍稍缓解他的丧子之痛。”
侍卫讲道:“正是那个魏宁!”
“后来,听说这魏宁居然人间蒸发了似的,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不见踪迹吧?”
“正是。”
皇帝接着道:“然后就是一桩百名官差被屠杀殆尽的恶性事件,以及孙政的祖宅被人付之一炬、气得孙政十数日卧床不起。据说,这两桩事情都是因为孙政的海捕惹怒了那个魏宁,才遭到魏宁的报复。”
“是的,当时的魏宁能够屠杀百名官差,可见他已经开始修行了。”
“这个魏宁,是个狠角色。这样的人心无尊卑贵贱、心狠手辣,当真是留不得的!”皇帝话锋一转,又问道:“可是如今时隔五六年啦,期间再没有那魏宁的音讯,何以如今又跑到宰辅府上去刺杀孙政呢?”
“想必皇上也听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说法。”那侍卫稍稍解释了一句。
皇帝颔首道:“不错不错,当初的魏宁势必觉得还斗不过孙政,所以躲藏起来修行了这么多年,直到自己有把握了,才又冒出来刺杀孙政。正巧,今日孙政培植的修士都用于吸引公孙将军、与公孙将军血战去了,这宰辅府上下只留下一些普通的府兵,是魏宁下手的大好时机啊!”说道这里,皇帝不由得感叹道:“孙政啊孙政,你指认公孙将军私下培植势力、图谋不轨,却是在贼喊捉贼呐!”
苏仪听完,心里一凉,已经知道自己的职责已经变成了诬陷,不由得心灰意冷,只等皇帝处置了。
“除了魏宁之外,似乎还有一个蒙面的帮手。据宰辅府的目击者交代,那蒙面人似是已经死啦,尸首已被魏宁带走。不过,有关这蒙面人的身份,臣等无能,未能查明。”
“想必是魏宁找来的人啦。既然都已经死啦,也就不必再管。”
“是!”
“这桩刺杀事件,委实与公孙大将军无关。朕知道,苏卿乃是孙政的门生、由得孙政提拔上来的,想必苏卿也是想借此机会,给死去的孙政完成他尚未完成的夙愿吧!”皇帝语气一变,冷冷骂道:“真是‘名师出高徒’,你们二人,净会用‘污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党同伐异。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都是朕的大臣、是西宛的大臣,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西宛臣子的风范。何以你们不知道将相同仇敌忾、来对付他邦异国,对付那些对这西宛虎视眈眈的妖物异族?朕养你们,只是让你们党同伐异、窝里互斗的吗?”
这一席话说出来,吓得苏仪连忙跪拜在地,磕头不止,嘴里直喊道:“臣知错、臣知错!”
皇帝冷冷哼了一声,也不阻止他,又看向公孙白:“公孙将军也是,作为朕的左膀右臂,不思如何安定国内纷纭,偏是要与那孙政争一口闲气,白白惹来今日这么一个陷阱,险些就此丢了性命!”
公孙白已然听出来皇帝有心庇护他,便奉承道:“臣也知罪!”
“知罪就好。”皇帝又接着吩咐苏仪,道:“你也起身吧,把脑子磕坏了,到时又来说朕的不是!”
苏仪喘了口气,起身道:“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
“此外,这魏宁是又一次逃脱了吧?”
那侍卫回道:“魏宁虽然闯入宰辅府、杀了诸多府兵,倒是没能伤到孙政大人。孙政大人的离世,乃是因为过度惊吓,在臣与公孙将军自城外归来、回大殿述职之后不久才撒手人寰的。至于这魏宁,在禁卫军得知消息前死了同伙,已然逃离了宰辅府,至今不知去向。”
皇帝颔首道:“既是如此,传朕旨意,下发海捕文书,将魏宁抓捕归案。他虽然不是本国人士,亦属修士之列,却不将我西宛朝堂放在眼中、肆意妄为,胆敢闯入宰辅府刺杀当朝宰辅,无法无天、罪不可赦,必须抓捕归案,处以极刑,以给朕的子民一个交代。”
侍卫才刚领命,公孙白突然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臣还有一事启奏。”
皇帝才刚要下达抓捕魏宁的旨意,公孙白就站了出来,他不由得怀疑公孙白是对死去的孙政仍有怨念、要为这个行事情有可原的魏宁鸣不平,便对他道:“公孙将军,孙政毕竟是当朝的宰辅,且颜面关乎到我喜宛朝廷。倘若他人视朝廷命官如草芥、能随意刺杀,岂不是引得心中有异的民众纷纷效仿?朕知道这魏宁情有可原,也认为孙政被吓死是死有余辜,可爱卿也须得替朕考虑考虑,不能只顾私人恩怨才是。”
公孙白道:“回皇上,臣要说的并非是替那魏宁求情。”
“那是何事?”
公孙白肃穆无比,朝皇帝跪了下去,道:“臣恳请皇上,收回臣护国大将军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