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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去拿点西瓜来给牛大人解解暑意。”
“喏。”
乘第二名婢女走开，赵姬嫣然一笑，四处看了看，见无人迹，忙伸手抚了抚牛悟的脸颊，再顺便摩挲一下牛悟胡须丛生的下巴，嘤嘤道：“数日不见，哀家怎么怪想你的。”
“悟也想你。”
“路上没怎么睡吧？”
“是……”牛悟老老实实点头。
他说的倒是实话。
这两天来，每当夜晚降临，牛悟总是提心吊胆，时刻提防着少监尹那只咸猪手袭向自己的某处，所以，哪有个好觉？
“已经几天下来了，你身边的那名叫夜火的姑娘打发走了吗？”
“禀太后，她已回越地了。”
赵姬露出一缕欣慰的笑，戏谑道：“谅你也没胆子骗哀家，惹火了哀家，哀家是要杀人的！”
牛悟连忙躬身：“太后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悟也不敢啊！”
“既然如此，老实说，你埋怨哀家吗？”
“岂敢。”
“呵呵，‘岂敢’一词莫非说明你心中还有情绪？”
“绝无半点怨言。”牛悟将胸脯拍得山响，进一步说明道：“这件事牛悟犯浑在先，太后大人大量不杀牛悟和那姑娘，牛悟已经感恩涕零了！”
“算你是个明白人。”赵姬轻笑，又问，“你是如何劝离那姑娘的？”
牛悟略一沉吟，果断说道：“但凡明事理的女子都会知道怎么做的？”
“如此说来，你和她挑明了我俩的关系？”
这一次，牛悟不假思索：“没有，我只是给了她我毕生的所有，共150金……”
“哈哈，这点钱哀家会补你的。”
牛悟大胆瞪了赵姬一眼，抱怨道：“倒好像我牛悟跟你一起是看上你的钱似的……”
说完，牛悟害怕赵姬苛责，心中惴惴，但表面极力装作若无其事，咬着牙迎着对方的目光。
“咦，你年富力强，人长得又不差，你不看中我赵姬的权势地位和财富，那你看中的是什么？”
“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呗……”
话一出口，牛悟叫苦不迭……
这比喻……
哪知下一刻，赵姬扑哧一笑，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
“嘿嘿，哀家也有同感……”
说到这儿，赵姬突然给牛悟使了个眼色，提高声音道：
“我让你带来的药酒你准备了多少？”
一个身影从树荫中闪出，正是那名叫小雅的姑娘，她的手里端着一大盆切成片的西瓜。
牛悟明白，这是赵姬不想在他人面前暴露他俩的关系。
牛悟旋即会意，也提高声音：
“五大罐，都是上好的陈酿配上最好的药材。”
“牛爱卿，先吃点西瓜，然后跟着小雅去歇息，今儿个王上在章台宫处理事务，没得空见你，明儿个哀家再给你安排时间。”
“喏。”
牛悟啃了一块西瓜，和太后道了别，跟着婢女小雅去了一处临时寝宫歇脚。
躺在床上的牛悟回想了一下见到太后的诸多表现，已悄悄得出两个结论：
“貌似太后对我是真爱啊！”
“貌似在咸阳宫的太后很忌惮暴露我俩之间的关系啊！”
……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那名叫小雅的婢女来喊牛悟。
天色已黄昏。
咸阳宫的傍晚，一派祥和。
“太后急招！”
路上，小雅说明来意。
“是不是该用晚餐了？”牛悟搭腔。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小雅道完，再无一句废话。
来到太后的寝宫门口，牛悟主动在门外站定。
小雅进去通报，不一会儿，赵姬款款走出，却穿着一身端正的长裙。
一见牛悟，赵姬开口道：“牛大人，你带来的五罐还阳不老酒，我已安排人捎上，你即刻随我去见吾王。”
赵姬丢下这句话，率先走出寝宫，头也不回沿着廊檐向前走去。
小雅急步跟上，赵姬淡淡说道：“小雅，你就留下吧，这么短一段路，哀家还是识得的。”
小雅唯唯诺诺应着，止步，慢慢退走几步，接着转身离去。
赵姬等到牛悟跟上，瞟了一眼牛悟，面露嘉许之色：“你没穿那身绿色儿的官服，很好……”
牛悟如坠云雾，尽管心中存疑，但见太后不想多加解释，也就作罢，默默跟在那个婀娜的女人身后，如同一位谦卑的奴才。
一栋气势愈加恢弘的宫殿群来到眼前。
“牛大人，这就是章台宫，吾王理朝问政的地儿，吾王年幼，但事必亲躬，哀家甚感欣慰，想必吾王一定是个旷世伟才的君王。”
牛悟不敢妄加评价，只能一味地点头。
“王上已在殿内设宴，准备为牛大人接风洗尘呢！”赵姬意味深长回头看了牛悟一眼，加快了步伐。
‘低调，低调啊！’一个声音在牛悟的心底呐喊。
‘我不是药膳监的上官，而是一名科研工作者！’
‘即便王上发现我与太后有一腿，我也一定得传递给他一个信息——我牛悟是被逼的！’
‘我牛悟只想好好做点生意，那些繁华如织的权力漩涡只是京华一梦，我牛悟保证避而远之……’
心里碎碎念着，牛悟昂头挺胸，大踏步走进殿堂之内，恍然间，他有了慷慨赴死的毅然。
‘福祸相依，下*面快乐了，总要要付出代价的！’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王上驾到——”
刚踏进殿内，一个清脆的男声高亢喊着。
大殿内所有忙碌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均躬身垂臂，悄立原地。
太后也不例外，只是她的眉宇间稍稍透出风轻云淡的味道。
牛悟觉得后背汗水涔涔。
片刻间，一位少年大步走出殿后的屏风，一身平顺而明朗的黑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上戴着一顶上好无暇的玉冠。
‘我那便宜儿子？’
‘好俊的模样！’
……
思绪正在神游，蓦然大殿内响起地动山摇的呐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齐齐跪下。
牛悟正沉浸在美滋滋的yy中，闻声慌不迭一膝盖跪下，由于力道太猛，痛得他直咧嘴。
这句口号前世的电视剧中常常听到，可第一次从牛悟的口中说出，牛悟总觉得有些口吃……以至于……以至于比众人的声音慢了半拍……
“万万岁……”
其他人已经收声，唯有牛悟的声音一枝独秀，拖着长长的尾音，在大殿内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