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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身后的人猛推了楚璃一把。
她一个踉跄摔在前方的台阶上,痛得眼前金星直冒。
“来到这里最好老实一点,别耍花样,否则让你这辈子都出不去!”
“这不是名满京师的阎少君么?”有人调侃地啧啧两声,“咦,听说皇上和娘娘都很欣赏他,还有人暗戳戳预言。说他今后必定出相入将,怎么被下了暗狱了?”
楚璃咬牙忍痛,也忍下这帮人刺耳的声音。
这帮乖孙子,由着得瑟也不过两三年。
大凉史书记载,太子盛景元领监国大印后下的第一道旨是封楚璃为储妃,第二道旨便是取缔暗狱,暗狱中有过半狱卒因为贪污舞弊、陷害忠良、残暴无性等罪名被处死,这些人说不定也在名单之内。
“不说话,不是说他傻了么,还哑巴了?”
这人话一落音,楚璃眼前亮了一些。
面罩被摘下。
面前还是暗,黑暗中,走道长得看不见边际,通道两排皆是牢房,只不过莫名地比刚才静了一些。
静到可以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
“笃、笃、笃。”
脚步在身后停下。
楚璃转头一看。
江卓文!
他是骁羽卫一名佥事,骁羽卫中上层官员,在暗狱有一定的话语权。
糟糕的是,江卓文好像是裕王的人。
江卓文脸上挂着阴柔的笑,除却人品,他的长相很妖艳,是那种介于男女之间的美,眼睛细长,眉入鬓仓,英气与阴气并存,说是清秀,不足以描绘,说是神颜又太过,算得上邪魅狷狂,俊逸秀美。
“慎王身边的陪读,”江卓文手按着刀柄,施施然走向楚璃,似笑非笑道:“阎少君。曾经有人说,你阎少君是京中最不可低估的少年之一,不仅长得好,舞文弄墨更是一绝,只是不知,傻了后的阎少君肚子里还有多少墨水,脑子里还有多少点子。”
他口吻挑衅,是那种别人一听见就想把他打死的调调。
轻眨眼帘,江卓文拿开楚璃嘴上的白布,还很体贴地抬抬楚璃的下巴,将她快要僵木的嘴,不轻不重地关上。
“来我这里的人,十有九恶,偏偏我也是个恶人,”江卓文声音淡淡,却危险地让人不敢去听,“你说,我要用什么恶毒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楚璃冷蔑地笑了笑,在鹿山江卓文已想着要弄死她了,用带有剧毒的扶摇散手碰了她的伤口,导致她几乎丧命,不仅作恶,还把作恶的嫌疑推托给张廉,让张做了替死鬼。
再一次撞进江卓文手上,这一关怕是难过了吧。
“江佥事可安好?”楚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自从鹿山一别,我一直在想着江佥事在鹿山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一定饱受皇上嘉奖,升官添财了吧。”
当初,江卓文借公之便暗暗给盛景元使绊子,不仅给刺杀盛景元的张廉洗地,还毒害阎少君、杀人灭口,掩盖盛景元被裕王追杀的事实,毁了珠儿相好的钱家,这种小人还留在骁羽卫,简直是朝廷的悲哀。
江卓文睨着她的眼睛,“小嘴真会说话,我忍不住想对它做些什么。”
楚璃:“……我是直接笑呢,还是先表示惊讶,然后再笑?”
他一把扣住楚璃的嘴,连同她的下颌一并控制在手中,恶声道:“暗狱有暗狱的规矩,既然来了,我得好好招待你才是。”
楚璃心上一凉,身上很快被冷汗打湿,何止心凉,她直觉这身子说不定也要凉了。
“看你这么细皮嫩、肉的,给你点什么颜色看才好呢?”江卓文危险地瞌着眼睛,“慎王的人,待遇总得跟别人不一样,否则岂不是怠慢了贵客。”
忍着身子的轻颤,楚璃扯出一个淡然的笑来,“人命当草芥,还有什么事你不敢?但你听着,多行不义必自毙,账都搁在那儿存着,会有人来找你一一清算的。”
“是么?”江卓文调笑,“我等着就好。”
说完他挥手令道:“关进去!”
“是!”
两名狱卒过来推推搡搡,很快将楚璃塞进牢房。
这间牢房不同于通道两侧的普通单间,这间房是暗室,只要门一关闭,整间房,就只剩下几个供人呼吸的孔。
暗到令人窒息。
江卓文示意身边的狱卒一眼。
两名狱卒得到指令一般,上前把楚璃按倒:“老实点!”
“你们要干什么?”楚璃惊慌地问道,这种把自已完全交出去的恐惧感,从脚趾头直达天灵盖,将她整个笼罩。
她怕这些人发现她是女人,怕他们侵犯这身子,怕一切未知的事。
两名狱卒一人按住她一条膀子,按得她无处挣扎,再踢打反抗都毫无作用,惨白着脸道:“你已经得罪慎王了,如果慎王知道你虐待我,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江卓文蹲下了身,玩笑道:“我禀公办事,谈何虐待你?你即便告到皇上那儿也没用,何况慎王?你以为慎王敢管暗狱的事?”
不听她啰嗦,江卓文拿出身上的金匕首。
刀上明晃晃的光线,映在楚璃眼中,将她眼中的惊恐衬地更加明显。
“不要……”
江卓文眯着笑眼,甚至颇为享受地在她食指上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涌出。
“混账你放开我!”指尖狠狠一痛,巨大的恐慌下楚璃剧烈地挣扎起来,“别碰我,别碰我!”
“喊得真好听,再喊?”
我喊你妈逼!
楚璃快要崩溃了,这个死变态,绝对不只打算划伤她的手指!
破口只有指尖一点,带来的疼痛却是难以形容,但楚璃很快就知道,什么才叫生不如死。
手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江卓文打开一只长短两寸左右的金属盒子,一只绿豆般大小的黑色甲虫爬出,嗅着血的味道抓上她的指尖,钻进破开的血肉当中。
几乎瞬间,一股食骨般的剧痛从身上炸开,疼痛沿着手指不停地往上爬行,所到之地攻城略地,像要将她活生生撕成两半。
比不上万箭穿心,却是更加熬人,绝望。
她知道自已不会死,却不知道这种折磨何时才是个头……
侍卫明明说过,会让她今晚平安渡过的,为什么?
皇帝如此恨她,非要置她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她身体的承受已经到了极限,脑袋一歪,晕倒过去。
直到她停止挣扎,两名狱卒才松开她的手。
“你们先出去吧,”江卓文令道。
“是。”
看着他们离去,江卓文回头,视线停在楚璃脸上。
她本是白皙的脸已然失去血色,汗水浇湿她的头发一根根错乱地粘在脸上,连身上都被汗水浸透。
江卓文想起裕王的话。
“这个人会成为盛景元的左膀右臂,不可以留。即便不好动手,也要废了他。”盛杰嘱咐道:“父皇不一定杀他,还得由你动手我才放心。”
“王爷,如何废?”
“自然要不动声色,否则以盛景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性子,加上长姐偏袒,说不定要翻出个天来。”
“我明白了……”
江卓文从腰带中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约一拃长短的银针,扒开楚璃的上衣,眼中阴测测的冷笑忽然凝住。
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