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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殿下饶了我吧,裕王殿下救我……”
看着珍儿被上官靖带走,银面人几次想要冲出去,却都被盛杰拦下。
盛杰危险地看向盛景元,收着面目可狰的脸道:“景元,你今日突然让我刮目相看了。”
“哦?可不敢、不敢,”敷衍了裕王,盛景元这才吩咐丫环道,“来呀,给裕王殿下上茶,抱歉,我这脑袋记性太差,怠慢皇兄了。”
丫环唯唯诺诺地去了,盛杰的脸色越发难看,这到底什么意思?盛景元哪里是为难珍儿,分明是要羞辱他裕王!
盛杰嘴上笑着,眼底却尽是狠毒,装作不痛不痒地道:“理解理解,景元这几日操劳地不轻,想必还没从那件事中出来,这不,你外公舅舅尸骨未寒呢。”
提起死去的二位,盛景元显然是抵触的,心里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抓住那般,他却早已学会了将这种感觉掩藏,眼中淡淡的就好。
“谢皇兄体谅。”
说话间,殿外传来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盛杰面前多了一杯刚泡制完成的雨前龙井。
“我记得,这是皇兄最爱的茶,”盛景元端详着道,“夏日里冰镇冰镇最合你心意,只是我王府简陋,还没有建成你府上那种冰窖,这次皇兄正好出钱为我修葺王府,不如一并建了吧。”
“景元这是跟谁学的,知道从兄长这讨钱来了,”盛杰学着对方的口吻,讽刺地道:“有一说一,这钱我给你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是是,是景元考虑不周了,”盛景元假模假样地向盛杰拱手致歉,继续喝茶。
殿外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殿内,有人度时如年。
直到鞭子声响到四十二时,突然断了。
鞭声断了,惨叫声,也断了。
盛杰没想到人会晕过去,冷声与盛景元道:“看来人顶不住了,景元,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她吧。”
“才四十下,就不行了?”盛景元漠不关心地瞥了盛杰一眼,遂后上官靖拿着带血的鞭子跑上殿来:“回殿下,人死了。”
盛杰微愣,脸上倒也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有些可惜。
身后的银面人却几乎失态。
盛杰不动声色地将人拦着,“果然死了?银面,你去瞧瞧。”
这时,两名侍卫将浑身是血的珍儿抬上殿来。
银面抱拳一揖,然后箭一般奔向珍儿。
看着银面的身影,盛景元若有所思地眯一下眸子,嘴角似嘲非嘲的弧度,勾得越发地深了。
“伤人性命非我所愿,但人还是要交给皇兄的,”盛景元道:“好歹是你府上的人,带回去厚葬了吧。”
盛杰啧啧两声,“王府重地,岂能让一个死人染上晦气,我们府上,下人死亡只不过让家属拉回去,没有家人的,直接找处地方埋了,还能真搁王府里头?我王府的哪扇门,能容得一个死了的丫环进?”
盛景元想想也是,遂共情地点了点头,“我理解皇兄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是,就地发丧?”
“发丧?”盛杰搁下茶,轻笑一声道:“一个丫环,用得着发丧么?景元做主找个地方埋了就好,她已没有亲人了。”
“既然皇兄发话,我照办就是。”说着抿一口茶,视线透过杯沿上方,平静无波地看向盛杰。
嘴角一笑,却不知在嘲讽着谁。
盛杰空手而回。
马车缓缓行驶,银面失魂落魄地伴在马车之外。
盛杰“砰”一声砸在厢壁上,冰着脸色道:“盛景元,好一个盛景元,本王就不该给他面子。”
珍儿死便死了,答应给盛景元的那笔修葺费,却着实可惜。
“殿下,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银面仿佛没了主心骨,失神地道:“你说过,要帮我把珍儿讨回来的。”
“本王不曾想盛景元会杀了他,”盛杰道:“他从不会杀女人。”
“王爷,我应该把珍儿的尸体带走的,可我……”
盛杰冷嗤道:“妇人之仁,在我府上像珍儿这种女人多的是,不知你在稀罕什么,珍儿已死,带回个死人要做什么?”
“珍儿一死,我们的条件就没有彼此达成,所以,我还没有真正成为你的人。”卫南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盛杰抚着手指上代表高贵的白玉扳指,轻声道:“去留随意,一个为女人失魂落魄的男人,亦不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婆婆妈妈的男人,最是无趣。”
“殿下……”
“随意吧,”盛杰索性晾着卫南天,向赶车的吩咐道:“快些。”
“是,殿下。”
*
入暗狱五天,楚璃早被折腾地没了生气,身上的蛊虫每日发作一次,好在仍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因为长公主来看过,也可能盛景元曾对谁敲打过,这几天她转了相对有些光线的普通单间。
有阳光,日子就不那么难熬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却也明白皇帝有心折磨她,暂时还无人可救。
不知这几日外面的情况如何,父亲那边怎样,哥哥楚振庭是否和林知韵又好上了一分。
按着时间来看,哥嫂的感情目前正在持续进展中,不出今年,便好事将近。
现在,九月底了。
还抽空想了湘妃的事儿,但于她而言湘妃并不重要,甚至盛景元于她来说也不重要,她是楚璃,不是阎少君。
对盛景元的忠应由阎少君去尽,而她楚璃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救楚府一门。
她还抽空担心了一下珍儿的情况,但料想盛景元仁慈,会好好安置她的吧。
可笑她还操心着别人,自已是生是死,尚还不知定论。
小心从干草上爬起,喝了一碗不太干净,但又不得不喝的水。
这水,涩地很。
“先生,”有人轻轻唤道,声音温柔似水。
楚璃还以为听错了,这暗狱关的是达官显贵,哪里会有女人?她闻言抬头,见牢房外站着一个小子。
束发长衫,身材还算高挑,只是这身衣裳显见地大了些,看着有些滑稽。
原来是珍儿。
——盛景元给上官靖使了眼色,上官靖立刻便明白王爷的意思。
让珍儿假死。
珍儿受罚之前上官靖给她喂了一颗药,药性一来会使人进入假死状态中,可实际上人却可以维持一定的清醒,因此她瞒过了裕王,也听见了裕王在她“死”后说的那些话。
她彻底对裕王死了心,方知从前的自已有多傻,多蠢。
方知她对珠儿那些许同情,是她写给自已的祭文。
也方知慎王和阎少君的仁慈,或许慎王和长公主,已是皇室中最后的温情所在。
上官靖给她服了解药,醒后她当场给盛景元磕了三个头,请求留在府上,盛景元当下答应,正好楚璃需要有个人照顾。
……
“珍儿你怎么来了?”楚璃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