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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未急得抓耳挠腮,一屁股坐回她身边,懊恼地拍着脑袋,“只怕现在,它有手指头那么大了。”
“……”
楚璃吐血表示压力不大,她命硬,一定能撑到师父找到解药的那天。
“唉!”周未紧紧地抱着脑袋,自责和心疼全写在了脑袋上,砸了又砸道:“我试着帮你做解药,但是……等我找出解药那天,说不定那玩意儿都鸡蛋那么大了。”
目瞪口呆的楚璃:“……”
周未临走前给了她一颗万灵丹,说可以帮她暂时消除身上的异样,恢复正常皮肤,还能减缓蛊虫发作时的疼痛。
周未刚走,珍儿来通知她,说王爷已决定连夜启程,让她做好准备。
楚璃体质弱,坐的是宽敞马车,由珍儿驾马,盛景元上官靖和罗奕三人则是骑行,长公主暂时没有一同出行,但已派人先知会了他们一声,说明天会快马追上。
珍儿是长公主指定的马车夫。
一行人披星戴月,赶往宁县。
夜行来的猝不及防,好在马车上备有各种糖果糕点,一样吃一点差不多就饱了,楚璃吃饱喝足,躺在丝绒铺就的小塌上,盖上被子休息。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动,那东西很温柔,一点点抚着她的身体,但是她没办法睁开眼,眼帘像被缝起来一般,动弹不得。
身上仍然在作痛……可明明师父给她吃了万灵丹,为何还会有这种情况?
最糟糕的是,为何她看不见?又是谁在动她的身子?
跟以往发作的感觉不同,没有那么剧烈的疼痛,可能是万灵丹在起作用,以往发作时她身子冰冷,全身抽搐,现在却能感觉到热,好像光裸的身上放了一只热水袋,又暖又贴心。
疼痛感越来越轻,神志也越飞越远,直到她彻底地失去意识……
再睁眼时,东方的朝霞映出半天的红火,一阵鲜肉的香气扑鼻而来。
楚璃打开马车帘子,见盛景元正带着上官靖、罗奕起火做食物,烧架上的野兔已然将熟。
“大清早吃这么丰富?”楚璃强打精神。
刚才她在镜子里看了自已一眼,依然苍白憔悴地很,好在她可以用“身子还没调理彻底”来解说,生怕盛景元起疑心,给她来一个全身大检查……
比起被盛景元检查,她宁愿把长生蛊养成鸡蛋那么大。
“少君醒了?”上官靖笑着招手道:“正好,我们的兔子快熟了。”
楚璃闻着肉香腿就不听使唤了,不由自主地走向他们:“你们早上去打兔子,也不怕麻烦,我们不是带了干粮么?”
“这只小倒霉正好被我发现,一时手痒就给射了。”罗奕向来冷酷,今天也难得现出笑容,冷面罗刹本也是个充满朝气的少年。
盛景元没说话。
楚璃还没坐下,盛景元便撕下一只兔腿递给她:“来,吃。”
阳光在他身后挥洒,他的轮廓仿佛被蒙上一层柔光,使他看起来有些梦幻的味道。
很美的少年。
不知不觉,她竟看直了目光。
“咳。”上官靖嗓子不舒服。
楚璃赶忙从花痴状中醒来,为防止气氛太过尴尬,她飞快接下盛景元手上的兔腿:“我正好饿了,好香!”
“饿就多吃点。”盛景元内敛地笑,话落,不无警告地看向上官靖和罗奕。
刚准备上爪的上官靖,默默地收回了爪,心里一阵怨念。
明明说好要大家一起吃的……
楚遂云告状子说你们俩有私情,还真没冤枉你们……
话说楚遂云在土地庙附近被暗算中毒,皇帝不得不临时派将去宁县。
土地庙事件,正是盛景元指使属下去做的,不仅截了楚遂云去宁县这事,也瓦解了楚遂云和裕王之间的信任,最妙的是,盛景元得皇帝另眼相看,剿匪的机会到手,不仅如何,更得长公主相助。
最好的结果,是把阎少君带出了暗狱。
盛景元话少,时不时会在阎少君身上看一眼。连他自已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小伴读的关注,便多了起来。
倒是阎少君,像个没心没肺的人。
一只兔腿快吃完,楚璃才想起随行的珍儿,“对了,珍儿去哪儿了?”
——“我在沟边抓了鱼,殿下,你们要吃么?”
正想到珍儿珍儿便出现,她一手一条鲢鱼,招摇地道:“我做鱼很好吃,有人心动么?”
盛景元招手让她过来,“不用麻烦了,你和少君一起吃兔子。”
珍儿笑,“我不吃兔子……”
楚璃发现,一个人吃烤兔的感觉很奇妙,就是那种明明快要撑死了,还不得不把整只给吃下去的无奈感。
罗奕和上官靖纷纷表示不喜欢吃,说他们喜欢啃干粮。
没办法,楚璃要给负责打兔的罗奕面子、给负责烤制的上官靖面子,只好勉为其难,一个人独撑。
看着楚璃把一只兔子下腹,盛景元才淡淡地问道:“昨晚睡得还好么?”
这个问题忽然勾起她的警觉,昨晚她是什么情况,长生蛊有没有发作,是否被人发现?
仿佛觉得身边有人,那个人是不是在摸她……
掩下这些担心,她抿抿唇笑道:“睡得还行,我们大凉国的路好,不颠簸。”
“那就好。”盛景元说完便垂下眸子,默默地吃着干粮,没有再看楚璃,眼光若有所思地投向远方。
楚璃再看上官靖。他相对于罗奕来说稍微活泼一些,这时眉头紧拧,似在为某事可惜。
而罗奕,面无表情,眼睛机警地在四周观望,全身戒备。
珍儿,则熟练地烤着鱼,偶尔用手碰一下肉身,观察它的整体颜色……
这四个人当中,谁摸了她?
在他们眼里她是男子,而且都是下属地位,因此上官靖和罗奕的嫌疑同样不能排除,因为男女大防,最有可能不碰她的人反而是珍儿。最后一个嫌疑人是盛景元。
会是他么?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第一晚的情况再次发生,她仍然和昨晚一样无法睁眼,鼻子也闻不见特殊气味,仿佛五感俱丧。
迷迷糊糊中,有人抱着她的身子,她觉得自已或许只穿了一件里衣,或许已被扒光。
那人身上的热量,正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身上,直到她再次失去清醒。
……
第四日上午,天还没亮,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宁县范围。
边郊罗镇。
“都清醒一点,我们到宁县了。”盛景元一声吩咐令下,上官靖罗奕相继响应,珍儿也爬回马车,叫醒正在睡觉的楚璃。
“到了?”
珍儿重重点头,“是,这里可能会不安全,奇怪的是,我们没看到接应的人。”
新主帅前来支援宁县,人员安排、预计到达时间等清清楚楚地写在文书上,那份文书先一步到达宁县,以备军队提前接迎。
宁县附近没有动向,这便是很吊诡的事,要么文书未达,要么军队出了问题。
“怪了,”楚璃伸出脑袋向外看去,三名男子正在戒备地四下观望,此刻天还未亮。
“解马!”盛景元吩咐下去。
“是!”上官靖驱马过来,一剑砍下两匹马儿背上的辕架和绳索,向楚璃道:“马车目标太大,头盔戴上,快上马,我掩护你们。”
两个姑娘没有说别的,立时按照上官靖说的做了,为防万一,长公主给她们每人备了一套金缕衣,只要戴上头盔,骑马也是安全的。
稍后一切准备就绪,罗奕先一步往罗镇边缘试探,上官靖护着两位姑娘,盛景元也在后一步赶去会罗奕。
镇子一片静谧,不见一处灯光。
仿佛是一座死镇,充斥着没有生灵的死寂。
盛景元手上掌握的最新情况是在五天之前,即宁县最后一次向上州求助时带来的信息,而这份信息至少比实地情况提前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正是宁县霍乱的鼎盛时期,而他却未拿到当地的实时进展。
所以说此刻罗镇,处境到底如何,他根本不清楚。
只在远处看了一眼罗镇,盛景元就和罗奕一起撤回。
至少在天亮之前他们不能贸然行动,万一镇子里有埋伏,他们会处于被动挨打的困境。
盛景元心里明白,以慎王身份看到的宁县,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宁县。
他要用一个普通人的眼睛去看宁县之乱,因为他不相信,区区匪患能引起如此大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