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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康身子板弱小,上官靖拎小鸡似的把人一提溜,拖起就走。
“这下可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沈玉树慢悠悠地摇着折扇,目光一转,停在朱子康露出半截的左手腕上,机灵的眸子忽然僵住。
朱子康皮肤白皙,可在他的左腕外侧处,却有一块和白肤格格不入的淡紫色,很淡,不注意分辨还真发现不了。
这片淡紫色,形状呈诡异、不规则的心形。
沈玉树心里一惊,似乎想到了出处,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走了。”楚璃不耐烦地催道。
“来了来了!”
沈玉树慌心跟上,脑子里全是那片诡异的淡紫色……
*
带回县衙,上官靖给朱子康灌了顿汤水,朱子康缓缓醒来。
他睁开眼,环顾四周和面前的人,忽然失心疯似的往后退去,“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放了我吧!”
王成拿剑鞘一挡,阻下朱子康的去路。
“对不起……”朱子康像受到过极大的惊吓,痛苦地抱着脑袋,“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受够了,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只是见那姑娘好看,这才一时起了歹心……”
楚璃从没见过这么好问话的嫌疑人,她还没开口,朱子康就抢着和盘托出,这种好事可不多见。
但越容易得到,越不可信,越有蹊跷。
“你说的是张生案?”
“是,是!”朱子康仿佛心防崩裂,用力地抱着脑袋,泛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楚璃:“是我一时糊涂,但我真没想到他们会死,我也不想的。”
“你杀了张生一家?”
“我不想的,我不知道会这样……”
楚璃被他说蒙了,“把事情的发生经过,全部再说一遍。”
朱子康哭得满脸泪痕,抽泣道:“我说了,你就能放我走?”
楚璃翻个白眼,暗骂了他一声憨憨,不忍伤憨憨的心,于是楚璃郑重地说了一个“是”。
听到这话,朱子康胡乱地抹去眼泪,眼巴巴地看着楚璃:“真不是我的错,那天我喝多了酒,脑子不清楚才做下坏事,但……我只是看几个姑娘漂亮,动了坏心思,真没打算杀他们呀……”
“你去了张家,只是想轻薄张家几个姑娘?”
“是……”
“你喝多了酒?”
“是。”
“但有人指证你杀了张家全家,你父亲朱油为了掩饰真相,更是杀人灭口,你说你没杀他们,谁信?”
“我……”朱子康绝望地倒在地上,没处放的手狠狠砸着自已的胸口,“我真不想的!我不知道会这样……”
“不知道的事可以不说,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楚璃招呼上官靖,“把他的嘴堵上,拖到暗处,再把朱油带过来。”
“好。”应了楚璃,上官靖下去带人。
*
听说朱子康落网,朱油腿吓得心慌腿软,几乎被上官靖一路拖来。
朱油缺德事干多了,生个儿子智力上有点问题,他很容易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把不该招的事招出来。
慎王手下的人个个有手段,儿子落在他们手里,八成没得洗了。
被上官靖推进后堂,朱油当场瘫坐在地。
“上官侍卫应该和你说过,”楚璃慢悠悠走向朱油,一脸淡定地蹲在他面前,把从朱子康身上抽下来的腰带往地上一扔,“你儿子已经招了,自己想想,你该怎么开口。”
朱油没见到棺材,自然得硬挺着,“子康心性纯良,不可能作恶,你别套我话。”
“你怎么知道他不可能作恶,莫非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有你来把关。”
“算是。”
“这么说,张家的案你也把关了?”
朱油险些被她绕进去,气哼哼地吼道:“胡说!就算他招了,也是你使的诡计逼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胡说八道?!”
“呵,”楚璃可不敢苟同,“一进门就嚷嚷着自已跟张家案有关系,还不傻呢?”
朱油的脸瞬间变得一片惨白,忍着吐血的怒意,硬生生憋出四个字来。
“老子不信!”
“不信,我可以让他出来跟你对质,”楚璃侧目瞧了瞧暗处的朱子康,“但我可警告你,你拒不坦白,罪加一等,凌迟都算轻的。”
朱油特意扬起声音,像在对暗处的儿子说话,“不坦白你就治不了我的罪,怎么判我凌迟?”
“这么说你承认自已犯了罪,只是没有坦白?”
“你……”
不再给朱油辩解的机会,楚璃看向左侧,冷笑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让你们父子当中的一个先活,谁坦白,谁有机会,隐瞒者凌迟处死。现在朱子康已承认犯了张家案,我自会向皇上呈明原委,念他是个傻子重新定罪,而你朱油……眼下匪患未平,我生拉硬扯,总能把你和匪徒勾连在一起,不用张家案一样杀得了你。”
“阎少君……”
“慎王殿下告诉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既然他放权给我,我就有权对你这种狂徒先斩后奏,至于证据嘛,殿下说过,我做的事都由他兜着,我自然不操心这个。”
朱油被吓得彻底失了魂,“你”个半天,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须臾,一股尿骚味充斥后堂。
一屋子嫌弃的声音。
一直苦于帮不上忙的珍儿这才有了用武之地,忙拿起扇子,给楚璃扇味儿。
边扇边道着“先生辛苦”。
楚璃向看守朱子康的王成喊道:“把朱子康带过来,让他们父子好好谈谈要保哪个。”
身边上官靖偷瞄了一眼楚璃,暗自咋舌。
这小子阴损地很,居然让他们父子自相残杀,不过朱子康那人,一看就是个没骨气的货色,朱油也不是好玩意儿,把这俩凑在一起二选一,想必精彩。
“但……”上官靖在楚璃耳边问道:“你可没权力放过真凶,这对父子都该杀。”
“榆木脑袋,”楚璃正了一下袍子,低声回复:“我答应放其中一人,王法可没答应,有人杀畜生就行了,何必一定是我?”
上官靖被骇得不敢说话了。
谁说阎少君是个傻子,他上上下下哪里像个傻子?
不得不说慎王眼毒,知道阎少君可以当重任,一意孤行让阎少君留在县城,并揽下县内大权。
“王成?”
见王成迟迟没动,楚璃催道。
“阎……阎先生,”王成试探朱子康鼻息,哆哆嗦嗦地回道:“朱子康,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