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911.com,更新快,无弹窗!
后堂里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听见朱子康的死讯,朱油的身子瞬间软烂如泥,“嗷”一声痛哭出声:“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好好的怎么会死?”楚璃白着脸色上前查看。
王成把朱子康嘴上的布条摘下,一股黑血从他的口中溢出。
“他中毒了。”
“我的儿啊!”
楚璃皱了皱眉,充耳不闻朱油的嘶嚎,疑道:“自从把他从张家带回来,并没有其他人接触过,这么说朱子康之前就已经不行了,刚才情绪激动,可能也与此有关。”
上官靖道:“立刻让仵作来验验吧。”
楚璃点头,看向嗷嚎的朱油自言,“没准会有其他发现呢。”
*
朱子康到底中了什么毒?
似乎这次宁县之乱中处处充斥着毒杀,朱子康的死或许也是一个线索——腕间那片淡紫色的心形痕迹,沈玉树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眼熟。
狼蛛?
这种毒药极其稀有,因为太过恶毒,无极不用,一旦使用就会造成极大概率的死亡,那个在朱子康身上投毒的人,为何明明带着杀意,却要把朱子康放回去?
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若阎少君没发现朱子康中毒,很可能会错过重要信息,他必须帮阎少君一把。
沈玉树自已配制了一颗丹药,虽救不了朱子康,却能帮朱子康延续生命,至少要让朱子康把投毒的那人交代出来。可当他带着药去后堂时,却听见朱子康中毒而亡的消息。
朱子康一死,朱油便疯了,怀疑楚璃害死儿子并企图谋害自已,揽宁县大权意图不轨,于是在狱中写下血书,偷偷交给了一名狱卒。
朱油在宁县多年,拿捏手下衙役向来阴狠,那名狱卒受到他的协迫利诱,不敢不从,拿了血书后托人送往上州。
县衙停尸房。
年迈的仵作把朱子康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看着正在等待结果的楚璃,紧张地出了一头冷汗。
楚璃抱怀站在一边,“看出什么毒了?”
仵作躬着身子回道:“小人还需要一点时间,实在不行的话,就要开膛破肚,再行确认了。”
“不行就剖,我必须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中毒的时间等信息。”
“这个……”仵作犹豫了一下。
怕是剖了也没办法给楚璃交代,他只知死于剧毒,但真让他说出具体属性,这已超过了他的所知范围。
楚璃刚要开口,有人敲门:“阎先生在么?”
是沈玉树的声音。
“什么事?”楚璃一脸嫌弃。
说起来这人也奇怪,时不时在她身边出现一回,要不是念在沈玉树给宁县捐赠了物资,还有许多粮食没有清尾,早将他打发滚蛋。
更何况他生着一张江卓文的脸,着实令人厌烦。
“先生,我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说,”沈玉树怕她不给开门,恬着脸强调:“很重要。”
楚璃只得答应,“先进来吧。”
话落,沈玉树推门而进,楚璃自是懒得瞧他,却趁这时候,沈玉树把一个纸团塞进仵作手里,并丢去一个示意的眼神。
“我要跟你说粮食和药材的事,”沈玉树嘶呵呵地赔笑上前,顺手揽上楚璃的肩,把她的视线往别处背了背:“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顶多四五天就到,军营里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说,我别的没有,就是有钱,资助你们打土匪绰绰有余嘛。”
楚璃全程没看他的脸,怕忍不住踹他两脚,“真有需要的话会跟你说,薅毛不会仅着一只羊,但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你这只羊的。”
沈玉树寻思着要不要感激一下她。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仵作悄悄打开纸团。
看到纸上的字时他小吃一惊,又赶紧看了眼沈玉树,得到沈玉树的眼神后才了然。
他飞快把纸条藏起,向楚璃拱手:“我想起来了阎先生,朱子康中的毒名叫狼蛛,是一种非常罕见、凶猛的毒药。”
“你确定?”楚璃忙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老仵作。
仵作犹疑了一下,大着胆子回道:“小人确定。中这种毒的人,身体表面并不会出现明显变化,可实际上,人已经从内部烂掉,内脏一天天地硬化,但大脑仍然保持清醒,是一种会让人极其痛苦的毒,一旦中了这种毒,除非三天之内拿到解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这种解药数量极其有限,不可再生。”
听完仵作的话沈玉树松下一口气,悠哉悠哉地摇起扇子。
楚璃看向朱子康,疑道:“又罕见又凶猛,解药不可再生,看来这种毒挺珍贵的,什么人手里会有这种刁钻的毒?”
老仵作掩下心虚,“据小人所知,这是鬼医研制的毒药,而且近几年还没听说江湖上有人中这种毒的。”
鬼医……
楚璃倒抽一口冷气。
鬼医和周未有些渊源,但他神出鬼没,很难把据行踪。
朱子康中毒会不会跟鬼医有关?若是如此,就能解释匪患过程中屡有人使用毒药的疑团了,一如罗镇那场诡异的围杀。
张家案要继续进行,下一步,同样要把狼蛛的事揪个明明白白。
如师父在该有多好?至少“狼蛛”这种毒,难不倒他……
自从被神秘人喂了一颗丸子之后,楚璃身上的长生蛊没有再犯,她甚至想过,那个神秘人会不会是师父的人,替师父送了解药?
但师父分明与她同时南下,为何要假他人之手,为何他直到现在也不曾露面?
楚璃托额坐在桌边,翻看卷宗。
屋子里一人一灯,屋外,两道人影立如磐石。
“哄。”
人影倒下。
楚璃立刻警觉,抽起桌上的匕首——
门被推开,刚才被放倒的两人,也被一名穿着破烂的叫花子拖进屋里。
“殿下哪儿都好,就是手下的人不太靠谱,”叫花子边拖人边埋怨,“这种人保护你,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楚璃扶额苦笑。
“那是您太生猛,他们招架不住罢了……”
周未咂了咂嘴,把人往桌子下面一扔,回头关门,然后一屁股坐在楚璃身边。
动作之突然,惊得她往旁边一撤,一脸无辜地赔笑。
“知道你最近心烦,屁事又多,”周未乐颠颠地,把一只拃长的细瓶子往她面前一放,看着徒儿懵逼的样子他咧嘴笑道:“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