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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而且那名士兵第二天同样死了，死时和朱子康一样，口吐黑血，连挣扎一下也不曾。
上官靖点点头，“这么一说，杀朱子康的人，和在罗镇残杀士兵的人很可能是同一批，奇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让中毒的朱子康回来？不是把线索带给我们了么？”
“并不是，”楚璃娓娓道来，“对方根本没想要掩藏动机，这跟他们对罗镇士兵用毒一样，他们没打算掩藏朱子康被毒杀这一事实，而且朱子康并不是被他们释放的，或者不曾被他们控制在手上。”
他是盛景元派人找出来的，只是盛景元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看来朱子康的身上，联系着罗镇众士兵之死的真相。”上官靖看向王成：“快马通知殿下。”
“是！”王成立刻去了。
楚璃点头：“下一步是要找出那个施毒的人，我有预感，这回我们要串一个巨大的糖葫芦。”
“嗯，”上官靖猛噎一口，讷讷道：“我以后再也无法正视糖葫芦了。”
*
楚璃心大，为安抚她被灌药的心理创伤，早饭连吃了四个包子，喝了一大碗八宝粥，撑得大腹便便，饭足后刚起身，一只白物从屋外射来。
她信手接下，几乎不过脑子。
高手的本能，又回来了。
是一个纸团。来不及惊喜，她忙将纸团展开。
“随我来。”
纸歪歪斜斜写着三个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周未的手笔。
来的这么急，看来很快就会有新发现了，楚璃耐着兴奋，揉了揉肚皮，离开偏厅。
这次出行避免让上官靖跟随，她和周未的事，暂不能让侍卫知情。
她换了身衣裳，巧化一个丑妆，和周未来到郊外。
宁县常受匪徒骚扰，依山也是一个原因，因为有山，更便于匪徒藏身，屡剿不绝——也不排除有官匪勾结的情况。
但自从朝廷剿匪势盛，匪徒已经散开，山上不见得有多少，或许早已是一座空山，虽然盛景元的主力在此，但也安插了不少属下，宁县各地都有驻军。
如此分散兵力，真打起来怕会棘手……
常山脚下。
此地离盛景元所在的军营不远，她和师父在这边出没，有被士兵发现的可能。
“师父，你带我来这里，要找东西么？”
周未正色点头，“我思来想去，东西在这个地方的可能性，更大。”
“什么东西？”
“狼蛛草。”
楚璃骇然变色，忙走到他面前问：“你确定？”
周未懒得理她，抻着嗓音反问：“你说呢？”
兀自把小徒弟晾在一旁，周未从袖袋里摸出一只掌心大小的铁盒子，打开。
盒子里伏着一只昆虫，像蝶，但一眼可以看出它并非蝴蝶，而是一只诡异的彩色蛾子。
楚璃顿时明白了，激动道：“狼蛛，性寒，喜水，它所生长的周围同样伴有茂盛的蛾草，你是要用这蛾子，去找蛾草？”
狼蛛草离根半个时辰内必须炼制，否则就会失效，即是说，常山上有人在炼这种毒，而盛景元所带的军就在常山之下，如果对方收集大量提炼狼蛛时所产生的毒气，即有可能会对盛景元造成灭顶之灾！
“总算还没傻透，”周未笑了笑，在铁盒子的边缘上轻弹一记。
里面的蛾子感受到震动，扑腾翅膀起飞。
阳光下，它彩色的翅膀呈好看的半透明色，随光映在楚璃的眼中，诡异而美丽。
楚璃眯起了眼睛。
“师父，我们要通知慎王一声么？”
“不用，”周未道，“这种事人越少越好，你我足够应付。它怕打扰，从现在起不要出声，脚步尽量轻。”
楚璃想想也是，遂点头：“是。”
“这个戴上，”周未拿出两条被熏黄的棉布，“万一有毒气遗漏，这个可以救你。”
“好嘞。”楚璃三下五除下戴好棉布，和周未一起跟上蛾子。
蛾子的飞行速度不慢，还好楚璃已恢复一些功力，体能跟得上，在周未的脚程下也没有掉队。
蛾子穿过林子，向一处山涧飞去……
*
军营。
士兵来报，“殿下，我们发现两个神秘人进入常山。”
盛景元正执笔勾勒宁县地图，他已把人手分布详细记录在图纸上，方便调度。
闻言他抬头问：“截下了？”
士兵怯懦地低下头：“他们动作太快，看起来身手很好，我们没有贸然行动，但有派高手暗中尾随。”
盛景元搁下笔，眼神瞬间凛然：“派弓箭手埋伏，如有异常，格杀勿论。”
“是！”
蛾子飞过山涧，向山涧的瀑布上游飞去。
周未点起脚尖，身轻如燕地追上飞蛾。
“师父！”楚璃在原地跳了两三次，愣没飞起来，急得嗷嗷直叫。
周未回头笑道：“气运丹田，上行气升，下行气沉，自已领悟吧。”
“师父……”
“父”字音还没落，周未已经窜上瀑布，消失在山的另一头。
绝望地看着师父消失，楚璃欲哭无泪，望着十丈高的瀑布唉声叹气，努力回想师父交代的那十二个字，“气运丹田，上行气什么，下行气什么，可我上辈子只学过花拳绣腿，哪里会飞？”
没有时间耽搁了，楚璃一闭眼睛，双脚一蹬……
一刻之后。
楚璃连滚带爬地从瀑布下赶来，艰难地匍匐上前，抓住周未的脚。
气喘吁吁地笑，“师父，我……终于飞上来了……”
“你看。”周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楚璃顺着周未的方向，往前看去。
在这本该逐渐凋零的初冬季节，前方却有大片大片碧绿的大叶草，正是蛾草。
蛾草散发着一缕淡淡的清香，在蛾草的簇拥下，生长着一种叶儿细长的小草，它们和水仙有些相似，但又比水仙小了一倍不止，草的上方，盘旋着数以百计的蛾子。
师父身上携带的那只，已经融入大队当中，分不清了。
明明只是极小、极普通的画面，却让楚璃看得头皮发麻，甚至震撼。
因为她知道，生机盎然的此地，正蕴藏着巨大的杀机。
“找到了，”楚璃小心爬起，和师父并肩站着，“这么大片的草，得炼出多少的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