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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玩意正常么……
正常么……
么……
假成一座雕像的楚璃:“……师父,您认真的么?”
“认真,”周未肯定地点头,要是能大声喧嚷,他定要指天画地起誓了,“我比真真还真呢。”
楚璃借着十五岁未开蒙的少女,实际上已十八岁高龄,自能听懂周未的话,但说到底她并没有跟男人那个啥过,再说又被一个大男人如此问道,不免哭笑不得。
心下想,莫非师父属意盛景元,想把他的徒弟和王爷配对?想到这儿楚璃浑身一颤,打着哈哈道:“那师父你告诉我,什么样才算正常的?”
“这个嘛……”周未捻着胡子避开楚璃的视线,不好意思道:“你都不知道,我也不好说啊,算了算了。”声音又低下几分,拉着徒儿道:“趁着没人审你,让我来看看你功力恢复几成了。”
*
大帐内,盛景元对着四菜一汤,索然无味。
杨瀚被人救走后已有属下追踪,有属下从地窖里搜出一些毒物保存,将来留作证据,医徒方伟已知情的一切招供,基本上可以判定杨瀚就是罗镇案的凶手。
不仅罗镇,朱油之子朱子康也被他施了毒,难怪属下找到朱子康的时候他状似逃命,原来真的在逃命,因为属下得到的命令是把朱子康送给阎少君,也没有盘问什么,便打晕送了过去。
想到朱子康,盛景元不无担心,朱子康死在县衙里,朱油那个老油条肯定要借机生事。
糟糕的是阎少君人不在县衙,他为什么会脱离侍卫,自已消失了?
看着帐外暗下的天色,盛景元忽唤一声:“来人!”
罗奕应声进帐。
扫了眼方桌上的饭菜,“那对师徒饿得差不多了。”
“是。”饿得差不多就可以问话了,人在饥饿的时候意志力会变得极差,更容易撬开防线。
罗奕刚想走,又听盛景元道:“师父受了伤,不可以刑讯,”不等罗奕应是,又听盛景元咬牙切齿:“徒弟乖张地很,不需要客气。”
“是……”
盛景元余怒难消,看着这些菜也愈发地没了胃口。
他被鬼宗的一个小徒弟给摸了,简直岂有此理,他必须把这口怨气发泄出去,否则还不要怄死自已!
这边盛景元自个儿生气,那边罗奕便带着人前往楚璃所在的帐篷,刚打算把人带出来,军营里忽然响起一阵号角。
“有紧急情况,全员戒备!”
军情已至,罗奕没时间提审这对师徒,交代士兵好好看管之后,便快步跑向主帐。
号角声,点兵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接连响起,帐外一片紧急。
楚璃探着脑袋向外看,只见士兵们正在快速聚集,有将军二步并一步地登上瞭望塔。
“有敌军打过来了,”楚璃看着外面,“杨瀚刚出事,就有人挑衅军营,很可能是杨瀚的同伙,但若没有一定规模,怎么敢轻易露头?”
“土匪?”周未掐着胡子说。
“他们匪气重,孙青还有意血洗县衙,说明这帮人脑子长在屁股上,很有可能为了义气做任何事。”
周未灵机一动,小心避开自已胸口的伤,挪往徒弟身后,小声提醒道:“如果你不想被人认出来,最好还是趁乱逃走的好。”
楚璃惊回头,指着自已的鼻头:“凭我么?”
“我刚给你把了一下脉,功力已经恢复六成以上,”周未翻翻眼睛,一本正经,“现在盛景元和大将们都抗敌去了,军中人心惶惶的,正是你突围的好机会,等会儿我来演个劲,吸引士兵注意,你只管逃命去。”
确实是个好机会。
县衙里没了阎少君总不是事儿,等盛景元击退敌方就会折返,到时还真难说能不能保下自已,万一被戳穿身份,阎少君的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纵然能活,若她不在盛景元身边,还怎么得到他的信任,获得随时可以击毙他的便利,为楚家护航?
没有多想,楚璃郑重地点了点头。
周未在江湖上混惯了,什么花把式都会玩儿,这边跟徒弟说了逃跑计划,那边就往门口一躺,杀猪一般惨叫起来:“救命啊——救我!我快要死了!”
门口的两名士兵听言,忙不迭冲进帐内。
罗奕曾交代过他们,务必保证这对师徒的人身安全,不得出任何闪失,听周未叫声凄惨,心里慌得很,两个人一齐涌了上去,询问情况。
士兵甲:“哪里有问题,怎么回事?”
士兵乙急得直喘气:“要是他出了事,我们怎么跟殿下交代?”
“我,我心口好疼,”周未抓住士兵甲的前襟,为了表现出呼吸急.促、伤情严重的情况,他几乎憋出了吃奶的劲儿,“我快要死了,快救我,救我!”
在周未喊出最后一声“救我”的同时,又一把抓住了士兵乙,士兵乙是个新兵蛋子,没经过大场面,见到盛景元腿都发抖,被“快要死了”的周未一抓,险些没将他三魂抓走七魂。
趁这机会楚璃铆足了劲儿,“砰、砰”两下砸在他的玉枕穴,砸得他们直翻白眼,当场晕了过去。
“赶紧的,”周未不舍地看了一眼小徒弟,眼眶瞬间便红了,急着催道,“换身衣服,快点离开军营。”
“好嘞。”
周未没有接话,心里顿时凉下半截,她就不关心一下为师一个人在军营怎么办么?
他的伤地颇重,别说逃命,连正常走动都受了限制,肯定不能跟她一起逃命。他也想过,徒弟一逃定会激怒盛景元,到时还不知盛景元要如何对他了,但为了保下徒儿,保下这根埋在盛景元身边的苗苗,争取到更大的利益,纵然牺牲自己又有何防?
他安慰徒儿,说盛景元即便得知阎少君是女人也会心软,只是骗她安心的罢了。
纵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周未亦是想徒儿能稍微顾一下他,也不枉他教养了一场。
但是徒儿利索地扒去士兵的衣裳,利索地自已掉换,居然全程也不曾看他一眼。
周未想哭。
但哭不出来。
楚璃快速换衣,再挎起士兵的腰刀,直奔帐门。
周未:“……”
临开门时她停下脚步,
周未:快说带我一起走,虽然我并不会跟去,我也怕连累了你……
楚璃扶正头盔,右手紧紧地扣着刀柄,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
“师父,等我出去后,会想办法保住你的。”
*
盛景元亲自带领二百骑兵、五百步兵迎出军营,在五里外的旷野和敌方会合。
果然是那群土匪。
盛景元冷眸一眯,来得正好。
而与此同时,一队模样像朝廷士兵的重甲骑兵,正从常山的林间出发,向着军营的方向奔进。
顶多有一百多骑甲,却阵仗颇大,看起来极有权重。
马蹄扬尘,欲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