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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元正准备带杨瀚回上州,重查薛丞相一案,杨瀚一死,他又要从何处着手?
知杨瀚身份的,只有他和楚璃,为何还是被杀了?
罗奕低下头不敢直视,“杨瀚他,被人杀了,神不知鬼不觉……”
“啪!”
枪杆在手中被握断,他的眼底,很快便充斥出一片血色,“昨天被抓,昨夜被杀,好地很。”
“殿下息怒,杨瀚身上关系着太多人的利益,那帮匪徒不会放过他,暗杀他,也很正常,”罗奕忙顺气道:“请殿下不要为此事分心。”
“你觉得是匪徒动的手?”
罗奕眸子动了动,有些捉不清盛景元的用意,“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人了。”
扔了断枪,盛景元酱色的脸缓缓回温一些,“你怎么知道没有别人?”
罗奕一惊,硬着头皮道:“属下猜的。”
“匪徒已与朝廷对立,这是放在明面上的事,他们要忌惮杨瀚什么?非要冒着暴露的危险,跑大牢里杀他们?他们蠢么?”
罗奕试探地问道:“除此之外,您还怀疑?”
“不说了,”盛景元心烦意乱,摆手道:“让王成把原县衙所有狱卒衙役全部撤换,叫阎少君过来一趟。”
“是。”
罗奕领了命令便退下。
他那双被盖在护手之下的手半握着,似乎全身都绷着一股劲,若有所思。
刚离开校场,见赵贞迎面走来,“罗侍卫,你今天脸色不太好看,好像一晚上没休息似的?”
“胡说什么?”罗奕冷漠地与错身而过,“我睡得很好。”
“但你脸色真的很难看,你该不是……”
罗奕突然停步,冷目看去。
惊得赵贞当场便没了声音。
罗奕是盛景元众侍卫当中最冷漠的人之一,杀人不眨眼,他看赵贞的目光,正如他不眨眼杀人的那时。
“我好心提醒你一声,你何需这么看着我,”赵贞虽然也是有一个有血性的人,但他深知自已的处境。
怕拖下去他会被盛景元发难,日夜盼着长公主将他调回,当缩头乌龟还来不及,自然不想惹罗奕这尊大佛。
罗奕眼神冰冷地看着赵贞:“赵将军可是多事之秋,多操心一些自已的事吧。”
“哪里的话,我这好好地跟在王爷手下,我……”赵贞心虚道,声音越来越弱。
不等他说完,罗奕早已离他而去。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令盛景元无比心烦,本来他只要专心致志,配合长姐将宁县匪徒起底,好好地干上一仗就好,结果他还要操心县衙,操心军营里吃里扒外的东西,操心薛丞相的旧案,原以为几起事件脉络清楚,不久之后便可以走上正轨,达到他的目的。
没想到,竟有人给他出阴招!
杨瀚一死,薛丞相一案,要借谁的手来启开?
老丞相的冤,谁来沉?
他无力地坐在指挥台,地上那根断成两截的枪,很快在他的眼中,变成了四根。
不知不觉,眼底蕴起了一层薄薄的泪水。
午膳。
盛景元毫无胃口。
楚璃倒仿佛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连吃两碗,边吃边说伙头军厨艺好,沈玉树家的大米香。
事实却是,杨瀚被杀,她一气之下不准放早饭,饿了一整个县衙的人。
待到晌午,她实在撑不住了。
“县衙里没饭吃?”
瞧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盛景元头痛,本来已是胃口索然,这会儿更加没有食欲,提起筷子,犹豫了一下,便又放了回去。
楚璃嚼着米饭,老实道:“今早没饭。殿下,您为何多吃一点?”
“我饱了。”
可楚璃分明见他只吃下两口,不免唏嘘,“唉,都怪我无能,办事不利,让殿下您看见我就饱了。”
盛景元的脸,绷得发亮。
等第二碗米饭下肚,楚璃将空空如也的碗放在桌边,一扫玩味,郑重地向盛景元开口:“殿下令我过来,不止是为了这顿饭吧?我知道您有笔账没找我算,眼下又出了杨瀚的事,您要问罪就问吧,一刀砍下去,总比钝刀子一点点地磨,要舒服很多。”
杨瀚被杀,他不怒是假,直想拉几个人出来砍头,但杨瀚的死所带来的遗憾,绝不是砍几颗脑袋的事,阎少君没有经验,甚至还是个痴儿,怪他不该将如此重要的人放在县衙看管,何况县大牢里仍有人员没有肃清,出了事,他又有何脸面找别人扛着?
要扛,也该由他自已扛下才对。
更不会找阎少君的麻烦,前时他才冤枉过阎少君,此时又如何舍得问罪呢?
“只是找你过来问些事情罢了,你不必如此敏感,”盛景元虎着脸道,“你假冒我手令的事先放着,眼下没空和你算账,留待以后,不乖的时候再算不迟。”
“不乖?”楚璃嚼着这二字。
盛景元没觉用词不妥,径自问道:“你觉得,凶手是哪方人马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
“你不是查了些线索么?”盛景元的眼神中略带威胁。
这让楚璃不敢说她没有线索,不敢说她没有意向嫌疑人。
没有也要猜一个。
“有的殿下,应当是一个脚偏大,身长六尺五及以上,体重一百三十斤及以上的汉子,而且武功高强,”她道:“我对比了县大牢里的守卫,倒是找到几个符合这四个条件的。”
盛景元以目光询问。
楚璃慢条斯理地回:“这几个人,全是您的人。”
盛景元曾派王成带士兵帮楚璃控制县衙,因此县衙的各个位置上,都有盛景元的人。
听到这话,盛景元愈发烦心,自斟一杯茶,一饮而尽,待放下茶杯他才悻然道:“你这是在暗指什么?”
“不敢,我就事论事,但我并没说殿下的人有此嫌疑,”楚璃小心观察盛景元的脸色,道:“县衙内符合条件的不多,加上调查排除,基本上已经排除干净了。
杀杨瀚的人,如果不是县衙内部人员的话,就是一个武功高强到,可以绕过您侍卫的顶尖高手,这个高手,有可能是匪徒当中的人,也有可能,是与薛丞相旧案有关的人。”
“是匪徒的人如何,与旧案有关的人又如何?”
“如果是匪徒的人,”楚璃瞌下眼睛,正色回道:“那么,他们则是选了一个最愚蠢的时间动手,他们在路上动手,或者在杨瀚回自已家中的时候动手,都比在县大牢里动手合适。”
盛景元赞同地点头,这点和他的想法一样。
“如果,是因为丞相旧案的事呢?”
楚璃听到这个问题时却耷下了脑袋:“殿下,我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