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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周未觉得自已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快无法呼吸。
眼前的视线渐渐变窄,迷迷糊糊中,听见上官靖急切的声音。
“大夫来了!”
……
行动失败,手下逃无影踪,盛杰坐立不安,谁都不知道失败后会引来盛景元怎样的反扑,夜半三更他还没办法睡下,一个人坐在房脊上,手里拎着一只酒壶,望着华悦客栈的方向。
一名黑衣人落在他身后。
黑衣人摘下面巾,露出他妖孽般阴险的脸,“事情出乎意料,是我的疏忽。”
这位正是骁羽卫佥事,江卓文。
盛杰眈了他一眼,“你说拿下阎少君,就能拿住克制盛景元的把柄,现在好了,不仅没把人拿下,他倒能拿到我的把柄。”
江卓文面露遗憾,笑容苦涩,“但他们,也不是全无收获。”等盛杰看过来,他才慢吞吞地回道:“慎王殿下没有瞎。”
“什么?”
盛杰惊讶地看向江卓文。
“抱歉,”江卓文向他低下了头,“我本想利用阎少君打击慎王,没想到她身藏不露,也没想到慎王会及时赶到,否则,只要阎少君到手,慎王必然受制。”
“啪!”盛杰恼得摔了酒壶,低声骂道:“可恶!盛景元没有瞎,阎少君是个女人居然还深藏不露,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我不能再跟他们耗着了。”
“殿下三思……”
“三思个屁!”盛杰气得红了脸,“阎少君欺君,这事儿捅到父皇那儿她就是个死,我看盛景元怎么保她。”
江卓文生怕盛杰冲动,忙接下话来:“若真到了那一步,盛景元不会保她,她也不一定非死不可。”
盛杰恍然大悟。
就算盛景元和阎少君有男女之情,在大势面前,盛景元也不见得执意力保,再说阎少君并没有做过恶事,在宁县、甘州反而有功。
细想之下盛杰便明白了,甘州一役后父皇行赏,盛景元并不曾为阎少君邀功,没准盛景元正是想以此为阎少君铺路,万一事发,宁县与甘州之功,足以抵消她的罪。
看来,他要另想办法了……
受伤后第二天,周未仍然昏迷不醒,楚璃守在他的卧房外,坐立不安。
上官靖领着太医赶来。
目送太医进房,上官靖拦下了她,低声道:“那几个黑衣人找到了。”
说的是客栈里围攻他们的人,楚璃并不惊奇,盛景元动了雷霆之怒,亲卫们有将近一半前去围剿,真叫他们逃了才是稀奇。
楚璃在等他说话。
“你知道我们在黑衣人里,发现谁了?”
楚璃没有应声,她不想猜。
上官靖冷笑道:“卫南天。”
楚璃并不惊讶,她隐隐能猜到这人,但根据她对卫南天命程的浅薄了解,卫南天这个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不该落进盛景元的手里才是。
“湘妃一事后,卫南天被殿下追杀,后来毁容投奔裕王。”
“殿下打算怎么处置?”
上官靖笑笑摇头,抱怀道:“哪要等到殿下处理,他自已抹脖子自尽了。”
听到这儿楚璃倒抽一口冷气,却并不是惊于卫南天的死。
据她了解,卫南天的死并不发生在今时今刻,他至少还有两年的活头,现在死了,是不是进一步说明,历史已经提前一步上演了?
那么还会有盛景元被封太子,残杀未婚妻的事么?
但她也不过短暂惊愕,之后便对上官靖抱以一笑。
至少卫南天再也威胁不了上官靖,盛景元少了一个敌手,但这对她来说是福是祸,她还不得而知。
听说京中来了一位医道圣手,栖于听雨楼,楚璃正愁师父的伤势迁延不愈,便前去听雨楼找人。
定好了雅字号包厢,却没想到来的人,竟是江卓文。
江卓文今天独身一人,与平常耀武扬威的作风大相径庭,嘴倒一贯地损。
“阎先生有空来这里喝茶?”他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欠揍地很,“没在王府陪殿下?哦,抱歉,殿下如果眼瞎不自在,换谁服侍,都一样。”
楚璃正准备给自已倒杯茶润喉,一瞧这人,心里更填了几分堵,冷嘲道:“江大人公务繁忙,今天也是巧,让大人挂念着,我有罪啊。”
江卓文不请自坐,往门外看了一眼,“来这里也没别的,想给你看样东西。”
楚璃眼皮一跳,直觉这东西,它准不是个好东西。
只见江卓文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包物什,当着她的面徐徐打开,是一团白色的布条,楚璃一眼认出了这玩意儿,不由地瞳仁一缩。
“眼熟么?”江卓文嫌弃地捏着这布条一头,将其展开,“女子的裹胸,你每天都在用着,是也不是?”
楚璃的脸,突然红了下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如此一来裕王也会知情,难保已有更多人知道了这件事。
“你在瞎说什么呢?”楚璃假装若无其事,兀自喝下了半杯茶。
江卓文笑得弯了眼睛,“在暗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一直拖着没说,因为你太渺小,弄死你对我没有半点好处,现在则不同了。”
哪里不同?
楚璃却不曾问出口,可能因为盛景元渐渐看重了她,或许这就是江卓文所等待的时机。
“你应该明白,今天我究竟想表达什么。”江卓文没看她的眼睛,说的无关痛痒。
楚璃暗咬齿关,恨不得要将这人生啖下吐,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有点明白了。”
“明白就好。”江卓文话不多说,意思点到了便起身离座,临出门时他停下步子,回头道:“你是个聪明人,好自为之吧。”
直到江卓文离开包厢,楚璃才愤愤一拳砸在桌案上。
江卓文今日一来,和挑衅没有两样,他向来夹着尾巴做人,为何今天要主动找她说起这事?
想用这个把柄要挟她做事,亦或敲山震虎?
江卓文说的没错,她太渺小,不值得他们动手。
因被裕王下了黑手,盛景元已经决定和裕王开撕,江卓文定是在警告盛景元了……
她刚想到这儿,门口有人冷嗤,“看来,我去要试试那个人的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