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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爱人，特别是爱人已经死去，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皇上虽然受的万人敬仰，但是他也是一个人。
“从之前的接触中，我能明确的感受到，皇上对樱贵妃十分记挂，虽然我不知晓她在皇上心中能占多大分量，但是我觉得……”
她眼睫毛轻颤，低声道：“能隔了那么多年，还能让皇上叫出名字的女子，肯定不止是他众多后宫之一这么简单的存在。”
岂止是这么简单，当年的皇上可是为了樱贵妃杀了那么多年，血洗的皇宫大雨冲刷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洗干净。
郁行风突然觉得十分讽刺。
“这是一把很好的武器……我知道你心中有芥蒂，但是倘若母妃知道了，肯定不会介意的吧。”
萧雨歇低着头，看着手指上的玉石戒指，轻轻叹了口气。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翩然离去，开门的时候f冷风灌了进来，让浑浊的大脑有了一丝晴明。
青影出现的时候，脸上满是担忧。
“主子？”
刚刚他听的时候，心惊胆战。
谁都不会想到萧雨歇会突然提到樱贵妃，如果他在她的身边，一定会把她的嘴巴紧紧捂上。
当年樱贵妃死后，对郁行风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她就是郁行风心口的一道疤，没想到萧雨歇就这么揭开了。
“主子，您……”
郁行风轻轻摇了摇头。
“她说的……不无道理。”
青影满眼惊愕。
他低着头轻声呢喃。
“可不是吗……已经死去的人，怎么能怎么容易被人忘了呢？”
他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那个他应该叫做父皇的人……凭什么要忘了？
怀中温香软玉，深宫红颜枯骨。
“青影，我记得你说过，她从小到大身居内宅？”
郁行风的问题让青影突然愣了，脑海里迅速搜刮了之前调查到的萧雨歇的身世。
“回主子，确实如此。”
他感觉他似乎触摸到了不一样的事实真相。
“你调查的，我信得过，难道就没有不对的地方吗？”
自然是有。
青影犹豫了一下，咬着牙把之前调查中的疑点全部交代了出来。
“赵大将军去世之前，她在萧侯爷面前也是极受宠爱，只是三岁那年那场变故之后……她成为庶女后，三岁那年李氏曾经试图下毒，没有成功；十二岁那年被萧娉婷推下楼梯，昏迷了十几天……每次醒来的时候，王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我原本以为她是因为受到刺激才导致性格大变……”
郁行风沉吟，脑海里一直被遗忘的记忆突然就想起来了。
“她出嫁前……似乎落了水。”
青影答道：“确实如此，当时萧家大小姐二小姐齐齐落水，王妃她无人救助，自己爬上了岸。”
一直鼾睡的小白终于醒了过来，它拿鼻子拱了拱郁行风的袖子，郁行风温柔的笑着，挠了挠它的头顶。
有些事情，她不会对郁行风说，但是对于莫夜，就不一定了。
莫夜……真是幸运，能够得到萧雨歇莫名其妙，全心全意的信任。
天圣都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下了半个多月，萧雨歇去过同济堂见过莫夜一次后，留下几味能够压制的药材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对于没有寻得焰心参，莫夜只是淡笑说了一句：“无妨。”
让萧雨歇更加愧疚的同时，也下定决心，寻找出更好的药方把莫夜医治好。
对此郁行风一无所知。
郁行风的伤口已经结痂，就等脱落后痊愈，寒疾被压制在体内，行动比以往方便了许多。
“再过一个月就是除夕了。”
萧雨歇盯着郁行风把药喝完，才把碗收了起来。
苦涩的汤药郁行风喝下去之后竟然面不改色，萧雨歇自己熬出来的时候，问着味道都忍不住想吐了。
“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
郁行风接了她想说的下半句话，萧雨歇挑起长眉，“能不能过好年就看这一次了。”
郁行风淡笑不语。
入夜，青云院里迎来了不速之客。
火盆里银屑炭烧的正旺盛，萧雨歇把跟厨房要来的红薯扔了进去，嘴里还止不住的念叨。
“一定好好吃一定要好吃……”
郁行风觉得奇了，“上次糕点凉了你都不愿意吃，怎么对这种脏兮兮的东西下得去口？”
萧雨歇毫不留情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懂什么，这叫人生美味。”
烤红薯和冬天最配了。
当然如果有火锅更好了。
萧雨歇不禁更忧伤了，这段时期忙忙碌碌，她都忘了画出图纸让人去打造火锅用的工具了。
郁行风看着莫名其妙情绪又低落下去的萧雨歇，微微摇头叹气。
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樊城静坐在软榻一侧，惊异的看着面前的夫妻二人。
他不知道萧雨歇和郁行风二人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觉得郁行风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宠溺过。
“定北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郁行风不知道已经叫了他几遍了。
樊城歉意的对他说道:“老臣无礼。”
眼神却忍不住落在了萧雨歇的身上，探究的目光愈发深沉。
如此看来，东篱郡主是没有任何机会了。
郁行风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那您方便说一下，当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萧雨歇接了一句，“除了通缉告示和围捕。”
他是有所隐瞒，但是不准备全部告诉郁行风。
“我想直接告知皇上。”
烛花爆开的那一刻，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除此之外，竟然在没有别的声音。
烛火摇曳着映衬着人影，摇晃的仿佛风中的雪，郁行风袍子下的小白钻了出来，闻到了香味，兴奋的叫了一声。
郁行风突然就笑了。
“定北王，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够让你不敢求助，一路蹉跎回了天圣都，躲在了北邙山上，明明你有机会出现在皇上面前，讲清楚发生的一切，但是你没有。”
他眯了眯眼睛，“我晓得你有所隐瞒，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坦诚布公，就没有意思了。”
回应他的，是樊城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