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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楚璃探看沈玉树。
沈玉树一把按回这颗脑袋,笑着敷衍:“没什么,我觉得你说的对。”
等又问了沈玉树一些关于小斌和张家的事,之后楚璃便吩咐上官靖,派人去查朱油儿子朱子康的下落。
堂审并不顺利。
虽然楚璃用计逼师爷和朱油决裂,令师爷站在了她这边,但出乎意料的是,师爷并没有掌握可以制胜的东西,问来问去,答案仍然似是而非,不足以将此案一锤定音,加上小斌的出现,又将张家案和朱子康划等,这让她又多了一些事要做。
至少她要找到朱子康。
听到属下回禀县城情况时,盛景元刚好收到属下的反馈。
匪徒进入蛰伏状态,自从罗镇一事后对方已没有明显动静,孙青等人冲击县衙的计划也被扼杀在预备期,宁县民间看起来相当平静,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只是对方精心构架出来的表象,背后定有蹊跷。
盛景元将罗奕递来的纸张收好,淡淡地吩咐道:“继续投入暗桩,随时听我号令。”
“是。”
在宁县各处布置人手,等长公主所说的时机一到,再一举行动。
盛景元说完这事,看了一眼专门放置楚璃书信的黑匣子。
“我们没多少时间耗在张家案上,”他靠回椅中,拢着手道,“帮他找出朱油之子,让他尽快揭过此事,他需要去查更深些的东西。”
罗奕拱手:“属下这就传话下去。”
*
楚璃和上官靖、王成一道去了凶案现场。
张家案发生后,张家已遭破坏,没有当时的痕迹了,按照师爷和小斌的说法,张家案现场本来应该有证据直指真凶的,不然小斌的父亲等人也不会遭人灭口。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张家,楚璃脑子里,再次迸出一个曾在梦里闪过的片段。
火光,哀号,屠杀……
梦里有人挥舞着大刀,他见人就杀,死在他刀下的有老翁也有稚子,无人幸免,那时火光冲天,鲜血四溅。
这很可能是阎少君记忆中的一部分,但又和她此刻的身份对不上号,她摇摇头,甩开回忆带来的不适感,和上官靖走进张家。
“啧啧,”身后有人叹气,却是悠哉悠哉的调子,“张家实惨,如果不是慎王殿下来宁县剿匪,九泉之下,他们可要闭不上眼睛了。”
“又是你?”楚璃晦气地转开目光。
这人顶着一张江卓文的脸,屡次在她面前显摆,真不知谁的胆子,这时又出现在江家,又正好赶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索性警告:“沈公子,以后除非我找你,否则请不要在我跟前晃悠,听见了么?”
沈玉树露齿一笑,完全没把楚璃的警告放在眼里,拍着扇子道:“小斌一直是我护着,算起来,我对这件案子是有帮助的对么,而且我比你更懂宁县,是吧。”
“是不是比我懂宁县我不清楚,只知道,你的脸异于常人。”
楚璃冷冷地怼他一句。
沈玉树笑得更欢了:“是啊,我也知道自已的脸皮和家底儿一样厚。”
楚璃被他气笑,“行啊,家底那么厚,再送宁县十车粮食怎么样?”
“再送十车?!”沈玉树瞪睛。
“有何异议?”楚璃并不觉得她道德绑架了沈玉树,逼人家非赠不可。
她用的可不就是问句么。
如果他不想赠,反对就是了。
沈玉树把折扇摇得呼呼作响,尽力显弄身上的贵公子气度,边显摆边笑道:“十车粮食算什么,一百辆也行啊!”
“那就一百辆。”
沈玉树:“……”
楚璃得逞似的拍拍他的肩:“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也只当你说了句笑话,听听就算了……”
“哪里哪里?”沈玉树脸色微白,骑虎难下的无奈和悲凉全写在了脸上。
他狠狠吞口唾沫,艰难道:“我说一百辆,就一百辆。”
楚璃不想强人所人难,宁县所需用度开销自会有朝廷负责,但能看出沈玉树虽然讨厌,却也不是坏人,她没必要非要跟沈玉树过不去。
尽管她挺想揍这人一顿的。
“这样吧,”楚璃道:“你再加十车粮食,附送军营一些药材就好,真到了跟匪徒清算的时候,这玩意少不了。”
“嚯,”沈玉树听后如释重负,忙拍拍胸脯挑眉道:“还是阎先生贴我心呐。”
楚璃听这话味道不对,偏着脑袋质询:“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占我便宜?”
“有么?”沈玉树无辜又夸张地摊摊手,问上官靖和王成道“你们俩可得给我做个证,我有占她便宜么?”
上官靖无奈地和王成对视一眼,王成理解上官靖的意思,不由分说提起沈玉树的后襟领子,直往外拖去。
“唉唉——别拖我,我只是想帮阎先生的忙,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帮罢了,我……”
沈玉树的声音戛然而止。
楚璃正疑惑着“安静如鸡”这种特质不符合沈玉树的风格,便听王成扬起声音:“什么人!”
她忙出门去看。
一名穿着灰布长衫的青年,狗一般屈着四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成拿剑鞘推开青年,把他推得脸面朝上。
是个还算清秀的青年,唇厚眉粗,长相很有特点,二十到三十岁之间,楚璃看着眼熟,她见过这人的画像。
——朱油的儿子,朱子康!
“嘿!”沈玉树认出他来,惊喜地抢着话道:“你们不是正要抓他么,他自已送上门来了,奇了!”
奇是奇了,却也怪了。
“他身上有东西,”上官靖从朱子康的腰带间拿下一张叠起的纸,打开一看,喜上眉梢:“是殿下让人送来的,没想到殿下的动作这么快,他对宁县早就做不少的功课,不然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朱子康。”
楚璃应付地笑了一下,脸色凝重起来。
在她迷茫下一步该如何去走时,盛景元告诉她只管去做,出了事他兜着,在她为朱子康发愁时,他隔天就将人送到她的面前。
说盛景元心细如尘,毫不为过。
自从她在鹿山开始了新生命,盛景元给她的印象一日好过一日,不仅对她,盛景元对下人与百姓的态度亦无可指摘,生着一张清冷的脸,胸中却有一颗炙热的心。
楚璃的心竟有些痛了,她深深呼吸,眼神渐渐冰凉,笃定,“把他带回去,张家的案子实在拖得太久,是时候了结了。”